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温格尔的声音在走廊中回响。

  他知道自己听不到,也正因为听不到,温格尔无法判断声音到底传达到哪里了。头顶的灯全部碎裂了,只有房间里那点微弱的暖色灯散发着余温。

  顶上的碎片,已经分不清是灯泡的残渣还是墙面过热剥落下来的碎末。

  随着廊道越向里去,光线越来越暗,黑洞洞的终点张开嘴把雄虫最后一点侥幸都摧毁了。温格尔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此刻他多么希望听到嘉虹呼唤自己“雄父”。

  因为他害怕没有这一声的呼唤,自己就再也撑不住了。

  温格尔靠着墙壁。因为他实在是无力久站,最终慢慢地蹲下身。缓慢的动作让温格尔还有一个适应的时间,但时间似乎在听力上彻底失去了作用。

  温格尔努力半天,最终只发现当自己把脑袋朝着某个方向歪过去的时候,另外一侧会发出高频的噪音。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

  温格尔寄希望于自己没有失去听觉,他是学语言的。

  如果失去了听觉,他几乎连唯一擅长的知识都被迫丢弃了。可能这点工作的钱对于温格尔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必须要工作,他甚至还要一份能够做的出色的工作。

  因为只有工作才能赚取到足够的积分。

  而只有积分累计到一定数额,才能达到参选长老会的准入门槛。

  因为他只有这么一条能够通向复仇的路了。

  温格尔打了一个冷颤,他蹲在地上,环抱着自己四处看看。他想要继续喊雌虫们的名字,张嘴却发现嘴唇撕开一样的疼,一道鲜血从干裂的嘴皮上流淌下来,居然成为唯一温润嗓子的存在。

  阿莱席德亚带着半圆形的播音设备赶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雄虫。

  上一次听说这么狼狈的雄虫,也是温格尔。

  这么想想,阿莱席德亚觉得温格尔简直是吃力不讨好。他打包票,这是他有生之年见过地最可怜的小雄虫了。

  正常的雌虫可能会出于好心,上前宽慰一下受伤的雄虫。但阿莱席德亚根本就没有好心这种东西,他心里只有功利。

  “温格尔。”他蹲下身,放软语气说道,“温格尔。”

  雄虫似乎昏昏欲睡。阿莱席德亚身上没有衣服,他手中的播音设备也根本没办法为雄虫的病情做什么。阿莱席德亚只能把温格尔先带回到他所在的房间里。

  房间里被温格尔塞在被子里的嘉虹冒出一个脑袋。

  幼崽看见温格尔嘴唇上的血丝,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他呜呜呜地上前,担心急了。“雄父、雄父。”

  他不知道温格尔已经听不见了。这件事情对于幼崽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阿莱席德亚也不知道,因为他下意识地把温格尔的症状判断为昏厥。

  天气持续炎热下去,阿莱席德亚只能强行打开温格尔储存奶的保险柜。他把里面常温的奶拿出来,用来给温格尔降温。

  嘉虹笨拙地想要拿过虫奶,学着大人的样子给雄父降温,直接被阿莱席德亚抱到了一边。

  这个头发卷卷的雌虫对他说,“你不要捣乱。”

  “可是雄父,雄父呜呜。”嘉虹语无伦次地说道,他害怕极了。

  阿莱席德亚冷漠地说道:“你再过来,你雄父就死了。”

  不理解什么是死亡的嘉虹,瑟缩了一下。他很想问什么是死了,是不是像以前尖尖说的,自己死掉了,雄父就好了。

  但他不敢。

  这孩子被阿莱席德亚丢在衣柜里。他只能偷偷地看着那只雌虫解开雄父的衣服,看对方把微微冰凉的奶拿来给雄父贴贴。

  嘉虹喜欢雄父,所以……

  嘉虹要听话。

  *

  阿莱席德亚第三次给雄虫擦汗之后,就失去了耐心。

  因为这个时候,他意识到雄虫在短时间无法清醒过来。在一个昏迷的人前面做样子是愚蠢的。阿莱席德亚盘算一下后,决定去把沙曼云找出来。

  他掐算一下时间,就发现从他来到这里照顾雄虫为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束巨作为唯一一个有能力引爆如此威力炸弹的雌虫,被炸死了不出现,那是非常合理的。

  阿莱席德亚甚至认为这是对方活该。

  但依照沙曼云对温格尔的偏执程度看,他不出现只有最糟糕的一种状况:他和束巨一起被炸死了。

  阿莱席德亚对于雄虫被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他从小受得教育告诉他: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后悔和抱怨了。

  现在想想怎么把这个烂摊子收拾掉比较好。阿莱席德亚飞快地收拾了自己可能会用到的工具:可以作为盾牌的半圆状播音设备。

  撕开的被单缠绕在手臂上,以防万一,方便作为止血工具。

  阿莱席德亚又从雄虫的桌子上抽了一支笔,他把笔藏在自己的发髻中,在关键时候,一支笔以及其中的零件可以救命。

  走到门口的时候,阿莱席德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折返了回来。

  因为怀疑是高温导致的昏厥,雄虫的衣服扣子被他全部解开。此刻,随着雄虫微弱的呼吸,胸口一起一伏,汗水将为数不多还在遮蔽的衣服全部打湿。肉色贴着透色,看上去显示出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温格尔眼睛已经挣不开了。

  他张着嘴,竭力用所有可以呼吸的器官在进气出气。

  阿莱席德亚最初用一些布沾湿奶瓶上的水珠,一点一点擦拭了他的嘴唇,此刻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样。

  温格尔渴得冒烟,他脸色一层一层削白,依旧把人的芯子都掏空了。

  阿莱席德亚无奈地叹口气,他把床头柜的那瓶虫奶打开,浓郁的奶香飘在屋子中。阿莱席德亚找不到勺子,尝试直接给温格尔灌入一些。

  但那些虫奶,稍有不慎就会沿着温格尔的嘴角流淌下来,淅淅沥沥之间遍布温格尔的喉间,再蔓延到他的胸膛和腹部。

  阿莱席德亚一次失败后,就愿意浪费这些珍贵的虫奶。

  “别吧。”阿莱席德亚喃喃自语,他把虫奶盖上盖子,放回到原位,“这种事情……”温格尔不知道的情况做了,不久等于没有做吗?

  阿莱席德亚才不乐意吃力不讨好呢。

  他走出去两步,这回走得更远一点,一直到了焦黑地方的边界线。

  又回来了。

  “看我又把事情忘记了。”阿莱席德亚回来给雄虫一一扣上睡衣的扣子。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雄虫身上那些干涸地虫奶痕迹。

  因为被蒸发,奶香似乎和温格尔的体温融合在一起。

  如果是牛奶,这可能是一种乐趣。

  可惜了,这是束巨的虫奶。对于阿莱席德亚而言,这就像是那只蠢笨的大个头在他面前吐脏字一样难受。

  如果要给雄虫进食,无疑于杀了阿莱席德亚。

  【含着束巨的虫奶喂给温格尔。】

  太奇怪了。

  阿莱席德亚抗拒着,他再一次选择走出去。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成功。

  因为他的手被人勾住了。

  温格尔无意识地企图抓着什么,他脸上没有泪水,也没有皱眉。雄虫身上的一切都垮掉了,溺水之人垂死挣扎地这一刻,他同样没有睁开眼。

  只是,手轻轻地抓住了阿莱席德亚的小拇指。

  “雄虫在像我求救吗?”阿莱席德亚扪心自问,他判断这件事情中自己可以得到多少的好处。但

  其实,他对自己两次的返回已经感觉到不解。

  他俯下身,用额头去触碰温格尔额头的温度。

  最终,阿莱席德亚冷笑了一声,“我真是浪费时间。”他站起来,果断地朝着那片焦土走过去。

  解决问题,一瓶奶算个什么东西。

  阿莱席德亚内心一股怒火横冲直撞,他今天就要让那个制造问题的人——

  被!解!决!

  温格尔的额头冰冷,四肢也开始逐渐降温。看上去,体温不再滚烫似乎是一件好事。但这种冰冷并不是常态的生病,亦不是惊吓出汗。

  阿莱席德亚上过战场,他错觉:这种冰冷,是尸体的温度。

  “雄虫死了怎么办?”这个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一旦冒出来,后续的问题简直堪比雨后春笋。

  “雄虫死了,还有新的物资吗?”

  ——想都不要想了,等死吧!

  “雄虫死了,还有新的机会离开戴遗苏亚山吗?”

  ——再等一个轮回吧,等这个小雄虫小笨蛋重新做人吧。

  “那我们还能怀孕吗?”

  ——做梦!

  温格尔不能死!温格尔不能死!他死了一切都完了!

  阿莱席德亚可以容忍束巨每天都缠着雄虫,要亲亲要抱抱,还不要脸的想要做各种超标的事情。

  因为理智告诉他,不论是什么角度看:雄虫都不可能只有一个雌虫。

  让温格尔沉溺在欢爱中,可以更快地达成越狱的目标。

  阿莱席德亚可以容忍沙曼云每天都威胁这个,威胁那个,一口一个杀了雄虫,甚至和雄虫单独相处。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在,沙曼云就不会真正的对温格尔下手。

  让温格尔知道死亡的恐惧,可以让他了解自己的重要性,可以更加依赖自己。

  返祖种的雄虫,稀有到现在都只有一位的爱神水闪蝶阁下到底有多贵重,有多脆弱,两个白痴还不知道吗?

  “两个垃圾、赔钱货。”阿莱席德亚踏入焦黑地界的一瞬间,他的脸变得严肃无比。

  随着脚掌向后压,小腿紧绷,磅——

  轻微地爆破声从空中传来。

  被摧残过一次的地面细碎的黑色焦土被震动到微微凌空,他们还没有落下,更快地速度让他们在半空完成了二次高频震动。

  阿莱席德亚擅长的永远不是体能。

  他在监狱中、甚至是在原本的文明世界中,最被赞誉的也不是智力。

  迄今为止,哪怕耻辱烙印在阿莱席德亚的身上,也无法抹去他曾经流淌过的汗水,没有人可以否认他在格斗技术上的开拓意义。

  #全军备赛-搏杀单人赛八连冠#

  #虫族全新杀人技开创者#

  #跨越年龄压制,压着人打的格斗技#

  #组委赛被迫修改参赛年龄,限制阿莱席德亚参赛#

  纵然阿莱席德亚臭名昭著,品德败坏,但他所创作的招式、格斗技、杀人技依旧是军方首推的必修课程。所有新兵都必须要对照着他创作的招式,抠翻拍后的视频细节,一点一点执行习阿莱席德亚写的体能课程。

  为什么?

  因为它很强?因为它适用?因为军部坚信师夷技长以制夷?

  因为它来自阿莱席德亚!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戴遗苏亚山监狱里之前是没有战斗评估数值这个评价的。因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战斗都是一回事,打死的、踹死的、咬死的,没有区别。

  但阿莱席德亚来了之后,上面特别再单独树立了一个检查项目:战斗评估数值。

  【阿莱席德亚,战斗评估数值第一】

  不为别的。

  就是,单纯提醒后来人。

  这个家伙其实很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不及了,正文3k,我们保3冲6!(弱弱)

  4号大家似乎觉得他不牛叉,不!

  其实这个家伙很厉害(下章可能会看他二打一,压着1、3打吧)

  好吧,虽然打束巨是顺带的。

  番外2k,记得接收呀!

  ——*——

  番外①(五:雄父温莱情史之一)

  温莱是温柔的,他是夜明珠闪蝶种的雄虫,自然继承到了家族传统的蔚蓝瞳色。当他专注看着某个人的时候,就像是大海倒映蓝天,波光粼粼中折射出蝶族特有的磷光。

  他悄悄地勾着安镜的小拇指,像是孩子一样和他拉钩。两个人走到一处安静的丛林中,温莱才轻轻地松开拇指,他看着安镜,手上既没有花也没有蛋糕,却显得非常得坦然。

  “你不猜一下吗?”温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草地上,带着安镜两个人坐在草地上。安镜没有反应过来,他心里有事情,以至于忘记了给雄虫铺上衣服。

  温莱擅长察言观色,很快就意识到安镜的不安。

  他让自己倒在雌虫身上,依赖着对方。

  雌虫有时候会有一点奇怪的表现。比如他们想要和雄虫的肢体亲密接触,内心渴望雄虫多依赖自己一点。

  而有时候,他们又想让雄虫比自己强硬,展现出主导者的那一面。

  也不是没有共同点。

  温莱心里想到:他们都喜欢憋着不表达。

  他少年时还困惑,雌虫不说出想要什么,自己怎么知道要怎么做呢?可随着年岁的增长,温莱逐渐明白:这个不说,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要来的,和别人主动给你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温莱乐于做那个主动给的人。

  他枕在安镜的膝盖上,慢悠悠地用手指绕着雌虫的头发,说道:“你最新出版的书,我看了。”

  安镜是个记者,不过他现在的内容都偏向于社会新闻报道,后来又转到了幼崽栏目做一些绘本读物之类的东西。

  因为工作比不上家里其他雌虫,赚得也不够多,安镜反而是在家里照顾所有孩子和雄虫最久的雌虫。

  这也是虫族家庭里最残忍的一点,雌虫按照能力来轮班照顾幼崽和雄虫。

  你弱,你就只能更多地照顾家里。

  哪怕你是雌君也是一样。

  当然了,绝大多数的家庭里,雌君是能力最强的那位雌虫担任的。

  “您看了感觉怎么样?”安镜轻轻地说道:“如果温温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他讲故事。”

  温莱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来得及,你不如现在让出版社给家里寄几套幼崽读物。”

  安镜愣了,但他还是听话的打开了通讯。

  温莱乘机爬起来,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他抱怨道:“你怎么那么听话。”

  “雄主。”

  温莱笑着说道,“你以前都喜欢喊我小阿弗莱德希先生。”

  二十五年的时光并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的变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在安镜心中永远都是那个懒洋洋晒太阳的小雄虫。

  “可是我现在是您的雌侍了。”安镜说道。

  温莱凑上前,不过这次他没有亲了,而是掏出了一张信封放在了安镜的面前,他说道:“那你也是安镜。”

  安镜发愣,雌虫的视力让他轻而易举辨别出信封上的图标。

  他颤抖着将这封信打开。

  【敬爱的安镜先生:

  恭喜您得到了本次前往战线的机会。请使用这张金票劵,前线2K军团将为您保留一个观察者位置。请您在3月2日下午1一点钟准时到达下述地点……】

  安镜知道这是什么。

  金票劵,政府专门发放地一种能够前往战线的自由证明。

  任何雌虫花再多钱都搞不到一张。这东西只能用雄虫积分来换,一张的价格在一千积分到十万积分不等。越是危险的战线,积分要求数越高。

  安镜手中这张票劵,在政府特权售卖区的标价是五万。

  相当于普通雄虫五千年的积分累积。

  “柯得会不高兴的。”安镜说道,“这,太贵重了。”

  “嗯,我觉得还好啦。”温莱说道:“生育一个返祖种能拿到的积分还是很可观的。你要知道雄虫的生育积分占权重还是很多的。”

  “积分这么重要的事情……”安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么想要到前线去,又明白五万积分对于想要进入长老会的温莱来说,是多么巨大的一笔支出。

  温莱不喜欢安镜推辞。

  他有点生气了。

  “我说了。这笔支出是合理的。”温莱把票劵拿过来,翻过来给安镜看,“是你说,你想要做战地记者的。”

  安镜呆住了。

  空气凝固,一时间只有风穿叶落的沙沙声。

  雄虫有点委屈,他显得很失落,“是不是我又送错了东西。”

  “不是的。”安镜鼻子一酸,“我只是没想到,您还记得。”

  嫁到阿弗莱德希家,就不能再碰实权,要远远地离开权利斗争的中心。这让安镜的事业腰斩,他原本距离政府文宣部部长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对于安镜来说,嫁给温莱这件事情,被陷害也好,被算计也好,又或者心甘情愿也好,都宣告了他的事业大厦彻底坍塌。

  但他从没有怨恨过温莱。

  “其实,退下来也不错。”登记那天,他拿着雌侍的证明对温莱说道:“我以前一直想要做个战地记者。”

  二十多年过去了。

  温莱把这次去战线的机会,把这个可以重新登上新闻舞台的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甚至,雄虫只是内疚地问自己,“是不是送错了东西。”

  想到这里,安镜忍不住内心诘问自己,“值得吗?”。他重新从雄虫手中接过那张票劵,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把视线给到票劵。

  这只往日安静如镜的雌虫,上前轻轻地含住雄虫的嘴唇。

  风把他们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温莱和安镜一起倒在了草地上。他们的头发上沾满了细碎的草梗,清香舔舐过每一寸肌肤。

  “谢谢”两个字被碾碎、丢弃在风中、草丛中。

  他们滚在一起,许久后,用那件最早的现在还干净的衣服盖住两个人的脸。阳光把衣服和躯体都晒得暖烘烘的。

  温莱看着身边的美人雌侍,他说道:“安镜,要好好完成梦想呀。”

  “小阿弗莱希德先生就不怕我跑掉吗?”安镜笑道:“啊,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回到前线去写稿子。”

  他们坐在平和的草地上,谈论那些战地记者的惊险一刻。安镜说的很有趣,就如同他的文笔一样,冷静客观却又带着一种淡淡的诙谐。

  “安镜,我就两个要求。”温莱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一、不要夹带倾向,这次的战线对外族,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遵从着夜明珠闪蝶家族的宗旨。

  安镜答应了下来。

  “二。”雄虫说道:“记得回家。”

  (写到一半爆言:父子两在这方面为何如此相似啊!)

  (可惜我们小蝴蝶温温身边都是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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