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以漫最揪心的问题，她必须要知道最坏的情况，这样她才会有心理准备。
这个问题，陆子晴并没有想太久。
因为她遇见的病例实在太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所以她早就练就了波澜不惊。
“最坏的结果是陷入昏迷，变成植物人。”陆子晴平静地说着。
一旁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竟然那么严重？
这就不是失去记忆那么简单了。
“那……”乔以漫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
谁知道陆子晴却立即郑重地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的情况还不会到那一步。不然老师的疫苗也不能叫万能疫苗。但记忆衰退，其他的症状可能就避免不了。”
陆子晴这话绝对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么相比之下，好像记忆力，视力，听力衰退，都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了。
厉景赫一直默默的听着，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或许是被陆子晴的状态影响，他不可能比她慌乱。
“那他这两天需要住院观察吗？”乔以漫又问了自己关心的事。
“不用。”
“等注射第三剂的时候，前面一周要住院。”
陆子晴说得明明白白，乔以漫看着她这淡定的样子，心里也不由自主地踏实许多。
等一切忙完，又到了中午。
“景赫，我们先回去吧？到时候再过来。”乔以漫看向厉景赫，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好。”厉景赫点点头。
陆子晴还要处理别的事。
她问慕言煜拿了之前在崔凯荣身上拿到的那个病毒，她要仔细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其中的规律。
慕言煜最近对这方面也挺感兴趣的。
这次只有陆子晴一个人回来，她的团队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所以忙碌的院长慕言煜也趁着有空的间隙，给她充当助手。
陆子晴自然也没有拒绝。
这种时候，她身边有个助手肯定要好很多。
慕言煜在一旁，许多时候还是看着她做事。人专注的时候真的非常有魅力，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另外一个人。
她也跟她一样，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酷酷的女孩儿。
但神情似乎一直可以很专注，眼神永远那么坚定。
陆子晴不经意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好奇。
“嗯？有事？”她清冷地问一句。
慕言煜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只是有点苦涩。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我一个朋友挺像的。”
“哪里像？”陆子晴难得问了一句。
“做事的专注，性格，都挺像的。”
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但他发现竟然还可以很清楚地回想起她的样子，真是神奇。
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连话都没有说过几次。
但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
“如果她还在，可以让景赫介绍你们认识，但可惜……”
“她不见了？”陆子晴刚帮忙完，这会儿再等待结果，要等半个小时，一般这个时候她都是默默地等着。
现在慕言煜在，跟她聊两句，她也没拒绝。
慕言煜的性格还是很好的。
“嗯，确切地说应该是失踪了，生死未卜。”慕言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是厉总也认识的人？”
“对，是他的心腹之一。”
“女生？”陆子晴还挺意外的。
“嗯。叫枫翎，是不是很特别的名字？”慕言煜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陆子晴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蹙了蹙，听着还挺耳熟的。
“你有她的照片吗？”陆子晴忽然问道。
慕言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已经把手机拿出来。
他还不忘问道：“子晴，你认识她？”
“不确定。”陆子晴从来不会说自己不确定的事。
“给你看，这是几年前的照片了，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变化。”
这边，慕言煜已经把手机里仅存的一张照片找出来。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看，但竟然莫名还记得很清楚。
陆子晴的视线落在照片上，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是我第一个病人。”
这句话对慕言煜来说，简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他忽然紧张起来。
“九年前，LA。当时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好像是被人囚禁了一段时间，身上有很多针孔。那些人似乎拿她试药。”
慕言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眼眸里多了几分杀意。
“那后来……她怎么样了？好了吗？”沉默良久，慕言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把她治好了，但她好像忘了自己从哪里来的，她的头部也受过撞击。我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只剩下一口气。”
陆子晴对自己每一个病人都非常有印象。
毕竟她救治的病人不多，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每一个都是到了绝境，她跟死神抢人。
“那最后呢？她好了以后去了哪里？”慕言煜竟然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这个我不清楚，我不会过问，只是给了她一点钱。”
慕言煜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么说来，应该还活着吧？
但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九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那她是完全康复的吗？身体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怎么可能没有？她的耳朵听不见了。身体上有很多伤，即使康复了，只要是下雨天变天，她都会很痛苦。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慕言煜闻言，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如果是这样，以枫翎的性格，怕是也不会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我要替景赫谢谢你，枫翎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就跟林晟，向易一样的位置，跟他一路打拼的人。还是他的同学。”
慕言煜又多嘴说了一句。
“那……希望她能有一天能回来吧？”
“不过她已经失忆，或许后来能好起来。”
陆子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遗憾。
这么想来，那个女孩儿跟她确实挺像的。当时她的话也很少，只有她问的时候，她才回答。从来不会主动说话。
有时候一天都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对了，你会不会留一些关于你的病人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