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盘哇小说>历史军事>南巴部落> 第二十三章 兄弟相残

第二十三章 兄弟相残

  二人离开了王家,踏上了回往红桃山的大路。由于走水路要逆流而上,行速上要慢许多,因此兄弟二人沿了山路回去。向善一路上一声不吭,脚步却踩得很重。直到走出许久之后来到了一处山涧,看路上已无行人,向善这才开口说了话。

  “你把箱子藏在了山洞……”

  向真原本正想着心事,虽然躲过了最难的一劫,心中有一点点的窃喜,但很快又陷入了对那四箱宝物担忧的情绪之中,毕竟这一次归山还不知几时才有机会再回来将宝物转移。再加上向善对他态度的转变,更让他胡思乱想。因此心中正乱作一团,没想到向善突如其来说出的第一句话便直直地击中了他的要害,以至于他的脑中瞬间掠过了无数的场景:昨夜的杀人事件,继而的藏宝,早起诱导王家府中人员一步步走入他精心设计好的陷阱……本以为这些付出终于换来了宝贝的安全,但向善的这句话瞬间将他所有的希望击得粉碎。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涨红了脸,眼神飘忽地盯了向善一眼,然后装作硬气地说道:“什么箱…箱子,山…山洞……弟,你在说什么……”最后的声音已明显的底气不足。向善涨红了眼睛,死死地盯住向真,往前迈了一步,忿忿地说道:“后院屋中的那两人到底去了哪里,总之没见他们再出来过!你连夜从王家院墙处转移的那四个箱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竟然完全戳破了向真所有的秘密。

  “你……啊,你……你竟然…竟然跟踪我!”

  “从昨日下午开始,你一直心神不宁,我便知道有事!后院那间屋子,我进去过,门后有一块新的血迹,但被我磨掉了,我怕你做了蠢事被人发现!”

  “啊,血迹原来是你……”向真终于解开了血迹的困惑,但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大脑快速地思考着怎么应对向善,毫无疑问,向善已经知悉了他的太多秘密。虽然这个弟弟一向唯他马首是瞻,但向真了解这个弟弟,此时此刻,要想把他说通,会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轻易认错。

  向真理了理情绪,伪装得诚恳的样子对向善说道:“弟呀,不是当哥的心狠,实在是那二人逼人太甚!”“哦?他二人怎么你了?”淳朴的向善果然上了钩。向真一看有戏,故意往向善跟前凑了凑,拍着向善的肩膀,装作很热乎的样子继续说道:“弟,你有所不知,前日夜间我腹中作痛,于是起来入厕,路过后院无意间正赶上那二人在厢房里媾和,声音极大,因兄长我当时肚痛难忍也就并未在意,等事后我入厕出来又路过厢房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一时好奇,便用心听了下,只听一个说:毒死王老太爷的剩余毒药可全部扔掉?又听另一个说:放心吧,销毁得干干净净,保证渣都不剩!日后就算有人起疑也已是死无对证!我一听到这个,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好么,敢情王老太爷的死另有隐情,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屋中二人便是杀人凶手么,我岂有不管之理!于是我走到窗前透过窗缝往里偷看,你道怎么!?”向真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向善正听得入味,果然着急地问道:“兄长快讲,怎么回事?”向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冷笑一下,却面露热情继续说道:“只见屋中的那二人,一人正是那戏班班主,另一人……”还不等向真说完,向善早已顺了思路脱口而出道:“王老太爷的小妾?!”“对么,不是她还能是谁?!”向真心想,好你个向善,本以为你早起在房顶上打座是为清高,没想到下面发生的事情你一样都没落下,因此心里对这个兄弟的鄙夷更甚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的话仍然没停,“只见二人在灯下交头接耳地低声窃语着,而旁边便放了几个箱子,想必都是两人备好逃跑的财物。”听到这里,向善却又插嘴道:“兄长,这就不对了,若是携财潜逃,寻常背了包袱即可,哪还有带箱子上路的,且不说很不方便,如今山贼路霸甚多,更不安全呐。”向真望一眼向善,心里道:嘿,看来还是小瞧了你,还知道这个理儿。于是继续圆谎道:“是啊,期初我也是这么想。但只听二人中的女子接着说道:这几个箱里装的都是这几年暗中从王家得来的浮财,想的就是远走高飞这一天。但路上带着极不方便,不如找地方埋了去,日后趁人不备再行转移。”向真说到这里咽一口唾沫,恰好路边有一块石头,其大如磨,而两人也走得累了,就索性坐了上去,向真接着道:“我一听女子这话,这是要畏罪潜逃呀,那还能行,但由于二人已经消除了痕迹,且王老太爷已经尸入棺椁。富人家都忌讳这个,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万不能开棺验尸,若动了煞气,于后世极为不利。因此我不得已眼瞅着王老太爷被下葬。但昨日下午,我越想越气,心想怎么也得找出点蛛丝马迹,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惩恶扬善,师傅也经常这么教导我们么。”向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一眼向善,看他已没有了满脸的怒气,反而专注地听着他的讲述,心中一阵窃喜,又接着说道:“由于我心中并无把握,因此并没有将此事说给你,只想着找到一丝证据之后再行告知也不迟。昨日下午,我暗中观察到那戏班班主神态紧张,端行可疑,似有出逃之相,若出逃,夜里自然是最佳时机,因此我下午暗中使了一个离间之计,不仅将戏班班主支使了出去,而且还让他们二人互相猜疑。然后我趁那班主离开之际,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想找出一些证据。没想到证据没找到那女子却突然闯入,她以为我是窃贼,于是大声喊嚷着要出门找人,我怕到时解释不清,便拉扯她,谁知道她用力过猛,不仅挣脱了我,而且由于用力过度直接撞到了门板上,当时人就不行了。我也是吓懵了,你是知道我的,师弟,我门中人不食荤腥,何曾有过杀生,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命丧我手,但兄长我真没有碰她,都是那女子自己不小心的。你信我不,弟?”向真说到这里,双手按着向善的胳膊,无比凄楚地望着他,竟然流出了两行热泪,显得极其可怜和无辜。他这声泪俱下的表演不仅感动了向善,而且几乎打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隐瞒自己和那女子的媾和,又隐瞒自己曾经杀生饲喂黑貂的事实,从而有所保留,或许这场表演会更让人为之动容。

  看到向善动了情,向真的眼角掠过一丝邪笑,但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瞬间,所以向善并未察觉。接着向真又继续编排道:“那女子不小心撞死在了我眼前,一下子也把我撞懵了,既担心又害怕,一时之间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一具尸体,藏哪里都不行。因此我也是人被吓傻了,愣在那里许久。也就在我发愁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这次竟然是戏班班主回来了,好在天已经黑透了,他只看到屋中有亮光,但并不知是我在里面,还以为是那女子在里面等他。而我见有人回来,于是赶紧熄灭了火折。那戏班班主大概是把我当成了那女子,摸黑就要往我身上扑,我自然不从的,于是用力推开了他,也就在这时他才感觉到我不是女人,还以为是自己和那女子的奸情败露,主家派人来抓他,于是拼命攻击我。虽然我潜入他的房间是为了查明王老太爷的死亡真相,但是在结果不明之前若被人发现终归是解释不清的,因此我为了自保,不得已下手重了些,最终打倒并制服了他,也是他莽撞,在袭击我的过程中,犯了旧疾,导致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也就是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并且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我害怕戏班班主又弄出声音招了外人,因此死死按着不让他动,等到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一看这个戏班班主,已然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了。”向真刚说到这里,向善接口说道:“也死了?接连两条人命,事情不可谓不大。但如兄长所言,那二人之死,也并非兄长有意为之?!兄长虽有错,但似乎情有可原。不过话说回来,那站门口的人正是我。我早觉得你神情不对,因此一直有留意你,下午看你趁那戏班班主出去的工夫偷偷潜入到了他的房间,我便感觉这其中必定有事情,而且还可能并不简单。想我门中人,从不曾有随意潜入他人房间行那偷窃的勾当,因此我料定这其中必有隐情。但当时天色尚亮,我不想惊扰了你,所以虽然身在前院,眼睛却一直盯着后院的动静。不过兄长你这一进去似乎好久好久,找证据需要这么久吗?”向善冷不丁这么一问倒把向真问住了,但向真脑子活,稍顿片刻便回答道:“弟有所不知,那戏班班主的行囊格外多,兄长我一样一样翻找搜查,因此时辰上用得久了些……”听了向真所说,向善果然没再细究下去,只是又开口道:“我当时也是看前后有两人进了屋子,但都迟迟不曾出来,担心发生事端,因此想走近了听一下里面的动静。于是我在门外站立了许久,只是屋里却始终静悄悄的,我原本想敲门,却恰好前院管事的派人过来与我兄弟二人商讨晚上的安魂祭,我只好作罢,这才又从门口走掉。”听了向善所说,向真的心里又踏实了几分,他原本担心自己和那戏班班主打斗的时候门外的来人会是外人,那么自己有可能罪责难逃,现在才知来人原来是自家兄弟,而这个兄弟却又极好糊弄,因此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现在来看,如若向善当时心中再硬气几分,直接推门进去,那么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便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了。但就是这个自家兄弟,偏偏又有几分优柔寡断,有些时候,向善就是这样,看似清醒却又糊涂,又有些时候,他看似糊涂却又清醒。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大小事都做不了主,处处受向真牵制。

  就在向真以为已经完全说服了向善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以他对向善的了解,如果不把两具尸体处理的事情隐瞒欺骗过去,那么向善依然会盘问下去的,而一旦露馅,之前圆下的所有的谎便都成了水泡,瞬间便会破灭掉。因此,向真一边明面上说些口水的话,一边在脑子里飞速地思索着。

  果然,向真又一次预判了向善的思路。只听这个淳朴憨厚的弟弟突然间又问道:“如兄长所言,既然那男女二人都死在了屋中,为何后来大伙儿没看到他们的尸体,难道你转移了?又莫非你连夜向外面转移的箱子里便是尸体?!……但尸体是两具,而你却是四个箱子?难道你将他们…将他们分…分尸了?也不对,这么大的动静不会不被人发现。”向善这么猜测到最后,就连自己也摇头否定了这个论断。但他说的一番话却把向真惹急了眼。只听向真焦急地辩解道:“弟这是哪里话,你兄长我岂会做下如此恶行?我且问你,管家派来的人是不是和你商讨了许久?”向善停顿了下,然后回答道:“由于是最后一次祭拜,涉及到诸多细节,祭品的摆放,注意的事项等,而兄长你又不在,所以来人和我多谈了一会儿。”“那便是了,恰好是弟离开的这一时段,我到院中的葡萄架下火速挖了个坑,草草将两人掩理了事。”向真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只有在向善不在场的情况下,才可以以一个较为随意的理由搪塞过去。果然向善叹一口气后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兄长当真?”向真肯定地答道:“自然便是,那还有假?!那葡萄长势旺盛,很多枝条都匍匐到了地上,所以不易被人发现土有翻动的迹象。”“好吧,就如师兄所言。只是后面你转移的四个箱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夜里醒来,看你不在屋内,于是出门寻去,见你怀抱了一个箱子猫在墙头,于是我跟了你一路。看你走路的架势,似乎箱子很重,里面该是那对男女的财物吧。”听了向善这一番问话,向真意识到这或许是向善最后一个疑点,只有最后把箱子的问题解释清楚,那么才能彻底打消向善心中的疑虑,也只有这样,今天这一系列的谎言才具有最终的意义。

  向真清了清嗓子,又开口说道:“弟你难道忘了,这二人的衣衫和财物若还留在后院厢房,次日必定被人发现,那么这一对男女就成了失踪或者遇害,到时王家的人肯定报官,而官府一旦追查下来,兄长我虽没有大过但也必定罪责难逃,连累了我不要紧,如果把整个红桃山的名声也给败坏了,可让师傅如何面对王家,面对天下人。兄长我这么考虑也是为了道观着想啊!因此我不得已才连夜将二人预备出逃的几箱财帛衣物运送出门,但由于无法从正门进出,因此才上演了夜晚翻墙的一幕,弟不能不体谅兄长我的良苦用心哇!”向真说完,轻轻地拍了拍向善,以示亲近。但他这番话,看似有一番道理,细想却毫无根据可言,而且把桃山道人也给牵扯了进来,不能不说是用心险恶。但向善自然察觉不出,也只好惟兄长的话是听。

  此时两人又上了路,他们沿着山涧一旁的小路往山坡上走去,不时有巨大的山岩擦肩而过,山路一旁的泉水奔涌而下,一路叮咚作响。两人沿着小路上了一个斜披,逐渐走到了半山腰。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林木将大山装点得翠绿一片,只是兄弟二人满腹心事,无暇赏景。在他们的盘算中,翻过了这一座山,再找一处人家借宿一晚,次日若赶得紧一些,一天之内便可回到红桃山。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兄弟二人再无对话,只顾埋头赶路。就在向真以为已经将所有的来笼去脉交待清楚,将自己的一身罪责推脱得干干净净,从而彻底摆平了向善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向善终于又开了口,只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向真瞬间如同掉入了冷窟之中。

  当时两人刚转过一座山头,或许是归山心切,向善望着另一侧山脚的风光,不禁慨然叹道:“明日大概就能见到师傅了,到时兄长须将这几日的大小事由一件件向师傅述说清楚的。”向善原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说给师傅,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向真却瞬间急了眼,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些牵强的理由,糊弄一下向善还勉强可以,若面对师傅桃山道人,则必定会漏出马脚。以师傅的性格,自然不会饶恕他,不仅一顿笞杖难免,以他对师傅的了解,最后定然还会拉他去报官。到了那时,身负两条命案,他必死无疑。

  只听向真慌忙说道:“弟,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切勿再向他人说起,更不要说给师傅和那个玄一师弟。”向善却固执地说道:“兄长虽然是被迫,但这是两条人命,天大的事情,自该向师傅禀明一切,岂有不说之理?!”向真更慌了,连忙道:“弟听我的,真不能说,师傅那里,你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此岂不甚好!”向真不劝还不要紧,这么一劝导,向善的轴脾气反而上来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向真道:“兄长是何用意,人命关天之事,断无不报之理,兄长若不愿说,那就由弟代你去说。”听了向善的话,向真心中暗暗叫苦,但这种苦却又不能明说,不得已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只见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向善跟前,眼泪“扑嗒”就流了出来,突兀的举动也让向善吃了一惊,忙上前搀扶道:“兄长这是为何,只是将事情向师傅禀明,想必他老人家定会宽宥于你,何至于行此大礼?!”但向真推开了向善,仍旧跪着道:“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师傅那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若知道我犯下了此等错事,日后道观中哪里还有兄长我的容身之地,不免要被扫地出门,到了那时你我兄弟分离,怕再也见不到。想你我幼时被贼父贩卖,沦落为乞丐,相依为命。若不是师傅从恶狼口中将你我救下,此后又传我二人以手段和道法,哪里还有你我兄弟的今日?如今师傅大恩未报,我若被赶出门去,弟,你心何忍?!”

  向真这一番鼻涕与眼泪俱下的煽情,再加上他精湛的演技,自以为可以感动向善,但他忽略了一个常识。像向善这种人,性格憨直,从不懂得迂回变通,所以纵然你有千万个道理,到他这里也会被扭转曲解,心中只认自己的死理,因这一个死理,就能把人生生气炸。再加上向真本就欺骗加误导在前,因此有些话又只能点到为止,全然不能说透,这就进一步加重了向善的执拗。

  只听向善眼瞅地面一本正经地说道:“兄长多虑了,你虽有错,但都是形势所迫,不能都怨了你的,师傅虽然严厉,但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还不至于将你扫地出门,再者,到时我也会在一旁为你求情,师傅看在你我兄弟的薄面上,想必不会苛责于你的。”向真看这个向善油盐不进,已被气了个半死,心里就差骂娘,但脸上还要哭笑不得地苦苦哀求道:“好兄弟,此事当真说不得。不如这样,那二人的财物我都埋在了一处山洞,虽不甚多,却足够你吃喝个十年八年的,我现在就把位置告诉于你,财物尽归你手,日后弟有了时机,可起了财物去的。但只求弟别在师傅面前提起我的事情,如此可好?”向真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了这番话。不过他这番话原本也只是顺水推舟,心想若向善图财,他便胡乱说个地方给他,日后就算向善去找,也定然找不到财物,到时他再用其他法子把他糊弄过去就是。

  但向善此时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任凭向真软磨硬泡,向善都是铁板上钉钉,横竖都是要告诉师傅。不仅如此,向善一边前面走着,嘴里还一边小声嘟囔着:“说是肯定要说的,也必须要说,怎么能不让师傅知道呢……”

  而身后的向真望着向善的背影,却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想这向真,自红桃山上被桃山道人发现了他弑杀生灵私下豢养黑貂之后,不仅让桃山道人知道了他心性冷酷无情的一面,给了他闭关一个月的惩罚,而且连带着也查出了在定神决的比试中玄一之所以迟迟无法进入状去而失败的原因,从而彻底让师傅对他失去了好感。此后这向真的心中便惴惴不安,一贯讨得师傅好感的大弟子一旦失宠,再获得信任便犹如登天之难,因此向真此后的前途可谓是一片黯淡。而王家之行却让他意外地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潜意识中他知道这是他如今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而他一向是一个行事果断狠辣的人,因此这才不顾一切风险甚至不惜以杀人为代价获得了那四箱宝物。但他最终留下了马脚并被向善暗中发现,为了打消向善的疑虑,他这一路上费尽了口舌,连唬带骗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向善的情绪,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善打死都要把这几天的事情告诉师傅,这对向真而言,是个致命的结果,几番争取,几番苦心,向真算是明白,这个弟弟是天底下第一号犟驴,想把他说通,绝无可能。既然如此,也怪不得做兄长的狠心了!

  走在前面的向善只顾自言自语着,却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身后的危险即将来临……

  向真跟在向善后面,听着这个弟弟的无尽啰嗦,又望着这个弟弟的背影,突然间起了杀心!此刻二人恰好路过一处山崖,崖高几十丈,崖下是奔腾的乌凉河。此处荒无人烟,鲜有人迹,向真抽出背上的五星梅花锥,稍加犹豫,终还是心一横,对着向善的后背刺了进去。可怜的向善只顾着赶路说话,哪能想到自己的亲兄长竟然从背后对自己下了毒手!

  那锥尖直接刺穿了后背,又从前胸穿出,只听向善一声惨叫之后,向真心里一慌,忙拔出利器,向善扭过头来,看到兄长血一样涨红的眼晴盯视着自己,整个面部扭曲得变了形,而手中的利器上血一点一点地往下滴着,向善道一声:“兄长呀……”然后手伸到胸口一摸,再举到眼前一看,一手的血“扑嗒扑嗒”地滴落到地上,向善用带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向真,极度痛苦地摇了几下头,接着双腿一软,身子顺着崖壁无力地滑坐到了地上,双眼无神地瞪视着天空,口中喘着粗气,似乎只剩了最后挣扎的力气。

  那五星梅花锥原本是师傅桃山道人赐给向真的一件利器,极为锋利。当年桃山道人在收齐了向真、向善、玄一三位徒弟之后,便有了闭关之意,因此拿出三样独门利器,分别是五星梅花锥、六棱乌金刺、七面如风剑,依了师兄弟的排名分别赐予。向真作为大徒弟,自然拿到了五星梅花锥,此锥通体乌黑,为五面体构造,锥尖呈五瓣梅花状,强在戳戮,尖锐无比,故而得名;二徒弟向善拿到了六棱乌金刺,此刺呈六面体构造,遍体闪亮,光影可见,各个棱面锋利异常,既可割砍,又可戳戮,是不可多得的攻防利器;最小却是年龄最大的徒弟玄一则拿到了七面如风剑,此剑遍体幽黑,浑朴厚重,却又暗露锋芒,剑柄呈七面体构造,故而得名。

  见向善被五星梅花锥刺穿了背部而瘫坐在地上之后,或许是良心发现,向真丢掉手中的利器,一把上前扶起向善,痛哭流涕道:“弟莫怨我,不瞒弟,今日我欺骗了你,一路上给你说下的一切皆是我编造的谎话,兄长实在是被逼无奈。我杀你也实属不得已,弟今日不死,日后我便没了生机……”向真说到这里,用手捂着向善渗血的胸口,但哪里堵得住,胸口那里汩汩地冒着血沫,而向善双眼失神地望着天空,或许在向善的心中,向真那一刺不只是刺穿了他的身体,连带着也刺破了他所有的淳朴和认知,这个世界,他已经不明白,也无法再去明白。

  只听向善挣扎着吃力地说道:“水……我想喝口水了,你……你可为我舀一些水……水去?”向真抹一把脸上的泪道:“弟你等着,兄长这就为你舀来。”说罢向真转过身去,翻找包袱中的水葫芦。向善待他背对自己的机会,努力挣扎着坐起,吃力地抽出后背上的六棱乌金刺,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自己曾经的兄长向真戳去,但终究力道不够,且失力刺得偏了,只扎在了向真的屁股上,只听向真惨叫一声转过身来,而向善并不给他机会,手握利器又向他胸口刺去,却已经是强驽之末,六棱乌金刺仅刺进了向真的小腹寸许,向善就因虚脱无力而彻底失落了利器,刚才的一番动作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失落了利器的向善,上半身慢慢往后倒去,最后整个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只有那双眼晴死死地瞪向天空。

  向真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屁股一拐一拐地走向向善,看着自己亲兄弟的尸体,既悲又恼,但终究还是干嚎了几声,然后抱起向善的尸体,看尸体仍怒睁着双眼,一扭头将手顺了眼皮往下一抹,道一声:“弟莫恨我!”然后一狠心将向善的尸体抛于崖下。只见尸体凌空翻转了几下,然后落入崖下的河面上,先是溅起一片水花,接着渐渐沉没入水中,随流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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