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是广平侯都不敢跟护国将军府作对,我倒要看看她仲九辩究竟是何人物!”
戚夫人现在是满心满眼的愤怒,想把面前的小兔崽子千刀万剐了才好。
“你放开月月姐姐,东西在小九那儿,我们给你,你放开他们!”
“小地痞,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夫人放了他们?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既然偷了别人的东西就该想到会有事情被揭发的一天,真是可惜了,我原本只想把这个男人带到衙门去审问,多亏了你在其中搅合,让我改变了主意,决意将他们三个人都带走。”
“你个老妖婆,你要把他们带到哪儿去?”
“自然是带回将军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偷了人家的宝物既然还不起,就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发卖了抵债!”
林渊听说她要卖月月,急得咬了一口侍卫的手,挣脱出来要打她,可小短腿迈了没两步就又被拎了回去,四肢在空中扑腾着,毫无办法。
赵娘将月月搂在怀里,只觉得小女儿的身体越来越冰冷,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他爹,你想想办法啊,月月不能在外头冻下去了。”
赵爹看着嘴唇乌紫的女儿也是自责万分,月月什么脾性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么,她性格绵软包容,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刚刚情急烦躁之下居然将自己的女儿推倒在地撒气,几乎要将她害死!
赵爹脱下自己的薄袄将月月整颗头都包裹了一圈,但在极寒的室外这种做法无异于杯水车薪。
“都给我带走!”
“慢着……”
隔壁的屋门突然打开,沈奶奶走出来,缓缓地跪在地上。
胡同里的住户,其实都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但没人敢开门,都是好好过日子的普通百姓,最怕生事,哪里惹得起公侯官家,紧闭大门,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无奈之举。
沈奶奶也怕惹事,但她还是出来了,“夫人,草民沈氏,是住在赵家隔壁家的,请夫人明鉴,赵月是个好孩子,赵家夫妇常年在外,草民就经常叫月月来家里吃饭,这孩子,最是知道感恩的,但凡受了邻居的恩惠,必定要想方设法地还回来,吃了我家一顿饭,就坚持要帮我家干三天活儿,她绝无可能行偷窃之事啊夫人。”
沈奶奶这一番陈情,胡同里耳朵贴着大门的人听了血都热了,当下就有几家大门响动,冲动之下要出门来替月月求情。
“还有谁想说什么的尽管出来,先受个二十大板再张口,我倒要看看,护国将军府和广平侯府你们哪个能惹得起!”
戚夫人尖锐的吼声又将他们吓了回去。
钟灵幼指挥着侍卫往胡同外走,“还愣着做什么?将人都带回去仔细审!”
“我看谁敢!”
胡同口突然出现一个瘦而高挑的青色身影,这道身影一出现,钟灵幼突然就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小九!小九,你怎么才回来!”小林渊的声音有些委屈,但心中明显松了口气。看書溂
各家各户贴在大门上的耳朵也都松了一口气,莫名相信,仲九辩回来了就真能如林渊所说,给那劳什子的夫人县主一个教训。
仲九辩一手提两个菜篮子,大白菜和瓜果累了满筐,她在人群当中扫了一眼,立刻就察觉到月月的状态很不对劲。
顾不得手中的东西,青色的身影一闪,瓜果满地滚。
戚夫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闪过,方才还站在胡同口的那人转眼就到了自己跟前。
“这是什么妖怪!”戚夫人又是尖锐地叫了一声。
身后的侍卫都是练家子,自然看出了仲九辩非同一般的身手,个个儿严阵以待。
钟灵幼搀扶住戚夫人,“干娘,她就是仲九辩,她会点儿轻功,所以速度才这么快,没什么了不得的。”
仲九辩理都不理旁边一惊一乍的戚夫人,脱下自己的夹绒棉袄,将月月严实地捂了起来。
“快把她抱到屋里的炕上暖和暖和,别一下子就靠近火堆,先抱到屋里头通风的地方缓冲一下。”
赵娘泪眼婆娑,“可是,夫人那边……”
“不用管,有我。”
“小九,月月不会有事吧?”
仲九辩低头看了月月一眼,“不会。”
赵娘抱着怀里的小女儿起身,沈奶奶也起身跟着,“去我家里,一直烧着碳,火旺。”
赵爹也着急跟着,却被仲九辩喊住。
“赵叔,你就别进去了,赶紧到外头找个大夫过来,给月月看看。”
“对对,找大夫,给月月找大夫。”
他失了魂一般地重复着,人似乎有些痴傻了。
仲九辩皱着眉,捏着他的手掌在他劳宫穴上狠狠刺激了一下才让他勉强清醒了过来。
“赵叔,醒醒神,你往正南方向走,打听到最近的大夫把他拉过来,记住,往正南方向走。”
“好,正南方向,叔记住了。”
赵爹一刻不耽搁,拔腿就往南方走。
“站住!反了你们,没有本夫人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动一步!”戚夫人叫嚣着。
钟灵幼指着侍卫,“你们愣着干什么,有人违抗夫人的命令,快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押回来!”
她话音一落,身后七八个侍卫一齐出动,要去捉人,仲九辩面无表情地横在他们跟前,手紧捏着拳头,怒火盈满胸口。
钟灵幼看到她这副样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不知道为何,虽然面前的仲九辩一丝表情都没有,但钟灵幼就是能感觉到,她很愤怒,比之前在五龙镇被钟侯爷冤枉的时候都要愤怒。
事实上,钟灵幼猜对了。
仲九辩很生气,非常生气,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无比平静地注视着钟灵幼,“钟觉浅没跟你说过,金锁是桃桃主动送给月月的吗?”
钟灵幼眼神躲闪,他说过……世子弟弟不仅在除夕夜的饭桌上说过,私下里又找她说过一次,叮嘱她不要听祖母的话,插手管这件事,但她当时以为世子弟弟这是被人蛊惑了,在为偷金锁的人找开脱的借口。
仲九辩看见她的表现勾起了一丝冷笑,“看来,他跟你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