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歌跟随着这声叹息停下了呼吸。
她挂着泪看向温溶, 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慢慢的聚拢, 温溶的话也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对方说分开?
夏薇歌紧紧抓住温溶的手臂,颤着声音,唤着对方:“姐姐?”
她一时之间无法理解,温溶说出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对“分开”二字本能的恐惧。
温溶这时摇了摇头,轻轻抚摸过了她害怕的眼睛:“别害怕,夏夏。”
温溶轻声地说着。
她的双目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让夏薇歌看不真切。
她并不等夏薇歌回答, 又接着说:“我们并不是要完全分开,不再联系。只是如今我们都有着需要自己去面对的事。”
“你不想出不了戏,变成另一个人来面对我, 我在这里只会是你的负担。”
“而我自己,也需要处理好一些事, 我同样也不想用糟糕的情绪来面对你。”
温溶的目光径直望进夏薇歌的眼睛里,她目光如炬,想将所有的情感都放进夏薇歌的心里。
她提出两人分开一段时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她知道夏薇歌如今演戏已经疲惫不堪, 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却还要在每日见到她时强打起精神。
夏薇歌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见到温溶或许也会让她开心。但迟早有一天, 她会在戏外也维持着大小姐的样子,怎么也无法走出来。
那时,夏薇歌又该怎样面对温溶?
温溶不想再看对方这样哭着道歉了,她同夏薇歌解释, 希望对方能够明白。她们的人生还会有很多需要独自面对的磨难,挚爱之人也不一定会每件事都站在身旁陪伴。
温溶可以放任夏薇歌独自去处理自己的课题, 她相信对方这次能做得很好。
从夏薇歌处理父母的问题时,温溶便意识到了,这一次放手,两人不会走向分离。
温溶摸着夏薇歌的脸,对方顺势将脸颊埋在她的掌心,夏薇歌眼角还落着泪,却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语。
或许她是明白的。
她伸手紧紧的抱住温溶,眷恋且贪婪的吸食着对方身上的香气。
温溶轻笑着将她的脸颊捧起,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上了不舍的柔情。
“但至少一个月要与我联系一次。”分别的不安,两人都要苦苦的去适应,温溶并不想与夏薇歌完全失去联系,那种不安会随着时间越聚越多,彼此都会无法承受。
“嗯。”夏薇歌乖巧地回应着。
温溶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她又从包中掏出了一张名片,是洛沁之前给她的那张,温溶将名片递给了夏薇歌,要夏薇歌收捡好,并揉着对方的发丝说道:“我不懂演戏,但真的到了那种程度,你不可以用自己去赌。”
“嗯。”夏薇歌收好了名片,埋在温溶的颈间,再度回应到。
她回应完,便闭上了眼,轻颤着吻在了温溶的唇角。温溶低头回应她,将人紧紧抱住,将她嵌入了怀中。
这个吻融在她们的唇齿之间,两人都仿佛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她们吻得很深,吻得忘乎所以。
一直从门口到了椅子上。
吻得彼此都快喘不上气,屋内只能听见她们交融的声音,伴随着细细的喘息,暧昧填满了整间屋子。
窗外的夜色沉下,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好像也在偷看着她们的亲吻。
……
温溶第二天就请假走了。
虽然后续的工作已经不多,但温溶还是托温父再介绍了一个顾问过来,庆导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而夏薇歌的拍摄也进入了更紧张的节奏。
这部戏的男主终于在剧情过半时出现,不过说是男主,大小姐却从未对他动心过。
这部戏本就是主要讲述大小姐的人生,从大小姐迈入风月楼时的脆弱不堪,到安安死时许下的承诺,最后为了大家赴死的勇气。
完完全全是一部女主剧,其他角色都只是大小姐人生的过客。
男主是留学回来的大户人家的少爷,无意间见到了大小姐,痴迷着大小姐的才情,可怜大小姐沦落到此地。
他说要带大小姐离开这里,他承诺给大小姐自由的身份。
但大小姐利用他,却拒绝他。甚至从未给过他一个欢喜的眼神。
跟夏薇歌搭戏饰演男主的演员是一个演技很好的新生代小生。
童星出道,科班毕业。
可夏薇歌怎么也找不到这一段的情绪,哪怕将自己带入大小姐,她也始终无法演出导演说的感觉。
“卡,夏夏休息一下吧。”已经七八遍了,庆导也拍的有些烦躁了。
夏薇歌坐在场边,由化妆师补妆。始终找不到状态,让她整个人都郁郁寡欢起来,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明明她觉得自己有代入进大小姐的心境。
庆导给她讲解以后,她却依旧无法理解。
第九遍,第十遍,只是饰演大小姐拒绝男主这段的剧情,庆导没想到夏薇歌怎么也演不对,在片场发了火。
但夏薇歌没状态庆导也没法,干脆直接放她假,让她回去琢磨算了。
夏薇歌失魂落魄的走出片场,一个人步行回的酒店,助理想跟着她也被拒绝。她还没完全出戏,还沉浸在大小姐之中。
她不再强迫自己脱离这种状态,有时候她一天都在半梦半醒中,分不清自己是大小姐还是夏薇歌。
但这种状态确实让演戏更加顺利,至少在这部戏结束之前,她都并不打算阻止。
此刻他脑子里都是大小姐的人生,夏薇歌思考着庆导所说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夏薇歌想到了洛沁。
洛沁早已杀青,此时已不在剧组,夏薇歌犹豫了一会,给对方打去了电话,想请教一下洛沁对此的理解。
洛沁听了她的情况,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夏薇歌道:【夏夏,你认为大小姐为什么不肯跟他走?】
夏薇歌只是略微思考便给出了答案:“大小姐承诺了安安,要让这里的姑娘得到自由,她还不能走。”
洛沁听了她的话,却笑了起来。
夏薇歌皱了皱眉,从洛沁的笑容中,她听到了不认同,于是再度问洛沁:“难道不是吗?”
洛清笑完后轻咳了好几声,声音才镇静了许多:【她出去了,得了男主的帮助,或许能更好的帮助楼里的姑娘。】
洛沁问夏薇歌:【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自私吗?】
“什么?”夏薇歌不懂对方问这话的意义,好半天都回答不出来。
洛沁见她回答不出,又接着问:【或者说你做事不优先考虑自己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大小姐只是为了安安?】
【一个人做一件事,若动机只是依托于他人,是无法做成事的。】
【大小姐留在风月楼,是为了她自己。】
洛沁说到这,便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稍稍再补了一句。
【你想想代入自己,大小姐会如何选择。】
夏薇歌静静的听着,直到洛沁挂断电话也没有回过神。
等到第二天再度拍摄,男演员深切的看着她,对她说着戏里的台词。
夏薇歌看着面前的男演员。
脑海里萦绕着大小姐的一切,从进入风月楼到如今。
外面已没有了大小姐的容身之处,这个世道从烟柳之地出来的女人到哪里都是一样。
“跟我走吧,你不该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你的安身之处。”
男人承诺给她的自由,不过是要她选择依附于他。
不过是从这处看得见、被人侮辱的束缚里,跑到另一处看不见且更加致命的囚笼中。
夏薇歌的目光变得冷然又淡漠,她望向男演员,眼角都染上了寒霜。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就是夏薇歌,却又好像有着大小姐的记忆与情感。
她心口生出强烈的抗拒,抗拒男人对她说出的话。
为什么她不能属于这里?
因为这里是烟柳之地?
因为这里是他们眼中不干净的地方?
他认为她干净吗?
可风月楼里已经有了她的位置,她早已是连妈妈都不能随意处置的人。
她在这里也有着她的野心,有着她的仇恨。
守护这里的姑娘,是她对安安的承诺,也是她野心的一部分。
她只是为了自己才留下,她被束缚在这里,但眼前看到的景色却又是一片开阔。
夏薇歌抬起了眼,话语锐利张扬:“我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地方,亲手关上风月楼的门。
留在这里,让任何人都要仰望着看她。
夏薇歌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情绪,庆导毫不犹豫的赞扬她。
后续拍摄也顺利了不少。
但夏薇歌的心却始终没能安宁的落下,没能平静下来。
是因为洛沁最后说的话,让她代入自己。
洛沁以为走到如今地位的夏薇歌,必然是充满野心的,必然是极度认同自己的,却不想夏薇歌心里一直有着缺陷,一直需要别人来填补。
走到如今,夏薇歌的心,有一刻是真正的只寄托于自己吗?
她忽然想起温溶之前问她的话语。
“夏夏,你找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了吗?”
夏薇歌将手指放在心脏处,感受到那里的跳动。
她究竟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其实温溶在七年前便告诉过她。
不能只依赖于他人。
她儿时讨好父母,后来依附于温溶,成为偶像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喜欢,站上舞台是为了汲取粉丝的喜爱来填补自己。
她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吗?
她有一刻是认同着自己的吗?
她有一刻真正的爱过自己吗?
夏薇歌颤动着,脑袋胡乱的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她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她慌乱的让助理帮她订了最近的机票,她要去找温溶,她想见到温溶。
飞机掠过了好几个城市,将她带到了温溶的眼前。
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夏薇歌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可心中的热烈,永远也无法退却。
“姐姐……”她见到了温溶,温溶在夏薇歌打电话过来时便什么都没问,只是包容的应允着夏薇歌突然要求的见面。
“夏夏。”温溶看向夏薇歌,瞧着后者眷恋的目光缠绵至极。
温溶柔下眼眸,伸手将夏薇歌抱住。
夏薇歌闭上眼把身体完全融入了温溶怀中,她听到了温溶清浅的呼吸,缓慢又安宁的回应。
好像只是这样,便能让夏薇歌满足。
她们都没有在说话,只是听着彼此胸腔柔和交融的呼吸声,过了好久好久,夏薇歌才颤抖的发出了声音。
“姐姐,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开口让我留下?”
夏薇歌问出了这话,温溶却始终没有回答。
她看向夏薇歌的目光,温柔又专注,仿佛能将对方的所有包容。
夏薇歌的神情变得哀伤,眼睛里浮现出对温溶的怜惜。
她垂下了脑袋,眸眼凄凉,“因为你不得不让我走,对吗?”
“因为我必须独自的去寻找我缺失的东西。”
“谁也帮不了我,谁也不能帮助我。”
夏薇歌紧紧拉着温溶的手,她的姐姐早已为她考虑了太多,她究竟有多大的幸运才能遇到如此美好的人。
温溶看着她,似乎并不惊讶她所说出的话,轻声的笑了笑,扶着她的脑袋让她能紧紧嵌入自己的怀中。
“夏夏是想我了吗?”温溶的声音仿若冬季正午的暖阳,舒适的温度,并不刺眼的光芒,让人感到安宁又温暖。
夏薇歌沐浴在这片暖阳之中,体会到温溶柔和之下对她的炙热。
她点点头,也抱住了温溶,紧紧的,胸腔贴着对方胸口,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都在一起颤动。
“我想你了姐姐。”她说。
“所以我来见你了。”
温溶低下眸眼,手指揉着她的发丝,在她耳畔轻吟:“好。”
温溶不问其他,也不问夏薇歌为何突然如此?
她们拥抱了许久,温溶问起夏薇歌最近几天的状况,夏薇歌巨细无遗的讲给温溶听,温溶也只是仔细听着,含着深切的看着对方,并不多说其他。
夏薇歌说完顿了顿,鼓起勇气,问起了温溶的近况:“那姐姐呢?”
温溶听了她的声音,微偏着头看向她,唇角勾起,连眼眸里都溢出了笑意。
这一次,温溶并不向夏薇歌隐瞒,将自己近日的苦恼与痛苦都说给了夏薇歌听。
连她从不与别人讲的抱怨与烦躁,全都对夏薇歌倾诉。
夏薇歌始终紧紧的抱着她,眼眸始终落在她身上,不曾偏移。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夏薇歌当晚就得又飞回剧组,温溶也并不空闲。
两人再度告别。
夏薇歌之后的戏拍起来更加顺畅,她也不阻止自己越来越沉溺在大小姐的角色之中,只是联系了洛沁给的心理医生,约好了,等戏杀青就过去接受治疗干预。
温溶那边,许安蓉女士的展览如期举行,抵制的人太多,甚至有人在开展第一天来展馆闹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温溶的笑话。
但温溶不回应,不发声。
她只是走在展馆内,用另一种视角观看着许安蓉女士的作品。
小时候温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奶奶是个多么厉害的人,她被那严厉又慈爱的目光偏爱着,被家里人的赞扬迷惑着。
连许奶奶都惊喜于她的天赋,赞美她的作品。
可如今仔细去整理许奶奶的作品,温溶才震撼于对方留下的珍宝。
她远没有许奶奶年轻时的刻苦,她的经历也让她永远也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
不过这些温溶也不在意了,这段时间她好像又得到了奶奶的陪伴,对方依旧在悉心的教导着她。
温溶并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真正愿意欣赏的人,自然会走进这家展馆。
就像此刻,展厅中零星几人走进,却流连于此,不肯离去。
也正如温溶所想,慢慢有人看到每一部作品下她详细又认真的提示语,惊叹于她对许安蓉女士作品的解读如此准确,像是许安蓉女士亲自来讲解的一样,在里边注入了无尽的心意。
哪怕还有反对的声音,但依旧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走进展馆。
展览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温溶的工作彻底结束时,她才恍惚,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与夏薇歌见面。
温溶将许安蓉女士的作品再次放回了温家的展厅,抚摸着这间古香古色,带着年代气息的房间,是温家几代人的天赋。
她退出了房间,将门锁仔细的扣上。
温溶走出来时遇到了温老爷子,远远的便看到对方杵着拐杖走在小花园里的身影。
温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但脊背也稍稍弯曲了下去,早已不似年轻时的挺拔。
那佝偻的身躯让温溶忽然有些怅然,她走了过去,老人察觉到后便转过来慈爱的看向她。
温溶扶着温老爷子走到歇脚的亭子里坐下,她随手接过老人手中的拐杖,轻放在木质的矮桌旁。
“工作都做完了?”温老爷子问她。
“都做完了。”温溶轻声回答。
“好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温溶这段时间承受的咒骂与压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并不需要别人帮她说话。
“你跟那个女明星,怎么样了?怎么最近没听见你提?”温老爷子委婉的问道。
虽然表面老爷子不同意,但温溶这么多年都没有感情生活,突然冒出个喜欢的人,无论好坏老爷子都还是十分在意的。
“我和夏夏挺好的。”温溶笑着回答,瞥了温老爷子一眼,又说,“过段时间我带她回来吃个饭吧。”
“先认识一下,今年过年我想让她在温家过。”
温溶的语气十分笃定,听得温老爷子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都只能小声的嘟囔两句:“你们不是还没复合吗?”
温老爷子可是有在网上关注她们的事的。
“快了。”温溶捏着指尖,目光落向远方,小花园的花草被照料的很好,全都盛放着。
花香弥漫,沁得满鼻。
……
温溶工作结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夏薇歌。
朋友知道她这段时间被骂的很惨,约了她工作结束后就去散散心。
要去国外好几个星期,温溶想了想,电话与夏薇歌说了一声,便收拾行李离开了。
她去了之后便了无音讯,只有夏薇歌主动将电话打过去,才能听到温溶的回应。
“我还有半个月就杀青了,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夏薇歌难得抽出时间与国外的温溶通话。
通过电话的传输,让夏薇歌听到温溶的声音都有些失真。
“夏夏想我什么时候回去?”温溶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十分吵闹,夏薇歌仔细的听,才听清楚对方的话。
“杀青后我会去一个舞蹈节目,第一个开场舞会由我来跳,我希望你能来。”
“好,我一定会到。”
两人又说了会儿,依依不舍得将电话挂断。
这部戏最后的阶段,大小姐设计将风月楼买了下来,她教姑娘们读书,教姑娘们要如何在这世道生存。
她让人给风月楼的大门换了锁,她椅在二楼的护栏上往下看,从此这扇门再也不会在夜晚敞开。
夏薇歌杀青那天天上下起了小雨,在回酒店的路上淋了一些雨。
如今已经是深秋快入冬的时节,被淋湿后让夏薇歌感到刺骨的寒冷。
温溶发来了恭喜她杀青的短信,她只是看了一眼,简单的回复了温溶,便不再理会。
温溶说来不及回来恭喜她杀青,夏薇歌有些难过。
虽然她上次确实没跟温溶约好,所以也不好跟温溶发泄什么,只能别扭的生闷气,决定等几个小时再回温溶的短信。
她收拾好行李等助理来接她,接下来的行程要去那个舞蹈节目,她要跳一只开场舞。
一周多的时间夏薇歌都在练习,她时常站在练习室的镜子前凝视着自己。
看着自己身体做出的每一个动作。
她拼命的跳,恍如想要将这一只舞跳到极致。
终于到了节目录制的那天,夏薇歌的助理去接了温溶,专门给温溶安排了位置,是离舞台正中心最近的地方。
温溶刚到时还被夏薇歌的粉丝认出来了,几个小姑娘惊喜的围着温溶。
“温姐姐是来看夏夏的吗?”
“笨!肯定是夏夏邀请的啊!”
“温姐姐跟夏夏复合了吗?”
“前段时间夏夏杀青时怎么都没看见温姐姐合影?”
温溶笑着跟她们说话,耐心的回答着她们的问题。
“是夏夏邀请我的。”
“我们还没有复合,不过应该快了吧。”
“夏夏杀青的时候我在国外,没有赶回来。”
她的声音柔和得不像话,等她跟着夏薇歌的助理离开后,几个小姑娘还在捂着脸感叹。
因为夏薇歌还要准备造型,温溶没有提前见到对方,助理将温溶带到座位后便留了联系方式离开。
与其他人一样等待着节目的流程,终于到了夏薇歌出场,灯光也在一瞬间暗下。
舞台上唯有夏薇歌的身影,她这一次跳的是一只独舞。
音乐响起的瞬间她的身体已跟随着摆动。
一束简单的光打在了她的身上,四周都显得昏暗。
她是这场戏里唯一的一人,她此时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好像被周围的一切压倒。
她的手臂拼命的敲打着地面,她的背脊使劲的弓起又塌下。
她在挣扎。
她忽然抬起了头,直直朝前方望去。
她的眼眸里溢出了喜悦,眷恋的,依赖的,甚至痴迷与不顾一切。
她的前方正是温溶的位置,但温溶却并没有接收到夏薇歌投来的视线。
紧接着,夏薇歌站起了身,她柔软的身体靠两条纤细的腿支撑,明明在奔跑,却好像摇摇欲坠般让人揪心。
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痛不欲生的表达着渴求。
她张开了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音乐这时变得震耳欲聋,每一个鼓点都在撞击着观众的内心。
夏薇歌伴随这样强烈的鼓点在舞台上无声的嘶吼。
却没有人能听见她痛苦绝望的声音。
慢慢的,她停下来chuan息,胸口细微的起伏。
整个场厅内只有她微弱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凝望着她。
那束光,变得越来越大,照亮了舞台的每一处地方。
她缓慢站起了身,望着台下的人,紧紧的拥抱了自己。
终于露出了笑颜。
这一刻,温溶接收到了夏薇歌投来的视线。
对方的额头全是汗珠,她不需要言语,她望着温溶,眼睛已说出了她的答案。
她真正要寻找的东西。
竟仅仅只是对自己的认同。
竟仅仅只是真正的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