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成武帝斥她，“老御医是想替你治病，你就口无遮拦。”
“可是……那样儿本就生不如死。”东里婳扁了嘴，“上回还不知如何好的，这回要是好不了了，那不也殊途同归了，还不如不受那个罪……”
东里婳的那场病，成武帝记忆犹新，东里婳的惨状，他也历历在目。别说她不想再来一回，自己也不想再来一回。
于是成武帝对牛御医道：“牛御医有所不知，朕这个皇后，最是金贵娇弱的，上回的一场病，到现下才算全好了。朕也怜惜她，不愿她再吃这样的苦。”
“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自是最尊贵不过的，只是这奇症……”牛御医犹豫。
成武帝思忖片刻，道：“虽说是奇症，但皇后既有这症状，民间妇人之中当也有此症，朕派人先去打探，待寻得了相同症状者，再让太医院寻求对症之道。”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既为奇症，况且又为妇人之隐，恐怕更是难寻。”牛御医道。
成武帝道：“朕先派人寻过一回，届时再论。只是恐怕耗时久些，你且忍忍。”后一句话，是成武帝对东里婳说的。
“我若能治好这病，多久都能等。”让她等到天荒地老九十九吧！
成武帝点头，却听得东里婳紧接了一句，“只是怕老天爷不允。”
“又胡说，朕说过了，你的病是好事多磨，总会好的。”成武帝刮她的鼻，轻声哄道。
东里婳低头，没有接话。此刻她应该是失落失望，垂头丧气的。
成武帝见状，让牛御医与其他人等退下，自己将东里婳揽过来，抱在了腿上，细细打量她。东里婳维持人设，垂眉不语，抿着嘴很是可怜。
“梓童，当时洞房敦伦，你真的……很不适？”成武帝抚着她的脸庞，轻声问她。
“真的，”东里婳抬起水汪汪的大眼，“陛下看我的眼睛，您看我在撒谎么？”她真挚无比地对上成武帝的黑眸，眨着卡姿兰大眼，极为无辜可怜。
成武帝注视着她。
紧要关头，东里婳演技飙升，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说：“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想要陛下的宠爱，更何况是我这样不祥的人，没想到我，我竟是如此福薄之人。”说着就垂头掩面。
成武帝自然想不到有人会拒绝他的宠幸，更何况是他的皇后。他轻叹一声，信了东里婳的鬼话，抱着她拍了拍，“亏得你嫁给了朕。”
如此看来，还是她做了他的皇后，是最好不过的。
“陛下此话怎讲？”东里婳不想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不解。
成武帝低头瞅她，无奈道：“你这怪病，若嫁了别人，岂能安好？”她这怪病，若是嫁了寻常人家，夫君看那红斑恐怕要嫌弃了她。若为了颜面不叫人医治她，她怕是一命呜呼，若是侥幸治好了一回，怕也要冷落了她，若她不能怀胎生子，只怕终有一日要被休弃。
东里婳明白了成武帝的意思，她讷讷地看他。不想成武帝竟这样为她着想，并且他的意思是……
“梓童放宽心，朕既迎娶你为皇后，自不会亏待于你。待时机成熟，梓童定能治好怪疾，为朕诞下皇儿。”
东里婳有一瞬间的心虚，虚的是成武帝的这份心意，但很快消散。继而她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看書喇
东里婳道：“陛下厚爱，我无以为报，定然好好履皇后之责，不叫陛下为后宫之事烦恼。”
成武帝轻笑着拍拍她，低头在她饱满的额上亲了亲，“行了，朕去忙了。”
东里婳额上一热，她跳下来，躬身行礼，“妾身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