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平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像雷雨天的闪电劈下。
完全打乱了三人的思考。
“怎么会这样？”
太阳穴周围密布的青筋把孙平心里的震撼暴露无遗。
刚刚还在思考朱大平跟小孩失踪有什么联系，转瞬间就得到消息，朱大平死了。
这莫名地有些荒诞。
情况已经超出了掌控，陈书心急如焚。
“警察先生，您刚才说或许有孩子们的踪迹，这又是什么意思？”
畏罪自杀？
想替幕后黑手隐瞒真相？
容不得陈书不往阴暗地方思索。
都出人命了，把事情的严重性狠狠拔高了一个档次。
“在遗书中，朱大安交代了绑架的事实，可他既然实施了绑架，就说明有所图谋，在没达成目的之前，怎么可能甘心跳河自杀。”
警察看向工厂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这很有可能不是一场自杀，而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走，照顾孩子的工人就在前面。”
陈书顾不得吃惊，先配合警察先生破案才是正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真相大白，就能洗刷自身的嫌疑。
……
“警察终于来了。”
经过上次险些被秽物熏死的事，孙平安排照顾小孩的工人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工人见到警察的那一刻，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你知道我们要来？”
警察猛地皱眉。
“你果然和绑架案有关！”
陈书厉喝，不善盯着工人，这家伙上次被质问时根本没有说实话。
“嘿，老朱是自首了吗？”
工人冷笑一声，又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包袱。
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
“嗯？”
众人心底泛起疑问，这家伙不知道朱大安死去的事。
“你和朱大安是什么关系？”
警察拿出纸笔，准备记录工人的回答。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没有透露出朱大平的死讯。
“同乡，十几年的好友了。”
在警察面前，工人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有问必答，极为配合。
甚至不等追问，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就知道以老朱的性子，肯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他一定会选择放弃的。”
工人摇了摇脑袋，苦笑一声。
神情中满是对老友的怜惜。
可这些话落入陈书等人的耳朵里，却觉得异常古怪。
工人的阐述似乎是关于绑架案，而不是自杀一事。
难道工人自己也不清楚情况吗？
人命比天高。
得知朱大平的死讯，不管是警察还是陈书，其实更关注的是人命案，而不是绑架案。
“你们为何要绑架小女孩。”
警察抿了抿嘴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有想把真相告诉工人的打算。
但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顺着工人的话继续问下去。
在工人没有心理防备的情况下，或许更能找出关于朱大平死亡真相的蛛丝马迹。
“老朱患有严重的肝病，家里还有妻女要养，每月都靠那点工资生活，可他被开除了。”
“就算被开除，也不能违法犯罪呀！”
警察的语气有些重，任何人的苦难都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
“如果是因为工作没做好被开除，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情。”
工人低着头撕手指甲，他说话声很轻很淡。
“那是为何？”
警察错愕，抬起头瞅了吴元一眼，被开除的原因在案子里还起到了作用？
“这段时间厂里的高层和县城的王总闹掰，风声鹤唳，厂里不少人因为跟那边有牵扯而被开除。”
“所以，朱大平是受了无妄之灾？”
“嗯，他所在的小组组长是王总那边的人，他被连累了。”
“我跟他相处几十年了，他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勾结外人。”
工人猛地抬起头，眉宇间罕见地流露出一股煞气。
“换做是我，被人用莫名其妙的理由冤枉，断了活命的根子，我也不服，我也不甘心。”
“啪！”
突然，一记重重的耳光扇了过来。
一巴掌将工人打翻在地。
警察眼疾手快，连忙扑上去控制住吴元。
“吴厂长，冷静冷静。”
“曹尼嘛个狗东西，老子是欠你们了还是亏待你们了？”吴元两眼猩红，剧烈挣扎，恨不得追上去再踹一脚。
“我天鹏体育的工资比别的厂还要高个十把块钱，你们在别的地方赚得到这么多钱吗？没老子那个姓朱的早就病死了。”
“老子花钱请你们做工，现在不要他姓朱的干了，我是没结算清工资吗？老子不欠你们半点吧！”
“你们这些狗东西要绑架老子的女儿？”
“活该，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最好！”
在吴元的想法里，担心工厂有人勾结王光头开除了一批人，他又不是没结算清工钱。
那姓朱的得了肝病，管他屁事？
他又不欠朱大平的。
明知道吴元是因为女儿失踪而失了理智，但听到这样冷血的话，众人不由得寒心。
陈书更是愧疚，觉得自己手上多了条人命。
是他劝说吴元清理光头男眼线的。
“那你知道吴泉和泥儿被绑在了哪里吗？”
然而这句话露了破绽，让工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工人皱起眉头，眸子里饱含惊讶。
“老朱不是自首了吗？他没跟你们交代？”
不对劲呀。
如果是工厂高层直接报警，说小孩失踪的话。
警察不会一来就问他跟朱大平的关系。
而是会调查他在小孩失踪这段时间的动向。
然后在他的陈述中才逐渐问询到老朱。
警察开口的那个问题，让工人误以为是老朱自首了。
既然自首，又何必问他呢，直接让老朱交代不就完了吗？
问到这个地步，真相已经瞒不下去了。
警察拍拍工人的肩膀，以示安抚，“你要有心理准备，听到接下来的消息时，不要太过激动。”
“好！”工人纳闷地点了点头。
“据群众报案，河里发现一具尸体，据我们现场的调查，确定死者就是朱大平。”
“什么！老朱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他有妻儿要照顾，肯定是有人害死了他。”
尖叫声冲破了云霄，工人面色血红，情绪异常激动。
他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陈书、吴元、孙平三人。
“一定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