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就算是富裕的现代人,也不一定能掏的出来。
这还是折算下来的价钱,算上当时的物价,以及钱的重要性,估计一百万都打不住。
这边虽然开发的是高级别墅区,可回迁楼,当然是不可能是别墅了,只能是周围的一些不太好的地段上建立回迁楼,价格上也高不到哪里去,一栋楼,毛坯的话,十万块吧。
估计连窗户都不会给安装。
五栋楼房这就做了慈善。
真是大手笔啊!
“正好你们五家,一家一栋楼。”董晨瞬间就想到了办法:“请大师的钱,我们掏了。”
请大师出山,他们只交了定金,现在想着要跟大师好好地合作,以后可还有的是地方,想请大师指点迷津呢。
“我……我们认了!”这个时候,五家人已经吓破了胆,眼巴巴的看着小天师:“求您指点迷津。”
“求就不用了,我也不可能看着鬼婆作怪。”小天师想了想:“你们去亲自准备供品,不要这样的鸡鸭鹅小祭品,要大祭!杀猪,宰羊,还要牛头,然后让你们家的女眷,亲手蒸点馒头,你们自己掏腰包,去买祭品,这祭品人家不收,可见不是你们买的吧?”
“这祭品是我买的!”董晨在一边大声的道:“四千多块啊!还是请的老师傅出手,老手艺人。”
赶上一部好手机的价钱了,董晨虽然不在乎,可他觉得自己花钱人家还不爱,一顿大雨就给浇的稀烂,这就等于是浪费啊!
“我们花,我们花那个钱!”老何村长现在已经什么都舍得了:“还要什么?大师,您尽管说。”
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能解决了此事,他们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一想到,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河里头就有这么一个冤魂怨鬼,他就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这幸亏是没上来,这要是能上岸,他们还有活路吗?
“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另外,购买一副寿材,找人来打捞骸骨吧。”小天师道:“哪怕是只有一点骸骨,也要打捞出来。”
“这个肯定要捞!”董晨在一边道:“但是到时候,就说是你们祖上的骸骨,不是近代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那些干什么?”老何村长都快哭了:“我们一定照办,一定照办啊!”
独孤浩炎忍不住了:“就这些条件,你们去办吧。”
说完,二话不说就拉着小天师要往房车里去,刚才下大雨,所有人都被浇湿了,小天师同样如此,而且他更加的狼狈,因为他穿的衣服最多。
其他人都是一身清凉装扮,这个时候的南方,都热得很,就算是早上,也有些温度的,结果那大雨下下来是冷的。
雨滴冰冷,就差下成雪花和冰雹了。
幸好不是六月飞雪,不然这称得上是千古奇冤了。
“好,我们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别人尚可,唯有老何村长特别积极,而且他在何氏一族里说话很有分量,其他人竟然没有跟昨天一样,还有些犹豫的,都乖乖的听话照做。
独孤浩炎抓着小天师去车里更衣,洗了一个热水澡,只是俩人洗漱完毕之后,独孤浩炎才指着小天师的道袍道:“要拿去干洗的吧?”
“不能。”小天师闷声吭气的道:“要用无根水洗。”
“无根水……雨水啊?”独孤浩炎惊讶了:“我说你怎么在问道斋的院子里,弄了两个接雨的大水缸呢。”
合着里头的雨水,沉淀过后加热,都被他拿来洗道袍了。
这一身衣服时不时的穿一次,要是不洗的话,肯定会脏的,洗的话,就得用无根之水,或者冬天的雪,洁白的雪化成水也成。
城市里的雪不够干净,要找就得用深山老林里的雪,那工程更浩大。
所以一般都是积攒一些无根水,用来洗衣服。
“那现在怎么办?”独孤浩炎再有本事,也没办法一时之间弄到雨水啊?
“我带了一桶,我自己洗。”小天师道:“其实也不脏,就是过一遍水,需要晾晒的干干的。”
“实在不行,就晾晒在阳台上,我们酒店的房间里,不是有露台么。”独孤浩炎道:“我去联系酒店,让他们送一个晒衣架上去。”
俩人分开忙活,独孤浩炎打完电话之后,就开车直接回酒店,道淼则是将衣服湿漉漉的收起来,先把头冠用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擦干。
至于董晨他们,都去办小天师吩咐下来的事情了。
回到酒店之后,用自己带来的洗衣盆和水,将整个道袍洗涮了一下,没敢用甩干,而是挂在晒衣架上,独孤浩炎拿了一个烫斗,慢慢的熨烫,还是低温的那种。
等到他将道袍处理好,也该吃午饭了。
第二天依然是起了个大早,喝了热牛奶,吃了一点面包就去了工地。
昨日设的坛被拆除,重新建造了一个更大的法坛,并且今日布局可就非常讲究了,跟昨天那小门小户扣扣搜搜的不同,今日的法坛不仅大,上头的供奉物品也非常讲究。
牛头、羊头和猪头,三牲大祭就摆在上头。
两边是高高摞起来的花生盘子,因为花生又叫“长生果”,是最适合的干果供品。
羊油蜡烛也不再是粗糙的那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两根儿臂粗的羊油蜡烛,上面竟然用金箔镶嵌着一圈道家的《北斗大神咒》。
还挺应景的,因为《北斗大神咒》是: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尤其是最后那三句话,太适合了。
小天师在桌面上还给放了七盏小灯,这种小灯用的是古早时期最简单的油灯。
“这是古董吧?”董晨在一边探头探脑。
“宋朝时期的碗盏灯,你说是不是古董?”独孤浩炎可比他知道的多多了:“你呀,少打那些东西的主意。”
给他一个警告,是必需的,因为在听说那是碗盏灯的时候,这家伙眼睛都冒了一下精光。
特别助理这个差事,一般人干不好,唯有聪明绝顶又八面玲珑的人才能做的如鱼得水,就像是皇甫高寒,所以独孤浩炎对董晨才会有警告一说,换个人,他肯定不止警告。
“哇哦!”董晨立刻就老实了:“大师就是大师,出手不同凡响。”
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竟然拿出来做法,也真是绝了。
小天师看了一眼供品很满意,丰富不少,尤其是蒸的馒头,非常漂亮,一看就是老人家们的手艺,现在的家庭主妇们,还做不出来这样的馒头。
另外,还有一对金童玉女,一辆跟真正的马车一样的纸扎马车,两棵摇钱树,两座金山,一万个大金条。
甚至还有一个纸扎的有着明显,南方特色的房屋。
这房屋左右对称高俊险美的马头墙,民居下方的花纹是大理石的,寓意以砌石为基,黄土城墙,总体基调在细腻的气息中透露出几许的粗旷,屋顶上大多都有左右对称,高俊险美的马头墙,俗称五岳朝天。
据说是具有防火挡风的功效,墙面镶着雕花。
虽然是纸扎的但是做的很仿真,二进的大院子,带着一个后花园,花园里假山流水,一样不缺。
里头甚至还有纸扎的小人,身上分别写着“柳管家”、“刘大丫鬟”、“柳儿丫头”等等名字。
独孤浩炎看到了,不禁笑了:“你们这也做的太仔细了。”
“不是仔细,这是何八婆婆提供的名字,说当年伺候的下人就这些,一个都不能少。”老何村长道:“我们就照着吩咐做的,老人家看过了,才许我们运过来祭祀。”
“这是当年何柳氏的住处?”独孤浩炎惊讶了一下,这样看的话,当年何柳氏的住处,堪称豪宅啊。
“是,原景复出来的,里头的一些布置也都是何八婆婆指点的,我们没见过,但是据说当年何八婆婆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新婚的丈夫,还是何柳氏在妇人中间给她说好话,她才能回到婆家,守着家族过日子,当年她也想过一死了之,那个年代,她这样的女人,被人认为克夫,又没有孩子留下,连个遗腹子都没有,婆家没有弄死她,是因为她是何家的闺女,她受委屈的时候,只有何柳氏派了奶娘丫鬟,带着重礼来看望她,因为有”娘家人”的重视,她婆家人才没有太过分,后来她能回来娘家守寡过日子,也多亏了何柳氏明里暗里的帮忙,何八婆婆感恩戴德她一辈子,当年她没有能力救她,心里愧疚不已,这些年她一直吃斋念佛,在佛前为何柳氏诵经祈福,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肯定会来这里,算是见何柳氏最后一面。”老何村长道:“当年的事情,我们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一个传说,何氏家族一般不出什么荡妇,一旦出了,就从重处罚,而且嫁妆罚没入族产,那些女人的娘家,没有一个上门来闹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自动消失了。
独孤浩炎却懂了一般:“原来如此。”
老何村长脸通红,低头羞臊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一躲羞。
小天师检查了一遍东西,终于满意了,穿戴上他的那一身行头,再次站在了法坛前,举起手中的金钱剑。
小天师一开始舞动的步伐就很急促,道袍飘飘,大袖飞舞,像是一只黄色的蝴蝶。
道袍上绣的白鹤,仿佛是要飞起一般。
脚下的步伐,踩了一遍八卦步,又变成了北斗七星,站在天权位上大喝一声,袖子里飞出无数的黄裱纸。
他的金钱剑只是一刺,并没有粘上黄表纸,却有一张纸穿在上面,回手的时候根本没有掠过坛前的七星灯,但是那张巨大的黄表纸,突然无风自燃,一下子就变成了火球,在袍袖的鼓荡下,飞散在四周的黄裱纸,居然没有一张落地,手里的火球四下里飞舞,顿时就把飞舞的黄表纸,全都点燃了。
仿佛是昨日重现,天立刻阴沉沉了下来,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狂风唿啸而起。
他的剑依然在挥舞,不时的拨打一下火球,飞洒的火球居然慢慢聚拢成一个大火球,在黑暗的阴云下,如同一轮初升的红日。
红色渐渐地浓郁,像是血一样。
周围的光线也被染成了红色,血腥气仿佛扑鼻而来。
水面上,那鬼婆渐渐的显露了身影,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磕头,诚心道歉的人,哆哆嗦嗦的,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尤其是今天,跪地磕头人有不少,比昨天多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