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云起(7)

  坤和宫内, 福禄靠坐在软塌上,对面站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若杨清宁在场定能认出, 这是张明华派去保护凌南玉的暗卫,名叫卫风。

  听完卫风的回禀, 福禄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说小宁子鼓动三皇子,要了乾坤宫的小敏子?”

  “是, 今日午时,高勤亲自将人送至东宫。”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 要走了乾坤宫的奴才, 还是秦淮的身边人……”福禄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可说过为何要走小敏子?”

  卫风如实答道:“他说前段时间他查案时, 小敏子曾帮过他,他这么做算是投桃报李。”

  “前段时间查案……说的应该是秦流被害一案,小宁子曾去乾坤宫查问秦流被害当晚发生的事。”小瓶子曾向他禀告过,吩咐道:“你去把小瓶子叫来, 咱家有事问他。”

  “是,公公。”

  卫风转身要走,又被福禄叫住,“仔细盯着点, 尤其是小宁子和小敏子单独在一起时, 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咱家都要知道。”

  “是, 属下明白。”见福禄没再吩咐,卫风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 小瓶子便来到了坤和宫,行礼道:“见过公公。”

  福禄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小宁子鼓动三皇子,要了小敏子去,你可知为何?”

  “回公公,今早小宁子去尚衣监领衣服,路上碰到了被人欺凌的小敏子,因为之前调查秦流被害一案时,与他有过接触,便出手相助。小宁子不放心,怕小敏子再受欺负,便想过来求娘娘,调小敏子去东宫。后来殿下说他可以直接去求皇上,不必因这种小事劳烦娘娘,于是便带着小宁子去了乾坤宫。”小瓶子将他知道的,一口气说完。

  “这般说来,此事你全程都在。”

  “除了去尚衣监,奴才不在,他们商议要小敏子和去乾坤宫,都有奴才在场。”

  福禄对小瓶子十分信任,既然他这么说,那事实便是如此,“你可知他为何那么在意小敏子?”

  小瓶子想了想,道:“当初去乾坤宫找小敏子问话,小宁子曾说他们是一类人,或许是因为这个才会那般在意。”

  福禄挑了挑眉,“一类人?哪一类人?”

  “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想努力活下去。”

  秦淮身边有什么人,福禄心里清楚,知道小敏子是秦淮的玩物之一,他所谓的困境,应该就是秦淮对他的虐待。可没了秦淮这个靠山,他的日子只会比以前更惨,杨清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出手相助吧。

  福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聪明是聪明,只是悟性还不够。想要在这深宫里活下去,就得学会铁石心肠,心肠越软的人,越活不长久。”

  小瓶子垂下了头,“公公说的是。”

  “去吧,好生看着他们。”

  “是,公公。”小瓶子应声,躬身退出门外。

  杨清宁很困,可形成的生物钟让他准时准点地醒了。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有阳光照在窗上,昨夜没见小柜子过来,说明小敏子的情况应该有所好转,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他起身下床,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秋日的天空又高又蓝,只有寥寥几朵白云点缀,没有了夏日的酷热,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深深吸上一口气,真的会让人神清气爽。

  “公公,您起了,奴才这就去给您打水梳洗。”小顺子路过,见杨清宁起了身,连忙说道。

  杨清宁随口问道:“殿下可起了?”

  “时辰还早,奴才想晚些再叫殿下。”

  杨清宁点点头,道:“你昨夜值守,也累了,接下来的事交给咱家,你去歇着吧。”

  “昨晚趁殿下睡着,奴才也打了会儿盹儿,这会儿精神着呢,倒是公公,眼下有些青黑,应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自小顺子进宫以来,在东宫这段时日,是他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日。凌南玉的一切几乎都由杨清宁一手操持,他们只需做些杂活。再加上,杨清宁虽然是管事,却没有管事的架子,对他们也十分关照,在他手底下做事,真的很舒心。

  “无妨。”杨清宁沉吟片刻,道:“你若是不累,就再守一会儿,咱家去瞧瞧小敏子怎么样了。”

  “公公放心便是。”

  杨清宁径直去了小敏子的卧房,守在床边的是小连子,他进来时正靠在床边打瞌睡。

  开门的动静惊醒了他,连忙站了起来,“公公,您来了。”

  杨清宁没有责怪他,走到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服了药以后,没过多久烧就退了,奴才便没打扰您。”

  杨清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待会儿小柜子来替你,你叮嘱他,要时刻注意他的体温,他很有可能会反复发烧。”

  “是,奴才记下了。”

  杨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儿吃完早饭再去睡。”

  小连子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多谢公公关心。”

  正如杨清宁所料,午后小敏子又烧了起来,不过好在服下药后,很快便会退烧,就这么反反复复烧了三天,病情才算稳定下来。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秋去冬来,气温是一日冷过一日,尤其是冷风一吹,一整个透心凉,呆得久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好似被刀割一样。

  杨清宁在现代也是北方人,却从未感受过这种寒冷,他真的很好奇以凌南玉和原身那点单薄的衣衫,和永远湿哒哒的薄被,在冷宫里是怎么扛过两年的严冬的。

  杨清宁从厨房出来,缩着脑袋,一路小跑,径直来到正殿门口。门口的小柜子连忙掀开门帘,让杨清宁进去。

  杨清宁看向他,见他两颊冻得通红,一边搓手,一边说道:“今儿太冷了,你也进去吧,在里面候着就成。”

  小柜子笑着应声,跟着杨清宁一起进了殿门。

  杨清宁与别的管事不同,不仅从不压榨他们,谁有点困难,还会出手相助,甚至关心到他们的情绪,能在他手底下做事是福气,所以东宫从上到下都很团结。

  因为凌南玉正受宠,东宫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烧起了地笼,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暖气,却也比外面要暖和得多。这不,他一进门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暖流包裹。

  “小宁子,你回来了,快过来暖暖手。”凌南玉将手炉拿了起来,作势要递给他。

  小顺子见状出声说道:“殿下,这里还有手炉,让公公用这个吧。”

  凌南玉皱了皱小眉头,“那个还要点着才暖和,这个是热的。”

  杨清宁走上前,直接接过凌南玉递过来的手炉,笑着说道:“多谢殿□□恤。”

  见杨清宁用了自己的手炉,凌南玉顿时眉开眼笑,问道:“小宁子,我的蛋羹做好了吗?”

  小顺子将手炉点好,被杨清宁接了过去,塞进了凌南玉的小手里,“已经关火了,再闷上一会儿,他们就送来。”

  “里面放虾仁了吗?”凌南玉期待地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放了五个大虾仁。”

  凌南玉高兴地笑弯了眉眼,“嘿嘿,还是小宁子对我最好!”

  “殿下,今日的书背的如何,下午鸿大学士可是要考教的。”

  凌南玉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太多了,我还没背熟。”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殿下先背一背,奴才听听。”

  凌南玉刚要开口,殿门被打开,小厨房的小方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随着他进来的,除了凛冽的寒风外,还有浓郁的蛋香味。

  “殿下,您的蛋羹好了。”

  小顺子伸手接了过来,放在了凌南玉身边的桌子上。

  杨清宁看向小方子,关心道:“现在一日冷过一日,下次再出门,记得戴上耳包和手套。”

  小方子会心一笑,道:“多谢公公关心,奴才记下了。”

  “去吧。”

  “奴才告退。”

  杨清宁用手试了试碗的温度,“还有些烫,还得晾上一会儿,殿下还是先背书吧。”

  凌南玉看看面前冒着热气的蛋羹,又看看杨清宁,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听话地背了起来,“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

  前面的背的还算流利,杨清宁跟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凌南玉现在学的是国学经典《论语》,背的是《微子篇》,他上学的时候也背过,虽然时间久了,忘得差不多了,但读上几遍,还是能背下来的。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凤兮凤兮!何……’”凌南玉挠了挠小脑袋,嘴里念叨着“‘凤兮凤兮!何……’何什么来着?”

  见他小眉头越皱越紧,大眼睛里也有了几分急躁,杨清宁提醒道:“‘何德之衰?’”

  凌南玉大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了点小脑袋,“对,就是‘何德之衰’,小宁子为何记得这么劳?”

  “殿下若是能理解他的意思,记起来就不会那么难了。”

  凌南玉耷拉着小脑袋,“先生讲的不如小宁子讲的有趣,对文中所讲,我总是一知半解。”

  “殿下刚刚开始读书,是会有些困难,待殿下以后读的书多了,再回想之前所学,自然也就明白了。”杨清宁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殿下以后莫再说先生讲的没奴才讲的有趣,这要是被鸿大学士听了去,奴才定又要吃挂落。”

  “好,我以后说话定会注意。”

  凌南玉见状也配合地放低了声音,还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做贼似的小模样格外可爱。

  杨清宁见状轻笑出声,若不是殿中还有旁人在,他定要捏捏他的小脸,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杨清宁又伸手试了试碗的温度,“差不多了,殿下可以吃了。”

  凌南玉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终于可以吃了,光是口水,我都快吃饱了。”

  杨清宁听得一阵好笑,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模样,好奇地问道:“殿下每日都吃,吃不腻吗?”

  “小宁子做的,怎会腻?”

  凌南玉嘴里含着蛋羹,说话有些含糊,杨清宁却听明白了。

  “是不是只要奴才做的,殿下都喜欢?”

  凌南玉点了点小脑袋,“小宁子做的,我都喜欢。”

  “那明日奴才做点别的。”

  “小宁子会吗?”凌南玉停下动作,好奇地看着他。

  杨清宁好笑地与他对视,“殿下不会以为奴才只会做蛋羹吧。”

  凌南玉诚实地点点头,还不忘吃下一大口蛋羹,小脸一鼓一鼓的,明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不是吗?”

  杨清宁终于明白凌南玉为何每日都要吃蛋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这孩子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甘愿每天都吃同一种食物的地步。

  杨清宁掏出帕子为凌南玉擦掉嘴角的鸡蛋,“奴才会做的很多,以后殿下想吃什么,直接告诉奴才便可。就算殿下想吃的,奴才不会做,也可以去学。”

  “可我不想小宁子太累,蛋羹就很好,做起来简单,不辛苦。而且香香的,嫩嫩的,我很喜欢!”

  这么懂事又可爱的孩子,谁能不爱。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幸好自己来了,虽然不能保证让他做个了不起的君主,至少自己能拼尽全力保护他,让他不至于早逝。

  一碗蛋羹很快便下了肚,凌南玉满足地砸吧了砸吧嘴,笑眯眯地说道:“真好吃!”

  看向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杨清宁笑着说道:“殿下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圆润了许多。”

  每日午膳过后,便躺下午睡,睡醒后,还要吃一碗蛋羹,凌南玉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圆了起来。

  凌南玉伸出小手捏捏自己的小脸,又低下头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自言自语道:“真的胖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白嫩嫩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杨清宁,“小宁子,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杨清宁见状不由一阵好笑,果然无论哪个世界,不管哪个年龄段的人都十分爱美。

  “谁要说殿下不好看,奴才第一个不同意,殿下在奴才眼里最可爱!”

  凌南玉委屈巴巴地问道:“为何不是最好看?”

  “最可爱,也是最好看!”杨清宁哭笑不得地哄道。

  “这还差不多。”

  凌南玉笑弯了眉眼,胖嘟嘟的小脸上,酒窝好似又深了几分。

  “殿下,马上要上课了,您背的还不熟练,趁还有点时间,还是再背一背吧。奴才去瞧瞧小敏子的伤养得如何。”

  凌南玉点了点头,接过杨清宁递过来的书,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在读书上,凌南玉很用功,是杨清宁见过最用功的孩子,即便偶尔有些小牢骚,也会再之后,乖乖把课业做好,这是杨清宁最值得欣慰的地方。看了看凌南玉,他拿起一旁的耳包和手套,全部戴上后,这才出了门。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北风呼呼地刮着,将树上仅剩的枯叶扫尽,院子里唯有两颗松树,还披着绿色,不过在这种天气下,那绿色也显得有些暗沉。

  杨清宁拢紧身上的衣服,缩着脖子小跑着,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小敏子的卧房门口,随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门上挂上了厚重的帘子,这样能挡住外面肆虐的寒风。这房子里没有燃地笼,只是烧着炭火,不过也是有定量的,每日也就只有晚上才能用,小敏子断了腿,要长时间坐卧,杨清宁怕他受不住,便用自己的小金库,买了些炭火,让他白天也能点着。

  小敏子正靠坐在床上,读着杨清宁给他淘来的话本,见他进来,连忙放下,“公公,您怎么来了?”

  见他要起身,杨清宁挥挥手,“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奴才这腿好得差不多了,正想着何时能上工呢。”

  对于杨清宁,小敏子是打心眼里感激的,不仅救了他的命,帮他脱离苦海,还对他十分关心,这拿来解闷的话本,以及房里点着的炭火,都是杨清宁的一片心意。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养了一个月,况且现在正值冬日,你这腿若是留下病根,以后有你受的。”杨清宁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东宫里不缺人手,你安心养着便是。”

  “自打来了东宫,奴才已经养了一个月了,总是这样吃闲饭,奴才心里过意不去。”小敏子说的是实话,自打他进宫,还未曾受过这种照顾,包括在秦淮身边,他虽然受宠,秦淮给他的赏赐也不少,却从来不给他优待,就是不想让他忘了身为奴才的本分。

  “在东宫里,只要殿下不说话,你就无需多想。”

  “殿下怕是都认不得奴才,奴才能有今日,都是公公在照顾,奴才心里有数。”

  “你这话说的不对。若没有殿下,咱家又算个什么?咱们这些人都是依附着殿下活着,你要感激,该感激的是殿下。”当主子的,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他相信凌南玉不会说什么,怕的是凌南玉身后的张明华。

  “公公说的是,奴才明白了。”话虽是这么说,但小敏子心里有数,真正在帮他的是杨清宁。

  “你腿上的伤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杨清宁便起身离开了,马上到上课的时间,他还得陪着凌南玉上课。

  课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背诵昨日所学,凌南玉停顿了停顿,便开始背了起来,这次他不再磕磕绊绊,很是流利地背了下来。

  “不错,看来殿下没有懈怠。”鸿吉满意地点点头。

  凌南玉得到夸奖,第一时间看向杨清宁。见杨清宁悄悄竖起大拇指,凌南玉顿时笑眯了眼。

  鸿吉将一切看在眼中,这两个多月的相处,让鸿吉对杨清宁的好感备升。杨清宁在凌南玉读书上十分用心,并未像其他奴才一样,只知道迎合主子的喜好,不过只凭这一点,也只能让他觉得这个奴才还不错。真正让他对杨清宁改观的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听到了杨清宁对凌南玉说的话。

  那次凌南玉罕见地在课堂上打了瞌睡,鸿吉十分生气,便打了他手心,打得他泪眼汪汪,一整堂课都是蔫头耷脑的。鸿吉见他这样,也就没了再讲下去的兴致,便提前下了课。

  当他来到宫门口时,突然想起忘了拿书,便又回转,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殿下还疼吗?”

  “疼,小宁子给我吹吹。”

  “殿下可知错了?”

  “小宁子,我都挨打了,你不心疼吗?”

  “奴才心疼,但奴才觉得先生打得对。”

  “小宁子……”

  “殿下昨日缠着奴才讲故事,奴才不讲,殿下就不睡,可奴才讲了,殿下更精神,所以今日上课才会打瞌睡。殿下上课打瞌睡,先生见了自然生气,因为恨铁不成钢,所以才会打殿下手心。殿下说奴才说的可对?”

  “对。”

  “那殿下从中学到了什么?”

  “不再任性,让先生失望。”

  “奴才知道殿下已经很好很好,好得让奴才觉得这世上没人比得过殿下,奴才也明白这种好是殿下的枷锁,殿下不能如其他孩童般尽情玩乐,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什么。奴才心疼殿下,却也知道这是殿下的宿命。殿下身在皇家,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殿下能明白吗?”

  “明白,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鸿吉听到这番话很受震动,也因此对杨清宁彻底改观。自那以后,每每上课,他都会有意无意地考教杨清宁,而他的回答从未让他失望过,总是那么出乎意料,却又发人深省。他偶尔也会觉得可惜,若杨清宁不是太监,走科考进入仕途,定会成为南凌国的肱股之臣。

  一堂课很快结束,凌南玉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发问,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不过当鸿吉离开,他便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蔫头耷脑地趴在桌子上,等着杨清宁上前安慰。

  杨清宁好笑地走上前,“殿下晚膳想吃什么,奴才给您做。”

  凌南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随即抬起了小脑袋,道:“小宁子陪我玩会儿小猫钓鱼吧。”

  “好啊,殿下这次可不能耍赖哦。”

  这一个月来,因为秦淮之死,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可谓是暗潮汹涌,唯有东宫最为平静,所以杨清宁便和凌南玉缩在宫里哪都不去。

  他一个大人还好,耐得住寂寞,可凌南玉正是好动的时候,他怕凌南玉太过无聊,便亲手做了一副扑克牌,还有一些其他桌面上能玩的小游戏,待凌南玉空闲的时候,陪他玩一玩。凌南玉最喜欢玩的就是飞行棋和小猫钓鱼。

  主要是因为这两样最好上手,几乎不用学,只是每次玩小猫钓鱼的时候,他总会耍赖,杨清宁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陪他玩,只要他高兴就好。

  “我保证不耍赖!”

  “每次殿下都这么说,可有哪次真正做到过?”

  “嘿嘿,小宁子年纪比我大,自然要让着点嘛。”凌南玉撒娇地笑了起来。

  杨清宁宠溺地笑了笑,道:“好,殿下稍等,奴才去拿牌。”

  凌南玉应声,杨清宁穿戴好后,便出了门。没想到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地面已被一层薄薄的白色掩盖。

  “下雪了!”杨清宁脱掉手套,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一个幸运儿飞入他的手心,很快便化成了水。

  天似乎更冷了,只是杨清宁此时的心情有些雀跃,并不似之前那般那么畏冷,而是仰着头看着,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脸上。

  “公公。”

  小瓶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杨清宁转头看了过去,最近他总是神出鬼没,杨清宁也已经习以为常。

  “回来了。”

  “公公,有件事奴才想请教您。”

  杨清宁挑了挑眉,道:“何事?”

  “以公公之见,杀害秦淮的凶手是谁?”

  杨清宁被问得一怔,随即说道:“此案是锦衣卫在查,你怎会来问咱家?咱家闭门不出许久,你应该清楚才是。”

  “因为此事,锦衣卫四处抓人,诏狱的犯人都快放不下了。”小瓶子眉头紧锁,罕见的情绪外放。

  杨清宁见状试探道:“这被抓的人中有皇后娘娘的人?”

  “是,不过其他两大势力的人也有,相对于他们,皇后娘娘的损失要小得多。”

  杨清宁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那案件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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