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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庄的惨剧 分节阅读 6

外走去,并顺手带上门。
  白任泽往椅背一靠,吐了口气,两手交握,表情看起来如释重负,“那么,现在就该谈正事了。”
  巡视书架的若平转过身来,点点头,径自往沙发走去,挑了面对书桌那张沙发,坐下。
  白任泽与若平客套了几句之后,立即切入正题。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事先调查过背景资料,我要谈的事,是有关一年前的血案……啊,要咖啡自己倒,那是我刚泡好的。”
  “谢谢。数据我有稍微翻过,不过因为时间紧促,只有片面浏览,我想亲口听你说应该会比较适当。”
  “那好,我就话说从头,”白任泽调整坐姿,松动了交握的十指,再缠紧;浓黑的头发中显露了几根没被染到的白发,顿时让他老了数分。
  “我的哥哥白景夫是国内有名汽车公司的经营创办者,想必你也知道;赚了一笔之后,他开始委托知名建筑师在此处进行雨夜庄的建造计划,准备等待时日将董事交棒,到深山中过清闲日子,有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家母早逝,家父好几年前因车祸而半身不遂,雨夜庄也是预备给家父休养之地;没想到全家甫迁入不多久,家父就因癌症逝世,因此先兄常叹道人生无常,没有早点享受生活会遗憾一辈子。”
  “听起来令兄算是事亲至孝。”
  白任泽苦笑,“我只能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先兄还是慢了一步,一切都太迟了。”
  “真令人遗憾,”若平短暂默哀后,寻思着下一个问题,“令兄品味独特,雨夜庄的建造新闻我倒是有听过,在地势这么崎岖的地方盖一栋大建筑势必得大费周章、旷时费日。况且造型还那么特殊,必定花了建筑师不少心思,”他兴味盎然地托着腮,接着,腾出手为自己倒了杯咖啡。
  “那是一定的,受委托的建筑师名叫石胜峰,是先兄于大学时代在同校认识的朋友;那时石胜峰就读建筑系,先兄就读动力机械工程学系,两人交情还不错,毕业后虽然没有特别再联络,但每年在同学会也都还会再见一次面。后来石胜峰设计了几座深受好评的建筑,先兄便常提起以后要盖隐居建筑的话,一定要找石胜峰。”
  “原来如此。不过令兄选择盖雨字形建筑,是否有什么特殊意涵?”
  “要知道,先兄在成功企业家的外衣下,拥有很感性的一面,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私底下其实相当热爱写诗与散文,虽然说闲暇时间很少,但只要一有空、不干涉到家庭时间,他常会利用深夜太太小熟睡后,再爬起来写作,抒发内心中澎湃的情感。”
  “原来白先生是这么有文思的人啊。”
  “这可说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白任泽以缅怀的语调与神情,抬眼看着若平上方的空中,继续说道:“会选择雨是因为先兄喜爱雨的意像,他觉得雨很凄美,相当适合融进感性的诗中;像雨夜庄的由来,就是来自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将夜雨两字倒反过来。他曾说,他喜欢外头下雨时的氛围,待在屋子内反而多了分宁谧,如果能将自己融合进雨之中,那必定是令人感到舒畅的境界。”
  “所以将建筑物设计成雨字形,意思是随时随地都沐浴在雨中?”
  “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其中的意涵或许很抽象,不过直观来说,纯粹就是喜欢雨这个字与它的意境。另一方面,为了配合凄美的意境,整栋房子内全配置昏黄的夜灯,不存在白色日光灯。”
  这真是双重特色。雨对若平来说,象征孤独与悲伤,是相当灰色系的代表,鲜少有人喜欢雨天;除了脑中富含文思的诗人外,雨恐怕不是任何人的朋友;而昏黄的夜灯更加深雨夜中的凄凉。白景夫将人心中孤独的感觉具象化了。
  “人家说诗人都比较浪漫,讲难听点是滥情,”白任泽放开交缠的十指,将手腕摆在椅子左右两边的扶手上,“再换句话说,就是很容易爱上别人。”
  若平双眼亮了起来。
  教授苦笑。“我不是在说哥哥的坏话,只是委托的事既然涉及先兄,我看有必要将这些背景资料交代清楚。事实上,先兄爱上了建筑师石胜峰的妻子,”
  “什么?”
  “我必须坦白讲,先兄与兄嫂的感情并不好,价值观十分分歧;先兄是处世圆滑、擅长商场谋略、同时又带浪漫情怀、十分会欣赏与体会人生的综合体,而兄嫂是只会花钱、心眼小而又有控制欲的人;听说他们俩在婚后相处得十分不好,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一开始先兄还抱着希望能跟兄嫂沟通,后来两个人都改变不了,感情持续降温,”教授叹了口气,“据我观察,这两人都不谙沟通之术;先兄在商场上虽有滔滔雄辩之能,但面对亲密关系时表达能力却奇差无比,过于理性、缺乏技巧;而兄嫂则是情绪化过度,别人讲什么话她根本听不进去,可以说是毫无包容体谅心。”
  原来大汽车公司的经营之神,拥有这么一段不顺遂的婚姻啊。若平从白任泽叙述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位文学教授对于兄长在婚姻上的挫败感到相当惋惜与遗憾。如果时间能再重来,面对一样的情况,谁有把握能再经营一段美好的爱情?
  白任泽将两眼从空中收回,改盯着书桌面。“之后,先兄聘请石胜峰筹划雨夜庄的建造计划,在动工期间,先兄三不五时就会开着车上南横公路,前来工地视察;而另一方面,石胜峰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他的妻子潘雯流到现场指挥工作,先兄与潘雯流就是这样结识的。
  “见过几次面后,先兄开始私下邀约,而女方也接受,两个人来往了不到一个月就被兄嫂发现,她愤而向石胜峰密告,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怎么收场?”
  “先兄似乎是抱着负荆请罪的心情向石胜峰道歉,原本石胜峰有意中止建筑计划,但因为先兄不断地赔罪再加上追加大笔的建费金额,石胜峰最后妥协了,还是完成了雨夜庄。在房子建好前,先兄与潘雯流没有再前往建地。
  “至于兄嫂这边,我相信她心底始终没有原谅过丈夫,但因为钱与孩子的关系,她也不愿离婚;况且有雨夜庄这么豪华的大宅邸可供居住,她也乐于留下。
  “住进雨夜庄后,在空洞的大房子内,夫妻关系更形恶化。先兄只要一有空便往山下跑,找以前的朋友喝酒打牌,有时甚至彻夜不回;我想商场得意的他,竟然在情场上连番失利,自尊心一定受到不小的打击,最后自暴自弃。至于兄嫂看见丈夫的逃家,对他也完全放弃,不再想控制或在意他,她开始陷入另一种兴趣──上网钓男人。”
  若平颇为讶异。四十多岁的女人上网钓男人?他很难想象。
  “详细情形我不清楚,只知道她整天躲在雨夜庄里上网,遇到有合意的人,好像就会请他来雨夜庄,当然是趁先兄不在的时候……
  “这就是他们两人横死之前的生活模式,相当悲哀,建造大宅邸只是造出更大的隔阂,而其中最可怜的受害者,莫过于我的侄女──钰芸了。”
  说到此处,白任泽叹了一口气,感伤、感怀、感慨涌上面容,“所谓家是最好的避风港,对钰芸这女孩来说,她永远也体会不到。
  “钰芸大绫莎两岁,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年龄应该是二十四岁。堂姊妹两人虽不太常见面,但只要一见面便很有话聊;我想是因为钰芸缺乏朋友,相当需要一位能倾听她的人。
  “听绫莎说,钰芸在学校过得不快乐,情绪起伏不定,有时候很阴沉。我也常常在想,在不健康家庭下所成长的孩子,看到的价值观都是扭曲变形的,实在难保她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失望,而培养出不健全的心态。”
  “这种事对小来说真是无妄之灾,”若平叹道。
  “自从发生潘雯流那件事后,钰芸变得不喜欢回家,因为家里总是成为父母争吵的战场;我记得有一次她还自己坐火车跑来找绫莎,连行李都没带,流着眼泪……”说到此处,白任泽摇摇头,伸手打开眼前放在桌上的银色保温瓶,倒了些白色液体在瓶盖里,一饮而尽。
  “想冒昧请问教授,您与白景夫先生的感情如何?”若平再三琢磨后,问。
  “我们从高中之后就不常见面了,”白任泽旋紧保温瓶瓶盖,“成家立业后,他在北,我在南,见面机会更是不多;虽此,我对他也并非全然不了解。至于感情嘛,应该说还算可以;但婚后各忙各的,小时候那种嘻闹成一团的亲昵感也早已淡了。”
  若平颔首。他没接腔,等着教授继续说下去。他总觉得白任泽一直还没讲到事情重点,必须耐心等待。
  “终于,在去年的二月十日,事件爆发了。那天我与已去世的内人到台东找朋友,回程时预定上南横公路回台南,忽然想起绫莎提过,钰芸要借她一些DVD,希望我经过雨夜庄时可以顺便拿。
  “没想到那晩与友人聊得太晚,到雨夜庄时已经晚上十点了,一路上内人还不断责备我太宠绫莎,执意要那晚去拿……”白任泽的语调突然感伤起来,“内人的许多劝告我常不听,我行我素,但如今再也听不到了,她在一年前因车祸而逝世……”
  “我深感遗憾。”他发现自己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了。
  “抱歉离题了,”教授的眼眶泛红,但很快控制住情绪,“我们到达雨夜庄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我把车停在宅邸前的空地,准备熄掉引擎,就在那一瞬间,车头灯的光束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影,那是一名表情惊慌、右手缠着绷带的男子,穿着运动上衣与牛仔裤,外披一件宽松的外套;浓眉,留着三分头,脸呈四方。”
  “陌生人的嘴脸?”
  “我总觉得在哪处看过那个人,不过他一溜烟就跑向另一头的汽车,随即驶离了。关于这人的身分,如果你对新闻报导还有印象的话,应该会知道是谁。有关此案的详细内容,我有必要再详述一遍吗?”
  “麻烦你,我不是很了解。”
  “总之,发现那名怪异的男人后,我立刻往玄关奔去,大门没锁,走道的灯亮着,地板上有着一排潮湿的鞋印,往客厅对面的楼梯而去。我循着鞋印上楼,到达二楼的双扇门之前,在楼梯的右手邉另外还有一间房,就在那紧闭的房门前,仰躺着一具女尸……”白任泽的双眼出现少见的惊悸,交织着痛苦;他紧抿嘴唇,放松,说:“那是我一生中看过最恐怖的画面之一,说之一,是因为不到三十秒之后,我又看到另一幅同样恐怖的画面……”
  教授笼罩在黄光中的身影宛若一名说故事的老者,垂着白髯、背靠在摇椅中,在悚栗的气氛下用文字建构双眼所无法承受的恐惧。若平没有再碰咖啡壶,两手紧握放在大腿上。
  “楼梯旁的那具尸体是钰芸,她衣衫不整,脖子缠着一条童军绳,临死前的表情令人不忍再回想……楼梯对面,穿越双扇门,再越过走廊,便是先兄与兄嫂的卧房;我看见半掩的门透出灯光,地板上潮湿带泥土的鞋印也朝那里而去,便直接向前打开房门。
  “房里景象是另一次的骇人。硕大的双人床上,兄嫂全裸陈尸在凌乱的棉被旁,颈部有瘀血,表情充满恐惧;床左边地板上,先兄呈大字形仰躺,穿着外出的服装,面部一片血肉模糊,头颅附近满是鲜血。我那时才发现,原来一楼延伸至此的鞋印便是他踩出来的;就在思考力丧失的同时,我在床脚处瞥见一把沾染血污的小矮头。”
  “斧头……真是致命的象征。”
  “是的,我下意识便联想到,先兄惨遭斧头击毙,但是谁下的手,以及兄嫂与钰芸死于谁之手全是一团谜。之后我们即刻报警,警方在几小时后才赶来,接手处理。
  “等待警方的那段时间我与内人坐在客厅内,相当无助。我事先关上玄关的门,因为假若杀人犯还潜藏在房子内,他要出去必得从大门,而要出大门必经的走廊能从客厅监视,是以我才和内人于客厅等候,一方面也是方便注意是否有人进出。”
  “结果呢?”
  “没有任何人出入。那时的我,脑中一团混乱,内人也是惊惧得说不出话来。但就在混沌之时,先前那右手缠绷带的男人身影却不断浮现我心中……”
  “你怀疑是他干的。”
  “我无法做任何结论,不过我当然将那名男子的事告诉了警方;而在告诉警方之前,我想起了那名男子的身分。”
  “他是……”
  “我有一次曾参加兄嫂的生日派对,许多兄嫂从前的同学都有出席,我就是在那时与那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是白夫人的同学?”
  “是她从前的大学同学。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那人看起来畏畏缩缩、不是很大方正派,因此第一印象不好。”
  “原来如此……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雨夜庄?”
  “这就要谈到警方接下来的调查了。负责侦办案件的警官查出了当年出席生日派对的所有人,并提供相片让我指认,总算查出了男人的身分;他的名字叫杨玮群,是私人公司的职员,好像大学时与兄嫂有过一段。
  “对于二月十日晚上的行踪,杨玮群起初只说整晚待在家里;而由于他那天请假在家,他又是独居,完全没人可以帮他作证。”
  “不过您相当肯定没看错那名缠绷带的人的嘴脸吧。”
  “当然,巧的是杨玮群的右手腕也缠着绷带,他与人斗殴不慎被刀划伤,伤势好像还不轻;而由于绷带这点,警方更相信我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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