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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现形

  “师兄,我看你身上有伤,特拿了止血散,为你涂上可好?”玄一一大早便敲响了向真的屋门。

  “不必了,都是小伤,养几日便不碍事。”向真在屋里回道。

  听了屋中向真的回答,玄一也没再计较,但他正要离开,门却又开了个缝,向真露出脑袋对他说道:“师弟,今早的饭由我来做吧,师傅不在,平日师兄没少吃你做的饭菜,今日我亲自下厨,为师弟做一次,就这么说定了。”玄一还要开口,那边向真已经又关上了门。

  奇怪,这个向真平日里极少在意厨间的事情,以往就算轮到他做饭,也总是支使向善替他,今日怎么反倒主动了起来?!玄一顿感此事诧异,于是装作回了房间,却悄悄从窗格处偷偷观察着院中的动静。

  不一会儿向真出了屋门,往灶间走去,同时他的腋下还夹着一件揉成一团的衣物。

  不多时一阵焦糊味儿从灶间传出,一会儿工夫便弥漫了整个院子。玄一趁机跑出房间冲到灶房门口,大声叫嚷道:“糊了,糊了,师兄!”却看到向真慌忙把一些碎布条塞进了灶火里,而焦糊味正来源于此。玄一正疑惑间,向真却用饭勺佯装搅动着粥食,一边搅动一边抬头对玄一说道:“师弟来得及时,看师兄这笨的,一顿稀粥也做不好。”向真刚说完,玄一接口就道:“既然如此,师兄且去一旁歇着,我接着来做。”玄一说完便踏进了灶间,不由分说便把向真往外推去,那向真临出门还不忘拿眼晴往地下瞅两眼,看地上干干净净,这才放心走出了灶间。

  等向真离去,玄一凑近了灶火一旁观察,终于在一段已经烧至尾部的柴棒下面发现了一块布料,布料已被烧得只剩巴掌大,但仔细辨别后可明显看出是道袍的料子。“奇怪,昨日那衣物自然不能再穿,但扔掉也便是了,何至于偷偷摸摸地烧掉。”玄一的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而后晌之后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兄弟俩午饭后盘坐于院中练功,功罢,玄一看到向真新换上的衣服上腹部的位置又渗出了血水,于是好意提醒,但向真却连忙捂了腹部,生怕玄一看到什么似的,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屋中。不一会儿便看到向真又换了一身袍服出来,而怀中抱着换下的袍服去井边洗濯。在玄一的印象中,以往向真的脏衣物总会攒够了一堆才洗掉,而今日却只拿了这一件,让人颇有些意外,而且向真一边在水井边用力地搓洗着,一边拿眼晴不时地往玄一这边偷瞄,似在提防着他。更让玄一感到意外的是,向真洗完了袍服却并没有放在太阳下晾晒,反而用水桶装了提回到了屋中,再出来时手上已空无一物。怪哉,衣物还有在屋中晾晒的?!

  太多的疑点让玄一不得不警觉起来,他原本不是行事偷摸之人,但为了弄清楚原因,何况也事关向善的失踪,因此终于逮到向真去茅房的机会,偷偷潜入他屋中察看了一下。

  向真的屋子,玄一平时极少进入,不过他们师兄弟几个的屋子,大概都差不多,简单的几样陈设,再然后就是一床一桌,多年的山居生活,再加上观里一直以来的清苦,所以称其为陋室毫不为过。

  屋中靠窗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架,此刻刚洗过的那件湿漉漉的袍服就搭在木架上晾着,一个木桶盛接着不断从袍服上滴落的水滴。玄一一进门就直奔了那件袍服,凭直觉他意识到问题一定出在这件袍服之上。他轻轻地翻动着袍服,终于在腹部和屁股的位置,各发现了一个淡黄色的印记,看样子似乎是血迹没洗干净而留下的痕迹,虽然这两个印记浅淡而又残缺,但玄一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印迹,而且同时有两个带血的印迹,也绝不是巧合,只是由于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不好妄加猜测。有了这个发现之后,玄一不好多做停留,于是记下了印迹的图案,然后迅速闪出了向真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玄一根据脑海中的印象将那个印记画在了纸上,那印记虽然不完整,但实在过于特殊,而且,绝不像是枝条或者寻常的什么东西碰撞之后留下的伤痕,倒有点像什么兵器或者利刃,如果是这样,极有可能是向真和别人发生了矛盾,从而打斗所致。但向真归来之后,从他对师傅和自己的一番讲述中从来不曾提起过和别人有过什么过节,更别提有打斗的事情。如果向真的确有所隐瞒,那么在他归来讲述的那番话里也一定有一些水份在里面,或者说他至少有所保留。如果这一点成立,那么再延伸了想去,向善的坠崖究竟是真还是假?向真归来所说的那些话里究竟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都需要打一个问号。

  这个向真,越来越搞不懂他了……玄一轻叹一句,一时又不敢再想下去,不管如何,只希望向善平安归来才好。这么想着,便想起了师傅,师傅下山寻找向善,也不知如今到了哪里,是否有新的发现……

  正在沉思的时候,大殿的门“吱呀”响了一下,玄一透过窗子往大殿的方向望去,是向真推开门进了大殿。奇怪,这一时间又不练功,师傅也不在,这个向真不好好养伤,去大殿做什么。

  于是玄一起身也走出了自己的屋门,往大殿跟去。

  大殿里面,向真正背对了正门弯腰蹶臀翻找着什么,“师兄,你来大殿做何?”玄一突不及防的出现,把向真吓了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腰转过身来,看到是玄一,于是辩解道:“咳…伤口剧疼难忍,又渗出了血水,故此特来找一些止血散的…”向真心虚地搪塞道,完了眼睛虚飘地望着别处,不敢看着玄一。“晨起我特意拿去给你,你不受用,这会儿反而自己又找将起来,却又何苦!”玄一说完从怀中掏出早间备下的那包止血散递了过去,向真只好伸手接了,然后慌慌地退出了大殿。玄一看着向真离去的背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凭感觉,他意识到向真此时进入大殿,绝不像他所说的寻找止血散那么简单。

  单说向真拿了止血散回屋之后,却将止血散顺手丢到一边。而是从怀中取出了另一样东西,这便是他去大殿里刻意寻下的一个物件,或者说是一个本子,他自己的官凭路引。

  原来乌凉国自建国以来,郡王与番邦镇守四方,王朝居于一国之中央,国内虽然太平祥和,但作为国都的乌凉城,外患已除,内忧却是难免,特别是自宁王兵变之后,乌凉城更是筑牢了安防,但千防万防,仍难免会有纰漏。为了管控人员流动带来的风险,国中特规定凡年满十六周岁以上的男人,若去往他乡谋生的,必须持有官凭路引才可上路。否则若被官家查出,不仅本人下入大牢,就连接纳此人的一方也要跟着受牵连。这官凭路引,上面详细记录了此人的祖籍,生辰,样貌特征,并加盖着官方的朱红大印。乌谅国年满十六周岁以上的男人,不论是住店还是作工,进城还是寻亲靠友,都需要出示此物。坦白了说,有点类似于现在的身份证。当然,比起身份证要简单得多,更不存在如今的联网一说,但放在当时那个时代,对于民间的治安和城中的安防管理来说,却是一项伟大的创举。

  而向真甘愿冒着被桃山道人识破谎言的风险再次归山,正是为了拿到存放在桃山道人处自己的官凭路引。按理,向真已经富可敌国,完全可以远走他方,从此再也不回道观。但由于他的官凭路引这一次下山并没有随身携带,所以这才以身犯险,不得不再一次返回到了道观。没有它,即使他钱财万两,也将寸步难行。当然,官民之间,向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件事物一旦被官家管理到了极致,便自然滋生出另外一种别样的对策出来。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多年之后的一天,当向真得知倘若当时肯花个十两纹银,便可得到一本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官凭路引时,他为当年自己的冒险归山一事悔得嗓子冒了烟。

  读者可能会认为,同样是进城,为什么上次参加王百石的葬礼之时没带官凭路引反而入了城门呢?。那是由于上一次有王家的管家在前面引路,一方面有王家的势力在衬托着,另一方面,守城的军士又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三人之行,可便宜行事。这就留下了很大的可操作空间。上峰对这种事情也略知一二,但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兄弟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守着城门,总得落下一点花酒钱。只要面子上说得过去,对上有所交待,对下令不虚行,如此则皆大欢喜。所以当时也正是靠了王家的管家,向真和向善才顺利地进入了城门,而后面的出城却是不需要登记的,所以有没有官凭路引已经不再重要。但是向真如果不回山拿回自己的官凭路引,之后总不能事事都要有求于人,而且以后他也总要有个落脚之处,那么官凭路因终归是必不可少的。

  但师兄弟三人的官凭路引,一直存放在师傅桃山道人那里,所以为了拿回自己的官凭路引,向真费尽了心机,想尽了一切办法,并不惜伪造了向善失手坠崖的现场,而且把杀害向善现场的一切痕迹统统抹去,只为了骗过桃山道人。

  在向真的判断中,作为师傅的桃山道人,自然不会置徒弟的死活而不顾,因此他如果说向善生死不明、不知所踪,桃山道人必然会亲自下山走一趟,那么桃山道人一旦离山,便为他提供了寻找官凭路引的机会。只是向真作为一系列事件的亲历着,桃山道人会不会再让他和自己一起下山,向真也捉摸不定,但他在此处赌了一把,后面的情况也证明他赌对了。

  不过在桃山道人下山寻人的这一段时间,向真一方面害怕桃山道人发现事故现场的端倪,另一方面也在暗地里加紧寻找着官凭路引。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究是在桃山道人归山之前找到了它!

  只是他后来后悔于把向善的尸体草率抛入了河中,如果尸体漂起极易被人发现,那么尸体身上的伤口无疑便暴露出了自己,因此当时他曾顺流找过,但他不是江豚,漫长的河面找一具尸体,于他来说无疑于大海捞针,自然再也找寻不到。

  而正是向真这匆忙的一抛,才给桃山道人发现真相提供了可能。

  如今有了官凭路引,对于道观,向真已再无留恋,横竖桃山道人已不再看好他,如今他已有了想要的一切,普天之下哪里去不得,又什么做不得呢!但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毕竟到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到被发现的地步,听说师傅在后山闭关炼丹的地方,还有不少宝贝……

  夜里,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后山,后山的岩壁上,左右有两间屋子,右侧的是闭关室,而左侧的便是丹房。黑影尝试着推了一把丹房厚重的石门,而硕大的石门竟应力而开,这大大出乎黑影的意料。房中漆黑一片,于是黑影点起了火折,火光亮起,不是向真又能是谁?!但向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却不免大失所望,原以为丹房里面会堆放不少琳琅满目的宝贝,不承想却是如此的寒酸。房内有一个炼丹炉,此刻炉火熄着,显得异常冷清,常年的丹药浸染,屋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石之味。炉旁一张石床,床头堆撂着几本经书。除了这一炉一床之外,房中再无他物。但既然来了,总要捞摸点什么才是,如今干这个他已是行家。

  只见向真在石床上一通搜摸,居然找到了席下的一个按钮,他按下按钮,一个石龛缓缓从床头升起,龛中盛放着一个紫红色的木盒。向真打开木盒,几粒乌黑色的丹丸在里面滚动着。据说师傅善于炼制归心大补丸,此丸通体乌黑,苦中有甜,服之则神清气爽,周身通透,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城中的达官贵人常以能得到一粒归心大补丸而炫耀,但师傅炼制的丸药却从不曾售卖,全凭一个机缘相赠。传闻师傅当年曾在路边用这归心大补丸营救过一个倒在雪地里快被冻死的乞丐,一时之间被传为美谈。

  此刻看到盒中的几十粒丸药,向真禁不住心花怒放,连忙收了盒子放入随身背负的包袱之中。此后他又找到几本师傅对于定神诀第三重心得的手抄本,略一思索也揣入了怀中。

  但之后翻遍了所有却再无所获,这才明白,关于师傅的一生虽然传言无数,但唯独在丹房的传闻上却是假的。一时之间心下颇感失望,这才熄灭了火折悻悻地退出了丹房。

  但向真刚走出丹房,便差点和一人碰个照面,只见一个人影此刻正站立在丹房门口,而向真刚才一直沉浸于到处翻找竟没有察觉到门外的动静。看到这人影,向真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后退一步对着黑影怯怯地问道:“谁…?”门口的黑影沉默片刻后说道:“师兄,进入师傅的丹房所为何事?你我同为弟子,不可能不知师傅的丹房未经允许是不能擅入的,否则便是犯了大忌。”

  向真撒谎道:“向善生死不明,我半夜苦闷,特来后山走走,见丹房的门虚掩着,怕进了兽物,故此特进去察视了一下。”

  玄一冷冷一笑道:“师兄说谎之功力,只怕天下已无人能及。我且问你,你腹前和屁股那两道伤疤,又是被何种利器所伤!?怕不是……向善师兄的六棱乌金刺吧!”

  原来玄一凭印象画下了向真衣服上的血迹图案之后,便闭门苦思,只是由于图案不甚完整,因此他一时之间无法理清脉络。后来等到晚间他吃罢了黑饭,又坐于桌案前盯着那个印迹思索,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图案虽然残缺,但完好之处却显得极为规整,如果把规整之处也挪到残缺的部分,那么,是否会得到一个完整的图案呢?

  于是他说干就干,当即照着形状在残缺的部分画了起来。当他画完最后一笔之后,一个极为规则的完整图案终于呈现在他的眼前,这图案他再熟悉不过,竟然是二师兄向善的六棱乌金刺的戳面之形,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当时第一眼看到图案的时候他会感觉到眼熟。

  为何大师兄向真的衣服上会有二师兄向善的利器的血印?除非…除非二人发生了血斗,否则这一切绝不是巧合。但二人身为同门又是亲兄弟,是什么样的事件导致了二人手足相残,而大师兄回山之后却只字未提过。看来,在二师兄失踪的背后一定有更多的隐情,甚至于说,大师兄向真归山之后的所说所言不一定都是真话,而且他日间的种种迹象也已经表明了他心中一定有鬼。如此来说,师傅临下山之前对他的那番叮嘱,绝不是意外了。看書溂

  玄一想到这里,心里已是担心不已,他素来知道二师兄的为人,若不是极端情况,万不会对别人动手,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师兄兼兄长。

  但大师兄的功夫只在二师兄之上,如今身为大师兄的向真已受了伤,那么相对而言,只怕二师兄向善的处境更为不妙了……

  玄一想到这里,心里已是愤怒不已,背起自己的七面如风剑便出了门。

  山上的夜晚,是如此的漆黑,此夜星月皆无,夜枭哀叫,虫兽呜鸣,处处透着一股邪魅之象。

  向真并不在屋中,玄一在观里寻找一圈也没有找到。于是他纵身一跃,攀到一棵松树上居高临下往四周望去。因为他知道,任你是火眼金睛,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有所活动便必然有灯光。果然,在后山的方向,似乎隐隐约约显露出来一丝光亮,看方位应该是师傅的丹房所在,那里是师兄弟三人的禁区。

  不好!这个向真莫不是又打上了师傅的主意!?

  于是玄一从树上一跃而下,纵身往后山赶去,这便有了撞见向真的一幕。

  而此刻向真听到玄一对自己的质问,心里已是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在这个师弟面前露出了马脚,当真是不能小觑了他。但心里虽然发虚,嘴上还是赖道:“师弟休要胡说,我腹前和臀后,只是被树枝挂破,皆是小伤而已。此等玩笑,万万开…开不得的……”说完却不自觉地拿手护了下腹部。向真见此,凛然一声道:“是不是玩笑,等师傅回来,一验便知!但你刚才在丹房中的所作所为,已悉数被我看在眼里。我看师兄背了包袱,莫不是要永离师门,群游四方?!师兄,下山这一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至于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还望迷途知返,犹未晚矣。”

  听了玄一所说,向真知道自己已经全然败露,再也隐瞒不住,索性也不再顾及师兄弟情谊,哈哈大笑一声后说道:“师弟休再说起,我下山已决,如今师傅不在,莫说是你,就算是当着师傅的面,他老人家也不能把我怎样!”说完便要往前冲去,玄一拨出背上的七面如风剑挡在路前,怒然道:“如今向善师兄生死不明,师兄此时离山,怕不是有避逃的嫌疑。师傅归山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山。师兄方才一说,竟是不把师傅也放在眼里了?!莫说是师傅不在,就算他老人家在此,也无须亲自动手,任何人若敢挑战我师门威严,玄一不才,却愿替师门排忧解难,清剿孽徒!”玄一说完便剑锋一指,将整个人横在了路中间。同时左手一扬,掷出一枚火石,火石撞击在石壁上,顿时火星四溅,引燃了下方的油锅。熊熊的火焰燃起,周围顿时畅亮起来。

  而向真也不甘示弱,将随身的包袱系紧,抽出背上的五星梅花锥,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只见向真“刷刷刷”三招刺来,招招直击玄一要害,玄一不得不倒逼退让,见招拆招,将其一一化解掉。他原本还想留些情面,并未想真的下狠招,但看向真招招狠辣,已全然不顾及师兄弟情谊,因此当下心一横,也将七面如风剑挥舞得如一团剑花,朝着向真迎了上去。

  两人劈砍戳斗,招招狠力,每一次的刃器碰撞之下都激起了火星子,但谁也不让着谁。一个是向真急欲抽身脱逃,一个是玄一势必要将人留住,因此双方就算有十分的力气也使出了十一分出来。但毕竟两人均出自同一师门,腾挪闪躲之间,招数皆能预判得到。玄一虽然入门较晚,但日常更为刻苦一些,而向真虽然入门较早,但毕竟小腹和屁股上有伤,因此此消彼长之下,几十招下来,双方也只是打了个平手,不相上下。

  此时已近午夜,向真心里已有了急意。毕竟再这么缠斗下去,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而且师傅下山已久,若被他查出点端倪,只怕此时已在回山的路上。到时候他不仅走脱不了,搞不好还要丢了小命。因此手上不相让,但嘴上却开口说了话:“好师弟,放了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向真不这么说也倒罢了,听他这么一说,玄一更生气了,怒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却不能折了气节,似你这等腌臜小人,真真是辱没了师门。”说完脚下一蹬,腕上一使力,劈头一剑便往向真头上砍去,向真一下没防备到,眼看剑锋已至,慌乱中一个急侧身,剑锋削落下的他的一络儿头发,然后贴着鼻尖直直劈下,好悬,差一点儿小命就没了。这一下惹恼了向真,挥起五星梅花锥狠力向玄一戳去。两人争气斗狠之间,又是几十回合的剑戳刀砍,顿时又是一片火星四溅。这一番拼斗之后,两人的气力均有所下降。向真心中暗暗思忖:再这么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在退身跃起的瞬间,凌空一声口哨。一会儿之后,一个双眼冒光的黑影迅疾地窜了过来,那黑影赶至二人外围,卧伏下去,伺机而动。向真看到黑影,心下大喜,将手指伸向口中,又是一声哨声响起,同时用手指了指玄一。那黑影在向真的指挥之下迅疾向玄一扑去。也是玄一正专注于和向真打斗,突然感觉后背生风,连忙一个转身,见一个双眼冒光,浑身乌黑,长得鼠面獠牙的小兽呲牙张口,吐露着腥红的舌头向自己扑来,情急之下连忙退出和向真的缠斗,跳至一边,挥手向小兽打去,但那小兽竟然凌空一个飞转,蹿至玄一的脚下,然后顺着玄一的裤腿钻入他的袍服之中,速度之快,就连玄一也没有反应过来。那小兽在玄一的袍服之中一通乱撞,似乎找不到出去的路。玄一赶紧抖跳着身子,一边抖一边隔着袍服用力拍打它,那小兽受惊之后慌不择路,在玄一的衣服里乱冲乱撞,还伸出利爪四处抓挠。终于找到一道襟缝,然后一溜烟地蹿出来受惊跑远了。玄一正要追赶,却突然感觉周身奇痒无比,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不好!又是刺蚤!这才明白,那小兽应该是向真豢养的黑貂。只是不明白师傅曾经捣毁了它的巢穴,为何这黑貂竟然还会再一次出现于此。但此刻身子奇痒难忍,已经无法再想这么多。趁了天黑,赶紧把衣服脱了个干净,使劲地拍打抖弄之后又穿上了身。好在刺蚤都被抖落干净,但旧痒依然存在,只能慢慢才能消退。抬眼再找向真,茫茫夜色之中,早已经和那黑貂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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