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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Only Lily

  ——她想去做所有被认为坏的事情,疯狂而认真地,用力去感受属于她的自由与放纵。她想,去超越作为生命的界限,感受这世界所能给予的自由······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会有光芒,不管你是谁,在哪里——只是,很少有人能够持久地发光,直至照亮整个星球!

  而此刻。在亮度正好的房间里,十指纤纤的少年弹着钢琴,他脸庞中暗藏着的痛苦情绪与决绝却让人心疼。

  遗憾的是,那忧伤如水的琴音已经快速暴露了他的心迹——因为他既忘不掉池曦,又没办法再去想有关于她的一切。以至于,空气中就只剩寥寥若干音符,演绎着他既断又续的悲伤······而这次,司空涧终于能放在阳光下表达他的心痛了。

  ——这一次,他终究还是要放手了。

  ······时至今日,他已无法再进一步靠近“她”了。

  所以,司空涧想做一个向过去告别的仪式,独自再次来到两人曾经谈心的那个海边。

  只见他一个人落寞地浅浅漫步在沙滩上,看着黄昏的余晖挥洒在地平线上,带着些残缺的美丽。他一闭上双眼,那些过往的一切画面都好似在重现般,鲜活地在宣告不舍。

  可是就算是那样,他也无法不放手了。

  ——上帝啊,这段爱情会因绝望而更神圣吧。司空涧闭上眼准备清空那所有的一切,强装镇定地想。

  ······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映照出他微弱的笑容。

  高一学年结束后,司空涧就跟家族申请了转学,去到大洋彼岸的美国。于是,在一个暑热而安静的下午,他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

  两个月的暑假过后,G1403班迎来了高二开学。

  在教室里,池曦和全班同学一样是在班主任口中才听到他转学的消息。她真心地从心里默默祝福他,然后一并抹去对他的些许歉意。但是她明白,就算他离开了,他曾留给她的那份暖意也会永久地保留在她心里。

  好了,现在的一切又都是崭新的样子。

  高二伊始的文理分班,池曦被分到了文科一班,慕继明分在理科一班。巧的是中间还是隔着长长的走廊——就像那个“所有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在高二的整整一学年,慕继明几乎都没有充分休息的时间,在短暂的学习之余他都是个空中飞人。只好一面全心学习,一面去欧洲全力同父亲学习洽谈经商。

  这一年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

  直到高三那一年,池曦和慕继明一起来到了池父的墓地。

  很少会有人记得已故去的人的爱好,并且付诸行动。但这次池曦特地带来了他生前最爱喝的那种故乡酿的酒,在渺渺晨曦新初的光线里,它们被一滴一滴珍惜地溅落在墓前。

  慕继明则双手捧着池父生前常送给池曦母亲的香水百合,枝叶娇绿花儿馥郁,他恭敬地奉送在墓碑前,并细心除掉周围的杂草,再用扫帚把墓前的灰尘、树叶打扫干净。

  短短几分钟后,这里变成了从未有过的整洁模样。

  池曦在心里默默念着天堂安好的祈祷,眼里不禁已盈满泪水。慕继明马上拿出备好的纸巾给她。

  ——爸爸······我很幸福,请安息吧!

  在池曦一阵强过一阵的抽泣里,慕继明便立马紧紧抱住她,用手抚抱住她的头。

  经过了泪水和感情的洗礼,他们一定会走得更坚强的。

  在墓前靠在一起的他们始终十指紧握,一起透过满眼的绿野里看到了梦里春天应有的样子。

  自始至终,慕继明都紧挽着她的手。他们两人在微醺的夕阳下,一起走过墓地的肃穆与早春的清新绿意。

  池曦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不仅是心疼与关怀,还有想要与她走完一生的勇气以及迫切。

  她知道,这才是她想要的——所谓爱情吧。

  泰戈尔有一句诗这样写道:

  我的昼间之花,落下它那被遗忘的花瓣。

  在黄昏中,这花成熟为一颗记忆的金果。

  我像那夜间之路,正静悄悄地谛听着记忆的足音。

  ——夜之黑是一只口袋,迸出黎明的金光。

  一切又都是崭新的样子。

  胥余先生对于池曦以后的发展空间也给得很宽裕,只要是她喜欢并坚定的,他都不惜人力物力财力去支持。池母的生活也发生从头至尾彻底的改变,不能评价过去和如今任何一种的不好,却也是幸福快乐的。

  G1403班的话,到了高三大家各有各的打算,艺考的艺考,出国的出国,但准备文化课的人也占有一半。慕继明原本是听从父母的意愿准备考国外的商学院,可是在艺考报名的最后一天,他还是决定独自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试试水。最后专业是录取了,可是愁于父母的意见。

  池曦也报考了中国最著名的美院,在紧张的面试考试过后,幸运的成为了全国录取的28名美术生中倒数第四名。

  离高考还有两三个月的时候。某个晚自习,池曦和慕继明逃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呆在学校的钟楼。

  在郎朗的月色下,面前的这幢古朴典雅的大钟,两个人手里握着冰镇的啤酒,开始相互谈起自己今后的打算和梦想······

  “池曦,你还记得高一的圣诞节吗?其实,我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睡好。”慕继明反手轻拍池曦的肩膀,面露俏皮神色。

  “嗯,为什么?”她本能地转过头,突觉甜蜜,脸上淡淡一笑。原来,在那时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呵呵,因为敲钟太过劳累,思虑太多呗。诶,池曦,你是不是知道那个苹果是我放的,所以不敢拿?”

  “没有,只是不敢而已。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敢奢望有这样的美梦······真的,就只能······是一场美梦而已。”

  “说实话我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这个我可以跟你坦白。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他们动过心······”他做出发誓的手势,眼睛深情无比地注视着池曦,眼神呈现着让人信任的诚挚。

  “说实话,我不在意你过去是怎么样。我喜欢的只是现在的你,只是现在······”池曦看到他的坦诚,露出认真的笑容。

  忽然之间,轻微带有温度的唇吻上了她的额头,没有任何防备的池曦在那一刻仿佛听见了花朵开了的声音——在啪嗒啪嗒地绽放。

  随后,仿佛在无形之中有甜丝丝的香味缠绕着彼此,围绕着两人的是温暖又甜蜜的磁场。

  ——在皎白的月光下,爱显得那么永恒。

  借着那纯洁无暇的光线,慕继明把两人的名字清晰地刻在了钟的边缘······映照着月亮的光晕,他们的爱情仿佛得到了誓言的许可,将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高考过后,慕继明组织全班同学去了度假村狂欢,丢掉了包袱的身心尽情嬉玩。还有什么能够宣泄压力和释放亢奋的快乐,当然是唱歌和扑克牌了。

  在豪华包厢里,大家尽情肆意地喝酒、玩牌,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地玩闹——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次集体相聚的日子,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哪年哪月了。

  包厢里的同学每个人都奋力地唱着歌,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用力,歌唱着他们无可比拟的青春,也歌唱即将到来的离别······

  彻夜的嗨唱让所有人都凝聚在了一起,但是一晚上的时间也过得很快。翌日清晨,会在同一个国家学习生活的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都好照应。那一天心中有什么隔阂或者怀疑都一并吐露出来,发现那些误解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断和猜测。

  结果是——皆大欢喜了。

  第二天,昔日的同学好友就要分道扬镳了。

  大家好似血亲那般依依不舍,集体在机场掩面哭泣,毕竟曾经一起度过青春的一家人就要分别了。那些彼此共同的回忆和感动仿佛就要即刻割舍,没有办法带走。

  “池曦,你们俩要一直好好的。嗯,抱抱,以后有时间来找我玩哦!”临走前,赖依给了池曦一个大大的拥抱。

  “慕少,是哥们就常联系啊。好,我走了······”一名平时和慕继明打闹较多的男同学说。戴眼镜的他看着始终无言的慕继明有些失望。

  “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以后再见!”慕继明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接着又正了正头顶的黑色鸭舌帽,露出亮眼的笑容。

  下午一点半。

  在机场的一家餐厅里。

  池曦和慕继明一起送走了所有同学,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人的分别了。

  十分简单地在肯德基吃了午饭,可是池曦一直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小食拼盘。当慕继明把切块的雪梨放到她面前时,池曦这才真正看向他的脸庞——

  “慕继明······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分开?”她用果签插起一块雪梨,小心地放进嘴里,表情并没有表示味道如何。

  “绝对不会,放心吧······”慕继明没有看她的眼睛,只在池曦的鼻尖徘徊。

  实际上,他虽然有不分别的决心,可是他也无法预料以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变化或者不确定因素。但至少,他是慕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还可以动用手边的一切力量和势力去阻止那样的结局。

  而池曦只是一个富家的继女,以后的路到底有多坎坷很难预测。只是她浑身的意念都只属于眼前的哲人人,所有的心力也只会向他们即刻的幸福进发。仅仅是想为未来博取些好运气罢了。

  ——我们的名字,便是夜里海波上发出的星光,也许痕迹也不留就泯灭了。看書喇

  所以,更要用力抓住青春啊!

  池曦在心中无比坚信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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