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清远离开,墨尘快步追去,盛菱扑了个空,倒在地上,泪眼朦胧委屈的哭出声来。
“菱儿的脚,好疼~ ” 杜清远的背影僵住,拳头缩紧,越走越快。
回了凉城别苑,杜清远将小夜放下,小夜看着杜清远,两手插兜。
“喜欢,就去抢回来。”
杜清远僵住,扯了扯嘴角。
“小夜,你在胡说什么?”
“娘喜欢,干嘛让给别人。”他老气横秋的坐在椅子上。
杜清远耳朵根通红。“小孩子别乱说话,我不喜欢他。”
墨尘刚追到门口,听到这一句,眸子黯淡下来。
不喜欢吗……
他靠在门板上,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
“那他要是真的的纳妾了,你不在意吗?”小夜问道。
“他若要纳妾,就让他纳妾,我还能左右他的决定不成?”杜清远说得轻松,可心里头却和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小夜盯着他看,眨了眨眼睛。
“娘不喜欢那个坏人,那娘就喜欢尊主好了。”
话还未说完,一个爆栗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小孩子,别乱说话,我与蓝千诡就更加不可能了。”
“可是我想让尊主给我做爹。”小夜揉着额头,嘟囔着。
“他不是个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杜清远严肃的说道。
小夜立刻反驳。“尊主是个好人。”
小夜是蓝千诡捡回来的,不管他如何坏,却从未虐待过小夜,在小夜心中,他不是坏人。
杜清远没再讨论这个话题,揉了揉小夜的短发。
“饿了吧,想吃什么。”
“小夜想吃冰糖葫芦,糖人,捏面人!”
“不如我带你上街去买。”
“好嘞,逛街,逛街!”
墨尘靠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发丝垂落,唇角上扬。
“王爷。”
有黑衣人过来。
墨尘嘘了一声,看了一眼里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后,与黑衣人一并消失别苑门口。
军营,议事的大帐中,此刻重桑白卓与一众将士已等候多时。
见墨尘来了,白卓迎了过去。
“王爷,大事不好了。”
“皇帝有所行动了?”
墨尘走上前,坐在主位上,这一战他不但胜了,还救回了齐王。
墨尘与齐王同为他忌惮的对象,齐王被囚这段日子,他一直置之不理,他怕齐王报复,又怕墨尘造反。
皇帝坐不住是墨尘意想之内的事情。
重桑面目凝重的点头。
“南城有兵马调动的痕迹,太后将退隐多年的洪老将军请出,掌管十万御林军,还有……
“说。”
重桑上前,禀报道:“太后藏有三十万兵马,倾巢出动,全权交给洪老将军指挥。”
墨尘冷笑。“太后早就预料这一天,故此留有后手,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吧。”
“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墨尘身上。
墨尘看着桌上的地图,他手里有北屿军二十万,加上齐王的十万兵马,总共三十万,太后手里的兵马加上御林军足足有四十万兵马。
其中还有一个蛰伏多年的赵懿,他手里的兵马也有不少。
若战,恐怕会有些吃力。
目光从地图上的南城一路向北最后落在凉城。
“本王记得,凉城还有十万大军驻守。”
“王爷的意思是说,将盛太守手里的兵权夺来。”重桑问道。
“本王正有此意。”事实上他答应前来凉城,不仅仅是为了救出赵瑜,更重要的原因,是看中了凉城这块肥肉。
“凉城是先皇赠予父王的封地,后来被皇帝想尽办法夺去,并派遣盛太守驻守此地,占用了父王的封地,夺了父王的兵权与十万驻守大军。”
墨尘眯着眼睛,眼里寒芒闪现。
“是时候,一点一点的夺回来了。”
……
“糖葫芦,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我要冰糖葫芦。”
小夜拉扯着杜清远的袖子,兴奋的追着卖糖葫芦的大爷。
大爷取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小夜。
小夜兴奋的两眼直冒光,回头看向杜清远。
“娘,糖葫芦好漂亮。”
卖糖葫芦的大爷,疑惑的看向杜清远,迟疑了片刻,道:
“这位小娘子,一共三个铜板。”
杜清远脸色古怪,“我不是……”
轻咳了一声,给了铜板,在糖葫芦大爷奇异的目光下,将小夜拉到一旁,蹲下身子,看向他。
“小夜,你不能称呼我为娘。”
“为什么?”小夜咬了一口,嘴里鼓囊囊的,说话含糊不清。
杜清远扶着额头,顿觉头大,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
“只有女人才是娘,我是男人,被叫娘,会被当成异类。”
“可是我不觉得娘是异类,我觉得娘长得好看,比他们都好看。”
他指了指街道上的人。
杜清远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看了一眼糖葫芦,眸子一亮,故作凶态。
“你若不听,我以后就不给你买糖葫芦了。”说完,一把夺走了他的糖葫芦。
手儿空了,小夜还没吃够,对上杜清远不容商量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败给了糖葫芦。
“好,清远。”
杜清远一头黑线,算了算了,总比被叫娘好。
“呦,这不是王妃吗?”
清脆尖细的声音响起,身着明蓝锦缎长袍的盛菱带着他的老仆人走了过来。
杜清远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
“你的脚没事了?”不是瘸了吗,在城楼口,哭得挺惨。
盛菱用袖子掩着唇,一副极其羞涩的样子。
“王爷送我回家,还亲自替我揉捏脚踝,我的脚已经好多了,多谢王妃关心。”
见杜清远皱着眉,盛菱一副极其惊诧的样子。
“难道王爷过后没去王妃那里?我与王爷说了好几遍,千万别因为我,而冷落了王妃,没想到……”
说完,抓住杜清远的手。
“王妃,不会怪我吧。”
杜清远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牵着小夜的胳膊。
“小夜,逛了一个下午累了吧,咱们回去。”
见杜清远要走,盛菱冷笑。
“王妃累了就好好休息,别到处跑,免得给王爷添乱,王爷这几日为了寻王妃,可累坏了,到了我这里,总抱怨,王妃不懂事。”
杜清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他。
“劳烦你转告他,我杜清远不劳他救。”
说完,抱起小夜气冲冲的往回走。
回到别苑,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直气得胸口起伏,差一点,他几乎要忍不住撕破了盛菱的嘴。
他杜清远什么没见过,怎会因为区区一个盛菱生气动怒,这样有失体统。
他是做过丞相的人,放眼诸国,哪个丞相,会因为这些琐事和人生气?
他一点都不在意!
……
天色逐渐暗下,到了用晚饭的时间,随从将饭菜端入房间,刚退下去,到门口却见王爷回来了。
要行礼,墨尘示意他退下。
墨尘平日都在军营,别院不过摆设,鲜少来住,可只要王妃在这里,王爷只要有时间,每日都来,也几乎每夜都住在这里。
这随从暗道王爷可真宠王妃,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咯吱。”
房门被推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临近,墨尘坐在杜清远的对面。
杜清远端起碗筷扒饭,假装没看到他。
墨尘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放在他碗中。
杜清远停下,赌气的将肉片夹起放在小夜碗里。
“小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肉。”
“今日……”墨尘还未说完,杜清远打断。
“累坏了吧。”
墨尘眸子一软,正要说话话,却听他继续说。
“逛了一天,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受得住,多吃点。”
说完,给小夜夹了一鸡腿。
小夜嘴甜的说了一句。“我不累。”
然后满嘴油亮的咬了一口鸡腿。
杜清远笑着给他擦嘴。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可是太好吃了。”
“……”
墨尘的筷子停留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此时,就像是他在这屋子里是多余的?
看了一眼屋子里多出的小夜,墨尘只恨不得将他丢出去。
“咳咳。”手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杜清远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抱歉,今日没给王爷留饭菜。”说着赶人的话,可满嘴却尽是酸味。
给人揉脚……真看不出来,如此贴心!
怎的在王府就变着法子去使唤他?还装病弱欺骗他,连穿衣服走路都让人伺候。
“明日本王要出去一趟。”墨尘说道。
杜清远低头吃饭,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挡着眸里闪烁的波澜。
墨尘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声音淡淡没有起伏。
“你在城中,若有事情,可以去找白卓。”
杜清远咀嚼嘴里的食物,只觉和蜡烛一般生硬。
“不用等太久,我就会回来,到时候再带你回南城,这段日子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出凉城。”
杜清远咽下口中食物,想起盛菱今日在街上,说他给他惹麻烦的事情。
发丝从耳畔垂落,墨尘伸手替他撩开,杜清远蹙眉,躲开,自己抬手撩到耳后。
对上他冷漠的侧脸,墨尘不悦。
“你就这般讨厌本王?”
杜清远眸光闪烁。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从来都这样。“
墨尘冷着脸。“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碗筷。
“你慢慢吃,至于你说的纳妾,本王会考虑的。”
说完,转身离开。
杜清远起身,伸出手,嘴唇动了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眉,最终又坐了回去。
“要纳妾你就纳妾,不关我的事,用不着和我说。”
刚走出房门没多远的墨尘听到这一句,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就如他所说的那般,他不喜欢他,一直以来,是他自作多情。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是他的王妃。
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漆黑的眼眸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墨尘离开别院,却不曾听到杜清远后面那句。
“反正,你压根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不是吗,明明早有安排,却不与我说,我去了咸安城,却被说成惹是生非!若真想责备,直说便是,让别人转告算什么!”
被人不信任,被人欺骗,被人背叛的滋味,他杜清远,真的很害怕。
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回应,杜清远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桌子饭菜,毫无胃口。
“小夜,你吃,我累了先去休息。”
小夜坐在桌前,看向墨尘离开的方向,皱着鼻子。
“坏人!”
翌日,天刚亮,仆人进来伺候,用过早点后,有人找上门来。
“杜先生。”
“太子?”
此刻站在门外满目憔悴的人,正是赵曲良。
赵曲良脸上长出胡茬,双目无神,满脸颓废,被废太子,对他来说打击巨大。
那次被韦林乾打晕后杜清远将他带到了这里,之后,他便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
昨日听闻杜清远回来,他才开门过来。
“我已不是太子。”
他立在门口,眼里含着泪光。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对于他的遭遇,杜清远深表同情,虽然早已注定他无法当成皇帝,也知道他未来悲惨的命运,可这一切却都因为杜清远而提前发生了。
“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
赵曲良猛地抬头,走上前,抓住杜清远的肩膀摇晃。
“不是坏事?我不是太子了,我什么都没了!”
“可你现在,属于你自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傀儡。
赵曲良怔住,眸子闪烁着,不确信的看向杜清远。
杜清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你买了马场,养了很多很多的马吗,现在你自由了,不再被任何人控制,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皇帝怪罪,你自由了。”
他这也算是改变了他自己的命运吧。
赵曲良摇头。
“他们不会放过我。”
“为什么?”
“我知道他们的秘密,他们一定杀了我。”
杜清远蹙眉。“什么秘密?”
赵曲良似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不行,他们会杀我,得躲起来。”
说完,快步出了杜清远的房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去之后立刻关上房门,插上倒栓,躲进被褥里瑟瑟发抖。
杜清远愣在原地,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快将东西都搬进来。”
院外一阵嘈杂,杜清远走了出去,地上的积雪被仆人清理干净,地面湿润,走路需要小心一些,否则容易滑倒。
杜清远慢走着到了院门口,此时有人正往别苑里抬东西。
这所别苑,分别有两处小院子,一处是杜清远居住的房间,另外一侧房间暂时空着,无人居住。
他们正往那处无人的房间搬大件大件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他拉住别苑的管事问道。
管事正要开口,却被一声尖细的嗓子打断。
“以后,我就要和杜大哥一同服侍王爷了。”
盛菱迈入别苑,一边走,一边说道:
“都小心着些,这些东西是我爹提前给我准备的嫁妆,以后要带去王府,不能磕碰坏了。”
杜清远怔住,带回王府!这么说,墨尘答应了……
“杜大哥,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弟弟。”
说完,擦过杜清远的肩膀,走了进去。
……
杜清远坐在房间里,隔壁喧闹个不停,盛菱带着他的朋友在别苑里做客,哪怕隔得老远都能听到他的炫耀之声。
“昨夜,王爷亲自去太守府和我爹说亲事,还让我搬进来住,并说以后要将我接到王府去。”
“王爷对你真好,着实羡慕死了。”
“王爷英俊非凡远非凡夫俗子能比,你们啊,就羡慕吧,王爷看都不会看你们一眼。”
“……”
杜清远将房门关得紧紧的,这声音还是能传进来,只听得他头大不已。
偏偏今日下雪,不能出去。
盛菱看向对面的房间,见还没动静,眉头皱着。
“盛公子,这激将法,不管用啊。”一人压低了嗓子说道。
“继续,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王爷答应让他住进来,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虽说来日方长,可只要有杜清远在,王爷便不会多看他盛菱一眼。
今日摆上这一桌,并叫上了几个面首,就是为了激怒杜清远过来闹事,如此他才好和王爷告状,说他欺负他。
不然,怎么惹王爷疼爱。
又怎么想法子,找理由,将杜清远赶走呢。
眼珠一转,盛菱想起了什么,笑道:
“你们,还记得王爷大战归来的事情吗。”
“王爷不费一兵一卒胜了青羽国,人人赞颂何人不晓?”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这话怎么说?”
盛菱停顿了片刻,冷笑道:“大战开始前,王妃独自一人跑去咸安城。”
“他去咸安城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平息战乱。”
“噗,只身一人如何平息,靠他娇滴滴的身子吗。”
“哈哈哈……”
杜清远忍无可忍,拉开房门,一脚将对面房间的门踹开,看向里面三五个油头粉面的少年。
“杜大哥,你怎么来了。”盛菱故作惊吓。
杜清远冷着脸。
“你们若要聊天说话,还请出去,别打扰我休息。”
“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再说了,这是盛公子的房间。”白脸男子说道。
“这莫非,是下马威?啧啧啧,王妃了不得了。”黄脸男子满嘴讥讽。
“不就是讨好主子过活吗,有什么好嘚瑟的,大家都一样,哈哈哈。”
“你们可千万别这么说,杜大哥是王爷的男妃,就算和咱们一样,也说不得。”盛菱笑眯眯的看向杜清远。
“杜大哥,你说,对不对。”
杜清远紧攥着拳头,只捏得咯吱响。
“滚出去!”
手指向外面。
“不走,你们怎么着?”几人同时站起来,将杜清远围住。
杜清远深吸一口气,大喝:“来人。”
候在外面的熊震天走了进来,“属下在!”
杜清远转身。
“将他们都丢出去。”
“是!”
熊震天带着人进来,将盛菱那些不三不四的客人,统统驱赶了出去。
“杜大哥,你凭什么驱赶我的客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拉住杜清远的袖子。
杜清远甩开他的手,正要走,谁料盛菱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杜大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动手!好疼,呜呜呜……”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摔倒的。
“出了什么事?”
墨尘站在门口,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杜清远冷目相对,盛菱倒在地上哭泣,这情况,看上去像是杜清远在教训盛菱。
见墨尘进来,杜清远还没说话,盛菱率先走过去,哭着扑到墨尘怀中,哭泣。
“都怪我,没经过王妃的允许就带朋友入府叙旧,王妃打了我的朋友,还驱赶了出去,又将我打了一顿,是我咎由自取。”
墨尘看向杜清远,脸色古怪。
“真的?”
杜清远只觉自己快炸了,他为官数年什么人没见过,可向盛菱这样伪劣的栽赃嫁祸,倒是头一次。
“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甩袖,进入房间,气恼的关上房门。
“王爷,您可千万别生气。”
盛菱伸手正要抚上墨尘的脸,却被墨尘紧抓住,厌恶的推开。
“以后,不许再带人进来,否则就滚。”
对上他冷冽的目光,盛菱低着头,满目恶毒。
“是,王爷。”
……
屋内,杜清远站在窗户口深呼吸,他只觉自己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了。
房门被从外推开,墨尘走了进来,他身着盔甲,脸上带着倦色,显然是一夜未眠。
杜清远错开眸子,不想看到他。
“还不好好去安慰一下你的妾室。”阴阳怪气的语调。
“你在生气?”
“没有。”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墨尘本该离开前去调遣兵马,因为盛菱的事情他特意折返回来,和他解释。
之所以允许盛菱进来,是想利用他得到凉城的守卫军,以此来安抚盛太守,并控制他。
这只是权宜之计。
杜清远胸口起伏着,满脸写着在意,却嘴硬。
“我不在意。”
徒然间,墨尘一把按住他的双肩。
“杜清远!”
他怒了,真的怒里,只恨不得将他的心挖开,看看里面究竟都是一些什么。
“王爷想责备我‘打’了你的妾?要打回来吗!”杜清远不惧的对上他的眸子。
墨尘被他噎得又气又恼,只觉这张嘴甚为讨厌。
“王爷若想惩罚那就惩罚好了,反正你不是……”
徒然,脸颊被男人的大掌捏住,冰凉的唇吻了上去,直接咬住了他的唇。
直到他口中的叫嚣停下,墨尘将他横抱起丢在床上,两手压住他的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想要惩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