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歆强忍着下头男带来的恶心,好歹是录完了节目。
因着身高攻击，桌上没少被陈飞挖苦，甚至还拿之前被营销号造谣和冯年疑似金主传闻,假装不知情询问对方。
明明知道冯年背景却装无知，目的就是想等节目播出后,大家顺藤摸瓜再扯出这个“黑料”。
但很明显,和程亦歆签过合同的节目组，即便是看在想再次合作的份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段具有争议性的话题剪进正片里。
录完节目回到独立的化妆间，程亦歆取下耳环的第一句话便是：“真晦气。”
“别理他了。”小雨递过来一杯热饮,说：“我看它就是过来故意恶心人的。”
等节目播出了，陈飞这明显得罪人的态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还会有粉丝洗地说是节目组故意安排让陈飞做黑脸云云。想想就yue。
男嘉宾混进这么一个下头男，程亦歆想自己很难顺利录完节目，加上上次机场休息室事件，陈飞对她明显有敌意。
故意在镜头前挤兑她,就是看准自己会碍于形象，和其他女嘉宾一样不动声色。
可现在的程亦歆，已经不再是会想要忍气吞声的心态,尤其是陈飞的视角凝视猥琐又下流,想不怼他都很难。
她等着池意来电视台接她收工，就没有很快从化妆间出来,坐了一会儿，待时间差不多了，再出去。
没成想打开门就看到对门窗前站着一个人插着裤袋正吞云吐雾。
“刚才录节目不好意思啊。”听到开门声音，陈飞转过身主动道歉，“我说那些话是为了节目效果,你知道的，有争议节目才有热度。”
“有冒犯到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陈飞说得诚恳，和镜头前完全是两幅面孔。
“你冒犯的只是我？”程亦歆眉头轻拢，“和你这样的人没话说，这里没有摄像头，不用跟我惺惺作态。”
她说完转身就走。
“好吧，看你这样是打算找池意告状咯。”陈飞收敛起笑容，“想也是了，背靠有钱老板，资源不得利用起来。像你这样的人，我在娱乐圈看多了，玩够了迟早被丢掉。”
程亦歆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
“你还别激我。”她嘲弄地笑了下，“你今天说的话，我会一五一十转告给池意哦。”
“上次被池意弄得丧家犬一样，还不是自己吃闷亏，现在跟我惺惺作态，看得出来你很怕她呢。”“你觉得她会因为你，跟我们陈家撕破脸吗？哪怕是冯思齐跟我都得客客气气的，上次只是我没有防备，这次绝对不会被她抓到话柄。”陈飞那二世祖的模样，典型的独生“太子”趾高气昂。
程亦歆翻了个白眼。
“等着吧你，这节目还只是一个开始。”
“嗯嗯嗯好。”程亦歆敷衍地点了点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径直往电梯走。
一直走进电梯里，轿厢里没有人。
“歆姐。”小雨说，“刚才陈飞的话我录音了，后面它想借题发挥炒作我们也有证据。”
程亦歆转头看她一眼，笑了下，“还挺机灵嘛。”
小雨嗯哼了下，“不过这个下头男这么说你，你竟然不生气，看来脾气是越来越好了。”
“不与傻瓜论短长。”
从电视台出来，那辆白色的沃尔沃已经停在车位里。
她跟小雨挥了挥手，屁颠屁颠上了那辆车。
打开门坐下的动作行云流水，车厢里开了适宜的暖气，一下驱散了胸腔的冷意。
“晚上吃什么呢？”池意问：“要去外面吃吗？”
“嗯……”程亦歆想了下，“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买点菜我们回家自己做吧，我还想吃点水果。”
“好呀，去超市买。”
池意调了个头，目的地是未来城。
车内气氛有些安静，程亦歆顺手打开车载电台。
“下午节目录制得怎么样？顺利吗？”
池意不问还好，一问程亦歆就想起那讨厌的下头男。
“我看到一个惹人厌的下头男，你还是不要参加了，我怕你被隔应死。”
“谁？”池意语气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就是之前机场见的那个陈飞。”提到这个名字，程亦歆就觉得生理性不适，“反正挺讨厌的，不说它了。”
池意若有所思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问题。
两人去了未来城，那栋大楼外墙巨幅屏幕仍旧播放着天气预报。
下车前，池意从扶手箱拿出来口罩递给程亦歆。
程亦歆推掉口罩，“不戴了，戴不戴都会被认出来，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池意“哈”地笑了下，“感谢程老师给我们做免费广告。”
程亦歆挑挑眉，“真要感谢，请我做代言如何？”
“可以考虑呢。”
“没有哪个商场会请代言人吧。”程亦歆好笑道，“反正我没见过。”
两人说着话下车，往人少的西门走。
走进西门，程亦歆就看到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是一个意见箱。
贴着一张纸条：未来城周年庆促销方案征集建议。
“你们要周年庆了啊？”程亦歆好奇道：“什么时候？”
“四月份。”
“那还早着呢。让顾客给促销建议，你们不怕血亏吗？”
“……”池总幽幽道：“反正再亏都没有你出道周年亏。”
程亦歆一下就乐了，“我看网上说的那天商场的营业总额就好几千万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奢侈品专柜几乎都空了。”
“那其实也是赚的吧？”
“确实是赚的。”池总顿了下，“亏钱的人只有我，消费券都是我买单。”
程亦歆哈哈哈笑了出来，“之前问你，你怎么都不说，这次怎么回答得这么爽快。”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池意说：“因为我的就是你的，四舍五入，是你亏了。”
“……”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心在滴血。
“哈哈哈哈……”池意笑了出来，手绕到程亦歆身后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为你值得的。”
因着周年庆未来城大手笔的促销活动，导致很多不关注明星的顾客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是给程亦歆拉了一波路人好感。
“讨厌。”程亦歆嗔道。
“好甜呀……”两人正打情骂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小小的惊呼声。
程亦歆转头就看到身后有人在偷偷给她们录像，被发现之后心虚地放下手机，假装看风景。
她只是看了眼便收回目光，牵起池意的手快步往超市入口走，根本不在意镜头有没有对准她们。
距离春节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商场里就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走进去最显眼的货架上面挂着春联和窗花贴画。
池意还打趣道：“过年让叔叔阿姨不用□□联了，直接过来随便拿。”
“我看行，咦你是不是还会书法来着？”
“会是会……可我没有写过春联。”
“行，那我让爸爸不用买了，到时候交给你写。”
“啊…啊？？”
“你有意见？”
“没有……”
池意是没有想到，本想调侃，把自己坑了。两人手牵着手逛超市，买了菜又买了水果，那和谐的画面在别人看来宛如真情侣。
在被路人拍到的镜头里更甚。
标题就是：程亦歆池意牵手逛超市，真的好像在谈恋爱。
@亦歆一意szd：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就是在谈！xql太甜了！
@人纯纯粹粹：哪里有亦歆一意哪里就有我！真的好期待她们什么时候有机会合作呀！
@没人炒菜饿饿：楼上你放心，据我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说，程亦歆和池意很有可能合体上真人秀！合同已经在走流程了！
@闲却秋千索：卧槽真的假的！那我可太期待了啊！！开会员我也要看！
两人可能一起上节目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假的都被传成真的了。
“池总，您看网友们对您的呼声，我们节目如果有荣幸和您合作，我想对您的公司宣传也是相当有利。这次我也是带上诚意来的，希望您务必参加我们节目！”
《心动的只有我吗》制作人说得情真意切，像极了老板给员工画大饼时的样子。
“当然，您有需要，也可以适当加一些超市软广，免费。”
池意笑笑，网友们呼声如此热烈，她不用猜都知道开始挑起这件事的是节目组的人，就是想看网友们的反应。
结果确实得到很多网友的期待，那么节目组自然不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流量，而且人气cp上恋综，想想就刺激，完全不缺话题。
“我不需要植入广告。”池意说，“你们的诚意，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好的好的，这是我们拟好的合同，您可以看下。”制作人忙把合同递过去。
被池意推了回来，“第二季的先导片，我要看未剪辑的原片。”
先导片在录制完之后的两天就上线了，陈飞的镜头被剪得稀烂，还想用程亦歆游说池意加入，得罪人的话根本没有剪进去。
“这……”制作人脸上表情凝了下，犹豫。
…
偌大的游泳馆，今天被人承包了。
陈飞穿着一条泳裤，在泳池里狗刨。
紧闭的场馆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外面的光照了一片进来。
在泳池边缘躺椅聊天的几个同伴纷纷往大门看。
其中一人小声喊道：“飞哥！”
陈飞昂起头，顺着小弟的提醒朝门口看去，随后停了下来，抓着泳池边缘的扶手，“这不是池总吗？今天这么有兴致来游泳？”
池意走到泳池边缘，居高临下看着陈飞，说：“上来，谈谈。”
陈飞见池意只身一人，而自己则是有好几个跟屁小弟，安全感顿时嚣张起来，眼神示意小弟们将池意身后包围起来。
“你找我谈，还要我上来？你下来。”
“那我就直说了。”池意淡然道：“我希望你退出节目。”
“哈？”陈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退出节目？怎么，池总您的业务已经这么宽了？”
“来来来，你们把手机举起来，录视频，可别说我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你。现在可是你来找我退出节目的，总要有点诚意吧？”
若不是如果矛盾冲突起来，他要给他爹证明不是自己先挑的事，也不至于要录视频存证。
谁让对方是池意，倘若掰扯起来，自己占理，就算是闹到冯老爷子哪里去，也要掂量“孰是孰非”。
池意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叹一口气。
“二十多岁人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天真的是你吧。我和节目组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你现在让我无故退出，至少也要给我点精神补偿吧。两个亿怎么样？对你来说小意思吧？我拿了钱马上滚，要不然你会看到傻逼网友意淫我和你女朋友，搞不好还有□□的同人文哟。”陈飞嘚瑟道。
“我可以帮你出违约金，其他没有。”
“哈？”陈飞哈哈笑了下，“其他没有那你说什么，别说了，浪费我时间。你想给你那小情人出头就算了吧，别装英雄了。”
“我这人一向先礼后兵。”池意惋惜地叹了一声，看向门外：“进来吧。”
游泳馆里一下涌进来十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还有五个穿着泳裤，露出八块腹肌，随时下水抓人的大汉。
陈飞的狗腿子见这阵势，顿时鸟飞兽走，就只剩下陈飞孤立无援。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天真么？”池总微笑。
“我打狗根本不需要理由，更不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