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如鬼魅般的身影又闪现到卧房门口，死死盯着聊天的两个人看。
卫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急急忙忙出来，“吃饭啦！”说完就往厨房钻。
程山的目光紧紧锁在阮柯身上，等到阮柯走近了才委屈的说：“媳…唔。”
牵着小琼的阮柯听到“xi”这个音，立马伸手捂住程山的嘴，“小孩子在呐！走，去吃饭叭。”
“嗷。”程山继续用怨妇的眼神看着阮柯，一边小声抱怨，“刚刚聊什么呢，聊那么久？”
“聊聊未来呗，人生和理想。”阮柯看他这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难得稀奇逗弄他一番。
这个世界的他好像没之前那么聪明，中和了庄稼人的憨厚，显得有些呆头呆脑，不过从做题里还是能窥见程山的智商。
“不行！”程山情绪激动，“你说好要和我一起上大学的！不准跟她聊！”
“嗯嗯，我不聊啦，就这一回。”阮柯一手推着程山的背往前走，“走啦！吃饭了，我好饿哦。”
刚进入厨房，和院子里温差很大的暖意扑面而来。
小桌子原先是靠着墙的，只能坐三边，现在被拖出来，四面都能坐人。
何姨和卫婉找好位置坐下，等待着两人的落座，小琼的小板凳放在何姨的旁边。
桌子上有足足五道菜。
一盘煮好的带壳花生米用来开胃。
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看就很下饭。
最吸引视线的是小炒鸡肉，五花肉和放在中间的一大盆大骨头汤。
小炒鸡肉中的鸡肉是何姨带来的，阮柯送了小琼那么多东西，她理应多回馈阮柯些。
思来想去，阮知青恐怕不缺什么东西，索性在吃上面下功夫。
除了鸡肉，何姨还把家里分的猪肉全部都带来，留着晚上做菜。
每个人碗里都是满的冒尖尖的白米饭。
桌上的饭菜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没人动筷子。
何姨和卫婉看着程山，程山是主人家，这里的习俗是主人家说了再吃。
程山看着阮柯，他媳妇说吃饭就吃饭！平时都是阮柯先夹第一筷子，程山才会开始吃饭的。
没道理到了过年，规矩就乱了，他可是很守夫德的！
阮柯和他们面面相觑了两秒，“吃、吃饭？不吃饭嘛？”
“嗯，吃饭。”
大家纷纷动筷子。
阮柯第一个夹的是小炒鸡肉，卫婉说何姨的鸡肉炒的很好吃。
何姨用的鸡肉是小鸡的肉，肉质很嫩，一入口一点都不柴，嘴一抿肉就会从骨头上滑落。
鸡肉的味道没有多辣，青椒只起到增色的作用，在酱料的余味后带着的丝丝麻辣，反而增添了食欲。
阮柯贪嘴，一下吃了几块鸡肉，配上几筷子的韭菜炒蛋，两块红烧肉，再来了半碗的米饭。
直接吃饱了。
满足的打了个嗝，剩下半碗米饭。
小琼吃的差不多了，她的饭碗里还剩下几口饭。
何姨一改平日温和的样子，用筷子扣了扣小琼的碗，“不准浪费，吃了！”
小琼被何姨一说，默默拿起勺子继续吃。
阮柯把自己剩饭往程山那里推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从明目张胆的给程山变成小心翼翼的给程山。
程山不管这些，媳妇给了他就吃，吃的喷香。
除了过年，平时哪能吃到白米饭啊，大家吃的都很珍惜。
当然，除了阮柯和程山。
阮柯被程山娇养的，平时都是吃好的喝好的。
票不够了008给他放水，从系统空间兑换的票都放在家里寄的信里，没人起疑。
除了要干活，他没吃过什么苦。
下午开始贴对联。
何姨她们家的对联已经早起贴好了，程山早上为了等着和媳妇一起贴对联，就留到了下午。
小琼她们回家一趟睡个午觉，收拾点东西。
程家又只留着程山和阮柯两个人。
家里没胶布，大家都是采用土方法，用面糊搅水，相应的配比调制后，成为合适的胶水。
程山找了个不用的刷子，把刷子给阮柯，用来蘸面糊，这样可以使对联的背面糊的均匀些。
这时候没什么印好的有图案的对联，都是一些会书法的老先生或者是后生手写。
他们过年挑了三幅，加上门头，给了个喜庆钱。
一幅贴在大门，一幅贴在厨房，还有一幅贴在卧房门口。
大门的对联最大，拿起来都能挡住阮柯的脸。
偏生这两天程山给他穿的都是喜庆的红衣裳，看起来倒像是哪里跑出来的年画娃娃。
冬天的衣服大多厚重不易行动，阮柯努力举高对联，依旧达不到合适的高度。
“阿山，快来呀！”寒风冷飕飕的往阮柯的手上吹，他手臂举着对联举的发酸。
要是坚持不住，对联的尾端掉到了地上，可就毁了。
他赶忙呼唤程山过来帮忙。
正贴着厨房门头的程山手上的面糊糊都没擦干，赶忙跑到自己媳妇身边，“怎么了？”
“我举不到那么高呀，手举着好酸哦。”阮柯跟着程山抱怨。
程山没有选择接过对联，而是两个手臂圈住媳妇，把媳妇给抱高了，“你现在贴。”
阮柯对齐着贴完后用力的压了压对联，防止脱落。
接着两人如法炮制的把另一扇门的对联也贴好。
程山的胳膊跟铁做的似的，举了那么久不喊一句累。
门两边的对联贴完，只剩下福字没贴。
他们买的对联不多，样式很朴素。
富贵有富贵日子的过法，朴素也有朴素的快乐。
程山的思绪被娇娇媳妇的话打断，“阿山，想什么呐？歪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