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成长

  一进屋, 翘首以盼的尹舒明戴着老花镜,像个小粉丝抖着不灵活的四肢,“啊啊啊,我的宝贝孙媳妇终于回来了, 快来让奶奶瞧瞧。”

  如今的宋柚在国内可是个知名人物, 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她的新闻,微博粉丝从曾经的几百发展成千万粉丝, 铁粉更是剪辑了宋柚所有独奏片段, 疯狂舔颜舔才华。

  宋柚和季时淮在玄关处换鞋, 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俏生生地喊:“奶奶好,爷爷好, 爸,妈。”

  最后给角落里刷手机的季绍显,不咸不淡喊了一声哥。

  今晚宋季两家聚一起吃团年饭,黄予梅笑着帮保姆端菜, 三大老爷们在下棋, 见他们回来, 也挥着手下桌去吃饭。

  宋乐晴跑去去乖巧地喊:“姐姐, 姐夫。”

  季时淮温声说:“洗手上桌吃饭吧。”

  宋乐晴笑眯眯不动弹, 看着姐姐, 等姐姐发话, 宋柚无语地挥手:“还不快去。”

  “好。”宋乐晴边跑边回头, 觉得姐姐结婚后,人也温柔了, 不再生她的气,因为母亲是小三的关系, 她一直把这种大人的错误强压在自己身上,自卑、胆小,觉得自己欠了姐姐一个幸福完美的家庭。

  宋乐晴也很喜欢姐夫,虽然姐夫看着不爱说话,但眼神像春天里的风,特别温和有力,能给人一种仰头挺胸的勇气。

  季时淮一路上板着一张脸,听到姐夫后,还挺受用的,宋柚瞧见他的细微表情,瞥了下嘴,被奶奶拉上了桌。

  相比去年第一次在季家吃饭,这一次处处弥漫着温馨,客厅换了圆桌子,大家坐在一起谈笑风声,好像什么恩怨都不曾发生。

  管家在院外放烟花,噼里啪啦,五颜六色的蓝光透过玻璃窗,像流动的银河,点亮这个阖家团圆夜最朴实的温暖。

  宋乐晴年纪最小,强忍羞涩,端果汁给大家送上祝福,两家人喜笑颜开,特别豪爽地给宋乐晴递上满满当当的红包。

  宋柚看得眼馋,季时淮就坐在她身旁,屋里暖气充足,单穿着一件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那双漂亮的手捏着一个拳头厚的红包,从她眼皮子底下伸过去。

  “谢谢姐夫!”小胖子宋乐晴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宋柚闷声往嘴里塞了个春卷,下意识瞥向季时淮。

  二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相遇,比窗外的火树银花还要惊心动魄,一触即离。

  季时淮眼底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明亮灯光下,他身上的少年气仍在,半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男人在面相上变得成熟,别有一番深邃。

  宋柚气自己不争气,总是被他的美色所吸引,冷淡地收回视线。

  季时淮也慢慢收住了笑意,状似自然地夹菜。

  “小晴晴真可爱。”尹舒明趁一桌子人在,仗着辈分高,特别理直气壮地调侃:“你们结婚都半年多了,赶紧要孩子,早生早恢复。”

  “咳咳咳。”宋柚一口汤猛地呛嗓子里,身旁的季时淮忙给她倒水抽纸巾。

  季翔豫破天荒开口:“妈,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考量,您就不要给压力。”

  黄予梅和宋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原本压力山大的家庭晚宴,在看到季家人对宋柚的宠爱后,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宋柚缓过来后,季时淮也就没再照顾她,坐直身子随便喝了一口水,对于生孩子问题看起来丝毫不关心。

  尹舒明笑着拍宋柚肩膀:“吓到了?放心吧,奶奶知道生孩子的事得看缘分,顺其自然,奶奶不逼你们。”

  “嗯,谢谢奶奶。”宋柚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饭后每人吃了一点甜品,季绍显早早离了席,自从半年前宋柚和季绍显在火锅店把话挑明,二人这次见面,可谓是无话可说,井水不犯河水。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看电视嗑瓜子,宋柚想跑楼上躲清静,季时淮也准备溜。

  哪知季翔豫突然抬头,不徐不疾地说:“带宋柚去给你妈上柱香。”

  季时淮跨出去的脚猛地顿住,看着季翔豫愣了一秒,眼底情绪翻涌,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其实从第一次来季家那天开始,宋柚就察觉这位去世的女主人是这个家不可触碰的话题。

  宋柚跟着季时淮来到顶层阁楼,二十平米的空间,斜三角窗户映着一片璀璨夜空,煎蛋黄的月亮,透着皎洁光芒,给木地板铺了一层轻纱。

  阁楼里弥漫着檀香,人声、风声,一瞬间被隔绝在外。

  二人都穿着拖鞋,脚步声轻,季时淮先在柜台抽了两根供香,咔哒一声,滑动打火机,慢悠悠点着,供香很快燃起一缕烟雾。

  宋柚心里其实有点紧张,并不是第一次见婆婆紧张,而是她很少进这种地方,特别是看到佛龛里供奉的佛像,脑子下意识绷紧。

  以前也听过大门大户会修建祠堂,但也是供奉列祖列宗,不像季家这样,只有那位去世的婆婆。

  似乎料到宋柚的想法,季时淮吹了几下供香头,火星顿明,他微眯着眼说:“这里没有骨灰盒,我妈葬在宁西墓园,我爸和我妈感情很好,每天都要跟我妈聊聊天,所以才建了这个地方。”

  季时淮拿着点燃的香走过来,宋柚顺势瞧见了佛龛里的遗像,不是黑白照,而是一张彩色照片,就是一张最平常不过的生活照。

  照片中的女人留着齐肩短发,笑容灿烂,还有一颗小虎牙,看着特别治愈。

  宋柚接过供香,把目光缓缓落到季时淮脸上,发现季时淮长得不太像季太太,倒是跟季翔豫很像,但那双澄净的眼睛和季太太如出一撤,干净漂亮,不染杂质。

  想来这位去世的季太太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宋柚愣愣地看着季时淮走到遗像前,鞠躬,稳重地把供香插/入香器。

  宋柚鬼使神差地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去世的?”

  季时淮收回的手一顿,俯身跪在软蒲上,仰头看着佛龛中的遗像,语气轻缓:“我13岁的时候,那时我读初三。”

  想到那个戛然而止的相册,宋柚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你读书读的早?”

  “不是。”季时淮偏头回答:“我小学提前参加了中学考试,跳了一级。”

  宋柚挑了下眉,便没再问,有些人从小就是天之骄子,高智商,再问下去就是降智。

  宋柚有模有样地给婆婆上了一炷香,见季时淮仍旧跪在软蒲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色太清冷的缘故,她觉得季时淮身上笼罩着一层忧伤,疏离又寡情。

  那些盘旋在心里,关于他母亲的疑问,她忽然觉得那可能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曾经没有问出口,如今更是无法再问出口。

  “那我先回房了。”

  “嗯。”

  二人再无话,那种被人刻意忽视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宋柚蹙了下眉,果断离开,轻轻关上门,独留季时淮一人在阁楼。

  那双看着母亲的眼睛,缓慢下移,落到一簌掉落的香灰上。

  季时淮自嘲一笑。

  -

  宋柚并没有回房,而是下楼送家人,他们不可能留季家过夜,黄予梅拉着她叮嘱了许久,无非是太了解宋柚倔强的性子,让她在夫家收着点,万事以和为贵。

  宋柚和黄予梅的人生观向来不同,敷衍地嗯了几声,打发他们回了家。

  晚上还要守岁,尹舒明特别开明地说:“柚柚,晚上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守岁了,你刚从国外回来,这半年都没怎么休息,早点上去睡觉。”

  见拗不过奶奶,宋柚便听话地上了楼。

  舒舒服服趟床上,身体迟来的疲惫在这一刻汹涌而来,软绵绵的大床,裹着一丝熟悉的青麦香,宋柚强撑着眼皮,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最后几次看手机,马上临近十二点,实在撑不住,脑袋一歪睡着了。

  窗外响起隆隆鞭炮声,旧的一年结束,开始了新的一天。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时,感觉床榻一侧陷进去,有微凉的触感贴着她,慢慢地,脸上有点痒,就在宋柚张唇呼吸时,那柔软触感骤离,一并抽掉了抓心挠肺地痒劲。

  宋柚第二天醒过来,下意识看床头,身旁有躺过的痕迹,枕头上还有一根又黑又硬的头发,跟那家伙的性子一样,硬得很。

  新年第一天,天气不错,阳光不吝啬地洒满房间。

  宋柚望着旁边的枕头发了一会呆,伸懒腰起床,趿着拖鞋懒懒散散去浴室洗脸。

  浴室门啪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裸露的上身,腰腹处勒着休闲裤,两条系绳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悠,裤/裆那里更是鼓着一个形状,有水珠从壁垒分明的胸膛蜿蜒而下,流入那腰腹之内。

  妈的!

  宋柚破天荒地闹了个大红脸,随手抓了一把头发,凶神恶煞地抬头看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浑然不知自己无形中引/诱了人,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显然也是没料到宋柚在门口,微惊几秒,镇定自若地让开了道。

  “看什么看!出浴室不知道穿戴整洁?”宋柚冷哼一声,啪地一声,关上浴室门。

  门风打向季时淮脸颊,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几眼玻璃门,以前光溜溜地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摸过,现在跟他生分成这样?

  他一把将毛巾扔宋柚化妆桌上,憋屈地去了衣帽间。

  宋柚一边刷牙,一边鄙视自己的定力,心里不停吐槽季时淮,装什么酷,装什么高冷,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还有脸天天拉着脸,弟弟就是弟弟,一点也不成熟。

  等百分之15的股份倒手,一定第一时间甩了他,眼不见为净!

  等宋柚洗漱好从浴室出来,季时淮已经收拾得人模狗样,人斜倚在窗边抽烟,动作娴熟,还很该死的迷人,修长的腿交叠着,露出一截精瘦脚踝。

  注意到她的动静,季时淮半转过头,弹了下烟灰,不咸不淡地打破一室沉静,“吃完早饭,跟我去一趟一谷集团。”

  啪嗒一声,精华液滴落在化妆桌上,像一粒小水珠融入波澜不惊的海面,海底翻江倒海。

  前几分钟还在想着百分之15的股份到手就甩了季时淮,几分钟后,一切都可以付诸行动。

  很不真实,也很突然。

  季时淮一根烟没抽完,将烟碾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看也没眼宋柚一眼,像个睥睨众生的君王,目空一切地走了。

  早饭时间花了半小时,宋柚魂不守舍地坐进季时淮车里,魂游太空地跟季时淮来到了一谷集团。

  这种脚踏虚空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一谷集团大厦,直到季时淮带着她推开一间会议室,脚瞬间落在实处。

  “这位是一谷集团法务部总监龚翔宇。”季时淮给宋柚介绍。

  “宋小姐您好。”

  这人叫的是宋小姐,并非季太太。

  宋柚无可厚非,伸出手回握对方,她已经从一开始的蒙圈,到此刻公事公办的架势,径直坐到板凳上,扬手说:“开始吧。”

  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

  季时淮表情沉默,示意龚翔宇开始,办公室就他们三人,整个公司也只有他们三人,两男人坐一排,宋柚坐对面。

  这场景就像一场对决,更像一场撕开遮羞布的谈判。

  从季时淮提出要来一谷集团的时候,宋柚就猜到了季时淮的目的——

  他要兑现他的承诺了。

  龚翔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推给宋柚,“宋小姐,这是季总划到您名下百分之15的股份,您可以再划到宋副总名下,这间公司最大股东将会由季总变成宋总,您看下合同,有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大片落地窗,阳光畅通无阻钻进来,在新年第一天,莫名有些刺眼。

  宋柚目光涣散片刻,很快收起那些莫名情绪,认真翻看合同,合同写得清清楚楚,最后一张签字栏,已经有季时淮的签字,只要在受益人这一栏签上她的名字,宋保地产集团就回来了,这是她一年来唯一的目标。

  一支黑色笔从对面滑过来。

  宋柚盯着这支笔,思维出现短暂的空白,耳边突然传来季时淮清冷的声音。

  “宋柚,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宋家一开始的祸端都是因为季家,我很抱歉,希望我的弥补能让你放下心中芥蒂,这百分之15的股份是我承诺给你的,希望你收下。”

  攥着纸张的手下意识收紧,折痕清晰,宋柚慢慢握住笔,把这支只有几克重的签字笔竖起来,忽然觉得这支笔好沉重,连着心里也像压了一块石头。

  脑海像过电影一样,闪过很多画面,从宁大图书馆第一次见到季时淮,再到那个陈旧的老破小,还有他们每一次的缠绵和恩怨,宋柚无意是怨他的,从一开始的接近算计,再到后来的报复他,抛弃他,从未觉得亏心,是他欠她的,不是吗?

  直到这份合同摆在眼前,她忽然发现她理直气壮索要的事,一点也不坦荡,就像季时淮曾经地痛诉,他已经在尽力去弥补。

  到头来,确实是宋家占了便宜,二十亿债务没了,签下这百分之15的股份,宋氏集团原封不动回来,而季家又落到什么好处?

  这段感情的对错已经分不清了。

  宋柚意识到只要签下这份合同,那她将彻底是卑劣的那一方,再也没法坦坦荡荡。

  曾经多少次幻想过这份合同摆在眼前,近乡情怯,大概就是她此刻的心境。

  下一秒,季时淮又推来一份合同——

  离婚协议。

  “这半年我想了很多,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是我太自私,威胁强制你和我结婚,不爱就是不爱,不是吗?”季时淮看一眼窗外漂浮游走的白云,雪停后,天空像洗过一样,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他平静至极地说:“我放了你,宋柚。”

  宋柚骤然抬头看他,睫毛轻颤,若说转让合同是在她意料之中,那这份离婚协议就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今天完全处于一种很被动的状态。

  季时淮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直愣愣看着季时淮,季时淮也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跟我虽然还没有领结婚证,但我们的婚礼宁城有目共睹,这里还有两份房产,是我曾经用你身份证买的,你收下吧。”

  龚翔宇紧接着把两份房本推给宋柚,紧张地推眼镜,轻轻吐息,他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想当初,那场世纪豪华婚礼羡煞整个宁城,男帅女美,多少人羡慕新娘新郎年纪轻轻就决定相伴一生,没成想这场被人羡慕的婚姻才维持了一年,而且内幕竟然是新郎胁迫。

  季总看着就是个绅士有礼的贵公子,没想到啊,还玩强制爱。

  两份合同,两份房产全摆在宋柚面前,只要动下笔,一切都将是她的,所有恩怨好像都能解除。

  但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轻松,心里的大石反而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没有爱上季时淮,不是吗?

  她对自己的感情向来清楚。

  宋柚抿直唇线,看向对面平静清俊的男人,一字一顿问:“季时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决定了?”

  季时淮没有一丝迟疑:“嗯,我决定了,签下转让合同,你我之间恩怨结清,至于离婚协议,这不也是你一开始计划内的事吗?”

  宋柚看着他不说话。

  季时淮笑了:“怎么了?是觉得由我先提出来,让你心里不舒服?宋柚,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但一个人的喜欢得不到回应,一天可以,一个月可以,一年两年呢,我累了,我要及时止损。”

  好个及时止损......。

  大概所有的话,都不如这一句来得有冲击力。

  宋柚也笑了,“我还需要什么颜面,谢谢季二公子的慷慨。”

  大笔一挥,宋柚两个字洋洋洒洒,像雕刻一般,用力地落在合同上。

  签字即生效,他们之间再无利益,也再无情意,就如同这新的一年,干干净净,毫不相干。

  宋柚笔尖落下那一瞬,每一笔仿佛落在季时淮眼球上,他眼眶不可控制地变红,用尽全力压制,不惜掐自己的虎口,才不让自己当场崩溃。

  签完字,宋柚猛地站起身,板凳腿与大理石地面刺啦一声,打破死沉,她面无表情看向季时淮,“我爸的事?”

  季时淮压下嘴角的自嘲,迎头直视她,冷漠道:“你爸的东西我会邮寄给你。”

  “好。”宋柚垂眸说:“我们的事你慢慢告诉爷爷奶奶,我这边,我会告诉我爸妈。”

  季时淮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搓着,“好。”

  一切尘埃落地,再无话可说。

  宋柚带着沉甸甸的心,像以往很多次那样,不回头地走了。

  “季总......。”龚翔宇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时淮打断,“你先出去。”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屋里只剩季时淮一个人,他先是盯着那支黑色签字笔发呆,过了几分钟,大颗泪水汹涌流出,一滴接着一滴,比决堤的洪水还要凶猛,压抑的哭声再也克制不住,偌大会议室回荡着他地痛哭,彻彻底底地痛哭,带着歇斯底里的少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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