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谢期年下意识地避开了纪羽晨视线。

  “哥哥……”

  纪羽晨还要说的话被谢期年响起视频通话的手机挡住了。

  谢期年拿起毛巾又擦了擦头发, 虽然看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像是迟疑着不想去接。

  纪羽晨倾身拿起手机,看了眼, 说「王闻远」, 然后把手机递向谢期年。

  谢期年抬手接过了, 纪羽晨苦笑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谢期年的肩膀, 叹了口气,转进了自己的房间。

  接通视频电话,王闻远的笑脸立刻占满了整个屏幕:“年哥,刚洗完澡?好清爽啊,又帅。”

  “别夸了。”谢期年说,“我有点累,想睡了,有事直说吧。”

  “我就是看你今天走得急, 怕你心里有什么不愉快的。”王闻远斟酌着说,“刚刚段总说他今天可能表现得不太好,怕你有什么误会。”

  他紧盯着谢期年的反应:“年哥,我要是有什么让你不愉快的地方, 你千万跟我直说, 我就是想着多认识个人没坏处……年哥,段总他……”

  谢期年打断了王闻远的话:“你怎么认识段总的?”

  王闻远一愣,答:“我上部戏段总有投资。”

  “哦。我听说江瑞风也认识段总?”

  “啊,上部戏江瑞风有参与, 角色比我多点戏份吧……”王闻远倒是真有点和江瑞风不对盘的意思, 话语里一点也不掩饰不以为然的态度,“对了,年哥,他好像以前就和你不是很合得来,你下次如果遇见他,可千万小心点,我听说,他好像有点问题,很疯。”

  “问题?”

  “好像是叫什么边缘障碍之类的……”

  “边缘性人格障碍?”谢期年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对对,就是这个边缘人格。我们上部剧有涉及到心理犯罪的情节,找了真的心理医生来做辅导,心理医生和参与的每个人都单独聊过了,之后我在化妆室里偷空睡觉的时候,听到心理医生和制片人提起的,说千万要重点注意江瑞风的这个边缘人格障碍,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影响了戏的口碑都还算运气好了,就怕真的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王闻远似乎心有余悸:“之后我看制片人对江瑞风都态度特别不一样,就是那种惹不起躲得起的客气和疏远。所以年哥,你要是撞到他了绕道走吧,免得招惹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又八卦地问:“今天来码头的那位,和你是不是……那种关系?”

  “曾经是。现在不是。”谢期年清心直说,一点也没有扭捏,“我现在不想谈感情的事情。”

  “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王闻远自顾自地说,“遇到了想法就不一样了。年哥你得多接触点人,开始新的感情就能忘记旧的感情了。”

  看到谢期年明显没有什么兴致的样子,王闻远知趣地扯了几句闲话就挂了视频通话。

  不过片刻,手机又在谢期年手里响起来。

  静静看着手机上的显示,谢期年缓慢地把手机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然后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扔在手机上,盖住了那让他心烦的声响和震动。

  不知道是病得确实比较重,还是终于被谢期年的冷处理点醒了,接下来的三天里谢期年都过得很清静。韩亦程没有电话,没有发信息,也没有出现在他每次回家时的B座门口。

  B座始终安静着。这份安静让纪羽晨非常满意,直到和谢期年一起从A座出发去往举办纪氏晚宴的洲际酒店时,经过B座的门边,他一边戴着袖扣一边由衷地说:“希望他真的再也不要出现了。”

  “这袖扣有个小机关,不太好扣吧?”谢期年看着纪羽晨的动作,干脆地替他扣好袖扣,又理了理他西装前口袋里的装饰丝巾,按下了电梯。

  “对了哥,这袖扣我从你衣帽间拿的。”纪羽晨说,“丝巾也是。”

  “挺适合你。”谢期年笑说,“我们家小晨越来越帅了。听说很有几家的千金对你有些意思?有合适的……”

  “别别,哥哥,爸爸不在,你也不用扮演小爸爸吧。”纪羽晨求着饶,“我看你和爸爸的感情已经看得对感觉绝望了。情深不寿,遇人不淑,哪个我都不想遭遇,求放过,让我潇洒地孤独终老吧。”

  “你开心就好。”谢期年轻轻一笑,“不过……爱情这种东西真不好说,都是个案,别抗拒,也不特别冀望,挺好。”

  他理了理纪羽晨的衣领:“我弟弟这么优秀这么好看,性格又温柔又坚韧,没理由不遇到最好的感情。”

  “我努力。”纪羽晨调皮地眨眨眼,想了想,又问,“哥哥,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相信。只是,不期待。”

  电梯到达停车场,门轻缓滑开。谢期年走了出去。

  纪羽晨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他们这次回国设厂一起跟着来的人不多,但也足以组成一支执行力强又有效率的小队。谢期年和纪羽晨到达晚宴的场地时,李石已经带着团队把所有细节都布置到位了。

  看到谢期年和纪羽晨到达现场,李石迎了过来,快速汇报着相关的细节和事宜。

  谢期年满意地道了句「辛苦」,纪羽晨环视着相当妥当的场内,想了想,又交代李石:“和酒店说,再调五六个保安过来。”

  李石马上去安排了,谢期年从冷餐台给自己倒了杯香槟,对纪羽晨举了举杯,云淡风轻地说:“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中文里不是有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有一句,凡事反常必有妖。”纪羽晨说,“那位韩总这几天过于安静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期年浅笑摇摇头:“也许他想通了。”

  “不可能。”纪羽晨斩钉截铁。

  说话间,李石安排好了酒店的保安,回到宴会厅,同时对纪羽晨和谢期年说:“星文集团的股东段总来了。”

  和纪羽晨对视一眼,谢期年放下香槟杯,一起迎向了门口。

  段瑞群和纪羽晨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视线也认真扫过纪羽晨的脸和身材,露出一个明确赞许的笑容:“纪总人才斐然,纪氏果然卧虎藏龙。”

  “不过,”他转向谢期年,笑容里多了些截然不同的内容,“我还是更期待能和谢老师有更和谐的关系。”

  他话语的意图,和笑容的痕迹,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明示了。

  纪羽晨不动声色地用手肘顶了顶谢期年的腰,给了他一个要不要协助的眼神。谢期年若无其事地看了纪羽晨一眼,对他说:“你忙,我和段总去聊聊。”

  段瑞群从冷餐台上拿了两杯红酒,跟着谢期年进了宴会厅的小休息室。

  轻晃着右手的红酒杯,同时把左手端着的酒杯递向谢期年,段瑞群开门见山地直接说:“我很喜欢你的气质。跟着纪总那样的小年轻,你能得到的也有限,我应该更适合你。”

  谢期年接过那杯红酒。

  在段瑞群亮了亮的目光中,悠然地把红酒杯放在了身后沙发旁的矮柜上,笑得很礼貌:“我不喝红酒。”

  “除了红酒,还有很多你会喜欢的东西可以去享受。”段瑞群眯着眼,逼近谢期年一步,把手中那杯红酒抵到谢期年唇边,“你想要的,我都有能力可以满足。”

  谢期年后退一步,避开段瑞群的过于靠近,小腿已然碰到了沙发的扶手。

  “我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浪费时间。”段瑞群又逼近了一点,满是对这种场面驾轻就熟的志得意满,“我也不是很有耐心,谢老师是现在开条件,还是要时间考虑?”

  谢期年退无可退,但他迎视着段瑞群的眸子颜色略深了些,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我也喜欢开门见山,直接了当。所以,段总,很抱歉,你可以看轻你自己,但是我不会看低我自己。”

  谢期年不掩讽笑,朗然直视段瑞群:“不。”

  “我可能忘了告诉你,拒绝我的人结果都不是很好。要看看吗?”段瑞群话语里威胁的意味隐约浮现。他冷笑着放下酒杯,拿出手机,解锁,打开相册,随意点开一张照片。

  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躺在大理石地面上,旁边掉落着一把黑色鞭子,还有碎落一地的、带着血痕的玻璃渣。

  迎着段瑞群好整以暇在等着他惊讶变色的视线,谢期年沉了脸,也沉了声:“段总,公共场合,你还是把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收起来比较好,毕竟现在的监控都是高清,拍到了你的手机屏幕,不一定对你是好事。”

  表面客气但内在强硬的话让段瑞群眼中竟然浮现出了隐含血腥味的兴奋,他收起手机,手指却落在了谢期年肩膀上。

  他开了口:“下次……”

  虚掩着的休息室门被从外面快速踹开了。

  段瑞群惊讶回头,对上了脸色惨白却明显暴怒中的韩亦程。

  韩亦程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地走近段瑞群,抬手便用力把他拉开。

  没有准备的段瑞群被韩亦程推得后退了两步,韩亦程挡在他面前,把谢期年护在自己身后,瞪视着段瑞群:“我的人你也下手?你能不能要点脸?”

  段瑞群讽刺一笑,开了口:“谢期年是你的人?那为什么和纪羽晨出双入对?你喜欢给自己戴帽子?”

  “我们的事你不配懂。”韩亦程一个箭步踏前,揪住了段瑞群的衣领,“你以为我真不敢动手?”

  韩亦程比段瑞群瘦一些,但气势上却强硬太多,看着他血红的眼睛,段瑞群僵了:“韩总,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不要面子,我要,不想闹得太难看。”

  “谁跟你一个圈子。”韩亦程满脸阴沉,“你滚了就不难看了。”

  “也对,听说你和韩董事断绝关系,失去继承权了,那确实不是一个圈子的了。”段瑞群眼里阴冷的光大盛,“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谢期年走过来,拍了拍韩亦程揪住段瑞群领口的手:“韩总,请你放手。”

  韩亦程犹豫着,谢期年换了种比较安抚的声调:“先放手。”

  松开手,韩亦程却又踏前一步,更逼近段瑞群:“我再说一次,别打他主意。”

  片刻之后,傅念衡和纪羽晨都进了休息室,纪羽晨带着的几个保安怼在门口,原本就不大的休息室瞬息间显得逼仄起来。

  纪羽晨径直走到谢期年身边,把韩亦程也推远了些,担心地看着谢期年,问:“哥,你有没有事?”

  “没事。”谢期年安抚地拍拍纪羽晨的肩膀,对段瑞群开了口,“段总,恕不奉陪了,你请自便。”

  段瑞群无谓地笑笑,留下句「后会有期」,转身便离开了休息室。

  谢期年又转向韩亦程,同样说:“韩总,恕我失陪了。”

  韩亦程抿了抿唇,眼神波动,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傅念衡抬手拦住了和纪羽晨并肩打算走出休息室的谢期年。

  他认真看着谢期年,以一种非常诚恳的、请求的姿态:“他听到段瑞群要来这里,拔了输液针赶来的。”

  谢期年停了步子,但仍是一脸不关心的漠然:“那能不能麻烦傅总尽快送韩总回医院?”

  “他在游艇会昏倒的时候撞断了肋骨。”傅念衡压着脾气,“严格来说他现在不能走动,但是他担心你,你是不是不该这么冷漠?”

  “强加给别人的关心没有意义。”谢期年淡然回头,看了眼面色确实惨白得不正常,呼吸也乱了频率,眉眼间压制着痛苦感受的韩亦程,又回过头对傅念衡说,“酒店礼宾部应该有轮椅可以借。”

  “谢期年!”

  傅念衡吼出了声。

  纪羽晨脸色一冷,立刻瞪向傅念衡,而韩亦程颤着声开了口:“傅念衡,你别凶他。”

  谢期年叹口气,说:“小晨,还有傅总,我想和他谈谈。”

  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韩亦程虽然表情惨淡,但依然多少有着对因为谢期年主动提出和他独处而有了期待。他看谢期年,睫毛颤动:“纪羽晨今天戴的袖扣,是我送给你的。”

  谢期年露出一个「那又如何」的苦笑。

  韩亦程被这笑容刺痛了心,委屈道:“你第一次得奖的时候,特意找你经纪人要了最前排位置的邀请函,你说所有在重要的时刻我都要在场。这对袖扣就是那天你戴着上台的。”

  看着谢期年依然不甚在意的样子,韩亦程苦涩地说:“你是不记得你第一次拿奖,还是不记得我?”

  谢期年眉心微蹙,对韩亦程说:“你回医院吧,别再这样了。你这样并不会让我感动。”

  “我上次肋骨骨折的时候你对我不是这样的。”韩亦程眼里泛出水光,“七七,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是吗?”

  “我只知道现在的你的样子,除了让我觉得想离你更远之外,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回医院吧,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身体健康的。”

  “我试过了。”韩亦程靠近,和谢期年呼吸相闻,“我没有办法。”

  谢期年疲倦地说:“离我远点。别逼我动手,你的肋骨现在应该经不起一根手指。”

  韩亦程不肯相信地看着谢期年,紧紧咬住了唇。

  静默了十几秒后,他的泪和唇边的血一起滑落在心口,换来了谢期年递过来的纸巾。

  “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和你说这件事。韩亦程,到此为止,我已经很累了。即使我不爱你,也不要逼我看不起你,好吗?”

  “我们约定了……”

  “约定作废。”谢期年果决地说,“那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约定、承诺,你没有遵守过,我也不打算遵守。只要付得起代价,谁都有毁约的权利。”

  韩亦程机械地用纸巾擦拭出血的唇瓣,指关节上的擦伤崩出来,又隐约泛出了细细的血痕。他喃喃道:“代价?”

  “韩亦程,我直接说吧,如果你还是这样步步紧逼,我会马上离开,我保证你这次再也找不到我。”谢期年揉了揉眉心,压住泛起的头疼和烦闷,“纪氏的规模也许比不上丰瀚国际,可能也没有你和李小姐傅总的新公司那么实力雄厚,但是我爸爸和我弟弟还是有能力让我隐姓埋名的,你一定要逼我这样吗?”

  韩亦程忽然问:“你爸爸,对你好吗?”

  谢期年迟疑了一下,缓慢但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既然你可以走,既然你这么厌倦我的存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走?”

  谢期年抿了抿唇,无奈道:“生物势能的发展是我爸爸毕生的研究方向,他的心血,我即使再想走、再不想面对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这一切,也不能意气用事一走了之,把国内的重量都压在小晨肩上。他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环境不是那么熟悉。”

  “但是如果你坚持要继续搅乱我的事业,赔上你自己的人生和事业,我除了走,除了躲,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谢期年深深凝视着韩亦程,眼里终于有了他回来之后一直面对韩亦程而从没有呈现过的柔软。

  多少有些从前的影子。

  韩亦程心里痛到了极致的凌迟,只能借由他一次一次用力擦拭自己唇瓣带来的痛苦中和。他眼里满是挣扎,和谢期年对视着。

  视线交缠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又像是从此再也静默无言。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亦程终于停止了机械地擦拭唇瓣的行为。

  “我走。”他哑着声,把染得血迹斑斑的纸巾紧紧握在手里,“但是段瑞群,你千万提防他。他做的事情都太过界了,而且最爱祸害演员,你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去问问楚星言,虽然他压着不让漏口风,但不可能完全无迹可寻。”

  “谢谢。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我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现在你爸爸和你弟弟可以给你助力,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和骚扰,包括来自于我的。现在,你有爸爸和弟弟,你有家了。而我……对不起,可能我从来没有带给你真的幸福。今后我会控制自己收敛对你的感情,不让你觉得被冒犯。如果我再过界,你就直接动手,但是,别走。别让我再也看不见你,我受不了。”

  “我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会努力完成我爸的事业布局。”谢期年说,“撇开偏执不谈,你其实很有魅力,会有合适你、让你从头开始好好爱的人陪你的。”

  韩亦程凄然地看着谢期年,嗫嚅着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他抬手,从衣领里扯出项链,握住项链上坠着的两枚戒指,直直地从脖子上把项链扯了下来。

  断开的项链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而项链也在他松开手时落在了脚边。

  他把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递向谢期年:“你收下它,我走。”

  谢期年如水的目光扫过放在韩亦程掌心的戒指,轻缓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对我来说,很必要。”韩亦程哑着声,压着喉口的哽咽,“你收下它,我会从你身边消失,但我可以幻想它替我陪着你。至于我走之后你是扔了,还是砸了,只要不让我知道,都可以。”

  谢期年看着韩亦程,明明白白给了他一个「这又有什么意义呢」的眼神,但还是抬起手,从韩亦程掌心拿过了那枚戒指。

  指尖触到掌心,不过须臾触碰。

  但韩亦程知道,那是谢期年早已画下的一个句号,即使他百般抗拒,也最终烙进了他的宿命里。

  他确实完全失去他了。

  谢期年把戒指放进西装口袋里,轻声道:“韩亦程,再见了。”

  韩亦程依然痴痴看着谢期年,但满眼不舍也终究止于了他慢慢转过的身,走向休息室门口的背影。

  那满是擦伤的指节微微用力握住休息室的门时,他还是不由得停了脚步。

  慢慢回身,克制住动作间肋骨引起的痛楚,他深深地再看了一眼谢期年,无声地抖着唇,说了三个字。

  在泪坠落的那瞬间,他快速拉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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