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
深陷欲念依旧眉目狠厉的魔尊,压在白源峰主脖颈上的手用了更多力气,用疼痛逼迫他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宋柬无奈地低下头去承受这个愈加凶狠的吻,他整个人跨坐在程佰列的膝上,后腰被程佰列的左手紧扣,腰窝被迫狠狠地塌陷下去。
身体与身体靠近到了极限。
因为亲吻,那些随本能而产生的呜咽都被锁在了喉咙里,偶尔溢出的些许显得脆弱又无力,同时也无可奈何地满溢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似乎是已经难以承受,但更多的、更深层次的却更像是嘤咛渴求。
宋柬乘在海浪里,随着白色的浪花上下起伏,那浪头涌上了巅峰是那样的霸道又横冲直撞,纯然不顾海水里的人悬浮无依,只是一味地想要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轻、轻点……”在口舌终于得到自由后,宋柬仰着纤长的脖颈,断断续续地如此道,“疼……”
“师尊怎么如此娇气。”男人的声音低哑,吻在宋柬颈侧的唇中露出犬齿,仿佛想将这个人拆吃入腹。
他的动作也确实如此。
“疼吗?”他低低笑着,“就是要你疼,一辈子都忘不掉才好。”
十足的恶劣。
宋柬几乎感到了窒息的桎梏,却又乘在浪尖上,居高不下。
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我疼……”
男人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他仰起头才发现自己师尊的眼角俱是湿润的晶莹。
他哭了。
于是程佰列用舌尖抹去了那滴泪水,宋柬费劲地想要逃离,可他的身体全盘地落在程佰列的掌控里,双腿俱是软弱无力的。
程佰列发现宋柬脖颈上被训仙锁压着的那些地方也都破了皮,伤口一直未曾好过已经青紫。
比他今日留下的那些痕迹还要深上许多。
“叫人嫉妒。”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宋柬还没能弄明白程佰列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都被悬抱在了空中。
就这最亲密的姿势。
“唔——”太重了,他整个人都在痉挛颤抖。
直到被丢在了床榻上,他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大口喘息着。
可那位魔尊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啊——”宋柬的脖颈后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他的十指紧抓着衾被,指腹泛白。
小腹上瘦削的肌肉起伏彻底绷紧,从小腹到胸膛的浮动似乎都不是因为呼吸。
而宋柬好像已经到了极限,
任人施为的宋柬终于忍无可忍,吃力地张开紧绷的手在床榻间摸索着,随手抓到一样物什便砸向了程佰列。
“属狗的、混帐。”他咬着牙关骂道,“就不能细嚼慢咽一点吗?”
程佰列像是没想到宋柬会有这样的反应,愣了一瞬:“师尊……”
喃喃的,却好像更兴奋了一般,叫宋柬彻底陷进了暴风雨里。
……
“累……”身体疲劳到了极限,那些愉悦的欢快的感受也都被大脑屏蔽在了认知之外,唯有疲惫深刻地蔓延向每一丝知觉所及。
宋柬费劲地想要抬一抬眼皮,最后还是失败地陷入了沉眠。
“怎么睡得这样沉?昨天晚上趁我睡着偷偷去哪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吗?阿柬。”
张开双眼,映入宋柬眸中的是程佰列带着温和笑意的清俊面容。
宋柬:“……”
——在梦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也算亏心事吗?
看着他的表情程佰列一挑眉:“怎么,难不成你还真干了?”
“没有。”宋柬疲惫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但他现在确实不怎么想见到程佰列。
做个梦都能把自己做得这么累,也真的没谁了。他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腰,一边又觉出了些别的味道。
不过累虽然累,但这次的梦好像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轻、轻点……疼……
梦里的他说这话是被逼出来的不错,但是更确切地说,怎么好像是在撒娇?
——虽然他撒娇讨好的对象反而是在变本加厉了……牲口玩意儿。
还有那句咬牙切齿的“属狗的、混帐。就不能细嚼慢咽一点吗?”
怎么听怎么叫人觉得是种纵容到毫无底线之后才会有的反应呢——细嚼慢咽,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就像那种被宠坏了的熊孩子爬到爹娘头上后,长辈才会教育的话。
不见得有多严厉,但少不了的是宠溺意味。
气氛好像整个变掉了——所谓逼奸变成了合奸……
虽然这梦里的奸夫依旧是个牲口。
宋柬猛然捂住双颊,难道他就真的就那么欲求不满吗?
是因为他面前这个程佰列实在是太过清心寡欲,所以梦里那个才那么会颠鸾倒凤?
就算梦是反的也不用这样来反吧!
要命要命要命。
他想着想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人,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到底怎么了?”程佰列变得有些担忧,“是哪里不舒服吗,腰疼还是头疼?我帮你揉一揉好不好。”
程佰列说着手已经伸向了宋柬的后腰,这会儿的宋柬本来一点都不想要程佰列碰他,可程佰列掌心的温度确实让他的后腰很舒服,于是很没骨气地随他去了。
“佰列。”
程佰列:“嗯?”
“我要是哪天死在梦里了,绝对就是被你弄死的。”宋柬埋怨道。
程佰列一脸问号。
宋柬犹还觉得不解气,在程佰列肩上拍了一顿才算完。
魔尊大人还能怎么办,魔尊大人当然还是受着啊。
*
而另一边,气炸了的黎伴伴被崇平抚平了奓开的毛。
“伴伴,”崇平唤了他一声,但语气并不见严厉,“休得无礼。”
黎伴转开视线瞧了瞧崇平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爪子和尖牙。
“我宗门徒程佰列一事还在调查中,玄门千宗所定三月之期也还未至。”
“就我所知程佰列之事细节颇多、疑点亦是,但与此案重合之处其实未几。且不说规模,单说做派,本案主使应当不愿此事为众人所察。”
“若不是那二人意外被浑天局所扣,只怕会消失得悄无声息。”
“桐云千山之外三千生灵之事,无论是不是程佰列所犯,其做法都相当大胆乖张,与本案主使恐非一人。”
乔自明点点头:“崇仙君所言有理。”
“……不过,”崇平继续道,“其手法究其根本,说不好是否有关联。”
“若是魔族恶意散布邪术入各郡凡间,恐怕要成件大事了。”
乔自明整个人一怔,像是没想到还有魔族借刀杀人这一层的可能性。
“如今除了二人姓名生平,我们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贤先生道,“且劳浑天局据此二人生平经历,尽力排查与之有关的玄修,我们再做打算。”
“如今确实只能先如此。”崇平同意道,而后揖手行礼,“那崇平便暂且告辞了,我与门中弟子暂居永平客栈,二位若有什么消息或有事相商,可随时差人前来知会。”
贤先生抬手道:“崇仙君不如暂住我宗门府衙,此处虽没有琼浆玉露,但也算宜居,岂不便宜?”
崇平礼貌拒绝道:“不了,我师弟喜欢永平客栈的小黄鱼,就不叨扰贤先生了。”
小黄鱼什么的,就算不去客栈也不是就吃不着了,派人去买了取回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放个台阶做个借口罢了。
伏祸宗的宗主也是聪明人自然不再强求,不过他还问道:“其实之前在下就觉得崇仙君恍惚面善,似是从前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崇仙君可有如此感觉?”
崇平抬眸看了这位贤先生一眼,然后说:“在下相貌普通无Hela甚特点,不过是泯然众人罢了,许是因此才叫贤先生觉得眼熟。”
“贤先生儒雅如玉,眉清目郎,崇平若见过想是不会毫无印象,应当是不曾有缘。”
崇平说完便抱着黎伴离开了。
乔自明公务在身,要处理的事情只多不少,也不再叨扰,匆匆忙忙地便告了辞。
贤宗主的身影落在大厅里天光未至的那一侧,昏暗的环境里他的表情也变得暧昧难辨,但在他身侧的老管事清晰地看到了主子的眼睛,那双一向温和平静的眼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离开的崇平的背影。
他听见自家宗主喃喃开口:“你说‘贵人多忘事’这话,是不是真的很有道理。”
“偏生有人是天之骄子,一生平顺扶摇直上。有人却根本没法活得像个人。”
老管事不敢多言。
黎伴窝在崇平怀里,张大了他本就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崇平瞧。
“喵!喵喵!”
崇平没忍住,难得翘了唇角。
——崇平师兄,怎么你也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长得哪里泯然众人了,骗子。
黎伴:“喵喵喵!”
——还有那个贤先生,他那样貌也算眉清目朗的吗,我觉得就算是程佰列也比这长得死气沉沉的家伙好看一点。
“你啊,怎么对你那大师兄这么大怨念。”崇平问道。
黎猫猫沉默了一下,然后傲娇地喵了一声。
——小爷我就是不喜欢他,哼,别提他,晦气。
崇平无奈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