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到常玉龙的这一句话，小安和李明彻底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常玉龙，对这件事有些不太敢相信。
李明说道：“老常，这话你可不能瞎说，虽然我并不喜欢陈建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人民警察，一直以来做的事也对得起自己头顶的那颗国徽，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小安同样不敢相信，陈建军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他们都有目共睹，虽然个人性格上有些缺陷，让人挺讨厌的，但是在做事情上却绝对担得起‘人民警察’这四个字，现在常玉龙却说陈建军要杀了他，这实在是有些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不，不仅仅是难以相信，更确切的说，是根本不敢相信。
常玉龙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陈建军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陈建军了，他已经被欲望迷了心窍，只要有人敢阻止他的步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对那个人痛下杀手……对我是如此，对蔡文也是如此……”
“等等……”
李明猛地打断了常玉龙，不敢相信的问道：“蔡文……也是陈建军杀的？”
常玉龙看了李明一眼，他知道李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的真相就是如此，不会因为你相信或者不相信，就不是事实。
常玉龙问道：“小安应该去过现场了吧，所以应该知道，蔡文发生事故的现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小安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的看着常玉龙，说道：“蔡文发生事故的现场是在去牛家庄的路上……那这么说来，蔡文的确是发现了最近这几起案件之间的联系，准备去牛家庄去打听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想要从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里找到一些线索……”
越说小安的眼睛瞪得越大，心里的震惊也越大，虽然还没有听到常玉龙说后面的话，但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常玉龙因为快要接触到了真相，所以陈建军就在牛家庄药晕了常玉龙，并且将其扔进了水库，想要杀人灭口。
而蔡文也同样已经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因此陈建军为了不让人阻碍自己晋升的垫脚石，所以也选择了痛下杀手，制造出一起事故，让人以为蔡文是出了事故死的……可是……
小安又想到了一些疑点，看向常玉龙，问道：“可是你怎么还会活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现在你应该也是一个死人了。”
常玉龙苦笑一声，说道：“这件事……大概是我的幸运吧，我被他推进水库以后被看水库的大爷救了起来，所以才会逃过一劫……现在陈建军还不知道我还活着，他还以为我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陈建军这个该死的混蛋。”
听到这里，李明终于不再有所怀疑，气的握紧了拳头，看上去大有一副揍人的冲动，常玉龙相信，如果陈建军此刻在这里的话，李明恐怕已经和陈建军扭打到一起了。
而这时候，李明也忽然想到自己被刘桂武叫到办公室教训的事情，他一怒之下直接选择了辞职，现在看来，这恐怕也是陈建军的阴谋，想要让自己也离开警局，不会因为一直执着于找常玉龙，最后无意中接触到一些不该接触的东西。
常玉龙看到李明和小安心里的怀疑去了许多，不禁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陈建军的确已经知道了最近这些案子以及二十多年前的那件案子的真相，可是他却还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因为凶手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村子，而且当时的名字也只是随便叫的一个名字，所以现在叫什么谁也不知道……陈建军让张中军书记前去市公安大学视察，无非就是想要以张中军书记做诱饵，把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给引出来，然后对其实施抓捕或者是当场击毙，只是……”看書喇
小安和李明点点头，对常玉龙的分析深表认同，不过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是一愣，不知道常玉龙还有什么疑问。
小安问道“只是什么？”
常玉龙叹了口气，说道：“只是陈建军根本就没想过，这样做根本就是将张中军书记给放在了凶手的眼皮子底下，张中军书记的安全根本就没有办法保障，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凶手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就算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也难保不会有所疏漏……你们要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旦出现任何一个疏漏，张中军书记都有可能遇害。”
……
赵长平坐在反贪局的审讯室里，在他的面前坐着袁秋雨，此时，袁秋雨手上的手铐已经被解除了，案子已经接近了尾声，赵长平觉得已经不需要再继续铐着袁秋雨了，毕竟说起来袁秋雨也是一个受害者，原本应该有一个美丽的人生，可是却因为石丰田，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美丽的花朵失去了灵魂，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趣的躯壳而已，现在的袁秋雨就是一个无趣的躯壳，她的灵魂在她的父母让她做石丰田情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不仅仅是死于石丰田的凌辱，还死于她父母的冷漠。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赵长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案子已经快要结束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经过将近一天的用最为原始笨拙的办法查找，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人在郊区附近的一个小卖部里找到了一些线索。
小卖部的老板说，在几天前‘毒蛇’的确去他那里买过一张手机卡，而那个手机卡的手机号正好就是刘桂武联系的那个手机号。
线索里面缺失的一环终于补齐，刘桂武雇凶杀害石丰田的证据确凿无误，现在就只剩下对刘桂武进行抓捕了，在如山的铁证之下，刘桂武就算是想要抵赖，都没有任何抵赖的理由。
袁秋雨愣了愣，轻轻‘嗯’了一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赵长平看着袁秋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人，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就更加不会安慰人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赵长平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听到这两个字，袁秋雨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了一丝光彩，低着的头也缓缓抬了起来，美丽的眼睛看着赵长平，眼神有些意外，有些诧异，似乎赵长平的问题是一个十分值得人诧异的问题一样。
可是，那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问题。
袁秋雨看了赵长平很久，才又重新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吗？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一句话，让赵长平本来想好的寒暄，全部都咽了回去，狭窄的审讯室里又陷入了沉默，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赵长平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袁秋雨的面前，在那种沉闷的空气当中，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他掏出一根烟来点着，站在走廊里向外面看去。
透过走廊旁边的玻璃墙，他能够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夜晚已经降临大地，万家灯火点点，让这座城市看起来不是那么死气沉沉，给这座城市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丝温暖。
可是这温暖却并不能让赵长平好受一些。
他想到了身后这座狭窄的审讯室里袁秋雨，这外面的万家灯火，却独独没有属于她的那一盏。
正如袁秋雨自己说的那样，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她已经没有未来了。
她的父母已经不认她了，享受了她做了石丰田情妇之后带来的福利，却不愿意承认有这么一个女儿，觉得这么一个女儿会给自己的家庭蒙羞，会被周围的邻居说三道四。
而她作为依靠的石丰田也已经死了，而且名声也全部都毁了，在现在这个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任何事情都会在一瞬间传遍到世界各地，石丰田贪污受贿、被枪杀在反贪局门口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当天传遍了整个沙曼市。
如果换做是在室内发生的情况，或许还能够阻止消息的扩散，但那是在反贪局门口发生的事情，当时周围那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消息的扩散。
石丰田现在不但是丢掉了性命，而且落了一个身败名裂，袁秋雨作为石丰田的情妇，也跟着一块在网络上疯传着，甚至已经有人人肉出了袁秋雨的样子，所以就以现在这种情况，袁秋雨就算是离开了反贪局，似乎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这个世界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看上去却像是没有了袁秋雨的一丝容身之所。
一根烟很快就已经抽完，赵长平又回到了审讯室里。
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美丽姑娘，赵长平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等事情结束了就先住在我那里吧，等最近的这些风头过去一些，你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