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连溪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楚回舟在低头吻他。
亲得还是不怎么样，全是感情没有技巧，但他看到对方的眉眼，瞳孔里映着他微微发怔的样子，小恶魔分了一下神，刚意识到自己好像从药效里醒过来了，随后就被更紧地扣住了后脑勺。
他闭上眼睛，借着换气的间隙。
“楚回舟，等一下。”
小恶魔眸子有些湿漉：“我的信息素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
药效中他的信息素暴涨，现在神智恢复过来了，腺体里的信息素却好像在刚刚那段时间里被抽空了。
要不是楚回舟一直在用信息素安抚他，他恐怕早就脱力昏迷过去了。
但现在腺体有点疼，疼痛还在加剧，身上也发热，他恨不得整个人黏在楚回舟身上，腺体有些贪婪地在吸收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
这个症状……怎么那么像是发热期？
楚回舟停了吻，指腹在他后颈的腺体上反复摩挲了几下。
小恶魔的信息素已经很虚弱了，但分明还透着Omega在发热期里才会有的甜味。
对方挂在他身上，脑袋一个劲往他颈窝拱。
“我是不是来发热期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在这个时候来发热期。
不知道是不是刚从药效里恢复过来的原因，这次发热期相比于上一次还要难熬许多。
“是来发热期了，但你的信息素现在很虚弱。”
楚回舟用自己的信息素把怀里的小恶魔腺体里散出来的Omega发热期的甜味尽数笼罩，隔绝在了自己的领地里。
随后微俯下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们先去机甲里。”
沐连溪脑袋发热，身上也发热，偏偏楚回舟的体温又很高。
信息素几乎耗尽的小恶魔虚弱得脸色苍白，动一下指尖都有些困难，但还是忍不住用犄角去蹭楚回舟的侧颈。
楚回舟抱着他去到机甲的驾驶舱，锁好舱门，在查看他的腺体。
努力索吻，想要亲亲想要标记的小恶魔恼了。
发热期把他烧得有点迷糊，加上刚从药效里醒来，神思也没有完全恢复平日里的冷静。
“楚回舟。”
他叫了一声，发现对方依旧没有搭理他的要求，又加重了嗓音——加重了也还是轻轻哑哑的，带着对自己喜欢的Alpha的少许依赖，像在撒娇。
“楚回舟！”
他也没顾上好不好意思。
“你怎么忍得住不标记啊？”
楚回舟把他放到桌上，脱了外套给他垫好。
他分明闻到对方的信息素暗藏的不清白的念头，但是依旧是在安抚他的腺体，没有一点儿要标记的意思在。
“你现在太虚弱了，做标记的话……很可能会昏迷过去。”
沐连溪确实觉得自己连指尖都泛着懒意。
可小恶魔眸子晶亮的：“可我们上次约定好的，约定好等我下一次发热期，就做完全标记。”
楚回舟似乎有些无奈，对方的信息素克制得叫他以为这是个多么清心寡欲的人，如果不是那几刻叫嚣着占有欲的Alpha信息素在他腺体边流连过的话。
“你现在连临时标记都不一定受得了，完全标记就不要想了。”
对方哑着嗓子哄他：“我就在这儿陪你，有Alpha信息素引导，不会很难受的。”
沐连溪难受得快疯了。
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楚回舟是肯定能忍住不标记他的，他只好尝试着让自己的信息素稍稍安静一点儿。
“……那你随便陪我聊些什么吧，你怎么来了？我之前给你发的消息，你一句都没回。”
“能双向接收消息的通讯器没法带进军校联赛，所以我那些亲卫带的通讯器都是只能单向给我传消息的。”
沐连溪把脑袋枕在楚回舟肩口，报复地咬了一下对方的喉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研究院呢，现在查封了吗？”
“三皇子在负责，我不清楚外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三皇子会立刻终止比赛，打开隔绝比赛场地的光罩，最迟明天凌晨我们就能出去了。”
沐连溪点点头，缓了一会儿，嗓音闷闷的。
“楚回舟，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嗯？”
“我信息素恢复过来一点了——但发热期的症状更严重了。”
“你要么给我标记，要么给我抑制剂。”
他感觉自己在耍流氓，逼迫良家Alpha。
这里当然不可能有抑制剂，军校联赛是禁止发热期或者易感期的AO参加的。
小恶魔有理有据地试图说服对方：“区区一个完全标记，能有跑十公里累吗？你别看我现在懒洋洋的不想动，其实我已经好多了，真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悄悄去碰楚回舟的腺体。
满意地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一点点褪去了外头覆盖的清心寡欲。
楚回舟亲了他的眉心。
“要是一会儿不舒服，要跟我说。”
“好。”
小恶魔在桌上躺了一会儿：“……桌面太硬了，后背硌得有点疼。”
楚回舟重新抱起他：“坐着会更疼，你确定？”
小恶魔用力点了点头。
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脑海中的情景很乱，他不大能把所以片段连起来，一会儿想起自己好像在楚回舟面前哭了，Alpha很耐心地亲他眼角的眼泪哄他。
一会儿又想起来对方的牙尖刺破后颈的腺体时，呢喃的那些爱意。
还有一些……
小恶魔犄角开始泛粉，强迫自己停止了回忆。
他身上盖着对方的外套，上面残留着他们两个的信息素混合的味道，楚回舟应该刚离开不久，或许是去溪边打水了。
他费力地坐起来，感觉身上跟散架了一样，哪哪儿都疼。
明明楚回舟看他虚弱怕他真的昏过去，已经尽量温柔地完成完全标记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后颈的腺体，好像肿了，都能摸到Alpha留下的标记的咬痕。
舱门打开，楚回舟带着一壶水进来。
“醒了？腺体还有不舒服吗？”
沐连溪一口气喝完了水，感觉身体里的水份还没有完全得到补充。
“……没不舒服了，但还想喝水。”
楚回舟眉眼间的沉色稍缓：“好。”
“我就说……完全标记也不会特别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发热期会持续好几天，这次标记得不深，可能明天就会失效了，明天等你信息素恢复过来，你就知道完全标记到底累不累了。”
沐连溪愣了一下，有些紧张起来。
“这次标记的……还叫不深？”
“嗯。”
“可是——”
小恶魔叹了口气。
“咱们应该循序渐进，对不对？明天比今天稍稍有点进步就好了，别太……”
“我可能也快来易感期了，到时候……不太由得了我。”
Alpha的易感期撞上Omega发热期的话，两个人彼此都很难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沐连溪倒抽一口凉气。
倒也不是他不喜欢，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他们……
“那趁着我们俩现在还清醒，是不是应该去找吴珣他们？”
“帝星军校的新生都没出事？”
“只有一个中了药，其他暂时应该都没事。”
“你还记得你跟他们分开的地方在哪儿吗？”
小恶魔沉默一下，诚实地摇摇头。
“那还真的……不记得了。”
“他们人多，平安度过这个晚上应该没有问题。”
“你怎么就放心让三皇子负责研究院的事情，自己跑过来找我？”
“外面的军队部署我都做好了，也有副官协助他，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但你这儿，我要是不来的话好不容易遇到的命里自带的老婆不就没了？”
沐连溪忍俊不禁：“什么命里自带的——”
“完全标记都做了，你一个渣O打算抛夫不对我负责？”
“……负责，我负责。”他准备跳下桌面，刚动一下就因为酸痛的腰低哼了一声，“不行，你得对我负责，我腰疼，你得给我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