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晴一如既往的直接：“我要继续给他取样，看看他体内的病毒有没有变异，看看它们蔓延的速度。”
乔以漫光是听着，心就揪着疼。
“好。辛苦您了。”
“不用客气，是我分内的事情。”
随后，乔以漫亲自给厉景赫扎针输液。
陆子晴的团队再次从厉景赫身上取样，主要是抽血。
这个化验结果不需要太长时间。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带的都是最先进的设备。
像这样的化验结果，一般四十分钟就能出来。
要不然怎么说，专业对口。
在等待结果出来的间隙，陆子晴休息了一下。
她闲话很少，但说到自己专业的时候，就会比较详细，仿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一个小时之后，助手把化验结果给他。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都要背着病人说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打击。
但厉景赫之前就很明确的说过，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直接跟他说，他有知情权，承受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强。
这一点陆子晴还是挺欣赏的。
所以此刻，他的病房里站了不少人。
除了她团队的人，还有乔以漫，慕言煜。
上午，厉景赫睡了一觉，一直到两点多才起来吃饭，现在看着，脸色比之前要好一点。当然，也仅仅是一点。
看了结果以后，陆子晴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比之前要更凝重了几分。
乔以漫刚才就在观察她的脸色，现在一看，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瞬间涌起一抹不安的预感。
“怎么样？”没等陆子晴说，她已经先问出来。
“不太乐观。蔓延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还很活跃。这可能就是他最近感觉越来越不好的原因。”
“厉总，你的头部疼得严重吗？”陆子晴又问。
乔以漫咬着唇，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她也是医生，很明白陆子晴这么问的用意。
如果病毒蔓延到大脑，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她的心凉了半截。
“嗯，每天似乎都会更加严重一点。”
“会不会感觉恍惚？记不住事情？”陆子晴又问。
“嗯。”厉景赫不可置否。
乔以漫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悄悄地握成拳头。
“我觉得有必要先提醒你一下，今天这个药输入到你的身体以后，看看效果怎么样，能压制多少。”
“如果效果不理想，你的大脑受损，可能会逐渐失去记忆，甚至陷入昏迷。”
陆子晴一五一十地说着。
真相永远是最残酷的。
她说完以后，整个病房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凝重起来。
“那没有办法吗？”许久，还是乔以漫率先打破了沉默。
“看看这个药怎么样？然后再抓紧时间把解药研究出来。”
“现在，我们在跟时间赛跑。”
慕言煜沉着脸问：“那解药有眉目了吗？”
“暂时还没有，这是一种新型病毒，我还没有想到克制它的药物。不过我会尽我所能，继续研究尝试。”
乔以漫的心一直很低落。
这个消息，就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目前，我能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些。”看書溂
“多谢，辛苦你了。”不管怎么说，乔以漫还是要感谢的。
沉吟片刻，陆子晴看着乔以漫问道：“老师他……走前，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乔以漫怔了怔，心里不禁涌起一抹疑惑。
“没有，陆医生觉得他可能会留下什么？”
她忽然想起，之前厉景赫跟她说过，现在有人在到处打听她父母当年的研究成果。
莫非……就是当年厉国峰也想要的秘密？
“我听说，老师和师母一同研究出几个万能特效的疫苗，专门用于抵抗各种病毒的，还能增强免疫力，有很强的修复能力。”
“但暂时没有得到证实。”
乔以漫眉头蹙紧，难道当初厉国峰就是为了这个？
她立即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最后那段噩梦，更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去回忆的事情。
“好吧，我只是随口一提，乔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我先回实验室了。”
现在，乔以漫叫她休息一会儿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也有私心，现在时间对于厉景赫来说，实在太宝贵。他一秒钟都不能等。
不论是失忆，还是陷入昏迷，抑或是承受更大的痛苦，都不是她想要见到的。
她只想厉景赫早点康复。
“辛苦了。”乔以漫非常恭敬地鞠躬道谢。
慕言煜跟陆子晴和团队离开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慕医生知道，这种时候给他们独处最合适。
病房里，谁也没有说话。
厉景赫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又或者是被陆子晴刚才的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景赫，你在想什么？”半晌，终于还是乔以漫率先打破了沉默。
厉景赫果然收回了思绪。
看向乔以漫，见她眼眶红红，却依旧平静的样子，他开始心疼。
“漫漫，坐下来，咱们说说话吧？”他忽然说道。
“好。”乔以漫答应下来。
不知怎么的，氛围忽然有些悲伤起来。
“快到除夕了吧？”厉景赫竟然主动提到，原本不擅长聊天的人，这会儿竟然开始找话题。
“没啊，今年过年早，一月底就过年了，还有不到一个月。”
“过完年，天气应该逐渐暖和起来了。厉景赫，你说要陪我去玩的，可不准放我鸽子。”
“我……尽量吧？刚才陆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
“嗯，然后呢？”
“你最好不要说出什么混账话，不然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乔以漫佯装狰狞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不敢再说混账话。”厉景赫扯了扯嘴角。
乔以漫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点：“那你想说什么？只要不惹我生气，我就答应你。”
“不如从明天开始，你给我们的日常录像吧？如果……如果我之后真的忘记了，还能看录像想起来，你说呢？”
乔以漫的心在隐隐作痛，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种时候她不能丧气。
不能把消极的情绪传染给厉景赫。
“可以，我来拍。”
“拍我们俩，不能只拍一个人。”
“好。”
顿了顿，她又问：“你还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