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兹百感交集, 忍不住问道：“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家伙把头埋得更低，支支吾吾说出实情：“两年前的那场车祸。”
两年前……
诺兹愣在原地，那是他发情期最严重的一次, 失控到神志不清，能活来全凭一口气撑着。
“当年，你打破了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元帅杯子。”诺小廉小心翼翼地抬头, 神情有些尴尬，“那是我花巨资买来的, 卖给我的人说过，里面储存有艾叔叔的信息素。”
“……”说着说着, 小家伙止声不语，因为诺兹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难看了。
相视许久, 诺兹沙哑声音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是你父亲，对吗？”
踌躇片刻, 诺小廉上前抱住诺兹, “阿爹对不起, 刚才我不应该凶你，不要难过。”
任凭诺小廉用娇小的身躯把自己围住, 诺兹说不出话来, 小家伙短短几句话仿佛在否定他过去一般, 显得十分可笑。
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流下来, 他守了这么久的秘密早就被人得知, 他费尽心思为隐瞒所做的所有努力在此刻化作泡沫, 一戳即破。
见状，诺小廉慌乱了, 连忙解释：“阿爹不要哭，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才……”
话还没说完, 整个人便被诺兹抱住，诺小廉噤声，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念头刚浮现没几秒又被他打散，他不想就这么失去艾戈，他的两个父亲天造地设，就该幸福地在一起。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诺兹低沉的声音让他整个人僵住，眼眶泛红，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随即哽着声音说道：“我们去告诉艾叔叔实情好不好，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肩上力度加重，刚浮现的喜悦被凉水浇湿，诺小廉内心咯噔，忍不住喊：“阿爹？”
“不能去。”加大力度把孩子圈进怀里，诺兹强装镇定道，“小廉，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不可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用力推开诺兹，诺小廉不满质问：“为什么不能？我是阿爹和艾叔叔的孩子，我们三个人本来就是一家人，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还不够吗？”
诺兹百口莫辩，深吸一口气后温声道：“有些事情等你长大才能明白……”
“我很明白，我们需要艾叔叔，他也需要我们，就这么简单！”
打断诺兹的话，诺小廉小跑到衣柜前，熟练地从衣柜里翻出诺兹深藏已久的雏菊标签，双眼放光道，“我查过，艾叔叔当年的医疗小实验是展示给你看的，葵籽是阿爹你，辛粉是艾叔叔自己！”
“……”心情复杂，诺兹头一次感觉自家小朋友这么难缠，为了让他出马阻挠艾戈和别人订婚，连这些隐晦的过往都挖掘出来。
把孩子抱回床上，诺兹耐心说道：“既然订婚消息堂而皇之地登出来，那便是他自己的决定，谁都无法撼动。小廉，不是我不去，而是我无能为力。”
笑容戛然而止，诺小廉挣扎着站到地上低吼：“阿爹，你就是个胆小鬼！我自己去！”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往外跑。
“小廉！”
追着孩子跑到房外，终端突然传来响声，是诺朗德的通讯来电。
“来趟议会，有事和你商量。”
脚步顿住，诺兹担心地望着小家伙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的背影，叹道：“我马上来。”
吩咐护卫暗中保护其安全，诺兹马不停蹄地来到议会，刚进大门便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严戊极挂着友善的微笑朝他走来，“诺参议，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办。”
军总部。
诺小廉气喘吁吁地跑离大门，双手撑膝，目光一直停留在严防死守的守卫兵身上。
军总部守卫森严，每隔几分钟就会有支巡逻队伍路过，门外站岗的alpha身材高大，表情严肃，一看就不好相处的样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从诺家坐车过来已过很久，可这大门外的站岗士兵愣是不听他忽悠，他甚至连擅闯的方法都用上了，结果人还是被挡在外面。
“呦吼——小家伙，你怎么自己在这？”
后背被人轻拍，诺小廉一个激灵往前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反应这么大？不至于吧？”柯屿森含笑朝其伸出手。
瞥眼递过来的手掌，诺小廉拒绝柯屿森的好意，自行从地上爬起来，“我来找艾叔叔。”
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掌，柯屿森面不改色问道：“需要我带你进去吗？”
小脸鼓成包子样，诺小廉往后退两步，糯声道：“那就麻烦你了，大伯伯。”
大伯伯……
柯屿森脸色黝黑，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种称呼喊他，本想出声教育这个乱说话的小孩，一想到他们身处军部外，以艾戈的护犊子程度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便打消这个念头。
眼睛咕噜转动，柯屿森突然喊道：“哎呀！我给艾戈准备的礼物拉在车上了，你先等会。”
说完，不等诺小廉反应就快步走进军部。
“……”握紧小肉拳，诺小廉不禁噘起嘴，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一想到这个人会和艾戈订婚，心里的不爽逐渐烧起来。
“小廉？你来找艾戈吗？”
身后传来年景初的声音，诺小廉双眼泛光，转头甜甜喊道：“年叔叔你好聪明，能带我进去吗？我找艾叔叔有事情，可是进不去。”
瞥眼戒备森严的军总部，年景初恍然大悟，浅笑着把诺小廉抱起来，说道：“教你一个办法，以后想自己进来就报你的家门，军部一向欢迎诺家来客。”
用力点头道谢，诺小廉突然感觉心情糟糕，为了不给诺兹惹麻烦，他鲜少在外面报家门背景，而且他不觉得看守的士兵会听他的话，毕竟他的存在只有诺家自己清楚。
年景初抱着孩子走到大门，察觉小家伙兴致不高，忍不住揉捏其肉嘟嘟的脸颊问道：“你阿爹呢？怎么把你自己丢在这里不管？”
捂住开始泛红的脸蛋，诺小廉惆怅道：“我惹阿爹生气了。”
脚步一顿，年景初忍住想要继续询问的好奇心，诺兹是公认的脾气好第一人，看小家伙这模样显然把人气得不轻。
并不清楚年景初脑补越来越偏离轨道的诺小廉四处打量，这是他头一次来军总部，对一切很好奇。
一大一小来到元帅室时副官正从里出来。
“元帅在忙吗？”年景初问道。
瞥见揽着年景初脖子不说话的诺小廉，副官低眉颔首：“那位来了。”
话音一落，柯屿森的笑声就从里面传出来。
面色平静地示意年景初把自己放下，诺小廉乖巧问道：“林西叔叔，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表情一愣，副官面色挣扎，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难倒了。换作前段时间，他肯定干脆地把人放进去，因为他清楚元帅心系这小家伙的家长，但订婚消息出来后……
眨巴大眼睛，诺小廉笑道：“现在不可以的话，待会可以吗？”
“想进就进，别听他忽悠。”年景初白眼为难孩子的副官，果断打开房门把人推进去，又以迅捷的速度逃离现场，营造出一个副官把孩子带进来的场面。
“！！！…”隔着一道门的两人内心大震，齐齐看向溜之大吉的年景初，后者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
“我刚想说有个小家伙找你，没想到他自己进来了。”柯屿森揣起手，朝副官投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古怪的语气让诺小廉心生不悦，扬起歉疚的表情往里走，垂头道：“艾叔叔，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对不起。”
看眼阴阳怪气孩子的柯屿森，艾戈含笑摇头，示意小家伙走到自己身边，问道：“来找我玩吗？”
如常的态度让诺小廉松口气，乖巧地跑到艾戈身边，任后者把他抱在腿上，亲昵说道：“没有，就是想你，所以想来看看。”
“哈哈哈——”
忍不住笑出来，艾戈示意副官关上门，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比较忙，等有空再带你玩。小廉可以把想去的地方写下来，我到时候就不用埋头苦想去哪了。”
“嘻嘻，真的嘛！艾叔叔最好啦！”
柯屿森神色自若地看着一大一小亲昵，插嘴说道：“看来外面的传闻都是子虚乌有，咱们的元帅和诺家并没有一拍两散。”
他此次来就是想和艾戈商讨订婚一事，虽说这只是一场合作，可柯屿森并不打算真把其当合作看待，艾戈他志在必得。
经过几天暗中查探，柯屿森已经查明帝国确实把他当作弃子，要想风光地活下去，艾戈是他唯一的出路。
对此，艾戈不露声色道：“他只是个孩子，立场这种东西没必要涉及孩子。”
察觉艾戈不听提醒，柯屿森心底一沉，脑海里浮现出两次‘绽放’的画面，艾戈和诺兹旁若无人的双人舞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眯着眼打量和诺兹有几分相似的诺小廉，若无其事地寒暄：“是啊，立场这种东西确实不能和孩子挂钩，真实算起来，诺兹未必会一直站在联邦的立场做事。”
眉头紧皱，艾戈冷眼柯屿森，正打算让其退下时，诺小廉生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你血口喷人！阿爹才没你说的这么坏！”
“小家伙别着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柯屿森明面上和诺小廉搭话，实则暗里向艾戈传递消息，“你就不好奇自己的另一个父亲在哪吗？”
艾戈面色不悦，厉声打断道：“别瞎胡闹，和孩子较什么劲。”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即将订婚的对象是我，现在居然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出口教训我，到底谁在胡闹！”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四年前都干了什么，他和帝国勾结，给帝国贩卖许多联邦的秘密，为的是个没几天好活的短命鬼！”
嘭——
响亮的砸物声打断愈演愈烈的争吵，柯屿森面色难看地盯着脚下之物，随即怒视把其投过来砸他的诺小廉，“小朋友，乱砸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阿爹没教过你待人礼仪吗？”
嘭——
又是一声巨响。
柯屿森拳头紧握，浑身颤抖地指着对他放肆的诺小廉，忍不住咒骂道：“你个死了父亲的小鬼，你敢对我动手！”
从艾戈怀里跳下来，诺小廉红着眼跑到柯屿森跟前，不甘示弱地对峙：“你才小鬼，我不准你说我阿爹坏话，阿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才不会跟帝国勾结！”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朋友，你应该不知道吧，是他亲手弄死你的另一个父亲。”
“够了，都给我停下！”
艾戈拍桌起身，冷漠看眼放肆无度的柯屿森，“三皇子，合作的事情就由下面的人去安排，你要有什么建议可以去找副官提，今天先到这里。”
“林西，送三皇子回大使馆。”
门外，副官满头虚汗，轻盈地推门进来，“三皇子，我送您回去。”
柯屿森怒视艾戈正打算说什么时，突然有股死亡的气息把他紧紧围住，浑身一颤，瞪眼破坏他和艾戈相处的诺小廉，甩手离开元帅室。
咯吱——
副官把门带上，没了柯屿森后的元帅室格外安静。
小家伙垂眸站在原地，眼睛一片通红，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念头，默默地朝门口走。
突然，一双大手拦住他的去路。
“怎么整得跟个小苦包一样。”艾戈无奈蹲下，事情演变成现在的局面不是他所想，小家伙的来历他很清楚，就是他和诺兹的孩子。
啪嗒——啪嗒——
无声的泪水滴落在地，艾戈心口一紧，蓦然后悔开口太迟，他早该把人赶出去的。
把孩子抱在怀里，艾戈轻叹道：“小廉不哭啊，刚才那个叔叔说的都是气话，小廉的阿爹并没有做任何坏事，他是小廉最好的阿爹。”
“呜呜呜——我……我知道……”艾戈温柔的声线击破诺小廉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压抑的委屈乍然倾泻，窝在艾戈怀里抽泣。
许久，终于把人哄不哭，艾戈暗自松口气。
看眼即将到饭点的时钟，他说道：“我带你去吃甜彩丸子好不好。”
沉声点头，双眼已经没有刚才红，诺小廉乖巧地坐在窗边座椅上等艾戈，来军部的目的被他压在心里，闷闷不乐想道：阿爹，你说得好像是对的，我们和艾叔叔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明明人就在眼前，可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那些想说的话突然很难开口。
议会大厅。
诺兹沉着脸从里出来，手里捏着两张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纸张，两张纸分别写着两个任务：
任务一，阻挠艾戈和柯屿森的订婚典礼。
任务二，借机扳倒艾戈。
一想起刚才的所有经历，诺兹忍不住笑出来，议会居然会蠢到借由订婚典礼把艾戈拉下神坛。最离谱的还是圆桌区的安排，怎么会想出让他去勾引艾戈的愚蠢计谋！
心情错综复杂，诺兹木讷地坐上跑车。
飒——
行驶到一半路途时，前方突然有辆车挡住去路。
“要蹲到你可真不容易啊！”柯瑞斯尔从车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在柯莱瓦星有过一面之缘的米烈。
蹙眉拉下车窗，诺兹眯眼问道：“帝国太子这是何意？”
“别紧张，上次没等到你出现真的很遗憾，所以我自己来。”
“有话直说，我还有要事，没闲工夫陪你聊天。”诺兹不给其任何好脸色，心里一直惦记着迟迟没回家的诺小廉。
“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他在哪？”柯瑞斯尔饶有兴致地打量诺兹身着议会服饰的样子，内心躁动不已。
“……”沉默不语，诺兹果断拉上车窗，他没兴致跟柯瑞斯尔探讨这个问题。
嗖——
跑车一尘绝迹，甩开紧跟其后的尾巴消失在专道上。
“殿下，人跟丢了。”米烈意犹未尽地舔舐嘴唇，在联邦他还不敢追得太明目张胆，容易留下污垢。
柯瑞斯尔挂着笑，视线投向窗外陌生的风景，封尘四年的记忆在眼前展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那是他荒唐情史里最难以启齿之人，也是此次来联邦的目的之一。
沉寂片刻，他缓缓开口：“回大使馆，也该开始实行原定计划了。”
诺兹这边，发现尾巴彻底消失后缓缓放慢车速，左顾右盼才后知后觉自己来到联邦最大的墓地。
停下车，诺兹站在墓地外。
“先生，要买花吗？”
闻言，诺兹循着声音看去，一个朴素的女beta正在摆卖花摊。
犹豫再三，诺兹挪步向前，环顾一圈花摊后买下一束风铃草。
进入墓园，他来到一座无名墓碑前。
许久后，诺兹缓缓说道：“好久不见，凯楠。”
微风习习，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四年前对他有恩的omega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四年前，他遇到被凯家遗弃在外的废物Omega凯楠时，对方已经身怀有孕，同样身怀有孕的诺兹念其可怜就想帮人一把，却被义正词严的拒绝。
再次遇见，他才知道凯楠为什么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那是帝国贵族的种。尚不知道柯瑞斯尔和柯屿森皇子身份的他和凯楠做了个交易——借位。
诺兹拜托因堕胎奄奄一息的凯楠扮演怀有他崽的omega，代价是他帮其从柯瑞斯尔手里脱身。
过程很顺利，对他有点想法的柯瑞斯尔很容易就把人交出来。顺势把人藏起来，诺兹让其度过了一段较为安稳的生活。
孩子生下来没多久，他被柯瑞斯尔找到，两人展开很激烈的争斗，最后以他险胜作为结局。从那之后，两位潜入联邦的皇子回归帝国，他和柯瑞斯尔的恩怨也因此结下。
为了避免被其追杀，诺兹狼狈地带着还在襁褓的诺小廉返回诺家，眨眼已经三年有余。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诺兹平静地离开，突然很想抱抱诺小廉，一路把小家伙拉扯这么大，只有他明白其中心酸。
“谢谢。”
刚出墓园，入耳的声音让诺兹顿住，思索片刻，他踏步靠近花摊，“卫教官，有空聊聊吗？”
卫霍接过花摊老板递过来的花，转头看眼有话要说的诺兹，含笑道：“可以是可以，我只能耽搁十分钟。”
“十分钟够了。”
走到无人处，诺兹沉声问道：“藏馆的事情是你告的密？”
面不改色，卫霍垂眸笑出声：“我只是遵从家主的命令而已，少家主。”
“……”缄默不语，诺兹摇头轻叹，“他那么聪明一个人，你肯定暴露身份了。”
心知诺兹在说艾戈，卫霍耸肩无所谓，“元帅一向运筹帷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诺兹一头雾水，听不太懂卫霍所言，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元帅筹谋藏馆一事已久，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那批零件从运往藏馆的那刻起，作用就跟现在所见一样。”说着，卫霍忍不住自嘲，“当然，我也是事发才反应过来。”
他虽姓卫，却是诺朗德和艾戈父亲尚未交好时安在军部的一步棋，艾诺成为世家后，他也被默认为军部的栋梁，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出处。
“艾戈为什么要谋划藏馆一事，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卫霍内心五味杂陈，他清楚整件事情怪不得诺兹糊涂，毕竟他自己也只有几分猜测而已。
艾戈很器重他，这份器重有褒贬，重用他的同时警惕他。
藏馆一事他清楚东西出处，严家一事他明白艾戈所谋，这个人太妖孽，别人还在谋取眼前利益时他已经算好得失，为自己的最终目标搭建胜利的阶梯。
回想起诺朗德本意，卫霍忍不住告诫：“少家主，家主他希望你过正常人的生活，元帅太危险，你无法驾驭。”
“正常人的生活？”诺兹嗤笑，“就在刚才，议会做出决定让我去勾引艾戈，试图把他拉下神坛。”
闻言一愣，卫霍瞳孔皱缩，呢喃道：“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家主也刚给你暮色好合适的婚配对象，想来其中还有值得商量的余地。”
眉头紧锁，诺兹不解道：“你说父亲给我选好了婚配对象？”
就在他打算问清楚情况时，卫霍的终端突然‘叮’一声。
“有空再聊吧，我先进去了。”含笑打断话题，卫霍头也不回地迈进墓园。
停驻几许，诺兹紧跟卫霍步伐，心脏怦怦乱跳，有个离谱的想法自心底蔓延——艾戈所做这一切可能和他有无法分割的联系。
嘀嘀嘀——
终端响起，艾戈来电。
看眼没入墓园的卫霍，诺兹接通电话。
“你在哪？小廉说要给你赔罪。”
心跳加速，突然想起今早他和小家伙吵架的原因，逃避的念头占满整个大脑，诺兹沉默不语。
“诺兹？听得见吗？”
“……”
甜彩丸子店铺，诺小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艾戈，担忧爬上眉梢。
伸手抚摸小家伙的头，艾戈笑道：“我们在丸子店，军部下午有很重要的活动，我到时候走不开身，你快来接他。”
说完挂断电话，随即，他又以短信的方式编写一则消息发过去：
‘柯屿森跟孩子说四年前你勾结帝国一事，小家伙受了不小打击，作为当事人你自己过来说清楚。’
叮叮——
诺兹颦蹙看完信息，信息页面还没关闭，又有一则消息弹出来。
‘我也很好奇小廉的omega父亲是谁。’
呆呆地盯着信息，下意识看向墓地，蓦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