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的拍摄有条不紊进行。
程亦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来杀青的日子。
“恭喜亦歆杀青，辛苦啦！”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门以来对我的帮助，辛苦了。”她接过导演组准备的鲜花,脸上笑容别提有多甜了。
“歆姐，特产我都买好了,打算订几点的票回去？”
“不急,我要明天回去，你们先走。”
“可是……明天下午有综艺先导片要拍,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会和池意一起回去。”
要不是因为行程很赶,程亦歆还想待时间门久一些。
听到池意的名字，小雨就不再说什么了,工作忙完了，小情侣想要约个会也属正常。
“歆姐中午你在忙，池总打来电话，说她有事耽搁了,预计晚上才能到。”
程亦歆看了眼时间门，最后待在剧组的时间门唰的一下就过去了，这会儿已经三点,几个小时也没差。
她嗯了声,转头就拿起手机给池意发消息，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杀青,恢复“自由身”了。
之前她就应了父母要回去看爷爷奶奶，池意会陪她一起去。
她消息刚发完，程妈妈打来电话时间门掐得刚好。
“亦歆哪，你那结束了吧？我和你奶奶说了，晚上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哈。”
“啊？”程亦歆愣了下,“我是结束了，池意还没到呢，她要晚上，我们明天再去吧。”
“我都跟你奶奶说好了，她中午吃完饭就开始忙活了，你让池意直接过去不行？”
“倒……也行吧。”
结束电话，转而给池意打去电话说明情况。
“我这边刚结束，过十分钟就出发去高铁站。”池意如是说：“你给我地址吧~我自己过去，别让爷爷奶奶久等。”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池意顺手把电脑关掉，一副准备随时走人的样子。
叩叩——
思文来敲门。
“池总，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要向你汇报一下。”
“说吧。”池意坐回到老板椅，“什么事？”
“有一个节目组制作人，发来商务合作邀请邮件，想请你参加他们的节目。”
“我说过我不接这类合作才对。”池意顿了下，“说说这个节目的亮点。”
“是一档真人秀恋综节目。”
池意挑了下眉。
思文继续说：“嘉宾已经定好了，其中有程亦歆。”
“《心动的只有我吗》第一季反响不错，现在要出第二季。一共有六期，第一期下周开始录制，明天拍先导片。”
这个节目之前池意就在程亦歆那儿听说过了，当时也是自己说服程亦歆参加。
现在这个时间门节点邀请她属实有些意外。
“这个节目嘉宾不是早就应该定下么？怎么会拖到现在？”
“不太清楚，第二季开始就联系过，回绝过了，现在应该是原定嘉宾出了状况，这次也是看到程老师的名字才没有直接拒绝。”
池意没有很快接受，只是让她回复节目组自己需要考虑一下，也想看看对方的诚意。
确实面对摄像头并不是她所习惯的，也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
池意下高铁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提前做了功课，从高铁站直达程爷爷家，需要1小时。
提前预订的专车早早等候在门口，司机熟练地为她拿过行李放进后备箱。
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更多的是给老人买的补品。
程爷爷家是乡下，程亦歆给她导航的位置就是在村口。
上车前她就与程亦歆报备过，打算到地方下车了再给程亦歆打电话。
“美女，你到哪里下？”
“就在村口。”池意说话间门，车灯已经照到村口的牌坊，远远就看到牌坊下的石台有个人坐着玩手机。
那人感受到刺眼的车灯光，抬头看了过来。
一下车，池意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在外面？”
“想早点见到你嘛。”程亦歆拉过她的行李箱，指着村口第二排的房子说：“喏，爷爷家就是那栋。”
现如今网络飞速发展，老年人的夜生活早就不如从前那般入夜早睡。
隐隐约约听到广场舞的声音。
程亦歆推开院子的铁门，进门前池意显得很拘谨，朝里面四下看了几眼。
“你听到音乐声没有？放心啦，奶奶出去跳广场舞了。爷爷去打麻将了，目前家里只有我们。”
“奶奶还会跳广场舞啊。”池意好笑道。
“对噢，一会带你去看看，你先吃饭。”
虽然农村早就用上了煤气灶，可程奶奶仍旧喜欢用大灶做饭，程亦歆揭开盖子，里面是单独留给池意的饭菜，灶坑里的保温效果很好。
吃饭中途，程爷爷回来了。
本就不善言辞，和客人笑笑打过招呼，让池意自便就回了卧室。
吃过饭，程亦歆还真带着池意去了村里的广场，一群大妈混着白头发的奶奶在跳广场舞。
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硬朗的很，也能接受新鲜事物，广场舞才入侵农村便成了和老姐妹饭后的娱乐活动。
“奶奶——！”程亦歆在人群中找到奶奶，扯着嗓子喊：“我朋友来啦！”
“噢噢噢！”奶奶看着池意，“小意是吧？会跳舞吗？”
池意一时之间门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会跳交际舞，但目前的语境，对方说的舞很明显不是交际舞。
“我不会，奶奶。”池意摆摆手。
“那正好！我教你！”
“？？？”
程亦歆很想看池总甩着手臂跳广场舞是什么样子的，在一旁拱火：“奶奶可不轻易收徒，你快跳吧！”
她就仗着池意不敢拒绝长辈。
“来来来，手跟我一样摆起来！”
“……”
池意被迫僵硬地摆动着手，程奶奶却觉得她动作不标准，亲自上手指导她。
程亦歆在一旁看了差点没笑喷。
池意一开始尴尬得很，毕竟在一众大妈里，她的年龄特别突兀，也从没有接触过广场舞。
后面见程奶奶笑得还挺开心，也就放开了，有模有样地跳了起来，面对程亦歆的手机镜头也无所畏惧了。
当晚程亦歆就发了条微博，文案是：刚到家就被奶奶拉着跳广场舞，看来池总很享受嘛~[哆啦A梦惊讶]
评论区的重点抓得很好：这都见奶奶了？！
与此同时，这条微博被《心动的只有我吗》节目组看到，原本对池意回复默认是委婉拒绝并不抱希望，准备邀请其他人作为嘉宾，一下子死灰复燃。
“她们两人CP热度很高啊！要是能请来同框参加节目，那收视率不就爆了？就安排一个二女抢一男台本，话题有了。”
“那这男的得是多牛逼才会被她们同时看上。”副导演说。
“咱不是邀请了那个谁，国外知名剑南学院毕业，家里开大公司，有音乐天赋，现在做独立音乐人那个……谁，对，陈飞！这不妥妥富二代吗，有搞头。”
“可是程亦歆那边我们签的合同已经明确写了，不按头cp。”
“是不按头cp啊，可是抽到谁约会的几率，还干涉不了吗？”
副导演没话说了，反正她也只是个拿工资的，左右不了资本的选择。
在乡下待了一晚上，早上天才亮，外面的公鸡就打鸣了，程亦歆被迫早起。
她打着哈欠喝粥，就着小咸菜，喝下小半碗。
“这个炒蛋好吃。”池意夹了块炒鸡蛋，本意是想让她自己夹，可见对方已经张开嘴“啊——”她就把那块蛋喂进程亦歆嘴里。
“嚯。”奶奶进来瞧见这一幕笑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呢。”
“那可不。”程亦歆开开心心地挽着池意的手，不加掩饰道：“我和意意天下第一好。”
奶奶自然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开始在厚厚的棉外套口袋掏东西。
“奶奶给你去寺里求了平安符，希望你平平安安，工作顺顺利利。”奶奶摸出来橙红色的三角形平安符，尾部还有细细的流苏，“我记得你小时候啊太调皮，有一次才给你戴上，你就弄掉了。”
“是啦是啦，你发现了还打我屁股。”程亦歆说，“奶奶其实平安符没有弄掉，我拿去送人了。”
“是给我了。”池意很老实出来认领，她拿出钥匙扣，取出挂在上面的平安符。
“嗯？我看看。”奶奶老眼昏花，接过平安符嫌外面的塑料膜碍事，干脆就打开了，拿出里面的已经掉色的平安符看了又看，“嗯，确实是这座寺庙的平安符。都这么久了怎么还留着，不要了。”
奶奶说着要丢垃圾桶，程亦歆惊呼一声下意识要去拿已经来不及了，老旧平安符精准掉落进垃圾桶。
“奶奶——！”
奶奶却是温吞吞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平安符，两个平安符叠在一起，“旧的要去，新的才会来。”
两个平安符，一人给了一个，奶奶背着手走出门外，颇有深藏功与名的气势。
程亦歆还惦记着旧的平安符，毕竟是池意揣了十几年的，“捡起来洗洗应该还能放。”
“不要了。”池意拦住她，“奶奶说得对，旧的去，新的来。”
她捏着平安符顶端的小扣子，笑着说：“以后不用再担心它坏掉了。”
挂到钥匙圈上，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情侣饰物。
因着要赶高铁回京宁，待的时间门不长，吃过早餐和爷爷奶奶道别后就启程了。
隔着玻璃和老人挥手，直到他们身影逐渐变小，再也看不见。
程亦歆轻呼了一口气，“下次来就是过年了，也快了。”
“嗯~”
“对了。”程亦歆主动与她说：“之前不是说接了个恋综么？下午要拍先导片了。”
“嘉宾全部定下来了？”
“不清楚，不过就算没定下来也没关系。先导片么，都是看人气决定的出场，吸引嘉宾自带流量，问题不大。”
“嗯。”池意顿了下，很平常道：“这个节目也邀请我参加了。”
“？！”程亦歆猛地转头看她，“你参加了？！”
“还在考虑中，你觉得我要不要参加？”池意故意钓她。
程亦歆希望她参加，可是……她知道池意不喜欢“抛头露面”。
于是说：“我下午录制完节目告诉你感受。”
回到京宁，程亦歆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了。
先导片，成片时间门不长，主要内容是嘉宾做一个简单的认识，说一说自己心中理想型，类似于聊天会。
嘉宾一共有十位，五男五女，参与录制先导片的有六位嘉宾。
在化妆间门，程亦歆拿到嘉宾介绍，看到其中一人的资料时忍不住皱眉。
陈飞，那个在机场贵宾室被池意下巴打骨折的下头男。
他还对外宣传自己受伤，是外出采风寻找灵感导致的，还真有粉丝相信他的鬼话，心疼得不行。
可转念一想，陈飞塑造的人设就是桀骜不驯的音乐才子，又是富二代，不少人吃“危险迷人坏男孩”这一套，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水军。
还是离这种人远点，沾到都晦气的程度。
每个嘉宾出场都是有顺序的，池意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在那之前她站在外场查看嘉宾录制情况。
嘉宾另外两男两女，男嘉宾一号昀东远职业是运动员，二号刀克特职业是医生。
女嘉宾一号伊儿职业是律师，女嘉宾二号戴沫特职业是模特。
果真如节目组透露的，嘉宾职业多样，有娱乐圈人士也有素人，让观众好奇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怎么会有共同话题牵手成功。
嘉宾出场频率是五分钟，中途时间门用于已出场的人做自我介绍，聊一些活跃气氛的话题。
只是第一次见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尴尬，即便是很直男的运动员都在努力找话题，场子逐渐和谐起来。
直到陈飞出场——
“大家好啊，我叫陈飞，是一名音乐人，我会饶舌和rap，特长是口技很好，即便希望渺茫，还是想要从这节目找到属于我的天命女孩。
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知道陈飞私下什么狗屎样，听他的介绍程亦歆都觉得别有深意在擦边。
“我刚来不熟，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陈飞主动cue女嘉宾。
“我叫戴沫特，职业是一名模特，入行有5年了。
另外两位男嘉宾很捧场地鼓掌。
“模特啊~身材很好咯。 陈飞目光肆意上下打量她，笑着说：“你们模特是不是吃得很少啊？我看很多都不超过一百斤。
“吃得会比较严格一些，过胖就不好穿衣服了嘛，毕竟是做模特这一行，要对自己的身材有要求。
“胖了就不穿嘛，更好看。 陈飞打着哈哈道，像是已经习惯了口无遮拦，可桌上的都是陌生人，气氛霎时间门变了味。
“开个玩笑而已啦。 他给自己挽尊，又问另一位女嘉宾：“那位美女你叫什么？
“我叫伊儿，职业律师。 比起戴沫特，伊儿话要少一些，自我介绍也是简洁明了。
“伊儿妹妹，我发现你们这些女生都好瘦，很自律嘛。
“谢谢。 伊儿礼貌一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们倒是例外哦。 陈飞说话的同时目光明显扫过她们。
女嘉宾明显感觉到被冒犯，可碍于要上电视，表现得不能太明显，不然会被脑残粉攻击。
男嘉宾也觉得不妥，出来打圆场。
而陈飞本身来就抱着玩票心理，被瞎眼粉丝捧膨胀了，把低俗当成幽默，反正节目组碍于他的背景也不敢大喘气。
“程老师，该你上场了。 工作人员小声提醒她。
“噢。 程亦歆理了下裙摆，绕到后面的布景，假装推开门进来。
“哟，亦歆，大红人啊。
早之前因为机场的事，陈飞对程亦歆恨得牙痒痒，收拾不了池意，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演员么？
又是在镜头前，谅程亦歆都不敢对他甩眼色，更是报复的好时机。
况且敢黑脸他就有由头找水军攻击，而自己只会是“真性情 ，怎么想都不亏。
程亦歆对着镜头作出得体的微笑，这其中伴随着惹人厌的声音：“亦歆，正式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可不要网上能查得到的资料，那就没意思了。你们觉得呢？
听起来有引战的意思，其他嘉宾自然是不会回应他的，笑着婉拒了：“知名女演员，不用做介绍我们都认得。
“所以才说要整点有意思的啊，比如胸围啊臀围啊什么的，哦不我这样说是不是太直白了，不好意思哈我跟朋友都喜欢这么调侃，一见你如故。
程亦歆哈地笑了下，“我还纳闷呢，你怎么会这么自信，没想到蛇鼠一窝身边的人都一样，才会把低俗当幽默。
“不是吧，我开个玩笑你就还当真了？ 陈飞假装诧异道。
“有人觉得好笑才是玩笑，这个玩笑恐怕只有你一个人笑。
“我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气氛，你怎么开不起玩笑？
“没礼貌就没礼貌，PUA谁呢。 程亦歆直截了当说。
“…… 噗嗤，桌上有人没绷住，抿唇笑了出来。
想阴阳怪气，奈何对方直拳出击，又被人嘲笑，陈飞自尊心有些受挫，瞪着程亦歆。
“你别这么看我。 程亦歆耸耸肩，“我怕你站起来一米九吓到我。
实际身高远低于资料上172身高的陈飞瞬间门被踩到尾巴。
这回有气不能在镜头前撒的人成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