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爷一见着楼衍,眼里的光瞬间就暗淡下去,他一直挺直的背脊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往下弯了弯。
元楚则有些慌乱地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压根不敢去看楼衍。
“王爷,”元老太爷最先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道,“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
楼衍看他一眼,语气很冷:“我要做什么,老太爷当真不知吗”
元老太爷怎么不知他可太知道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牌位,有些无奈地说:“王爷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将这逆子交给我来处置”
楼衍:“这个面子我没给你吗可我给了你面子,你又回报了我什么”
元老太爷瞬间哑口无言。
楼衍给足了面子,亲自在皇帝面前开口求情,让他们将元诩带走。可他们倒好,丝毫没有顾及楼衍的感受,居然还想着要留下元诩这条命。
元老太爷没有脸再说什么了,最终也只是挤出一句:“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王爷心中有气也应该。如此,那便随王爷的意吧。”
楼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们不再阻拦,压根也拦不住。
元老太爷抬起脚缓缓地往外走,那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般,背影都微微的有些佝偻着。
趴在地上的元诩看着自己的父亲居然要就此离开,霎时间吓得魂也没了,撕心裂肺地喊道:“父亲,父亲不要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
元老太爷脚步微微一僵,随后只低声说了一句:“此生我们父子缘尽,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一步一步地离开了祠堂。
祠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元诩双眼瞪大,死死地盯着大门口,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喃喃地念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文網
除了元诩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音了。
过了片刻,楼衍转头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元楚,冷冷地说:“你父亲已经不管了,你却还站在这里。怎么,不甘心,要跟我切磋切磋吗”
元楚身子一颤,瞬间咬紧了舌根。
从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们说的切磋切磋,那就真的只是切磋,楼衍会收着手,不会真的伤到自己。
但是这次他说的切磋,怕不是要跟自己拼命。
元楚觉得自己的心一直被泡在冰水里,冷得他快要失去知觉了。
终于,他还是缓缓的抬头看向楼衍,低声喊了句:“王爷。”
楼衍冷冷的看着他,没应声。
“这件事,是我犯糊涂。”元楚张口,很是艰难,却还是继续往下说,“是我做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楼衍眼神还是冷,脸上的神色没有半点缓和。
“我不知道,”元楚眼眶泛红,咬着牙继续说,“我不知道王妃的伤居然会那么严重,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
“够了”楼衍冷冷地打断他,沉声说,“若是蓁蓁没受伤,你就能心安理得地留下你这个兄长了是吗你现在说错了,只是因为蓁蓁受伤了,你心里过不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