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苏凌正在书房里,听着叶青墨的指示。
叶青墨道：“你做个计划书。”
苏凌：“……”
叶青墨：“详细点。”
苏凌：“……”
叶青墨：“别有破绽。”
苏凌：“……”
叶青墨终于不耐烦了：“有话直说，苏凌。”
苏凌淡淡道：“叶总，这边建议您直接求婚,不要做什么计划书。”
“万一她不答应,那不就功亏一篑！她还是吃这一套,一看见我虚弱,她就迈不开腿,舍不得离开我。”叶青墨坚持。
苏凌淡淡地笑：“叶总,根据我对白女士的了解，您直接求婚，能得到最好最快的结果，不需要做什么计划书。”
“万一她不答应呢！”叶青墨语气竟透出几分焦躁,听起来似乎没有信心。
久了之后,叶青墨又喃喃道：“还是得结婚，才能稳稳把她留住。”
苏凌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叶青墨火速露出虚弱的小可怜样，苏凌也尽职地配合出一副“嚣张下属”的样子。
门被打开的瞬间——
苏凌嚣张地大声道：“叶总，我下班了，下次请您遵守劳动法，别再随意让我加班！”
说完，苏凌甩头就走。
白和桃笑吟吟道：“苏姐，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苏凌一副冷漠的样子：“白女士，我下班了，我还有约会,下班后就是我的私人时间，请你们以后不要再——”
“苏姐,我看到林飞琼的跑车了，在院子外面。”白和桃笑眯眯的。
苏凌瞬间一脸尴尬，可她还是淡定道：“林总的车在哪出现都不关我的事，白女士，还请你以后——”
“苏姐，昨天叶青墨揍了她，你让她别报警，也别说出去，好不好？”
白和桃像只小兔子一样黏住她，轻声细语撒娇。
“这对叶青墨名声不好，我怕别人说叶青墨是个暴力狂……”
她忐忑地看着苏凌，想让苏凌帮个口。
那边，叶青墨一看她黏在苏凌身上，皱起眉，非常不识趣地发出哀嚎声：
“小桃，我手疼……”
“闭嘴！”白和桃看向她的瞬间，眼神射出凶光。
叶青墨乖乖地闭嘴了。
白和桃又瞬间转变脸色，对苏凌露出灿烂的笑脸：
“苏姐，您就跟林飞琼说一声吧，她会听您的。”
苏凌眉头一跳，不明白这位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白女士，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她继续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说了，林总怎样不关我的事，林总和叶总的私人恩怨也不关我的事，我——”
“苏姐，昨日叶青墨揍林飞琼的时候，我看见林飞琼一直在偷瞄你，她是不是想卖惨啊？你是不是跟她提分手了？”白和桃大胆猜测。
苏凌彻底愣在原地。
叶青墨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是一副竖起耳朵的样子，显然她是很感兴趣的。
“苏姐，我送你下楼吧。”白和桃笑着送她下楼，不让叶青墨听。
走出别墅，走到花园时，白和桃又哀求了一遍：
“苏姐，你让林飞琼别说出去，说出去真的对叶青墨名声不好，现在是法治社会，动手打人这种事，真的不好……”
苏凌淡淡笑着，也不再演什么嚣张下属了，只温柔道：
“白女士……”
“苏姐，你可以喊我小桃或者桃妹妹……”
桃妹妹……
苏凌莫名觉得这个称呼很耳熟。
“桃妹妹……我会跟林总说的，你别担心，这些事叶总和我会处理好的。”
她的语气温柔亲切，让白和桃仿佛回到了梦中的日子。
白和桃记得，她回来后看完那本小说，看到苏凌一生都守在将军府，照顾痴傻的“自己”，心里很受震动。
即便十多年后，林飞琼从天下第一庄回京了，她也没跟林飞琼走，而是一直往返将军府和林飞琼的宅子，一直到老。
因为苏凌的关系，林飞琼和叶青墨，到老了都一直是“互相坑害又互相帮助”的关系，也算互相帮扶着，度过不少难关。
*
苏凌回头看了那位白女士一眼，她还站在花园张望，那亮晶晶的眼神，仿佛在期盼什么。
苏凌一走出别墅，林飞琼的车子就出现在她面前。
“上车！”
车门在她面前打开，林飞琼臭着一张脸。
“你不上车，我就报警。你应该很清楚，昨天被打，我录像了。”
苏凌淡淡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才道：“你就算报警，叶总也能处理好。”
“哼！”林飞琼踩着油门，呼啸而去。
*
白和桃回到楼上。
“小桃……”叶青墨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白和桃叹气，明明知道她在骗人，却怎么也不敢离开她。
有时候，她会将眼前的叶青墨，与书里的叶青墨重叠在一起。
书里的叶青墨，在边境受重伤，身边没人照顾。一声不吭，硬熬着好起来，硬熬着上战场，硬是一个人熬过去。
可是，当那个叶青墨，看见林跃带走将军府的大部分精锐来到她面前时，她面如死灰，半天脸上都没有血色。
当那个叶青墨，听说“桃夫人被掳走，又被毫发无伤救回来”，她半天没缓过来，伤口还在渗血。
可是，那个叶青墨从来没对任何人喊疼。
是因为她没有可以喊疼的人吧……
白和桃搂住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明知道她在卖惨，却还轻声问：
“你哪里疼？”
这句话，问的是眼前的叶青墨，也是她在问书里那个一个人死熬到结局的叶青墨。
当时她回来，翻书看到这个结局，只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
世上根本没有叶青墨这个人。
可现下，真人就在她眼前。于是，她根本不敢细想，叶青墨怀着怎样的心情，搂着那个痴傻的“自己”度过了余生。
没人给她擦药，没人问她疼不疼……
她投入叶青墨怀里，轻声又问了一遍：“你哪里疼了？”
“这里……还有这里……”叶青墨往身上胡指一通。
白和桃领着她回房：“回房我看看。”
叶青墨心满意足地跟着她回房。
果然！
还是得示弱！
示弱了她的桃子就离不开她了！
*
在林飞琼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奢华房子里，苏凌无奈道：
“当时是你说，三年就结束。”
林飞琼冷道：“我要续约。”
“是你让我识趣，别到期纠缠你。”
“我要续约。”
“是你说我们只是合同关系，走肾不走心。”
“我要续约！”
“抱歉，林总，我拒绝。”
林飞琼恼火道：“当时叶青墨被她姨母架空，又跟她祖母争夺她父母的遗产，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是你求我帮忙。现在叶青墨缓过来了，你利用完我就想甩开？”
苏凌叹气：“林总，我们当时说好的三年，三年到期后，你指责我利用你，于是又延期了三年，现在已经六年了，真的到期了。”
林飞琼彻底不耐烦：“苏凌，你给叶青墨打工也是为了赚钱，还得累得跟条狗一样，现在我给你开的价钱，比你给叶青墨打工十年还多。你要是个聪明人，就赶紧答应下来。”
苏凌苦笑：“林总，我的钱……已经够下半辈子花了。”
“我不管！你不跟我续约，我就一直骚扰叶青墨跟她的小情人。”
林飞琼一副豪横无赖的样子，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还能把你的工作弄没了！苏凌，你最好别逼我。”
苏凌无奈地叹气：“林总，你到底想怎样？”
林飞琼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续约。”
苏凌叹了叹气，向林飞琼勾勾手，林飞琼顿时眼神发亮，以为她答应了，又乖乖地凑上去。
她环上苏凌的腰，亲了上去。
苏凌一边回应一边道：“林总，我会好好服侍你，只是……今夜是最后一夜。”
林飞琼一愣，怒火涌上心头，瞬间松开手，让苏凌直接摔到地上。
苏凌被摔疼了，皱着眉坐在地上，发出“嘶”声。
林飞琼却不管，整个人泛着戾气：“滚！你给我滚！”
苏凌淡淡起身，从包里拿出房子的钥匙，放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西餐厅里，李玉为苏凌拉开椅子。
苏凌笑着说了声“谢谢。”
李玉把餐牌递给苏凌，轻声道：“你点，我都听你的。”
苏凌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苏凌确实点了李玉喜欢吃的东西，两人相视一笑。
然而，美好的气氛没过多久，忽然，隔壁传来刺耳的一声巨响。
苏凌惊诧不已，向隔壁看去——隔壁竟是林飞琼！
她坐姿嚣张，表情不羁，衬衫的扣子解到了胸前，领带也散开了，看起来衣衫不整的，很不雅。
更何况，她浑身透出一股不耐烦的暴躁气息，仿佛要闹事一样。
她太显眼，餐厅里所有人都在看她，都觉得她要闹事了。甚至还有客人嘀咕“这餐厅怎么回事，怎么让这种人进来？”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她没有闹事，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她只点了一瓶红酒，就这么喝了起来，嘴边却还挂着恶作剧的笑。
苏凌太熟悉她这种笑意——这意味着她要整人了。
苏凌心中不安，于是跟李玉道：“要不我们走吧，去别处吃。”
李玉正要点头，可这时，她们点的餐食，就送上来了。
她们看着面前的餐食，犹豫了一瞬。就在这时，一位优雅的女士，拿着小提琴来到苏凌面前，似乎想为苏凌演奏。
苏凌微微一讶，问李玉：“是你点的？”
李玉茫然摇头：“不是。”
然后，小提琴手开始演奏了，她演奏的是——
《好日子》。
“嘿嘿嘿！”
“啊～～～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全国人民都会唱的这首曲子，就这么响彻整个西餐厅。
看得出小提琴手很有专业素养，努力紧绷着表情，尽力一脸陶醉的演奏。
整个西餐厅的人，都对李玉和苏凌侧目，甚至偷偷议论起来。
林飞琼放荡地坐在隔壁桌，一边抿红酒，一边欣赏苏凌的表情。
苏凌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什么都没问，既然餐食上来了，她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吃，她不喜欢浪费。
终于，好不容易熬到小提琴手拉完整首曲子，以为她要走了，结果，她居然没走！
只见小提琴手调整了一下站姿之后，还是面对苏凌，拉起了……
《辣妹子》
“辣妹子辣”
“辣妹子辣”
“辣妹子辣妹子不怕辣”
“辣妹子从小辣不怕”
喜庆的一首《辣妹子》，就这样在这家市中心最高级的法国餐厅里飘扬起来。
隔壁桌居然还有个孩子跟着哼唱起来，被他父母制止了：“这种场合，别唱这种曲子！”
餐厅里所有人，都对苏凌与李玉指指点点，显然已经有些不满。
苏凌终于忍不住，想让演奏停下，却被小提琴手拒绝。
餐厅经理过来解释，这是老板为她们点的。
苏凌这才知道，林飞琼居然还是这家餐厅的老板。难怪这家高级法国餐厅，会放任这种“赶客行为”，原来是老板的意思。
林飞琼喝完两瓶红酒，醉醺醺地看着苏凌，眼神虽朦胧，却透着□□。
她一喝酒就会透出邪气，有种放荡不羁的味道。餐厅里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微微红了脸，居然在偷拍她。
可苏凌，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
当小提琴手演奏完《辣妹子》，开始演奏《好运来》的时候，她们走了，她们没吃完就走了。
在她们身后，小提琴手还在尽职地演奏：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
李玉打开车门，让苏凌坐进副驾驶。
在她们开出一段距离后，苏凌眼尖地发现，跟在后面的车，是林飞琼的车！
苏凌吓了一大跳，林飞琼不是喝醉了吗？居然还敢酒驾？
她连忙回头看，发现林飞琼摊在后座上，开车的是她的助理时，苏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玉体贴道：“我想你是没心思看电影了，我送你回家吧。”
苏凌带着歉意的笑：“抱歉了，下次我请你吃饭赔罪。”
李玉淡淡看着她，见她一直在偷瞄后面的车，只淡道：“希望还有下次吧。”
“什么？”苏凌没听清。
“没什么。”李玉笑了。
林飞琼的车，一直跟在她们身后，跟了一路，直到李玉把苏凌送回家。
*
第二日，李玉在医院收到了锦旗，寄件人写的是“林飞琼”。
李玉笑了，她能猜到，锦旗上会写什么，她了解林飞琼，对林飞琼整人的手段有过耳闻。
多半是含沙射影，或是直接咒骂之类的话。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她打开一看，居然就是最普通的“妙手仁心、华佗再世”。
第三日，李玉又收到了锦旗，依旧是“医术精湛、手到病除”。
之后的每一日，李玉都收到了锦旗，都是赞美之类的话。完全没有她预料中的咒骂，甚至连含沙射影都没有，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锦旗。
直到某一日，院长找她谈话，大意是“含蓄点，谦虚点，让人送一次两次就行了，别天天送，太刻意。”
李玉苦笑。
*
终于，在某一夜，苏凌回到林飞琼的房子，无奈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飞琼依旧喝得醉醺醺的，无赖道：“送锦旗也不行么，我又没整她。”
苏凌淡淡问：“这不是整么？”
林飞琼冷笑着：“苏凌，你了解我的，我要是想整人，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
是的，苏凌了解她，她要是想整人，不会只是在餐厅里让人拉几首破坏气氛的曲子，她会泼李玉一身红酒，甚至把餐食都倒到李玉头上，再羞辱李玉一顿。
或是开车跟踪的时候，故意撞李玉的车尾，逼停李玉，把她从李玉车上拽下来……等等。
这些，才是林飞琼的风格。
可她没有。
林飞琼像是看破她的心思，冷笑着：“我不会那么干。”
苏凌讶了讶，第一次有些看不透她。
“我不会那么干，因为你会心疼她。”林飞琼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声音很低，透着道不清的情愫，“你会心疼她，你会难受，你会想补偿她，这样一来二去，你们就真的好上了。”
苏凌心里一震。
“我知道你们没好上，你找她帮忙，想跟我分手，我知道的。”林飞琼倚在沙发上，像醉了，又像没醉。
她眯着眼，睡了起来，嘴上却还喃喃道：“我不分……我不会跟你分手……我也不会伤害她，我不会让你有心疼她的机会……不会……”
她睡着了。
苏凌叹着气，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知道林飞琼在装醉，她不是那么容易醉的人。
她跟林飞琼在一起的这几年，林飞琼已经很少喝酒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喝得烂醉，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于是很少有一身酒气的时候。
只是，现在，怎么又喝起来了？
苏凌声音变得轻柔，唤了声：“林总……”
她不应。
“林总？”
她还是不应。
苏凌笑了笑，道：“合约……怎么续呢？”
林飞琼猛地坐起来！
“按先前的合同，继续延期三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加进来！房子，车子，都可以！”
她眼神亮晶晶的，亢奋极了，完全看不出醉了的样子。
苏凌早就看破她的把戏，三年前，她为了不分手，也耍了一套同样精彩的把戏。
苏凌叹气：“下一个三年到期，能结束吗？”
林飞琼不满：“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嫌弃我？我有什么可嫌弃，我这么好的条件，就连你老板叶青墨都比不上我，你居然还敢嫌弃？”
“你包的那些小明星小网红——”
“没过夜！”林飞琼着急解释，“不都跟你视频了？你不是亲眼看见？我没跟她们过夜！”
苏凌淡淡叹气：“我是说，为了跟我在一起，你要花这么多心思，避开你母亲的耳目，不累吗？”
“不累。”林飞琼一把搂住她的腰，横道，“我林飞琼找女人，不需要看我母亲脸色。”
苏凌轻轻捧住她的脸，柔声问：“被打……还疼吗？”
她脸上再无冷淡，而是有一丝藏不住的心疼。
她摸着林飞琼被打过的脸，其实很心疼。
她的心疼，像蜜水一样，瞬间滋润了林飞琼干涸的心。
林飞琼总算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大大咧咧道：
“不疼，叶青墨那货色，我跟她从小打到大，我是故意让她。”
苏凌轻轻摩挲她的唇，心疼地吻上去：“我是说……被你母亲打，疼吗？”
林飞琼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不高兴地眯起眼：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非要跟我分手？”
苏凌温柔看她，伸手摸上她的耳朵：“李玉跟我说，看见你深夜去了急诊，说是耳聋了……被扇耳光，扇聋了……”
林飞琼脸上泛起羞恼的戾气：“病人的东西不是隐私吗！李玉怎么会知道！我懂了，她是故意的，她想挑拨我们分手！这次不是你找她帮忙，是她故意提出要帮你吧？”
苏凌没否认，只想得到答案：“真的是你母亲扇的，把你扇聋了？”
马上，林飞琼否认道：“没有耳聋，只是那一夜暂时听不到。还有，不关我母亲的事！上次是我在酒吧与人起冲突，她扇了我，我也揍了她，她伤得比我重，我没吃亏。”
苏凌其实知道她在撒谎，只柔柔地倚进她怀里，道：“我祖父当年……坑过你父亲，害得你父亲差点跳楼，你母亲不喜欢我也很正常。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我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分，我就不分！”
林飞琼不管不顾地撬开她的唇，不安分的手伸入她的衣内。
苏凌被她吻得晕晕沉沉，不由得想，明明当年她第一次见到林飞琼就心惊肉跳，此后就一直小心翼翼避开这个女人，可为何……为何最后还是纠缠上了呢？
林飞琼疯狂地作弄她，让身下的女人无法自控地颤抖。
“飞琼……”身下的女人不可抑制地喊出她的名字。
很久之前，林飞琼曾做过一个梦，梦中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有个女人，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还给她抛了一枚同心结。
她看不清梦中女人的长相，她只记得那一声又一声柔柔的“飞琼”，叫得她心都颤了。
十年前，当她第一次见到苏凌，听到苏凌的声音时，她就知道是这个女人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疯狂追求苏凌，怎么示好，对方始终小心翼翼躲着她，不肯靠近她半步。
她林飞琼还从来没有这般低三下四过，断没有让一个破产穷酸家庭的女人，把自己当傻子一样吊着！
于是，她把这个女人整得狼狈不堪！
就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这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就会投入她的怀抱，答应她的包养！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该死的叶青墨，对这个女人伸出援手，让这个女人视她为恩人，死心塌地跟她干了十年。
从此以后，这个女人有了叶青墨撑腰，居然敢理直气壮地拒绝她！
呵呵！
林飞琼耐着性子，等了四年，等了整整四年，终于等到叶青墨出事，她姨母秦玉照架空了她，她祖母要跟她抢她父母的遗产……当然，林飞琼也在背后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六年前，苏凌来求她帮忙。
苏凌来在她面前，惴惴不安地问她，能否出手帮帮叶青墨时，她让苏凌坐在她的腿上，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飞琼”，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直到苏凌把她吻高兴了，她才肯出手，帮叶青墨度过难关。
虽然迟了几年，可这个女人还是被她得到手了！
狂妄的她，以为用三年的时间，就能玩够苏凌，却没想到，三年又三年，苏凌始终没沦陷，她却不知在何时，沦陷得一塌糊涂！
从此，再不愿失去。
从此，再不敢用硬手段。
也从此，再不敢把苏凌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她本有很多种方法，逼苏凌与她续约，逼苏凌留在她身边，可她都没用，选择了最笨最温和的一种。
她林飞琼不是个好人，也从没想过要当个好人，可是，她不会再像年少时那样，把心爱的人整得走投无路，最后宁愿投入别人的怀抱，寻求别人的帮助，也不愿靠近自己。
她不会整李玉。
李玉很聪明，不愧是高学历的脑科专家，明明猜到自己很有可能整她，她还故意帮苏凌跟自己分手，故意刺激自己，故意给自己机会，让自己整她。
可她偏不。
那一日在餐厅，她确实想泼李玉红酒，可她偏不。
那一日在车上，跟随她们一路，她确实想让司机撞上去，把李玉那辆破车碾碎，可她偏不。
她也确实想在锦旗上写上咒骂李玉的话，可她偏不。
她知道李玉在等什么，她偏不。
梦中，她为了那个女人，深受重伤，那个女人本已心软，本已许她一生，往她手心里放了一个同心结，却被愚蠢的她甩开了。
那个女人，捡起同心结后，回了房，流着泪把同心结放进火盆里，烧了。
蠢货！
真是个蠢货！
她才不会像梦里的蠢货一样，把心爱的人往外推。
苏凌是她的，苏凌这辈子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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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三首歌曲，分别为□□老师的《好日子》与《辣妹子》、祖海老师的《好运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