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他们真个儿是这样跳的，不骗您！”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母后叫得成武帝精神一振，原来皇后已叫得这般熟稔了么？竟叫得比他还亲热。
成武帝心念一动，跨步绕过了屏风，含笑问道：“谁是这样跳的？”
林太后和东里婳脸上原来都带着轻松笑意，听见这一声皆是一愣，旋即微敛了笑意，站了起来。成武帝上前单膝跪地给太后请安，林太后连忙让他起身，东里婳暗自叫糟，对着成武帝行了一礼。
成武帝扶着林太后坐回原处，自己在旁边坐了，见东里婳还站在下首，对她招招手，指了指他身边的座位，“过来罢。”
东里婳闻言乖乖地移向他。她心里还在懊恼，不想成武帝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这么大一个皇帝来了也没人招呼一声。
待东里婳在成武帝身边坐了，成武帝与林太后道：“朕多日未近后宫，竟不知母后与皇后这样和睦了。”
“皇后孝顺，常来请安。”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林太后说话很是拘谨生疏，极像刚见东里婳的时候。
“只怕皇后年轻，不知分寸，扰了母后清静。”
“不……”林太后否认了，成武帝还想听她的下文，但林太后已经没下文了。
东里婳是头回见到林太后与皇帝相处，却也有些奇怪，太后难道怕她的儿子么？不过她好像记得，成武帝幼时凄凉，好像很小就与林太后分开了，被一个高位妃子抚养，那个妃子对他并不好，后来那妃子被陷害死了，成武帝的处境更加艰难。他一直没有跟生母有什么联系，直到他登基称帝后，才将刚提为妃的生母奉为太后。
这么看来，母子俩比起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殿内突然沉默下来，已然没了方才的欢笑，成武帝接过婢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转头问身侧的东里婳，“梓童方才说的跳什么？谁是这样跳的？”
“哦……跳的是……”东里婳缓缓回着话，眼珠滴溜溜地转。也不知皇帝看到她刚才的放飞动作了么，“妾在与母后探讨歌舞，妾在民间时，见过些许百姓舞蹈，便与母后提了提。”
其实这话还得从她们刚才去文渊阁看舞说起。乐坊排了一出新舞曲，殷切献给太后。东里婳看着没甚出彩之处，林太后却依旧看得专心致志，东里婳想起她与雾桃的话，于是不看舞，专门看太后了。她偷瞄了太后许久，发现她看舞时的专注与热烈，并非仅仅是打发日子的小爱好，她的目光比这炙热得多，更像是……热爱。
东里婳忆起林太后是舞娘出身，又因舞而被老皇帝看上，过了这么多年，她莫非还喜欢的不是看舞，而是跳舞？
抱着这种揣测，东里婳试探地与太后说了说她的观后感。她既说了这舞的优点，也说了这舞的一些不足。本来她在现代是没这个审美的，但是来到古代后，没什么娱乐项目，她就将琴棋书画舞学了个遍，不为别的，只为自娱自乐，没想到竟就派上用场了。
她提到这舞美则美矣，却少了点东西。她这话一出，立马打开了林太后的话匣子，她们一路探讨回来，不知怎地说到民间的舞蹈，东里婳就想起了这，林太后极有兴致，东里婳就跳了一段，林太后从未看过，笑得乐不可支。
就在这时候，成武帝来了。
“那你方才跳的是什么舞？”成武帝将茶放回宫婢托举的银盘中，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