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你方才不是出门了吗?”
冯初咎惊讶的眸子顷刻转冷,阴森森地盯着桌子面前的人。
她的速度也太变态了。
仲九辩手指无聊地敲打着桌面,“我这不是好奇,你又接到了什么新任务了嘛,啧啧,你这腿怕不是要废了。”
冯初咎周身散发着寒气,“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问,免得给自己找来杀生之祸。”
“不错不错,你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人情味儿多了,还知道关心表妹的安全问题。”
“你还真是会顺竿子往上爬,关心你?呵。”
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表妹将她爹娘哄得团团转,若她是普通人,那自己大可不必地方,可此人神秘又诡异,他实在无法信任。
冯初咎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房间里,双手不知动了何处,床边墙上的暗格弹出来,露出里头的伤药。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没看出来我要上药?难不成你还想脱光了裤子给你看啊?”
他实在是低估了仲九辩不要脸的程度——
“脱啊,让本姑娘好好看看,你要怎么上药。”
冯初咎抿着唇不答。
他中的那支箭有问题,双手逐渐爬上筋麻的感觉,指间的力渐渐消失,他的手,似乎要废了……
“唉。”仲九辩促狭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这儿不欢迎我,我也不好强留,你自己上药吧,本姑娘先走了,顺便……帮你给外头的丫鬟和小厮传达一声,让你好好休息,短时间内不要进来打扰你。”
尼玛,这毒妇!
她分明是看出来了自己此时的异样,非但不帮忙还要把人都遣散。
这特么,照这么下去,等别人察觉他出事了的时候,他估计尸体都硬了!
“等……”
冯初咎费力地从酥麻的喉咙挤出来一个字。
“行。”仲九辩大方地转过身,一口气将房中唯一燃着的烛火吹灭,“我就听你吩咐一次,走的时候顺便帮你把灯灭了。”
冯初咎那是怒火中烧啊,他特么让她等一下不是叫她吹灯!
这毒妇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求……”
他没办法,放下了男人的尊严。
这个“求”字一出,仲九辩一双生着细碎小绒毛的耳朵立刻就动了动,仿佛刚察觉到他异样一般,大呼小叫地将他扶到了床边坐下。
“哎呀我的二表哥啊,你这是怎么了?手脚都动不了了吗?来来来,既然你都开口求了,那我这做表妹的也不好意思不帮忙,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看書溂
筋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冯初咎已经坚持不住了,任她扶着将力道压了过去,却仍是死鸭子嘴硬。
“谁跟你表哥表妹的,小毒妇莫要乱攀关系……”
啪!
他话音还没落,仲九辩手就松开了,放他整个人直挺挺地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仲!九!辩!”
被喊到的人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地上躺着,无比狼狈的冯初咎,“如何?”
冯初咎牙齿都咬碎了,“就不劳烦表妹玉手了,帮我把外头的小厮叫进来一个,让他去找府医。”
“啧啧,我可是小毒妇诶,怎么会那么好心白白帮别人?”
“那边的桌子上有十张千两的银票,你拿去……”
不待他说完,仲九辩就闪到了桌子旁边,拉开里头的抽屉,果见一沓银票,她书都没数,捞起来一把揣到怀里。
冯初咎斜着眼睛看到她这一番动作,心疼得直流血。
银子!他的银子!那可是一万两啊!
罢了,眼下活命要紧,默默把没说出口的“其中的一张”咽回到肚子里,冯初咎难过地闭上眼睛。
仲九辩收完钱眼睛都笑没了,“哎哟我的二表哥,你怎么在地上躺着啊,谁把你扔到这儿不管的,也忒没良心了,来来来,让你美若天仙的表妹将你扶到床上去。”
“去,给我找个大夫去……”冯初咎费劲地说道。
“你这毒寻常大夫也解不了啊,叫来了也没用。”仲九辩将暗格里的伤药取出来,随意地说着,“裤子脱了,我先帮你把大腿上的伤给处理一下,否则没被毒药毒死,先血尽而亡了。”
冯初咎整颗头一下子红成了关公,“你你你……我现在动都动不了,如何还能脱……脱……”
“嘶……我把这茬给忘了……”
“那你倒是动手给我脱啊!”冯初咎几乎是吼出来的。
仲九辩摸着下巴,一脸的为难,“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我帮你脱倒是可以,不过……”
“放心,我不是那等小人,把这起子事说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冯初咎只觉得胸口一阵腥甜的鲜血往上涌,再这么下去,他没被毒死,准先被仲九辩这小毒妇给气死!
“床下面有个盒子,里头还有我藏着的十张银票……”
仲九辩搓了搓手,美滋滋地搜刮出一沓银票,又揣到了怀里。
“好说好说,你是我表哥,银子什么的都是小事,来来来,让你温柔可人的小表妹帮你上药。”
她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拽,冯初咎只感觉双腿一凉,裤子已经被人扒了。
“我听表妹语气,你知道这种毒药?”
仲九辩一边帮他止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试探,“知道啊,一种蛇毒,方才我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没摸到自己后颈有三个呈三角分布的小口子?”
冯初咎细想了一下,出任务的时候,他刚踏进敌方的大门,就察觉到后颈微痒,不过当时他太过自信,没过多注意。
“你是说?我腿上的箭没涂毒,变成这样是蛇咬了?”
仲九辩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当然不是被蛇咬到了,若是被蛇咬你还感受不到,你这身武功也是白练了,给你下毒的人,应当是使用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暗器,暗器上涂有蛇毒,在你根本没察觉的情况下下毒成功。”
冯初咎粗眉一拧,“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