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金三角热带雨林腹地。
一个小弟抽着烟，眼睛微微眯着，似乎被委以重任的骄傲一般，“这一票好好干，我听说老大这次就吩咐了我们几个！”。
我只觉得无名的压力又重了几分。
截止目前他知道的消息，不过是要在华国南部的公海进行交易。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老大的一个临时存货点提货。
金三角的毒品贸易之所以做的好，是因为当地人都种植罂粟。
罂粟价格高又适合生长，在当地是非常重要的作物，就跟我们华国的棉花一样。
地处三国交界之地，气候特殊又热带雨林遍布，想要彻底铲除这一产业是天方夜谭，我们警队每一年都会有人新送来，也不断有人被送走。
只不过就不是靠着双腿走出去了。
“100公斤海洛因，这可是三百万美元啊！”一个小弟恶狠狠的把剩下的半截烟草踩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我特么一辈子给人做小弟都赚不来这么多。”
“这次提100公斤？”我疑惑的问道。
只告诉我有任务，具体是什么任务，又有哪些人参与，我并不知晓。
“不是吧小兄弟，我听龙哥的手下说你最近可是很受宠，怎么这么点消息都不知道？”小弟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怂货。
我努努肩膀，这次的任务我确实不知道是多少，只不过是看着他们拿多少运多少回去而已。
小兄弟以为我是认了怂，一个用力就把我推进了雨林深处粗大树干的黏液里，说实话是有点恶心的，怪异的树枝缠绕，黏糊糊的黏液时不时啪嗒啪嗒滴落下来。
只微微皱了皱眉头，我知道自己的忍耐限值即将拉到最满。
“我劝你们好好干活。”
“别动歪心思，好意提醒。”
可能是因为雨林深处的环境实在差强人意，取了货我们就一路往北，在外边等着的就是金棕。
一路上足够我把那个私藏五公斤海洛因的小卒子抓出来，打一顿。
提到金棕面前，他的腿直直哆嗦。
看我的眼神是又怕又恨。
“明明可以当做没看见，都是一个集团的兄弟，金老大又不会知道自己缺了仅仅五公斤的货！”在即将到达目的的时候，小弟语气不太好的求饶着。
我侧头避开了小弟的眼神。
这种眼神令我战栗，虽说做一个卧底应该准备充足了做坏事的必然性，可真当他来了，我不知如何选择了。
杀了他表示自己绝对的恶和忠心，还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信仰？
“就是这个？”金棕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我，不知道想要处理掉的到底是这个手不干净的小弟还是我这个万恶的卧底。
我闭眼点头时候的睫毛微微颤动。
好在不用我动手，只是做了可以继续埋伏下去的事情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一遍遍的心理暗示，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金棕提提西装裤腿蹲下，左手捞起男人的下巴，玩味的看着那张因害怕有些扭曲的脸，“交代的话可能会死的轻松点~”
身后大龙身上的匕首和手枪格外亮眼。
“好好交代谁指使你，再说说都是谁帮你出货，这么一次就五公斤，胃口不小呢~”
“老，老大，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财迷心窍，求你饶了我这条贱命吧！”男人忍着身上每个关节传来的疼痛，跪在地上一遍遍的摩擦男人的裤脚。
金棕一脚踢开了匍匐在地的男人。
“既然你不真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食指中指一个示意，大龙就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我不止一次说过，没有用的人不配活着。”
大龙的压迫感逐渐逼近，男人起身转身就跑，正在朝我的方向！
手里闪着银光的匕首明晃晃。
唉，这也太明显了。
我思考半秒到底要不要尽力去栏。
就在离我半个身位时，男人大呼一声向后转身而去。
大龙在生生切掉了男人后腰上的一块肉。
“呼~疼吗？”大龙玩味的说道，“疼的话就赶快说了吧，没多少事儿，也不是非要这样。”
“程先生……”
后边的话，他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整个集团只有一个程先生。
鲜血在颈动脉处呈现喷射状，周遭的花草树叶都跟着遭了秧，一阵血雨落下，整个森林安静的只有小动物的声音。
我看着那一抹红色，剧烈的反胃感顺着腹部往上顶。
“不舒服吗？”金老大看着我发白的脸颊和嘴唇，柔声问道。
我嘴唇微微抖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没杀过人。”
金棕一脸狐疑，“这也没叫你杀人啊！”
“做的很好，只是可怜这孩子了，你可是打的不轻。”
“憋得。”
面对金棕，我还是会害怕暴露，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我在慢慢更加接近他，这就意味着以后不应该是害怕，而是尊敬和向往。
向往血腥、渴望战斗，永远将这个男人视若神明。
只有这样才能接近核心圈层，真正一举铲除这个罪恶的集团。
会失去自我吗，我不知道。
说道这里，刘鹰的心止不住的疼，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是自己了。
“我们都是沐浴着黑暗的人，如果自己不是一颗明灯，终将会被黑暗淹没。”张磊看着刘鹰那一双痛苦的眼睛，都是同行之间的怜惜。
在那个位置上，就必须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所以五号文件的存在张磊完全明白。
这是来自上边的顾虑，人心坚强，但是经不起压迫和塑造。
“你还好吗？”白柔柔声问道，眼前这个戾气的男人似乎在挣扎的摆脱着过去。
“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一次次的突破自我的道德底线，然后是游走在法律周边，疯狂跳跃。”刘鹰叹一口气，走到这一步是谁的错？
“金棕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给的奖励是。”刘鹰顿一顿，顺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走了一遍，定在张磊眼前说，“杀了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