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乔以漫看着他，手也心疼地抚上他的眼睛，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看不清楚我的样子了？”
厉景赫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一窒。
“这么看，还是看得很清楚，看不清楚也没关系，你的模样已经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记得很清楚。”
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话我相信。”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么深爱着的人，早就深入骨髓。
“没关系，我们相信陆师姐，一定会有办法的。”乔以漫重拾信心，她不能沮丧。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尤其是家属的情绪。
有时候对病人的影响非常大。
乔以漫作为医生，当然对这个很清楚。
幸好她本身的性格就很乐观。
“嗯。”厉景赫点点头，他一把将乔以漫拥入怀里。
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似乎把这件事说开了，两个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地轻松一些。
乔以漫心想，但愿她刚才那一招欲擒故纵能有用。
翌日上午九点，乔以漫就带着厉景赫去了仁心医院。
现在几乎都是她开车，不能让厉景赫开，他现在视力受影响，可能会有危险。
她不允许有任何一点风险的存在。
对此，厉景赫也没有拒绝，如果她亲自开车能让她安心，他自然会听她的安排。
他现在时刻记着，自己在她这里的信任分才刚过及格线，如果再有什么让她担心的，他要扣分，那他要远远的落后贺云宵那个小子。
厉景赫在这种事情上的胜负欲是很强的。
陆子晴八点就到医院了。
她现在对这边依然非常熟悉。
慕言煜还保留她那个实验室，让她很感动。
这里的人对她的回来也都很欢迎，她虽然外表清冷，但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友善。
乔以漫一见到她，就关切地询问她的状态：“陆师姐，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现在是让景赫先去检查吧？”到了以后，乔以漫现在就听陆子晴的。
毕竟她是陆子晴的主治医生。
“对，检查的项目我已经列出来。”
“好，那我现在跟他一起去。”
慕言煜是院长，一天下来其实很忙，有时候还要亲自上阵做手术，一些棘手的病人还在他手下。
等他忙完，十点钟才到陆子晴办公室。
“子晴，景赫来了没？”之前一同并肩作战，其实已经建立了友谊，所以慕言煜也直接叫她的名字。
“来了，小乔正陪他去做检查，项目有点多，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好。”慕言煜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你刚回来，还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会叫人安排好。”慕言煜对她也很好。
“好，现在暂时没有需要的。”
慕言煜点点头。
“景赫注射第三剂疫苗的时候，还会像前两次那样，有很强烈的不良反应吗？”慕言煜到底还是关心兄弟的情况。
“会，但没有前面两次那么强烈。”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希望这次之后，景赫的身体能好起来。”
“之前那个副作用能不那么强就更好了。景赫一向好强，哎，真不知道如果身体有那样的缺陷，他会怎么样？”慕言煜的脸色有些凝重。
“这个……我目前无法跟你保证什么，只能尽力。”陆子晴从来不随便许诺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慕言煜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能理解。其实，能平安健康地活着，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厉景赫和乔以漫就回来了。
手上还带着不少化验报告，有些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需要时间的，他们也以最快速度在做。
“你们回来啦？怎么样，都做完了吧？”慕言煜站起来，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笑容。
“嗯，一个多小时，都昨晚了。这是大部分的报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师姐，你先看看。”
其实陆子晴主要等的是血液报告和脑部检查的报告。
偏偏这两样都没出来。
她把其他报告拿过来，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看完放在办公桌上，慕言煜又拿起来看。
这个情形，看上去像是专家会诊。
厉景赫和乔以漫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视力跟之前比起来，确实有些下降。
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
陆子晴还着重看了五脏六腑的一些检查，暂时没有发现不对劲。
又等了半个小时，血液检查和脑部检查报告也送过来了。
乔以漫也紧张地走过来看。
她知道，血液报告应该是主要检测那些病毒还有没有再次冒出来，有没有杀干净？
但每个字她都能认识，连在一起，她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只能看等着陆子晴分析。
此时，她看着她的脸，似乎从他的表情中窥探一二。
然而，陆子晴是个十分冷静的人，想从她脸上窥探情绪，那可不容易。
脑部检查报告也差不多一样的情况。慕言煜看着，表情也有些迷惑。
“师姐，怎么样？情况还好吗？”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乔以漫终于没忍住，问出来。
“还可以，不是很糟糕，身体还有少量的残存病毒，但已经被疫苗杀得并不活跃，构不成威胁，注射第三剂疫苗以后，它们自然会代谢出去。”
乔以漫闻言，这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那另外一个检查报告呢？”
“这个脑部检查报告，脑部损伤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不知道它会不会持续恶化？只能继续观察。”
“两天之后，先把第三剂疫苗打好。确保身体情况稳定。”
“至于脑部损伤修复，我再看看能不能先用别的药。”
“但你们也清楚，打疫苗期间，最少一周之内是不允许用别的药，最迟也要一周之后。”
陆子晴如实的跟他们说。详细而客观。
乔以漫的心又开始悬起来。
她下意识地握住厉景赫的手，很难受。
听陆师姐这话，哪怕厉景赫身体好了，但大脑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厉景赫抿着唇，不说话，脸色有些凝重。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以漫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道：“那他大脑这个问题，最严重的情况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