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我突然又不想吃了。”
周岸眼看他就要起身去买馄饨,只能拦住了他。
“大当家又不想吃了?”
“季浮沉,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啊?大当家何出此言?”季浮沉一脸疑问。
“哎。”周岸重重叹了口气, 险些憋出内伤。
此事若是换了赵路那性子,定然就开口直说了。
周岸不一样,他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脸皮厚的时候, 可一到了季浮沉的事情上便总忍不住别别扭扭的。最初他是盼着季浮沉待他能与旁人不同,后来倒是如愿了,只可惜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厚彼薄此”, 到头来他和对方交情竟然连赵路都不如。
周岸心中有些失望, 便希望能找补一些回来。
谁知季浮沉跟块木头疙瘩似得,压根不理会他。
这又能怪谁?
还不是当初他自找的!
“吃吧,吃饱了带你们去街上逛逛。”周岸暂时认命了。
季浮沉也不同他客气,和荣宝一大一小两人都吃了个“酒足饭饱”,临走前周岸还让伙计打包了两盒点心带回去。
从酒楼出来后,周岸又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成衣铺子,给荣宝添置了几件衣裳。
路上遇到卖玩具的小摊, 季浮沉想给荣宝挑几件玩具,可小家伙看了什么都不喜欢,最后只买了两颗木球, 没想到他拿回去竟是为了逗两只小狗崽。
随后的几日, 赵路带人将寨子周围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 并未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
待搜寻完毕后,周岸便亲自带人在后山弄了个引水的“水渠”。
这水渠是由一个小型水车和数节竹筒组成的, 水车安装在了水源的位置, 被水流带动后会将水引到一个聚水的水槽,水槽一端打了洞, 连接着后头的竹筒。
竹筒由高到低依次排布着,直通到那菜园子附近。届时他们只要用水,就可以直接在竹筒里接,若是不用时那些水便会经由另一个聚水的水槽,再次流到山下。
有了这个小型的引水“水渠”之后,无论是浇灌菜地,还是清洁鸡棚,都不必再担心水的问题了。
就在众人忙活引水的时候,季浮沉也没闲着。
他带着小暑一起,将院中酒坛里的一部分小葱和芫荽移栽到了菜地里。
这样一来,院中那几个酒坛就空出来了好几个。
季浮沉悄悄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了一些草莓种子,种到了院中的酒坛里。
他穿过来之后几乎没吃过什么像样的水果,要是真能把草莓种出来就好了。不仅可以满足他自己的口腹之欲,还能顺便哄小荣宝。
这个时代没有草莓这种东西,估计大伙儿谁也没见过。
等种出来以后若是旁人问起,他就说是先前在市集上得来的种子。
“你这里头种的什么?”周岸不知何时来了,正负手立在几步之外看着他。
“是一种果子,上回在集市上买的,卖种子的老翁说这叫草莓。”
“草莓?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第一回 听说,据说很好吃的。”季浮沉笑道:“若是能种出来,到时候大当家也尝尝。”
周岸一听说要给自己尝尝,眼底登时染上了笑意。
“大当家来找我的吗?”季浮沉问他。
“差不多吧,给那小崽子刻了只小木狗。”他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只雕工粗糙的小木狗。
“大当家手可真巧啊。”季浮沉很捧场。
“你这是在讽刺我吧?”周岸无奈道。
他自己又不瞎,刻得好不好还能看不出来?
“怎么会,这分明就刻得很传神啊,虽然是粗糙了些,可是把小馄饨的神韵都呈现出来了。”
“真的吗?”周岸一脸怀疑,“可我这明明刻的是小黄啊。”
“呵呵。”季浮沉尴尬一笑。
“既然你也喜欢,赶明儿我刻一个送你。”
周岸说着将那小木狗塞到了季浮沉手里。
既然季浮沉喜欢小馄饨,那他就再刻一只小馄饨吧!
出乎意料的是,荣宝拿到那只小木狗之后竟真的挺喜欢,平日里无论到哪儿都要抱着,有时候就连睡觉都不撒手。
季浮沉怕他弄丢了,就在小木狗的脖子上系了个带子,荣宝每天都将小木狗挎在肩膀上。
几日后,周岸将另一只小木狗也刻好了。
他亲自跑了一趟打算送给季浮沉,到了对方的住处却没见着人。
他估摸着少年肯定在后山,便径直找了过去。
只见季浮沉正和小暑蹲在鸡棚里,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小鸡仔下蛋了?”周岸问。
“它们还小呢!”季浮沉无奈道。
“那你们看什么呢?”
“这地上好像有血。”季浮沉稍稍让了些位置给他。
周岸凑近了一看,地上确实有一小滩血迹。
只是那血迹被小鸡仔们踩来踩去,这会儿已经淡了许多。
“有尸体吗?”周岸问。
“什……什么尸体?”
“当然是鸡的。”
“没有。”季浮沉摇了摇头,“我们都找过了,没看到死了的小鸡,就连受伤的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
周岸又凑近些仔细看了看,地上那点确实是血无疑。
“数数鸡少了没。”
“好。”两人如梦方醒,赶忙将所有鸡都数了一遍。
还好几百只鸡分了几个棚,不然数起来定然要更麻烦。
三人一起,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这个鸡棚的鸡数完,结论有些出人意料,这个棚里的鸡竟然少了五只。
“谁偷的?”季浮沉一脸迷惑,“这么小也吃不着多少肉啊。”
“也不算小,比刚买来那会儿大多了。”周岸比划了一下。
小鸡仔在这个时期长得很快,再加上季浮沉和小暑喂得尽心,这短短时日它们的个头已经翻了一倍不止。但若是用来当菜,还是有点太小了,拔了毛去了骨头也没剩多少肉。
“寨子里的人不可能偷鸡吃,咱们又不缺吃食,外人就更不可能了。”季浮沉想了想,“难道是黄鼠狼干的?”
周岸想了想,“我让人弄一些兽夹布在周围看看吧。它既然偷了五只,肯定是个惯犯,今晚说不定还会来的。”
“好。”季浮沉朝小暑道:“这两日别让荣宝和那俩狗崽子过来晃悠了,免得被兽夹伤着。”
“这只给你,不许弄丢了。”周岸将手里新做的小木狗递给季浮沉,便转身去找人布置兽夹去了。
季浮沉拿着那只小木狗,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日大当家说给他弄一只,竟然不是在开玩笑?
当日,周岸就带人在鸡棚附近布置好了兽夹。
为了避免误伤,他还特意朝季浮沉和小暑都交代了兽夹的位置。
这天晚上,相安无事。
想来是偷鸡“贼”昨晚偷的那只还没吃完。
众人一连等了两日。
直到第三日早晨,那兽夹才抓到了罪魁祸首。
出乎意料的是,那不是只黄鼠狼,而是一只很漂亮的白毛狐狸。小狐狸看上去也不过刚成年的样子,它一只前腿被兽夹夹住了,看上去伤得不轻,模样十分可怜。
“这毛不错,挺好看,留着冬天给你做个毛领子。”周岸道。
“这么漂亮做毛领子有点可惜了。”季浮沉说。
附近的山上就有猎户,季浮沉在集市上也看到过卖狐狸皮毛的,所以周岸有这想法一点也不奇怪。但这只小狐狸太漂亮了,季浮沉看到它那模样就有些不落忍。
“你吃了我们五只小鸡仔,这会儿被抓了你也不必委屈。”季浮沉道。
小狐狸胆怯地看向他,小声地“吱吱”哼唧着,也不挣扎。
“它看着挺聪明的。”季浮沉看向周岸,“要不把它放了吧?我听说狐狸都有灵性。”
周岸一怔,开口道:“你说了算,不过它这腿都这样了,放了只怕也活不久。”
“先给他把兽夹解下来看看。”季浮沉道。
周岸让人找了块布巾,蒙住了小狐狸的脑袋,防止他伤人,然后小心翼翼将那兽夹取了下来。
季浮沉偷偷用系统检查了一下伤口,意外地发现竟没有骨折。
“骨头没事,它运气真好,踩中了最轻的一个兽夹。”季浮沉道:“大当家你先别放手,我回去取了伤药来给它抹一下。”
周岸点了点头,季浮沉忙快步朝住处的方向跑去。
其实他并没真的回去,跑到半路见没人看见就折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他取出了系统兑换的伤药,这药的效果要比普通伤药好上数倍。
“这是哪儿来的药?怎么和我送你的那罐不一样?”周岸问。
“这是在县城的集市上买的。”季浮沉扯谎道:“大当家送我的那罐,我留着呢。”
“不……不舍得用啊?”周岸问。
“呃……是啊,先把这罐用完了再说。”
周岸忍不住唇角上扬,对这答案显然很满意。
季浮沉小心翼翼在小狐狸腿上的伤处涂了伤药,那药膏他自己也用过,涂上之后伤口凉凉的很舒服。小狐狸大概知道季浮沉在帮它,所以没有挣扎,也没有做出攻击的姿态。
“好了。”季浮沉涂完药之后,将那块蒙着小狐狸脑袋的布巾掀起了一角,“你要是真有灵性,往后就别再来了。这山上能让你吃的东西不少,别犯懒跑到人家家里去偷鸡,改天被旁人捉住,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季浮沉说罢示意周岸将他放了。
周岸慢慢抖开布巾松了手,那小狐狸试探跑了几步,腿瘸得倒是不厉害。
“走吧。”季浮沉摆了摆手。
小狐狸扭头看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它很聪明,似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对它没有恶意。于是它犹豫了一会儿,又慢慢走了回来,一直盯着季浮沉看。
“什么意思?”周岸问道。
“不会是个成了精的狐狸,要找我报恩吧?”
周岸拧了拧眉,他听过话本,知道狐狸精报恩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它是公的母的。”周岸上前想抓小狐狸,这次它倒是学聪明了,扭头跑了。
季浮沉看着它钻入灌木丛中,这才松了口气。
“我瞧着它还会来。”周岸说。
“不管它来不来,这鸡棚都得重新弄一下了。”季浮沉道。
就算这小狐狸不来了,难保别的狐狸不会来,更别说还有黄鼠狼之类的……
“先前二当家就说要在棚子上加个网,怕鸡长大了往外飞。但是我想着不着急,可以等它们长大些再说,现在看来是不能等了。”季浮沉道。
现在这鸡棚,有鸡窝的那一侧是带顶棚的,供鸡们休息,另一侧自由活动区域是露天的。如果想防止狐狸或者黄鼠狼之类的偷鸡,就得把这些地方都封上。
最后众人经过一番商讨,决定在鸡棚里搭设几根木柱支撑,然后在上头罩上一张网,这网的网眼需得能同时防住黄鼠狼和狐狸,网的边缘用竹竿撑直,再用砖卡在墙外,这样力气不大的小动物也没法从边缘钻进去。
忙活了数天,几个鸡棚的网终于弄好了。季浮沉找来小黄和小馄饨试了试,以他们的智商和力气,都很难突破那个网钻到鸡棚里去。
“你说咱们这寨子是不是也像鸡棚一样,还是得想法子加固一下?”周岸朝季浮沉问道。
“大当家是又发现了什么隐患吗?”季浮沉不解。
“先前后山的事情,咱们算是侥幸避过了一劫。事后我想了很久,总觉得防卫做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是不够。”凤鸣寨此番得了蟠龙寨五成的银两和物资,积蓄一下子丰盈了起来。
那日周岸与侯东、赵路算了笔帐,以他们如今的财力,接下来这几年什么都不做,寨子里也能过得很富足。所以他们当务之急,应该把精力从“攻”转到“守”上。
哪怕暂时没有别的人敢与他们硬拼,他们也该未雨绸缪。
周岸看向季浮沉,“我问你,若你是黑虎寨的人,让你攻击凤鸣寨,你可能想出法子来?”
“硬打肯定不行,大当家每日带人晨训,一日都不曾懈怠,咱们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像上次那样偷袭,难度也很大,寨子里的巡防加强了好几倍。”季浮沉仔细想了想,“但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周岸问他。
“我一时没有想到,嘻嘻。”
“学会耍我了?”周岸见到他这副可爱模样,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季浮沉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倒是惹得对方更想逗他了。
“给你三日的时间,想不出来的话……就罚你包馄饨给我吃。”周岸道。
季浮沉:……
看来大当家那日说想吃馄饨是真的。
这日之后,季浮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觉得周岸就是随口一问,倒也不至于真指望他想出什么山寨防御的漏洞来。
不就是一顿馄饨吗?
他包就是了。
没想到次日一早,他在自己住着的房门口,看到了那只白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嘴里叼着一只灰色的野兔,正歪着脑袋看着他。
“……”荣宝从季浮沉身后探了颗小脑袋出来,一张小脸上满是好奇。
先前捉狐狸时季浮沉没让他过去看,怕那场面太血腥会吓着他,所以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只小狐狸。
“你怎么回来了?”季浮沉看着小狐狸问道。
“吱吱”小狐狸往前走了两步,嘴里依旧叼着那只野兔。
荣宝见它长得毛茸茸的,只当他和小黄小馄饨一样,也是只小狗,于是径直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狐狸身体一僵,倒是没害怕,只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荣宝。
随后,它低头将那只小野兔放到了荣宝脚下,转头跑没了影。
季浮沉这才明白过来,这小狐狸真是来报恩的。
它叼来的那只小兔子还是活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吓着了。
季浮沉看荣宝喜欢,就找了个筐子,将小兔子养在了里头。
原以为此事就到这儿了。
可第二天小狐狸又来了,这次叼来了一根很漂亮的羽毛。
那羽毛通体都是蓝色,看着像是某种鸟类的尾羽,也不知它是从哪儿捡来的。
荣宝特别喜欢它的礼物,特意拿了季浮沉给他做的肉脯喂给小狐狸,小狐狸毫不设防,美滋滋地将那块肉脯吃了才离开。
第三天早晨,小狐狸带来了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看着和鹅卵石有点像,通体圆润,看着黑乎乎。
荣宝捡起来玩了一会儿,片刻后发出了“咦”地一声。
季浮沉一怔,小心翼翼转头看向他,这还是荣宝第一次在他面前发出声音。
“荣宝,你刚才说什么?”季浮沉放低了声音问道。
荣宝仰头看着他,没再发出声音,而是将自己的小手举给他看。季浮沉这才发觉,荣宝拿过石头的小手上,沾了一手的黑灰。
“这石头是沾了什么东西吗?”季浮沉拿起那块石头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有一股焦糊味,这石头是小狐狸从锅底下掏出来的吗?”
“唔。”荣宝又晃了晃自己的手,看起来有些无助。
季浮沉这次十分确定,荣宝刚才又发出了声音。
“荣宝,你的手脏了,你说洗洗……”季浮沉蹲下身,循循善诱地道:“洗洗。”
荣宝看了看季浮沉,又看了看自己的小黑手,最后将脑袋拱在他颈窝撒起了娇。
“你也是个小懒虫。”季浮沉一把将他抱起来,带他去把手上的灰洗干净,又将那块被火熏黑的石头也洗了洗。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三日前周岸问他的那个问题。
如果让他攻击凤鸣寨,他能想到什么漏洞?
彼时他是真的没想出来,这会儿却恍然大悟。
他叮嘱了小暑照看荣宝,便飞快地去找了一趟周岸。
周岸刚晨训完回来,见到人后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馄饨呢?”周岸问。
“大当家,我想到法子了。”
周岸:……
“你……想到了什么法子?”周岸强颜欢笑。
“放火。”季浮沉将那块被火熏过的石头拿给他看,“强攻不行,智取也不行,那就只能一把火毁了。”
季浮沉在来的路上,特意调取过原书的信息。
原书中,凤鸣寨倒是没被火烧过,但当时风头正盛的黑虎寨,遭遇过火灾,损失惨重。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谁也说不准未来凤鸣寨会经历什么。
“放火?”周岸拧了拧眉,“凤鸣山上的草木在生长旺盛的时候大部分都不容易点燃,但到了秋冬季枯叶一落,就不一样了。”
他们就算在怎么不妨,也只能防得住人。
将来若真有人一把火点燃了凤鸣山,他们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这法子确实够狠。”周岸道。
“大当家可要做一些应对之法?”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见识粗浅,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不过……”季浮沉一脸谦虚地道:“咱们寨子里胜在人手多,或许可以召集大伙儿在寨子周围弄出一道隔离带来。”
“隔离带?”
“就是……将寨子周围的树木都砍了,清理出来一片地方。将来万一着火了,火烧到那块地方没东西可以继续烧,就会停下来,这就是隔离带。”
周岸一琢磨,这法子确实可行。
“草木每年都会长,清理了也只管一阵子。回头我带人围着寨子看一圈,试试能不能在周围划一圈地方,届时将草木砍干净以后,在地上铺上石砖。”这样一来,这隔离带就能成为永久性质的。
周岸做事向来利落,那日之后便召集侯东和赵路他们商量了此事。
众人从前都没往这处想,如今经他一提,都觉得防火之事确实迫在眉睫。
“如今正好是夏天,咱们早做了防范,秋冬就不怕了。”赵路说。
侯东道:“我记得风老寨主从前也提过此事,说木制的房子容易着火。当时咱们寨子里有一部分建好的房子是木质的,后来盖的那些,都改成了石砖房。”
周岸经他一提,也隐约想起了此事。
只是当时他们年纪都还小,压根不会操心这些事,自然也就不会往心里去。
“咱们寨子里现在有多少是木头房子?”周岸问。
“得有一二十间吧,薛承举他们那几个管事住的都是木头房子。”赵路想了想,“小季住的好像也是木头房子。”
周岸一手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似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半晌后,他朝侯东道:“若是咱们干脆一鼓作气,将那些木头房子拆了,全改成石砖的如何?”
“那房子拆了,他们住哪儿?”赵路问。
“找人挤挤?”周岸道:“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侯东道:“大当家,我觉得此事还是再斟酌一二。骤然拆掉那么多房子重新盖,大家伙儿会不会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从前的房子都好好的。”
周岸能从大局考虑,因为他是一寨之主。
可底下的弟兄们却未必能有这样的觉悟,尤其这件事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
“这样,明日晨训的时候你问问,看看大家伙儿什么态度。”周岸道。
“这样也好。”侯东点了点头。
侯东这人虽然在大事上比不得周岸,但在安抚人心这种琐事上,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大当家,你实话说,想拆房子是不是有私心?”待众人走后,赵路朝周岸问道。
“我能有什么私心?我这房子是石砖的,又不用拆。”
“可是小季的房子要拆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要拆了,小季住哪儿?”赵路嘿嘿一笑。
周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别扭道:“我怎么知道?”
“哦……那我去跟他说,让他跟我住。”
周岸目光一凛,警告道:“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