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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牢房里情事之后那旖旎暧昧的气息还没散去,但两人间的气氛又恢复成了之前。

严玉阙沉着脸默默整理衣衫,仿佛之前的情欲冲动都和他无关,他只不过是被诱惑的,于是看向琉琦的眼神里又带着鄙夷和嫌弃。

琉琦像是已经料到严玉阙就是这样的人一般,光着两条白白的腿,腿间还沾着两人的情液,就着一个很惬意的姿势,靠着墙坐在干草堆上,不时好意出声提醒。

「大人,你忘了香囊了……」

「大人,你的簪子歪了……」

「大人……」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严玉阙已经箭步上去蹲下身用手卡住琉琦的颈脖,脸上表情纠结,似乎对于自己每每在他面前就无法自持这一点很是懊恼。

「等一下,让衙役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敲碎,舌头一寸寸剪断,看你还怎么得意!」

琉琦露出无辜的表情,「在下现在浑身上下似乎找不出任何可以得意的地方……」

顺着琉琦的话,严玉阙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透过破烂的中衣,本来满是鞭伤的肌肤,还算完好的地方布满了红痕和深到渗血的齿印,腿根那里的狼藉昭显了之前情事的剧烈。

严玉阙恨恨地松开手,「趁着还能说话的时候,你就尽管说吧……」起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琉琦在他身后用着沙哑的嗓音幽幽的说。

「那在下最后告诉大人一件事,明日午后大人请前往码头,在那里大人会看到有趣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时候,严玉阙已经甩手关上牢房的木门,大步离去了。

琉琦的疯言疯语他听得太多,只当他是又要玩什么把戏,但是次日快到午时的时候,严玉阙又有点介意了起来。

琉琦是可以花上几年来布一个局的人,他说有东西要自己看,说不定是真有东西,于是让严安备轿去码头,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在玩什么花样。

到了码头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锦麟布庄的那些船还被扣着,船工正将那天被雨水打湿的布料展开铺在码头上晾晒,虽然这样,但经过雨水的浸泡,丝线的光泽大不如前,有些地方的颜色甚至湮开成了一团,就算晒干了也于事无补。

严玉阙冷眼看着那些船工忙活,那些人不时执起布料,摇着头叹息,脸上满是惋惜的表情。他想,难道琉琦要让自己看的就是这一幕?

让自己看看这些被糟蹋了的布料,而勾起自己心里的愧疚?

好笑!

实在可笑!

就算自己也觉得这些布料可惜了,但这只能怪是琉琦自己咎由自取,谁让他对自己做那种事情的?如果他不彻底激怒自己,自己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就在严玉阙转身打算要走的时候,码头上的船工突然跑动了起来。

「快点,快点,拿缆绳来!」

严玉阙抬头,原是一艘三桅的货船靠上了码头,周围一片都是两桅的小货船,两桅的货船其实已经不小了,但这艘庞然巨物一靠过来,顿时让周围那些船感觉好像缩了一圈似的。

严玉阙这一下倒是来了兴趣,站在一旁想要看看是哪一户商户,竟然舍得雇这么大的船。

船上抛下绳子,放下跳板,船工陆陆续续将船上的货物卸下来。

严玉阙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一箱箱货物上打的封条上的戳印似乎很是眼熟,便让严安去打听一下这是谁家的船。

不一会儿,严安就跑了回来,但脸色不太好看。

「爷,他们说这船是临安连老板的船,船上运来的都是苏杭的绸缎和江宁的织锦。」

严玉阙不由皱眉,「连老板?」

「对,是连老板,就是锦麟布庄的连老板,据说是因为听说京城分号出了事,所以亲自来主持生意了……」

严玉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亲自?」

转过身去看向那货船……

船尾那里的跳板上还是船工来来回回地在卸货,在靠近船头的地方又放下了舷板,而那个人正站在船舷一侧,待到舷板放稳了,便一撩衣摆,缓步走了下来。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刚及弱冠的青年模样,样貌清俊,五官标致,完全是年轻了几岁的自己模样,只是眼神看起来,里头蕴含着一些和年纪不太相符的老成……

五年未见,如今他在样貌上成熟了许多,少了未脱的青涩与稚气,更多了深沉与稳重,身形也更加挺拔,一袭粉白的缠枝莲纹锦袍穿在他身上,添了几分飘然出尘的味道,锦衣华冠,远远看着,那一股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之气,教人暗暗称赞。

但就算明白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和自己承袭着同样的血脉,他现在的模样俨然就像年轻了几岁的自己,但垂在身侧的手还是捏成拳头,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承认那个人的身份,故而更加不愿意看到另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和自己在容貌上越来越相似,这只会让他有种受辱的感觉。

连玉楼刚走下船,后头便有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追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走到连玉楼身后,替他披上了之后还仔仔细细地替他将颈脖那里赚绳子系上,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见连玉楼瞪了他一眼,像是生气了一般转身要走,却被男人猛得拉住带了回来。连玉楼身上的披风被江风掀了起来,兜头将两人罩住,等那男人七手八脚将那披风扯下来的时候,连玉楼红着脸正用手背擦着嘴,之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起朝着备好的轿子而去。

那个身材壮实的男人严玉阙倒是有点印象,似乎是县衙里的捕头,当初为了打听被自己绑走的琉琦的下落还夜闯过他下榻的织造局,虽然被自己当场逮住,但后来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五年前见到的时候,看到他和连玉楼的关系似乎不太寻常,现在看看,他依然还跟着连玉楼,甚至他这次来京城办事也一起跟着,关怀备至的态度从他刚才帮连玉楼披上披风的时候就看得很清楚。

只是连玉楼不是一向都喜欢十五、六岁的少年吗?怎么会和这么一个不修边幅又身材高壮的男人在一起?

就在严玉阙疑惑的时候,那弦板上有人影一晃,有人比连玉楼他们慢了一步走下船。

严玉阙原以为那是帮着连玉楼搬运行李之类的贴身近侍,但他想错了。

那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抱着一大叠账册一样的东西,高高的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踉踉跄跄地从船上下来,站在码头上四下张望,大约是在寻找连玉楼的身影,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严玉阙大吃了一惊。

这个孩子的样貌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于是歪了下脑袋,问站在一旁的严安,「那个孩子之前有见过吗?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严安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看,直到那个孩子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便抱着账册蹬蹬蹬地跑远了,严安猛地一捶手掌,「爷,您不觉得那个孩子长得很像小时候的二少爷?」

严玉阙斥了他一句,「谁是二少爷?严家哪来的二少爷?」

「是是是……小的说错了……」严安忙是垂下头来认错。

严玉阙斥完他之后才被他话里的内容给点醒。

小时候的连玉楼?

这么一说,那眉眼还倒真有几分相像……

因为从小就身体不好,吃什么都不长肉,一直瘦瘦的,故而显得脑袋很大,走几步就要跌倒一般,又唇红齿白的,一双大眼乌溜溜的,过年的时候穿了一身大红镶金线的袄子,脑袋上梳着两个团子,活像年画上蹦下来的招财童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带着他到处炫耀……

过去的记忆一旦被翻出来,便止也止不住,严玉阙闭上眼睛竭力想要在脑海中将那些画面驱散,但依然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画面浮现上来,而胸口也不知道为何,闷闷的,像是憋着一口气一样不太顺畅。

大约是以为自家爷身体不适,故而严安好心提醒他道:「大人,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严玉阙感觉胸口的憋闷舒缓了一些,睁开眼睛,发现连玉楼和那孩子都已经不在了,码头上只剩下船工还在忙碌着将货物卸下来,便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轿子走去。

他上轿的时候,严安在旁嘀咕了一句,「连玉楼比爷还小两岁呢,孩子倒是挺大了……」

严玉阙坐在轿子里,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方才在码头上的时候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因为他长得很像小时候的连玉楼,又是跟着连玉楼来的,所以就想当然的以为那是连玉楼的孩子。

但是……

五年前自己去临安的时候,并不曾打听到连玉楼已经娶妻纳妾并且生了孩子了,况且连玉楼嗜好男风,对女子看都不看一眼的,根本不会娶妻纳妾……就算是真的和女子有了子嗣,从这个孩子的年纪看,那个时候连玉楼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少年而已……

「……明日午后大人请前往码头,在那里大人会看到有趣的东西。」

琉琦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来看连玉楼的孩子,就算知道连玉楼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对于自己也生不出任何实质意义的威胁,除非……

想到这里,严玉阙心里「咯磴」了一下,另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了起来。

自己和严安都觉得这个孩子很像小时候的连玉楼,而自己和连玉楼的样貌又很接近……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的容貌应该也和自己小时候很像……

搁在膝头的手猛的抓紧衣摆的布料。

他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孩子的穿着打扮,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抱着账册四下寻找连玉楼的样子,就像是个小厮……

连玉楼再心狠,也不至于苛刻自己的儿子,况且他本来就不太可能有子嗣,若是意外得子,作为严家的传人,必然是要放在手掌心宠着的,怎么会把他当做下人一样的使唤?

那么这个孩子……?

不行!

他要去问个清楚!

◇◆◇

牢房里面那天他们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衙役们收了银子嘴巴自然闭得很紧,而琉琦也没再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的,只不过伤口没有好好处理,还是有血丝透过布料印出来。

见到严玉阙进来,琉琦从干草堆上起身,走到木栅栏前,和严玉阙隔着栅栏对视,「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我并不打算说。」说罢转身要再回到干草堆那里,严玉阙的手穿过栅栏间的缝隙伸进去,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这边一拖。

「我希望你自己说出来,不要逼我用刑……」严玉阙沉着声音威胁道。

琉琦根本不害怕,嘴角微微一弯,脸贴上栅拦,这样和严玉阙近到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大人昨天还没玩够?只不过那条蛇……衙役找了很久都不知道它钻到哪里去了……」

严玉阙最恨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自己又踩进了他的陷阱里一般。

见严玉阙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的,琉琦的态度软了一些,「不如这样,今日在下也累了,大人先回吧,等哪天在下不想玩了,自然会乖乖地把要说的说出来,到时候若是大人没空来,在下就让衙役把话给大人传过去……」

严玉阙紧了紧抓住的手,「你到底想怎样?」

琉琦因为身上有鞭伤,被他这么一抓,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很快将那里的布料染红,虽然疼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但嘴角依然挤出笑意,「应该是在下问大人才对……大人究竟想怎样?」

严玉阙静下心神想了一想,现在事情真相还没弄清楚,如果将他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发起疯来乱说话,闹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

暗暗磨了磨牙,然后对着严安道:「把他带回去。」然后松开手,自己转身先往外走了。

就这样琉琦从牢房被转移到了严家,专门辟了一间空房软禁他,虽然没有人身自由,但环境比那又阴又暗又臭又脏的牢房可要好多了,还有人专门送来饭食,连带着身上那些伤也请了大夫来处理。

待了两日,琉琦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起来,但是对于那个孩子的来历,他绝口不提,严玉阙会在晚膳过后到软禁他的房里转悠一圈,但每次都是被气得青着脸从房里出来。

到了第三日,严玉阙就在他那间房间的门口站了站,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打算要离开,只是才一转身,两条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圈住严玉阙的腰,背脊上还有另一个温度透过布料传了过来。

「大人,你这样软禁在下,会让在下觉得大人是不是爱慕在下,求而不得,只能用这种方法锁住在下,以解相思之苦?」

严玉阙有些嫌恶地将琉琦的手从自己腰上扯下来,将他一推,琉琦身子单薄,不敌他的力气,被他一下推到了地上,抬起头,眼神幽幽地望着自己。

「别做戏了!」

严玉阙这么一说,琉琦大约也知道这招唬不到严玉阙了,于是收起表情悻悻地从地上起来。

严玉阙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拍着衣服上沾到的灰尘,道:「你应该恨透我才对?对于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你还能摆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在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琉琦似乎愣了一下,手上拍灰的动作一顿,接着抬头,讪讪一笑,「大人不也一样?既然讨厌男倌,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做那种事很是恶心,但大人每一次……都教在下欲仙欲死呢~」

严玉阙克制下想要上去将这个淫荡不知廉耻的人狠狠抽一顿的冲动,他知道那样做的话,只不过让他更有理由和自己耗下去,于是用力一捏拳头,「那不过是被你这个贱人诱惑了……」

「哦?那在下可真是荣幸之至了……」琉琦笑着退回到了桌边,手撑在桌上,微微歪下脑袋,「大人难道真的不打算接受在下的建议去找个女子来试一下?也好比较下,到底是在下的媚功了得,还是那些女子的功夫更胜一筹?」

说这话的时候,琉琦将从鬓畔滑落到肩头的发丝捋到了后头,于是白皙的颈脖显露了出来,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让严玉阙的脑海中蓦然浮现起琉琦在情事里的模样……

自己会咬住他的喉头轻啮,那里轻轻滑动,逸出一连串破碎的音调……

回过神来,严玉阙连忙将视线挪开,想他是又在胡言乱语了,便没再理睬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里。

入秋之后,夜凉如水,已听不到什么寒蝉的鸣叫,窗外便就剩下枝叶沙沙的声响。

严安给他端来了安神茶,但严玉阙总觉得身体里有股热火难以平息下去,脑中有很多旖旎情色的画面闪来闪去,越发难以克制暗自翻涌的心绪。

严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小声道:「爷,您最近一直忙着绫锦院的事,要不要去找几个姑娘来,陪爷喝个小酒,听她们唱两首小曲儿,舒缓舒缓心情?」

严玉阙想了一下,没出声,只点头默许了。

琉琦坐在窗下,手撑着脑袋,听远处传来的柔软婉转的歌声,搁在膝头的手指合着那节拍一下一下地敲着,嘴里也小声哼唱着。

「尤红滞翠……近日来、陡把狂心牵系……」

柳三变的词,清丽含蓄,情感婉转,一直被坊间传唱。

「罗绮丛中,笙歌筵上,有个人人可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那如莺啼的歌声渐渐小了下去,琉琦起身将窗阖上,走到床榻边开始宽衣解带,只是才刚把腰带松开,房门被人从外头一下推开。

严玉阙红着眼睛,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

琉琦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缓缓的,一点一点地将那条已经松开搭扣的腰带从腰上抽下来,「大人这么晚了来找在下……不会是听腻了那柔软甜腻的声音,便想要找在下换换口味?只可惜……在下会的曲子,并不太多……」

说完琉琦手一松,那条腰带飘落地上,同时响起了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悉悉索索听着有些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条腰带被人踩了一脚,下一刻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倒向床榻……

烛影摇曳里,从床榻被丢下来的衣衫散飞如蝶。

「嗯嗯……嘶啊……疼!……大人你慢点。」

再之后,便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远处那女子的浅唱低回似又再度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带上了几分失落与寂寞。

◇◆◇

严玉阙将满心的懊恼全都发泄在那人身上。

严安替他找来了两个姑娘,一个能唱,另一个善舞,几杯酒下肚,那蠢蠢的热火就全被勾了起来。

但是软香温玉抱在怀里,耳边回荡的是那个人略有些低沉的声音,面前妖娆作舞的女子,蛇一样扭动着的腰肢,翩千飞舞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腿,却让他想起那天在牢房里,那个人岔开两条白皙的腿被青黑的蛇身缠住产生的鲜明对比,扭动着腰肢,抬起腿用大腿内侧的细嫩肌肤磨蹭蛇身,脸上堆满了渴求与难耐。

底下那处火热了起来,一把搂过了身边的女子,但那柔若无骨的触感,以及甜柔的声音,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勾起他的热情。  他底下那处叫嚣着寻求释放的出口,但心里却提不起劲……

不!

其实他全身的热血都在奔腾,但是想的却是其它地方,想着那个人后面那处的紧致,想他放浪淫荡的呻吟,这样想着,他推开了怀里的女子,端起酒盏狠狠灌了自己一杯之后,便丢下那两人来到了这里。

「大人……你不是一想到这种事就恶心吗?」

「大人,这里可是……服侍过那个人的地方?用他用剩下的东西,大人难道不介意?」

严玉阙总算明白了他花了这么多年布下这个局的用意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那个病症,且只要不再服那个药就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但他依然无法对女子动情,就算不是身体没有反应,但像现在这般,脑中想着他才能兴奋起来。

明知道自己不喜男风,偏要让自己只能对男子动情,明知道自己平生最厌恶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倌,偏偏这个能让自己动情的人就是曾经被千人乘万人骑的下贱之人,不仅如此……还曾是那个连玉楼的玩物……

这是他最不齿的事情,但是此刻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于是只能将满腔的郁闷、懊恼连同情欲,一起宣泄在这具身子上,听他吟泣,听他求饶,似乎唯有这样才多少换回一丝骄傲。

◇◆◇

「那个孩子名叫豆豆,确实不是我们家爷的孩子……」

次日清早,严玉阙起身穿了衣服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还躺在床榻上的琉琦用着沙哑的声音这样说道。

扣上腰带的手停了一停,转身看了过去。

躺在床榻上的人,被褥只盖到腰际,大咧咧地裸露着胸膛,点点红痕从颈脖一直蔓延到被褥遮住的地方,琉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好好疼爱之后才会有的诱人风情,纵然他并不俊美,左脸上还有一道伤痕,但眼波如水,薄唇嫣红,也教人不忍移目。

见严玉阙有听下去的意思,于是续道:「大约在五年前,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来到临安找到了我们爷,声称这个孩子是爷的,而她身染顽疾,需要爷来照顾他们娘俩……」

这个女子原是秦淮河边的歌妓,七年前在画舫上遇到一个公子哥,听同行的人说,此人身份显贵,家里是开布庄的,产业雄厚。

女子独自飘零以卖艺为生,迎来送往,看尽了人间暖热,但她年纪不小,马上要色艺双衰,那一晚,她心生一计,悄悄取出一包药粉下进那个公子的茶水中。

她也不知道这样到底行不行,一度春风之后,公子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几个月后大夫告诉她,她已有了身孕。

女子离开画舫,偷偷生下这个孩子,然后用这些年卖艺攒下的钱开始大江南北寻找孩子的父亲,那个家里开布庄的公子。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寻,而那一丝线索也只让她如大海捞针一般,就这样她来到临安,无意中见到了连玉楼,那张脸立刻和记忆里的面容对了起来。

而此时她因为奔波而染上了顽疾,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就算那人的年纪似乎对不上,但她再无心力寻找,便带着孩子找上门,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

听闻此事,所有知道连玉楼那嗜好的人都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在看到那个孩子的容貌后,又有点相信了这个故事,厉捕头为此还和连玉楼翻脸吵了一架,之后连玉楼将这个女子留在府邸为她请了大夫,但因为她病得太重,不久之后就离开人世,只留下了这个孩子。

严玉阙听完,眼里有几分动摇,「七年前」、「秦淮河」、「歌妓」,他隐隐是有些印象,但因为过去太久,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难道说那个孩子……?

严玉阙不敢确定,但又因为那一瞥之下所见到的容貌以及年纪,又隐隐有些怀疑……

吃完早膳就去了书房里,绫锦院的人送来了确定下来的那批织物的数量与种类名册,严玉阙需要尽快核对完,但心里却还是搁着这个孩子的事,令他眉头紧锁。

接近中午严安来敲了书房的门,说是外头有人找他。

严玉阙正忙着,头也没抬,「我正忙着,不管是谁都让他改日再来。」

但是严安却有些为难,「这个访客有点特殊,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喀哒!

严玉阙将笔搁了下来,有些疑惑。

特殊的访客?

莫不是那个连玉楼不怕死的找上门来了?

正好!

自己是要挫挫他的威风!

便起身走了出去,走到大门口,开下门来,却没有看到人,不由有些奇怪,正要关上门退回来把严安骂一顿的时候,一个甜甜软软的声音从视线以下的地方传了上来。

「大人……可不可以让我见见我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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