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什么?”走过去, 将手中的毛巾丢给他,再在他椅子便盘腿坐下:“帮我擦头发。”
莫沉淮愣愣看着手中的毛巾。
温白流……让他帮忙吹头发?这是多看得起他呀!
激动地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莫沉淮将毛巾轻轻罩在他发顶。温白流的头发细软, 毛巾擦拭便干了大半, 手指在他发间抓挠了几把。
“去拿吹风机。”温白流又命令:“帮我吹干。”
“哦哦。”莫沉淮屁颠颠地起身, 去取了吹风机。可是这儿离插座太远,莫沉淮四处搜索,居然找不着插线板。
“我去找管家要插线板。”
“算了。”温白流打了个哈欠, 扒拉两下头发,模样软萌又乖巧:“太困, 先睡觉。”
莫沉淮伸手拦住他想往床上爬的动作:“阿白, 头发不吹干就睡觉,以后要头疼。”
“就这一次。”不耐烦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下, 温白流穿着白色浴袍,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手脚并用爬上床。
那模样,就跟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某贞像个七八分。
莫沉淮不敢再拦, 怕小祖宗爆发,拿他当枪把子。温白流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而他的手机,则不断震动着。
莫沉淮走过去,见到几条信息蹦出对话框。
[张飞]:阿白,你真的插足江仙的婚姻?虽然我是支持真爱无敌, 但你跟江仙的年龄差是不是大了点儿, 不会有代沟吗?
[郑旺]:温白, 我已经跑了三趟N市, 等过完冬天, 早春三月的时候就能种下第一批玫瑰。
[郑旺]:[图片][图片][图片]这些都是发票
[江蕊]:你跟原经纪公司要解约?需要我给你介绍律师吗?还是新的经纪公司?
小家伙的朋友群,可比他想象地要来得广呢。
将手机屏幕熄灭,他的心稍稍落定。还真是他小瞧了,温白流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走进浴室匆匆洗了澡,他在公司跟法务部和公关部开会至近凌晨,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IM注定赢不了这场官司。
他们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温白流,而是整个莫氏法务部的精英们。
一夜无眠,等温白流慢慢睁开眼,床边早就没了人影。他可是记得莫沉淮昨晚偷偷爬上他的床,抱着他睡觉的。
后背贴着莫沉淮紧实的胸膛,温白流有淡淡的安定感。
忍不住转过身,将身体陷在莫沉淮的怀中,头在他胸口摩搓,鼻息间闻到雪松香味。
换了身衣服,温白流洗漱完往楼下走。
管家见到他,热情迎过来:“温先生,你可回来啦~大家都很想念你。”
温白流掰掰手指:“管家,我这才走了两天,你们至于跟好几年没见我一样?”
“这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可是隔了两个三秋,再四舍五入一下,相当于两年没见呐。”
管家忍不住感慨:“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个两年侬。”
管家简直越说越夸张。
“管家,时间搁你这儿还真是光阴如梭啊。”温白流忍不住摇头感叹。
“嘿嘿。”管家含蓄地笑了两声:“年纪大了之后就会发现,时间越走越快。”
温白流整一个大无语,走到餐桌前。
厨师惯例推着小餐车,喜滋滋地走出来:“温先生,今天我做了蟹黄小笼包,蟹黄拌面。上回您不是说想吃,我特意早早起床准备的。”
要吃到新鲜的蟹黄可不容易,厨师一早将订好的大闸蟹带到厨房,剥蟹壳,挖蟹肉,好一阵忙活。
莫沉淮都没吃得上当天现做的蟹黄小笼包。
当然,他也没指望自己能有这口福。
看着小笼里散发热气的,一只只白乎乎小笼包,皮很薄,能看到里面流动蟹黄汁水。
轻轻夹起一只,温白流送进嘴里,刚咬破一个口子,鲜甜的汁水便流了出来,淌进小碟子里。
“温先生,这是醋。里面放了点红姜,可以去腥去寒。”厨师捏出一小瓶醋。
“倒点儿。”
“好嘞。”将瓶子的小口对准温白流咬出来的破口,缓缓倒进去一些。
温白流又咬了口,鲜美的汤汁蟹肉,混杂着醋香,简直是一口升天。
“很好吃。”
“嘿嘿,谢谢温先生。”得到温白流夸奖,厨师笑呵呵地挠挠脖子:“还有蟹黄拌面,你要趁热吃啊,不然一会儿可得坨了。”
蟹黄拌面的分量不大,用的是生面焯熟,再倒上满满蟹肉。
厨师的调味不重,更多地尝到面的麦香和蟹肉的鲜甜,温白流不知不觉将一整碗都吃了下去。
又吃掉一笼蟹黄汤包,才摸摸肚子心满意足。
从椅子上起身,管家早就备好车,麻溜送他出门:“路上小心,温先生。”
新来的佣人不解:“管家先生,这里是莫宅。您为什么对温先生比对莫先生热情?”
早上莫先生出门,管家可没这般殷勤。
莫先生用餐的时候,谁都不敢说话,默默做自己的事,生怕打扰到他。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屁股,管家颇为感慨地收回视线。曾几何时,他们在温先生手底下工作那也叫一个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这位小祖宗。
但后来,他发现温先生人其实挺不错。
佣人们向他请假,温先生不光大大方方地批准,还规定每位员工每个月可以有三天调休假。
这要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毕竟莫家开的工资,是别处的三倍。如此高薪之下,没有假期也属正常。
“虽然这是莫家,但温先生高兴,莫先生就高兴。”管家瞄了年轻人一眼:“咱们做佣人的,最重要会识人辨色。”
“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
年轻人连忙拍马屁:“管家先生,您怎么会是佣人呢?听说您在莫家可是待了十几年的时间呢!”
管家摆摆手:“资历再来,也不能忘记自个儿的身份。”
“对于你们,也是一样。”
年轻人刚来别墅干活没几天,管家就看出他心思不纯。不单单是为了工作,恐怕还另有所图。
管家只给他这一次机会敲打,如果他还存着些花花心思,他就不会再客气。
温白流直接去了莫氏。
解约事出突然,法务部连夜加班。幸好他们习惯了快节奏的工作,以前遇上棘手项目可能要集体搬到会议室住上半个月。
而现在,温白流的解约官司其实非常简单。
收集前期IM的违规操作,还有没及时支付报酬这两件事,就足以判温白流胜诉。
同样胜诉的官司,还有江大龙的飞速物流。
这官司处理的时候,温白流正好人在嘉市。莫沉淮派了人过去,全权代理事宜。作为未成年人,江渡也不需要出席。
在重重压力下,江大龙根本无力反抗,飞速物流被判给了江渡这个继承人。
“温先生,关于飞速物流移交流程。因为江渡还是未成年人,没有完整的民事行为能力,可以暂时由监护人接管。”方傅,也就是莫氏法务部负责人捏着几页文件,朝温白流问道:“是否需要先由您代理。”
“不用,这都是莫家的钱。”温白流摆摆手:“给江渡吧。”
“好,那还需要抽个时间让江渡亲自去办理手续。”
温白流点点头:“知道了,我的官司呢?”
“目前已经理出了一条思路,只要根据这条线索去收集证据,呈上法庭,就可以加快审理。”方傅说道:“一般这种解约官司,经纪公司都是想方设法,能拖就拖。”
“拖个一年半载都是常事,但是如果我们能收集足够的证据,法院就会发传票,要求经纪公司提交证据,也会如期开庭。”
莫沉淮捏着一杯咖啡走过来,放在温白流跟前。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累吗?”
温白流凤眸认真地盯着方傅,对于莫沉淮的无事献殷勤有些不耐,将他的手拍掉:“别打扰我们。”
方傅眼睁睁目睹老板的尴尬一刻,说话的声音顿了顿。
不知该不该继续。
莫沉淮则状若无事地摸了摸鼻子,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还死皮赖脸地坐着不走,温白流又看了他一眼:“晚上一起吃饭,现在你先去忙你的。”
被温白流顺毛了一下,莫沉淮才从椅子上起身:“好吧。”
莫总的目光中难掩不舍,看了温白流一眼,再看他一眼,就像是狠心抛弃的小狗。
莫总这品种,怎么着也得是藏獒啊。
咋变身茶杯犬了?
“温先生,您放心,解约的事情我们会尽快推进,不出半个月就能顺利解约。”方傅将文件夹合拢。
温白流点点头:“我该拿到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指的自然是被IM克扣的通告费。
《星光少年2》的通告费,他才收到10万块。这才是他万万不能忍的地方,辛苦上节目,成为别人嘴里的牙祭。
结果才拿了十万块,打发要饭的呢!
“自然。”方傅信心十足,起身离开。
“这几天你们辛苦,我让莫总给你们加班费double。”
温白流话一出,方傅又打了针鸡血:“谢谢温先生!”
千好万好,不如钱最好啊!
等方傅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温白流和莫沉淮。莫沉淮正坐在办公桌后,电脑开启视频会议。
他戴着蓝牙耳机,目光专注,神色严肃地盯着屏幕。
跟方才围在他身边,暗戳戳求关注的茶杯犬判若两人。莫沉淮的嗓音本就低沉,从他的唇间吐出流利外文。犹如一曲悦耳流畅的大提琴曲,温白流躺在沙发上,目光放空,耳边是莫沉淮的声音。
他的嗓音不大,在温白流耳中就像阵阵催眠曲。
慢慢地阖上眼,他就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柔软毛毯,将毛毯掀开,温白流坐起身。约莫白天睡得太多,他有些昏沉沉,太阳穴发涨。
一双大手伸出,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
“你睡了快2个小时,昨晚睡太晚了。”莫沉淮的嗓音从他身后响起,语气就像指责孩子不乖的老父亲。
温白流捏起茶几上的咖啡,准备灌两口提提神。
被莫沉淮眼疾手快地拦住:“已经凉了,不能喝。”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将莫沉淮的手拿开,温白流还要继续将咖啡杯送入口中。
想到温白流每顿饭在桌上叠buff的情景,现在说‘没那么娇气’。莫沉淮不免忍俊不禁,忍住笑:“不行。”将咖啡杯从他手里抢过:“不能喝,咖啡容易闹肚子,更何况是凉咖啡。”
“莫先生,你知道有一种叫冰美式吗?”
“你知道有种人血液里流淌的就是冰美式吗?”
温白流挑起眉,连番拷问。
莫沉淮:“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不能喝,你的血液里也没有冰美式。”
“乖,听话。”
“我去给你倒温水。”
说罢,莫沉淮抬手揉了揉温白流的发顶,起身去外面倒水。
温白流撇唇,什么茶杯犬,分明是条老赖狗。
夕阳余晖落幕,夜色降临。莫沉淮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跟温白流一起下班。倒不是他不愿意早些下班,而是温白流比他更忙。
飞速物流还有IM解约合同,TOP娱乐公司的成立,种种事情堆积。
温白流又跟方傅讨论了近三个小时,才被莫沉淮强行拉着下班。
“你放心,方傅是各方面全才,他能处理好。”莫沉淮以为温白流用人存疑。
“他再好,也是你的人,不是我的。”
白了他一眼,现在把事情丢给方傅,等他自己成立公司,处理起飞速物流的事情来,还不又得重头开始上手。
不如现在盯得紧一些。
莫沉淮不认为温白流这是吃醋,反而欣慰地勾起唇角:“你想借人,随时都可以。”
“反正,我也是你的。”
莫沉淮的话让他心情大好,但还是傲娇地冷嗤一声“切”。
流线型跑车划破夜幕,这回莫沉淮自己担当司机:“想吃什么?”
温白流饿过头,这会儿已经没多少吃饭的兴致。
“都可以。”他撑着下巴,懒洋洋说道。
莫沉淮略微思忖:“去一家我挺喜欢的餐厅吧。”
他说的餐厅不像之前烛光午餐,三十六楼透明玻璃为噱头。而是藏在一条古旧巷子里,酒香不怕巷子深。
但这巷子怕是就想告诉别人这里藏着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