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仲九辩险些直接翻出一个白眼。
沈奉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焰,尴尬地招呼着,“钟二姑娘今日过来是为恭贺我乔迁的,她说对你很感兴趣却没机会接触,还想同你为冯家的误会道歉,我就将她引见过来了。”
呜呜呜我也不想带她来,是她硬要跟着的。
“误会?道歉?小九在冯家发生过什么事?”傅说两只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
钟月格迅速抢答着,“不过是大姐姐拿了件绝世仅有的宝物出来送人,我瞧那东西看着不大对,以为姐姐是被什么无良奸商骗了,心急之下脱口让她个大家仔细看看,这才惹出了笑话,还望姐姐原谅则个,月格本意是想亲近姐姐,没成想弄巧成拙了。”
她说完,脸上带着歉意,诚诚恳恳地深弯了下腰,道了个歉,仲九辩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让他们在隔壁待一会儿,等沈驭安和傅说休息好了再去赴宴。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被染成广袤无垠的深蓝色,许是京城的商贩也晓得大历刚经历过一次大型考试,今日的街上比以往要热闹些,各色的灯笼排布在商铺的周围,将个西市照得灯火通明。
黄鹤楼这一带最是热闹,楼下有条城内小溪,总有迷茫的年轻人前来许愿。水上的飘着的河灯从来没停过。
包厢里菜上来之前,仲九辩几个人一直在大眼瞪小眼。
本来碗饭桌上有不少话想问沈驭安和傅说,但看着面前的钟月格,多少话也被吞进肚子里了。
沈驭安本就是个话少的,傅说与仲九辩做得远,也不想开口,九爷爷同良宥不知作何事去了,一晚上没在家现身,林渊和永安小世子在旁边玩耍,饭桌上,只有钟月格殷勤地对着沈奉祐问东问西。
“说起来,侯府的世子弟弟不日也要进国子监读书,若他能有奕郡王这般勤奋,那大伯不知能少操多少心。”
沈奉祐放下茶杯,不咸不淡,“钟二姑娘也太过抬举本王了,人各有所长,广平侯府的小世子年纪还小,人又聪明,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钟月格用帕子掩着嘴,“奕郡王居然对世子弟弟有这么高的评价,旁人只道他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弟弟若是知道了,必定视郡王为伯乐,我看不如就由月格牵线,帮世子弟弟认下郡王这个师父,让他能跟着郡王多学习学习。”看書喇
沈驭安手指微动,“觉浅有自己的师父。”
“钟月格,你说你这不是闲吃萝不淡操心么,我这个亲姐坐在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为觉浅牵线引见了?还有,觉浅很好,不必你这个不熟悉的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仲九辩挑着眉直视她妆容精致的脸蛋。
钟月格直接被呛,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袖子,“大姐姐莫不是还生我的气?我也是想为觉浅好,他将来是要继承侯府的,多个师父也是多个相助的人……”
“哦?你莫不是忘了我弟弟他已经有个亲师父了,你这忙着牵线搭桥,是对他的师父不满意?不满意你说嘛,不然我替你跟他说!”
“别……”钟月格慌忙开口。
糟了,忙着和奕郡王能说上话,忘记这件事了。
钟觉浅本就有个厉害无比的师父,他师父不是旁人,是当朝首辅岳麓山,这种当世大儒,何时轮得到她说不满意?
是她欠考虑了,这个提议提出来,不仅显得自己轻狂了,连奕郡王面上也不好看。
“这……大历文武皆尚,觉浅目前只有文师父,没有武师父……我是这个意思……”钟月格尽力为自己找补。
“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家人商量吧,小九在这儿呢,钟二姑娘就不必多操心了,来,菜上来了,都吃菜。”沈奉祐岔开话题。
他说话向来温和,纵然是拒绝也给人留三分余地,可今天这句话说的,就差没直接表示“吃饭还堵不住你多管闲事的嘴”了。
钟月格咬着下唇,知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导致弄巧成拙了。
奕郡王称呼仲九辩为“小九”,称呼自己却用了个“钟二姑娘”,两番亲疏立见,钟月格不由得在桌下捏紧了拳头。
凭什么?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奕郡王的,她努力了那么久才跟他成为点头之间,凭什么她这个乡下来的妇人能够和一个郡王如此相熟?
“小九,你尝尝这个醉鸡,是黄鹤楼的特色菜,带着点儿酒味儿,闻起来就很香。”沈奉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仲九辩碗里,期待地看着她的表现。
钟月格这下更是嫉妒了,下唇被咬得轻微出血。
仲九辩,我这次来原本是想跟你谈和,从此友好相处的,没想到你都成亲了还要勾引奕郡王,那就别怪我今后对你不客气了。
“是么,世上竟有这般美味。”沈驭安眼疾手快,迅速将仲九辩碗中的鸡块夹到自己嘴里,品尝了一会儿,正正经经地看着沈奉祐,“果然不错。”
沈奉祐察觉他清淡的目光中带着警告,粲然一笑,“哈哈,沈兄喜欢就好,傅兄也多用一些。”
他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儿,不知为何,往日入口香甜的醉鸡,今日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这顿饭吃得乏味沉闷,吃到最后,几人都不怎么开口。
钟月格吃了没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也不着急同沈奉祐搭话了,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间或看旁边优雅用膳的沈奉祐一眼,又迅速垂下头。
仲九辩倒是个胃口不错的,沈驭安今晚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自己一口未动,拼命往她碗里夹着菜,见她都给吃了个干净,才满意地收回眼神。
饭毕,钟月格回到了广平侯府,沈驭安和傅说两人也早早回去休息补觉了,仲九辩觉得吃得有些城,散步到缊衣阁想去看两眼。
铺子的门虽然关了,但吕庆云还没走,在二楼算着帐,见到仲九辩来了,给她砌了一壶茶,给她去去油腻。
“九姑娘,武大山他们快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