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赫心想，这个时候倒是提条件的好时机。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依然想着他们俩的大事。
“我送你的戒指，你……合适吗？”厉景赫先试探地问一声。
“嗯。”
乔以漫点点头。
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说到戒指上了。
“那……你能不能把它戴起来？”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乔以漫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厉景赫很快就给了一个充分的理由：“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记忆还能保持多久，如果能……”
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以漫打断了。
“我不戴。”她非常果断地拒绝。
厉景赫怔住，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并且还会拒绝得那么果断。
不等他问理由，乔以漫已经主动的说出来：“厉景赫，我说过，等你好了我才会给你答案，你要坚持下去，撑过去。”
“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交代遗言吗？”
“我认识的厉景赫从来就不是会认输的人。”
“所以，现在不要在这里跟我装可怜。我现在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乔以漫的语气非常笃定。
但厉景赫分明看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见状，心里不禁涌起一抹懊恼。
“对不起，我把刚才那个要求收回，你就当我在开玩笑。”他拉着乔以漫的手，连忙道歉。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以后不准再说。”
“我现在不会去管后果会怎么样，只想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然后相信陆医生的能力，她一定会治好你。”乔以漫看着他，坚定而平静。
“嗯，我答应你。”厉景赫有些惭愧，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以后丧气的话不准再说，我也不想听。”
“好。”
这个事情就暂时翻篇了。
输液输得很慢。一瓶200ml的药水愣是输了一个多小时。
厉景赫现在的状态，清醒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病毒已经开始蔓延。
输液结束以后，厉景赫又睡了过去。
原本乔以漫觉得他能睡就多睡一点，这是好事。
但自从陆子晴那么说了以后，她心里涌起一抹担心和惶恐。
她担心厉景赫睡下去以后，就醒不过来了。
她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其实她刚才跟他说了谎。
她并不是不去想之后的事情，陆子晴那一番对她来说，对她影响很大。
她已经开始陷入一种要失去他的惶恐中。
乔以漫只是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她给韩婧婧发了信息，让她帮她把DV机拿过来。
既然已经答应了厉景赫记录他们的点滴，她自然不会食言。
韩婧婧也知道厉景赫的情况，很为乔以漫感到难过。
真是天意弄人。
明明之前厉景赫已经跟她求婚，她也准备答应了。
没有想到竟然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
当看到乔以漫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她就很心疼，很难过。
输液之后的厉景赫一直睡到晚上十点才睁开眼睛。
乔以漫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见他睁开眼睛，她不禁眼前一亮，原本悬着的心也稍微踏实下来。
“景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她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询问。声音很轻，似乎不想打破这夜晚的宁静。
“嗯，好多了。”厉景赫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就好，来，先喝点水，待会儿再吃东西。”
“好。”厉景赫答应下来，现在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乔以漫把床头的位置调高了不少。
让厉景赫可以坐起来。
原本看他的脸色确实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好转，乔以漫稍稍放松一点。
然而，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一只手扶住了头，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乔以漫见状，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景赫，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她站起来，过来关切地抚上他的头。
厉景赫轻轻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头。
似乎在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没……”厉景赫下意识地想说没事，一会儿就好。
谁知道，直接被乔以漫打断：“你不要隐瞒我，难道我没有眼睛？你有没有事我会看不出来？”
厉景赫被她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
终于，他还是如实说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很疼，眼睛也出现了重影，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你不要太担心。”说到最后，厉景赫还是离不开安慰她的话。
乔以漫抱住他的头，一下一下给他的头按摩，希望这样用这样的方式缓解他的疼痛。
“有没有好一点？实话实说。”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以漫才低声地问道。
“嗯。有好一点。”厉景赫似乎真的放松下来了。
但眼皮也很重，他不想这样睡过去，但似乎反抗不了。
“景赫……”见怀里没有了动静，乔以漫又试探地喊了一声。
然而这次已经没有人回答她。
她垂眸看去，发现人已经睡过去了。
再看吃到一半的饭，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乔以漫把人慢慢放下，然后收拾了小桌子。
她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会忽然这样？不是说那个药可以抑制病毒吗？
她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以漫也不敢走。
她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上的温度也凉不少，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然而，乔以漫并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天晚上，厉景赫就被疼醒了好几次。
每次都迷迷糊糊，还伴随着手脚发麻。
乔以漫把陆子晴叫过来看，想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那个药还没有起作用？
“这个病毒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很多，看来明天还要继续加强剂量。”
顿了顿，陆子晴又问她：“他的身体是不是原本就不太好？”
乔以漫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是，他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很好。长大以后又因为把太多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所以身体一直很不好。”她如实说道。
“难怪。”陆子晴低声地应了一句。
“陆医生，还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