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这广平侯府的小世子,人皮猴儿了些,但到底是从小就浸泡在儒家教育体系当中,虽是张狂了些,该有的礼节一分没落下,在长辈面前也很少造次。
可他今日却当着自家二婶的面,直接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出来。
小于氏还是第一次受他的怼,脸色当下就有些发绿,“大嫂,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教觉浅的?他居然敢这么跟自家长辈说话。”
王凤娇轻声哄着桃桃,都懒得搭理她。
“哼,我那侄儿,虽不能在整个大历称得上是绝好的,但也能在一方没有敌手,别的不敢说,考得比你那乡下来的姐夫名次靠前,还不是随随便便,不过说来也是好笑,这姑娘还没认进门,我们侯府的小世子就一口一个‘姐夫’的叫了起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
钟觉浅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哦,他厉害,国子监怎么没要他啊?”
“你!”
“行了行了。”钟怀民不高兴地站起来,“一大家子好容易在一块儿坐着,怎么老是为那不想干的人吵架?好好吃饭,同是钟家人,我们应当团结才是。”
仲怀玉没有接他的台阶,“小九是我女儿,她不是不想干的人,她的相公是我的女婿,我广平侯亲口承认的女婿,我今日就在这个饭桌上跟你们说清楚了,小九这孩子,是我钟怀玉的底线,谁要是再当我的面说她的不好,我就直接翻脸了!”看書喇
“我也是!”钟觉浅紧接着他后头拍桌子站起来。
素日向来不和的父子又一次站到了一统的战线上,冷着脸的两人坐在一起出奇得和谐。
王凤娇看着他俩严肃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滑稽,这两人好像每次和谐,都与仲九辩那孩子有关。
钟老夫人抚着疼痛的额头,“行了行了,散去吧散去吧,娘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也懒得管你们,且看看乡试的榜放出来,有没有那什么……沈驭安的名字,我也不求你这个女儿将来能给钟家添翼,只求她将来别闹出事来,让侯府给她擦屁股就行。”
一桌宴席不欢而散,钟月格低着头就要回去。
全程她都没讲几句话,也不知道她祖母怎么想的,每次大家聚到松香院都要吵架,次次吵她还非要次次组织晚膳。
明知道一提起那仲九辩大伯就要跟她吵架,每次还非得提起。
“月格。”
见人人都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钟老夫人突然叫住了钟月格。
“哎。”
“你先别回去,来祖母的房里,祖母有话要同你说。”
“好……”
钟月格感到一种如同被夫子留堂一般的不耐,但也只得答应。
小于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只管去,老太太现在正看重你,她现在的后辈,也就你能拿得出手,她说着什么你只管听着便是。”看書溂
“我知道了,娘,你先回去吧。”
钟月格随着钟老太太走到松香院的大堂,被她拉着手挨在贵妃榻旁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