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拾言猛地抬起头,眼中似有金色的光在跳跃着,浅色的唇边漾出一个愕然的弧度。
“他……叫了我的名字?”
几近呢喃的疑问缓缓溢出薄唇,许拾言似惊似喜。
“嗯。”才武东轻笑一声,“他说要远离你。”
“……”
眼见着许拾言那活跃起来的表情僵住,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才武东只觉得耍逗小孩确实挺畅快的。
不过他也并非特别幼稚,点到为止,继续说道:“开玩笑的。”
“……真的是玩笑话吗?”许拾言的语气里隐含希冀。
“不是。”才武东说:“他烧糊涂了,对护士说,让她远离你。”
这话冷不丁听进耳朵里,只感觉逻辑上没有问题,情理上很令人疑惑。
许拾言不再追问,才武东的那句‘他烧糊涂了’,就已经让他记在心里,成为一个无限原谅才文西的理由。
他不愿走,才武东也不能把他赶走。
就这样,大约半小时后,小护士走进来,给才文西拔针。
病房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小护士硬着头皮进来,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给病床上的少年拔了针。
她一退开,站着的男生立刻走过去,伸出手温柔地按住针口上的医用胶布。
“一会儿等他醒来,我再来量一□□温。”小护士对才武东说。
不等才武东搭话,小护士转身就走。
而才文西也是正是在此时幽幽转醒。
“哥……”他的眼睛还未彻底睁开,循着睡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张口便喊哥。
才武东应了一声,附身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才文西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仿佛脱了层皮一样,浑身乏力,却隐隐透着轻松感。
“回家了吗?”他轻声问。
“还在医院。”才武东说:“你发烧了。”
“我知道……我记得我们出门了。”才文西说完,眼角余光瞄见身上熟悉的花格被子,隐藏在混乱大脑下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