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棉衣衬托的更加雪白的小脸正在回眸对着他笑。
只对着他。
那是他的媳妇，程山心中的幸福满满当当的要溢出来。
“没歪。”
听到这话，阮柯放心的用力拍了拍“福”字。
“好啦！”
最后一个“福”字贴完，对联的工作成功完成。
阮柯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厨房里的柴火重新燃烧起来，只是暂时还不需要炒那些快手菜。
戚叔早上来了一趟，给程山送了块牛肉，之前程山老是往他家送东西，这次过年他那边有肉给程山拿一块尝尝味道。
牛肉需要炖煮很久，阮柯想吃番茄炖牛腩，008迅速找了做菜教程，程山听着阮柯念方法一点就会。
两个人都不着急，程山坐在锅炉旁的小凳子上，腿上坐着阮柯。
锅里的牛腩调味料都放好，需要慢慢炖煮。
怀里拥抱着老婆，围在锅炉旁边取暖，偶尔有两句呢喃的细语。
程山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中会出现这样的时刻。
仿佛一切都得到了满足，他愿意这么亘久的坐下去。
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们也聊理想。”程山把脸搭在老婆身上，开始翻旧账。
阮柯在他怀里暖的昏昏欲睡，身后的人肉大靠垫相当舒服，听到这话，瞌睡跑没了。
“聊什么呀，我们每天晚上被窝里都聊很多的呀？”
程山非要较这个劲，“那不一样。”
“媳妇以后念书，不能丢下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么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对小知青放手的。
“当然不会丢下你的呀，我们要一起去念大学，然后挣钱，过更好的日子。”
“国家开放了，形势瞬息万变，一切的政策都是大的财富呢！”
“我肯定会让媳妇过好日子的！”程山一脸严肃的做出保证。
转头又低落下来，“那媳妇爹娘那怎么办？他们能接受我进门吗？”
008一乐，[你别说，他还挺自觉的，哈哈。]
“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叭，现在大家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呢，我们念完大学再告诉他们。”
“念完大学就告诉吗？”程山以为他们的关系要藏着一辈子，平时只拿着异姓兄弟的身份打掩护。
他是无所谓的，主要担心媳妇挨着家里的压力，媳妇不好受，他就会不好受。
自己的父母已经入土，大不了到了下面，再好好赎罪。
现在不让他跟小知青在一起，简直会比下地狱还要难受。
“嗯呐，你想要早点说也行的呀，不过我们要努力挣钱呢，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担心。”
程山托着媳妇的屁股把媳妇往上抬了抬，急急的说：“我好好挣钱，挣好多好多钱给媳妇花！”
阮柯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嗯！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呀，你现在就让我过的很好的。”
程山被自己媳妇夸的晕乎乎的，恨不得去院子再劈一大摞柴火冷静冷静。
对于未来的目标更加明确，那就是—让媳妇过上好一点，再好一点的生活。
很俗套但是很有意义的追求。
“程山！小阮知青！我们来了。”外面传来何姨的打招呼声。
阮柯从程山的凳子上蹦下来，哪怕是何姨，或者是小琼，阮柯都不想让她们知道他跟程山的关系。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见不得人，纯粹是人心隔肚皮，万事留些谨慎。
一旦被举报成同性恋，别人异样的眼光事小，要是遇上些上纲上线的，保不齐要把他们送监狱，那就祸患大了。
何况两人都准备要考大学，就更需要谨言慎行。
有些幸福，自己知道足矣。
阮柯跑去大门把她们迎接进来，两大一小手上都满满当当拎着东西。
全部都是晚上做年夜饭的食材。
何姨几乎把家里有的各样食材都带了过来。
正巧锅炉的牛腩炖煮的差不多，程山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手表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
这个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忙活，冬天的天色黑的都很快。
差不多完成饭菜的时候，天幕完全变黑。
桌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饭菜，何姨带来的，程山加的菜。
卫婉除了在国营饭店，再没有见过像程山这次年夜饭这么丰盛的菜。
甚至要比她城里的家中都要吃的好了！
看着大家见到丰盛饭菜的喜悦模样，卫婉心中渐渐明悟一个道理。
—不是每一个你追求的东西，都一定要在家庭或者家人身上满足。
家人只是一个角色，一个跟朋友，跟爱人承担职责不同的角色，这个并不是只有有血缘关系的家亲才能够扮演。
程山拿出二麻子送来的米酒，分量不多，大家一人分了些，趁着热闹的除夕夜热闹一番。
阮柯举起装着米酒的杯子，“大家，除夕快乐呀！”
“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啊。”
五个杯子在桌面上碰在一起，背景是用心烹饪的年夜饭。
满满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