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来的同时, 关了审讯室的摄像头。
他掐着腰,指着米来的鼻子说:“你疯了你?你这么着,想让小刀儿再杀了你是不是?”
米来撇嘴, 她轻轻抬起手,把审讯椅上的小板子抬起, 站起身抻了抻懒腰。
“丽姐怎么样了?”
“死不了,放心吧。”王京没好气儿的回, 待他看清米来身上白T恤那刺眼的红色之后,他更愤怒了:“你有病吧?得拘留你知不知道?留案底的。”
米来不在意的点头, “知道。一切都在计划中。”
“你计划个屁,你把小刀儿的人都扔进来了,小刀儿还怎么信你?”
米来手掌抵在他的警服上, 她笑着问:“这你就不懂了吧?”
王京后撤了一步,米来松开手继续说:“得了,我也不和你闲扯了, 咱俩也没什么旧可叙。我就两句话,高考之前, 你得把我放出去。第二句,给丽姐问好。”
“屁的丽姐,她叫郑燕。”王京说。
米来也不和他掰扯, 手摆了摆,“随便你怎么说,丽姐是带我的师父,我永远这么认她。”
在警局里呆了整整七天,唯一来看过她的是李强。
李强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磨了警察好半天, 被允许进来「探视」米来。
那铁杆子合成的「小监狱」里, 有酒驾的,还有打架的。
李强就隔着那铁栏杆儿冷着脸问米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米来靠在墙边笑:“反正没进大牢,不是吗?”
李强冲她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没救了,米来。”
他费劲吧啦的进来,说了两分钟的话又气冲冲的走了。
出去的时候,王京为了避嫌也没来送她。
米来脚踩在警局的台阶往后瞧,大厅里「为人民服务」的金色字眼儿相当抢眼。
还是刘都安开他的车来接她,上车之前,刘都安举着鸡毛掸子眼巴巴的看她。
米来笑了,放开车门,她朝刘都安举起了手。
刘都安嘴里念念叨叨着他们这行烂熟于心的话。
那鸡毛掸子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疼。
再跨了个点燃的两盒火柴,二人踩灭火后上车。
刘都安和她说:“小刀儿气疯了,说等你出来的时候,让你赶紧联系他。”
米来头靠在车窗框子那儿笑。
丝毫没有怕的意思。
刘都安等红灯的时候,狠推了她一下:“你别整这出,好像过了今天没明天了似的。”
米来收起了笑,望着窗外发呆。
历年的高考都是那几天。
米来想趁着路婳浓还在h市去看看她,她计划了很久。
带上那颗借口,她在镜子前面转啊转。
给自己打气的同时,希望路婳浓看到自己不要太刻薄。
又希望路婳浓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为了送她高考而特意打扮过。
豪庭还在封着,人一闲就都往北苑这儿涌。
米来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一片惊呼。
“米队,你穿的这啥啊?”
“天呢。我看到了什么?”
“米队,快赔我的眼睛!”
说法都略微夸张了。
她穿什么了?她不过就是穿了一条正常这个年纪女孩儿该穿的连衣裙儿罢了。
还因为那裙子是路婳浓选的,有点儿短。
米来不理这帮粗俗的大老爷们儿。
她敢放小刀儿的鸽子,自然就不怕他们反。
从学生们入考场巴巴的等到学生们出场。
米来才看到路婳浓的脸。
她太想她了。
想到有些近乡情怯。
是她哥来接她。
她看到他们相互张望着直到找到彼此。
米来放下手里特意在花店买的花儿,站在人群里看向路婳浓。
她怕她再少看一眼,路婳浓就会飞到她再也够不到的灿烂未来里。
花儿垂在腿边,花瓣抵着她的小腿,蹭的小腿有些痒。
她低下头看了看,再抬起头时,路婳浓正正好的站在她面前。
路婳浓勾唇,带着胜利者的笑容问她:“你是回来爱我的吗?”
米来顿了顿,只能摇头。
“哦,不是来爱的,那就是来做的。”路婳浓眼睛盯着米来被花瓣磨的肿了的小腿。
她又提醒了一句:“发泄压力。”
米来突然想起来,路婳浓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问过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彻底的拥有彼此。
她每次都会回答「高考」。
那个曾经以为很久很久的以后此刻它突然,猝不及防的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路婳浓弯腰抢了她手里的花,“你皮肤过敏了,把花给我吧。”
是在陈述事实。
米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她讲清楚。
“不是因为过敏了才把花儿给你,是因为我知道过敏也买了花儿想让你开心。”
路婳浓埋头闻了闻手里的花束。
她转头问米来:“带身份证了吗?去哪家酒店啊?”
米来不太好意思说身份证的事,所以她转移了下话题:“刚才飞扬哥不是在吗?”
“嗯,看到你,我就让他回去了。”路婳浓不在意的说。
考生太多,她们两个隐在人群里,让米来看不出去。
她没办法判断路婳浓话里的真假。
但考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她想了想,对路婳浓说:“这边的酒店肯定早被人订满了,不如,你和我去北苑?”
路婳浓摇头:“你们那儿人太多,我不好意思叫出声。”
米来的小黑脸红了又红。
她去牵路婳浓没拿花儿的手,路婳浓没挣脱。
米来没问路婳浓考得怎么样。
路婳浓也没夸她穿裙子好看。
她们一路走一路问,直到遇见一家有空房的宾馆。
老板娘大概是想趁着高考赚个狠的,她眼都不眨的对两个小姑娘说:“就剩一间总统套房了,三千八一晚,包两早。”
这小破学校附近的小破宾馆。
哪来的什么总统套房。
但米来还是心甘情愿的掏了这钱。
用命赚的当然得舍得往外花。
尤其是你的漂亮前女友还在身边。
她牵着拿花的路婳浓的手。
打开房门,是一间顶层的大房间。
房间很大,家具很少,就会显得房间特别的空。
让人在高度和宽度上,觉得自己相当渺小。
以至于个体的苦难和困境,在这里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路婳浓放下身上的包,又小心翼翼的把花儿拆了,放进了矿泉水瓶里。
米来给她指:“那不是有花瓶吗?”
路婳浓根本没理她。
放好了花,路婳浓去洗澡。
米来在她洗澡的时间里想东想西,最后还是打开电视放出声音,用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路婳浓洗澡很快,十分钟她就拖着自己半干的头发出来。
她解释:“早上洗过了,头发我就不洗了,不然湿着弄在床单上会难受。”
米来干巴巴的说:“有风筒。”
路婳浓换了种说法:“洗头发和吹头发都很浪费时间,米来,我希望你也能快点儿出来。”
米来尴尬的起身,进了浴室。
她掐不好时间,也掌握不好她应该有的度。
路婳浓叫她快点出来,她就很快出来。
她随手用浴巾擦了擦头发。
问套着浴袍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路婳浓:“你想吃点儿什么吗?我给你订外卖。”
“你。”
“嗯?”米来没听清,她放下手里的浴巾偏头看向路婳浓。
路婳浓扯她,“我说,吃你。”
这回米来听的很清楚。
没有比这更清楚的用来调ꔷ情的话了。
她欲拒还迎。
路婳浓拉她到床上,她就去床上。
路婳浓亲她,她就回吻。
她们谈恋爱存续期间,没做过的事。
分了手,倒做了个彻底。
米来不知道路婳浓的压力释放出去没有。
反正她自己随着那收缩倒像提前看到了天堂的大门。
这事儿对路婳浓来说,是新奇的。
对米来来说,也是。
路婳浓在濒临失去呼吸的那一秒,快准狠的把自己的手指送给米来。
米来疼的不敢动。
直到路婳浓缓过来,她笑着躺在枕头上得意的对米来说:“记住我吧。”
那潮红还挂在脸上,话却不怎么亲密。
米来弓着腰点头,“也好,最起码两不相欠。”
路婳浓却像疯了一样的打她,打着打着又像回了神儿。
她哭着抱米来。
那眼泪随着光滑的背流向了腰窝处。
米来痒的回手轻轻蹭了蹭。
路婳浓一口咬在了她的锁骨处,是个人人都能看得见的地方。
发了狠的,出了血的。
米来咬着牙扛了下来。
路婳浓自己擦了眼泪,扬起眉毛问她:“明天也是高考,你还来吧?”
米来顺了顺她的背,把被子盖在两人空着的身体上,回答她:“你想我来的话,我就来。”
路婳浓安静了下去。
她头抵在米来的锁骨「患处」,轻声问她:“疼吗?”
米来紧紧的抱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路婳浓又说:“我饿了,今年数学有点儿难。”
米来身上套了浴袍,拿了新买的手机给路婳浓订晚餐。
路婳浓头凑过来,指挥她要这个又要那个。
平静的就像她们刚刚没有那么激烈的对抗过。
等餐送上来的时间,路婳浓就一直趴在米来的背上。
她卷起米来的头发在自己手指上绕了几圈,又凑过去咬她的耳朵。
米来刚刚才被人狠心戳开,还没尝到那滋味儿。
路婳浓又来撩拨她。
米来不惯着她了。
大家都是女的,凭什么你躺着受了,舒服了,就去欺负别人?
她回身将路婳浓的双手并在一起,一只手抓住。
恶狠狠的去咬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不带一丝□□的,只是为了惩罚而惩罚。
路婳浓像是格外受用。
她老实的接着,还软乎乎的对米来说:“明天你也来吧,你不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这话有些重。
毕竟这辈子,对年纪不大的她们两个来说还有点儿长。
在米来重新脱掉路婳浓的浴袍的时候,门外的门铃响了。
路婳浓吃辣。
她点了一大堆红彤彤的川菜。
并且强制命令米来:“你陪我吃。”
她明知道米来吃不了特别辣的东西。
但她还是那么说了。
就像是被对方折磨的紧了,也想折磨一下对方。
看到对方因为自己受苦,内心的小恶魔就像得到了奇怪的满足。
米来听话,尤其是刚刚才和人享受了鱼ꔷ水之ꔷ欢。
虽然她是卖力的那条鱼,欢的都是路婳浓。
吃饭的时候,路婳浓突然猝不及防的说:“我好后悔,没穿那套,你喜欢的那套黑条条的。”
米来想起来了,三条黑线组成的内ꔷ衣。
如果那也能称之为内ꔷ衣的话。
她又一次红着脸辩驳,“我没有喜欢。”
路婳浓不屑的笑,“那天视频的时候,你眼睛都直了。问什么都答不出来,还说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