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走了之后。
凤卿卿每晚每晚做噩梦，梦到有人硬生生地扒开她的肚子，把孩子扯出来。
满地都是鲜血。
她看到顾青山那陌生而冰冷的眼神，没有半点愧疚。
凤卿卿揪着手，无妄的躺在那儿，听着半夜时分偶尔从顾青山房内传来的嘶吼，芍药来说顾青山不小心伤了聆音，剑没入心口半分，好像被魔怔了一样。
“殿下要去瞧瞧吗？”
“不去了。”凤卿卿靠在那儿，“明日是皇兄生辰，与我回宫一趟。”
“可将军精神头不太好，倒像是疯了一样，失控……”
凤卿卿没有多说什么，看着院子里掌了灯，那些人忙进忙出，今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她听到聆音低沉的抽噎，说她不疼，不在意顾青山变成如何模样，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委屈你了，音儿。”
“妾无碍，只求将军安好，只要等到……”聆音哽咽出声，被男人抢先说出口。
“等到药引成，便可解了我身上的蛊，到时候。”顾青山揉了揉怀中的人，轻声安慰道，却被聆音一把堵住嘴。
她颔首：“到底是姐姐的骨肉。”
“她还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插的她喘不过气来。
凤卿卿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哭得眼睛红肿，第二天回到宫中，画了一个浓艳的妆掩盖满脸疲倦。
凤飒站在台阶上伸手去迎她：“似乎是瘦了。”
“皇帝哥哥，哪有的事情。”
“他待你不好？”凤飒微微蹙眉，眼中满是疑窦，他将殿内的人屏退，身前的女人摇了摇头。
“无需与朕扯谎，卿卿，朕就只剩了你这么一个亲人！”凤飒满脸疼惜，他放在掌中宠爱的公主，却被人这般糟蹋。
他知道，凤卿卿和顾青山从小感情便好，可嫁入将军府之后，他时常听说不好的传闻。
男人被那美妾蒙蔽了心，冷落了凤卿卿，可是孤傲如她，却是不肯承认。
“不曾，哥哥待我这般好，我又怎么会骗了你。”凤卿卿扯开一个笑，那笑，竟是那般让人心疼。
躲在后面的沈晏沉不住气，率先出了屏风。
他低声道：“公主何必这般自欺欺人，您托臣下调查的西凉蛊虫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可有解？”
凤卿卿欣喜，往前走了一步。
她抬头看了凤飒一眼，收敛了些许，也是害怕皇帝担心。
沈晏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将手里的竹简递了过去：“古法有云，西凉有蛊，可解，但必须以人之心血喂养，将蛊孕育，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公主殿下，此法风险很大。”
凤卿卿看着竹简上刻下的字，她攥着手，抬头：“沈相手中是否已经有此蛊？”
“卿卿，他当真值得你这般？”凤飒皱着眉，重重地叹了口气，“朕知晓你们自小感情便好，可现在这样的顾青山，到底值得吗？”
“哥哥，这不是他，我要的也不是这样的顾青山，此生若没有他，活下去也是索然无味，倒不如。”
凤卿卿心口一滞。
沈晏递过去一个黑色绒锦盒子，指尖微微有些抖动，他眼底满是疼惜。
女人伸手去夺，可是沈晏未曾松手：“卿卿，若他解了蛊还是这般模样呢？”
“多谢相爷挂心，可我却忍受不了一刻，他忘记我的生活。”凤卿卿攥着那个盒子，收入衣服中。
她已经做好了决断，旁人再怎么阻拦，都不可能拦地下来。
殿内两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沈晏沉声：“皇上，这样是不是太心狠了。”
“不痛，难以断了这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