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唯一的街道缓缓驶进村子，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看書喇
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一样，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此时的村子里陆陆续续开始有村民起来，然后洗漱过后，准备下地干活了。
作为这个社会上最为辛苦的一份子，他们的劳动始终和他们的收获不成正比。
辛辛苦苦一年，到了最后，却也只能换回两三千块钱而已，再抛开一年投入的劳动和资金，或许也就能落个几百块钱而已。
哧——
陈建军在将车驾驶进村子之后，然后在一个临街的小卖铺前停下了车子。
他从车子上下来，然后走进了小卖铺。
两三分钟以后，他拿了一包烟从小卖铺里走了出来。
一边走着，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根。
走到车子前以后，他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然后给常玉龙递过去一根烟，说道：“下车吧，咱们就在村子里问问，已经二十多年时间了，恐怕也就只有一些老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常玉龙接过陈建军递过来的烟，问道：“陈建军，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最近的几起案子和二十多年前的案子有关的？”
陈建军怔了怔，然后看向常玉龙，沉默了很久以后，才笑着说道：“其实从第一天接手刘建国的案子时，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不可能。”常玉龙有些难以相信，说道：“刘建国的家庭背景我调查过，他的家庭背景一清二白，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能证明他曾经和某一个案子有关。”
陈建军笑了笑，说道：“玉龙，有些事情光靠调查是不行的，人这种东西，有时候还得讲一些运气。”
常玉龙摇摇头，“我不太明白。”
陈建军说道：“其实我和你知道的东西都差不多，唯独我比你多知道一点东西，所以我就将目光放在了二十年前。”
常玉龙问道：“是什么东西？”
陈建军说道：“关于石丰田石局的过去。”
笑了笑，陈建军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石丰田石局在二十多年前也在红星制鞋厂做工人，如果不是后来娶了老市长的千金，恐怕到现在也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当然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可能会死。”
常玉龙心里一惊，他看到的卷宗是残缺不全的，上面根本就没有记录到石丰田。
在石丰田被杀以后，虽然常玉龙心里也这样猜测了，但是却并不敢肯定。
现在听到陈建军的肯定，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在慢慢酝酿起来。
从刘建国的死，到李长河的死，再到石丰田的死……
这三起恶性杀人案间隔的时间很短，而且作案的人都是反侦察能力相当强的，并且心理素质也超级强大。
但如果从这三起案子的具体情况来看，三起案子实际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很大程度上是三起凶杀案的凶手是三个人，而并非是一个人。
这一点常玉龙根本不需要亲自去看，只需要听一下对现场大概的描述，就差不多能模糊还原出来现场的情况了。
但如果说这三起案子都和二十多年前的案子有关，那么凶手就只是一个人的话。
那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太可怕了？
一个人在短短几天之内犯下三起凶杀案，而且还是完全不同的三起凶杀案，在这三起凶杀案之间，还有一起绑架案，还有唐耀祖从精神病院逃走，背后似乎也有那个人的影子。
这么多事情被一个人在短短几天之内完成，而且还进行的如此周密和大胆，如果不是三个人，而真的是一个人做的话，那这起案子的难度就大了。
常玉龙皱着眉，说道：“既然你这么早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为什么到目前为止你还瞒着其他人？”
如果不是瞒着其他人来的，陈建军怎么可能会一个人来这里？
陈建军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常玉龙一眼，淡淡笑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凭什么要把这件事公布于众？”
常玉龙怒道：“警察的责任是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吗？”
陈建军嘲讽的看了常玉龙一眼，讥笑着说道：“常玉龙，你说出这话不觉得亏心吗？警察的职责是什么……呵呵，如果你还记得的话，那你怎么可能收受贿赂？怎么可能刑讯逼供？”
“那些……”
常玉龙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一下，但张开口以后，才发现那些话就算是说出来也是徒增可笑，最终只好将其收回到了肚子里。
陈建军笑着说道：“常玉龙，我知道你收受贿赂，刑讯逼供，都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市民好，但是你知道吗？市民实际上多数都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他们所看到的永远都只是结果，至于过程是什么样，没有人在乎，一个都没有。”
“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对于这座城市的市民的嘴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会感激你做出的那些牺牲吗？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们甚至都不会知道牺牲了自己救了他们的人是谁，但只要你犯了错，那他们所关注的就不是你平时怎么样了，而是你的事情成了丑闻，所有人便只能看到丑闻了。”
“你要明白，不仅仅是这座城市，几乎每一个城市，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在关注一件事的时候，根本不会关注过程如何，他们所关注并且相信的，永远是最坏的那个结果。”
常玉龙问道：“所以呢？你的打算是什么？”
陈建军说道：“我要将这个案子变成为我爬向更高处的垫脚石。”
常玉龙的脸色有些阴沉，冷冷说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目前调查的进度汇报出来，只想着靠着这些威胁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然后让自己的仕途平步青云？”
常玉龙问道：“难道一个平步青云，比起事情的真相还要重要吗？”
陈建军看着常玉龙，十分认真地点点头，道：“常玉龙，你可别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把握，那我才是真的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