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我家里发疯。”程毅寒看着他语气平缓。
“你也知道我发疯,我喜欢你喜欢得都要疯了,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程毅寒,我哪里比不上郑仪廉 ,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何刃的脸变得比六月天都快,性格内敛肃稳的程寒毅哪里招架得住,被他缠着又抱又亲,折腾了够。
“放手!”程毅寒红着耳尖,看着身下动作浪荡的人厉声告诫。
“你亲亲我……”何刃确实没有脸皮,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肩头,水艳绯红的唇微启斜眼看着他蛊惑,明明身量比程寒毅还大上一圈,但做尽浪荡姿态却丝毫不违和。
“啊!”突然他脸上的笑骤然消失,弯腰咬着后槽牙低促地痛呼一声。
程毅寒从他身上起来,看着捂着档忍痛的何刃皱了皱眉,理正衣领子出去。
他走后,何刃腾得站起身,神色阴郁地将一旁的凳子一脚踹到墙上,对郑仪廉的嫉恨又到了一个新高峰。
他迟早让程寒毅领着他程府!
程府内院
“爹爹,疼……”满满趴在程幼怀里,小手摸着他生产时留的疤痕,仰头大眼睛里蓄着泪,像垂着耳朵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
“不疼,早不疼了。”程幼将搂进怀里,盖上小被安抚。
满满搂着他的脖子熟睡,只是没过多久,蜷缩着小身体又哼哼唧唧哭。
程幼把他搂在怀里睡,轻轻地拍着背。
“爹爹……”
“嗯”程幼低声应。
“爹爹,疼……”满满闭着眼喃喃自语。
程幼手一顿,看着怀里闭着眼喃喃自语的小人,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门被推开,帘帐浮动。
李牧首从外进来,程幼抬头看见他,片刻淡淡收回视线,伸手将满满贴在额头的软发拨开。
和李牧首如出一辙的眼睛闭上,满满反而和他更像,额头饱满,鼻子高挺,一笑右脸嘴角旋进,露出一个小酒窝。
李牧首轻步走近,从后面环住程幼的腰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闭眼深嗅这魂牵梦绕的气息。
程幼僵硬地坐着,拍哄满满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窗外知了声此起彼伏,冰块在瓷缸里满满融化成冒着丝丝凉气的水,浸着香甜新鲜的瓜果,李牧首将父子两人一并揽进怀里,被各种情绪纠扎刺痛的脑子渐渐趋向平和,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
“你怎么了?”程幼推开他的手皱眉问。
李牧首克制住不停颤抖的手,没有说话,眼底的血丝渐渐消失。
“没事……”
程幼将怀里的满满靠里放下,转头对上他越来越幽深的目光,抿了抿唇站起身躲。
见他躲李牧首目光霎时一变,捉住他的手将人带进怀里,俯身噙住他的唇,呼吸急促,眼底的血丝又涌上来。
“咚”得一声,程幼抬腿一脚猛得踹在他腰上,然而却并未把人逼退,只是激得李牧首更暴躁。
李牧首一只手攥住他两只细白的脚腕,而后抬臂将人抱到隔间,他扶着程幼的脖颈凶狠地亲,像由口及心,要把程幼整个人拆入腹中。
隔间的门被踹开,他被李牧首放在软榻上,身上的衣服被他暴戾地撕开,露出大片白嫩柔韧的皮肉,而李牧首却衣冠楚楚甚至连下摆都没有乱一点。
“你怎么了!”程幼看着身上明显不对劲的人惊恐地问,片刻拽了一旁的毯子披在身上,喊着曹公公跌跌撞撞向门外逃,李牧首眼底血红一片,拉着他脚腕将人拖进怀里,低头咬住他坦露在眼前的脖颈,如同猛兽叼住捕获的肥美野兔。
程幼疼得躬起腰,玉骨分明的手哆哆嗦嗦地摸上他手背,勉强扯出笑软声哄“我不走,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李牧首像是失去神志一样,松了含在嘴里的软肉,盯着程幼泪蒙蒙的眼睛低声确认。
“是,我不会走。”见他神色松动,程幼趁势转过身,脑子飞快转动,只是还没等他想出对策,便又被李牧首颤着手猛得抱进怀里。
他额头青筋曝起,几乎肉眼可见地跳动。
“不要走……”
“不可以走了……”他将程幼的脸捧在手心,如同掌上珍贵宝一样,神经质地重复道。
“我、我不走……”程幼的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像刚刚安抚满满一样。
李牧首俯身小心翼翼吻上他的唇,不得其法地啃嘬,发出让人耳热的渍渍声。
……
程幼皱着眉喘息,圆润整齐的指甲把李牧首纹着猛兽的脊背挖出一道道血痕,他咬着唇嘴里一股铁锈味,恍惚中感觉有水滴砸落在脸上,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是李牧首哭了。
这场欢爱持续到傍晚,程幼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边晚霞堆叠泼洒,壮丽绚烂的色彩透过纤薄的纸窗映在室内纱帘上昏黄缱倦,莫名有种慵懒静好的气氛。
李牧首抱着满满站在窗外,父子两人眉眼肖似,满满指着窗外问东问西,而李牧首竟也不嫌烦,一问一答,看着倒格外和谐。
程幼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说不出什么感觉。
李牧首听到动静,抱着满满掀开帘子进寝房。
满满从他怀里下来,噔噔跑向程幼,腿一弯再猛得向上一跃就要砸到他怀里,只是被李牧首先一步提着衣领扯回。
满满扭头看着李牧首,鼓起脸颊。
“爹爹不舒服。”李牧首淡淡解释。
李牧首显然已经恢复正常。
“太医怎么说?”程幼撑着手坐起来问。
李牧首盯着他脖子上青紫的咬痕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避开程幼隐含怨责的目光道“没有大碍……”
程幼松开眉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本来就没指望能从他这里知道什么。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李牧首牵起他微凉的手,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后怕不安。
程幼抽回手,想起刚刚沉溺于情事中如野兽无异的李牧首仍心有余悸。
“这院子里都是你安排的人?”
“不全是”李牧首轻声答。
“有多少?”程幼皱眉问“一半?”
“……三分之二”李牧首错开程幼错愕的眼神,低头小声说。
“不如都换成你的人,省得以后出了事我冤枉了那个清白的!”程幼说罢,脸转到一旁,只留给他一个紧绷的下巴。
李牧首无措地看着他,手又忍不住发抖。
“安排他们是保护你”他上前将程幼拥在怀里,讨好道。
“是保护我,还是看着我,不还都是你说了算!”程幼摁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冷冷道。
李牧首盯着他艳红异常的薄唇,喉结滚动,垂眸想解释,却被门外传话的侍女突然打断。
“公子,出事了……”门外侍女低声道。
“什么事?”程幼一怔,看向门外扬声问。
“四公子的夫人流产了……”
“?”程幼推开李牧首拢了外衫从床上下来。
“四嫂流产了?”他打开门问候着的侍女。
“是”
“怎么回事?”
“奴婢不清楚,只是夫人唤公子过去。”
“四哥人在哪里?”程幼皱眉问
“四公子也在正堂……”侍女低头恭谨回答。
“行,我一会过去”
“是”侍女微微俯身,表示知晓。
“等一下,再备碗避子汤……”程幼关门的手一顿,对正要退下的侍女吩咐道。
侍女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常,恭谨应下。
程幼转身又回里间匆匆去洗漱,李牧首坐在床边盯着他忽然幽幽道“你房里的侍女都挺清秀的。”
程幼将帕子拧干搭到架子上,从镜子里看着他淡淡问“陛下是看上了那个?”
李牧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垂下浓长的睫毛。
“除了你安排的人,其余都跟着我长大的人,他们和桃曳、荷绿一样自幼受调教,对我除了忠心无有二心,你也别太多疑。”程幼沉默片刻理正衣领,眼皮都没掀一下道。
李牧首敛尽难以控制的情绪,盯着他逆着光的茸茸耳尖,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他还是不安。
“公子,药好了……”侍女敲门低声道。
“放在桌子上就好。”程幼一时不得空,只是让她先放帘外小桌上。
“什么药?”李牧首抬头问。
程幼理正发冠,走到外间端了药才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牧首道“避子汤”
见程幼往蹙着眉心把药往嘴边送,李牧首走过去把碗从他手里端坐,不自然地避开他疑惑目光轻声道“我喝过了……”
程幼一愣,而李牧首后面的话才更让他瞠目结舌。
“除了满满,我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公子,现在去吗?”门外有小厮唤,程幼回神,收敛心绪。
他转身正要走,只是余光瞥见隔间遂又折回来。
李牧首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隔间收拾了吗?”程幼皱着眉问。
“……收拾了”
听到他的回答,程幼再站不住脚匆匆转身出门。
他匆匆赶到正堂,与正要出府的程母碰面。
“母亲”
“幼幼”程母看见他,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问“侍女可和你说了?”
“说了,四哥那边是怎么回事?”
“你四哥看似温和其实孤僻偏执,而你四嫂性子也不是软和的,两人生气,你嫂嫂竟一副药下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现在闹和离。”
“啊!”程幼听得目瞪口呆“那、说是因为什么没有?”
“我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会愁成这样?”程母说起来就一阵头疼,想起月前还准备着给韩玥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打套金锁,哪里想到不过一个月,小夫妻两人就闹成这样。
“那你快去看看吧,我去问问四哥……”程幼抿了抿唇道。
“别去前厅了,你四哥已经在祠堂跪着了。”
“嗯”程幼点了点头,恍恍惚惚地调头往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