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聚餐之后，祁肆下意识地避着莫冉。
不小心跟莫冉对上视线，他会迅速挪开。
周一的思政课，在路上遇见莫冉，也一声不吭地走开。
但是，莫冉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因为刚来那天跟后面祁肆的表现已经在他这里有了足够的反差感，他只当祁肆一会儿一个主意，每天几点一线地过着。
“阿冉，你国庆回去吗？”袁子昂问他。
“回。”
“真的吗？那我们一起吧，正好有个伴，”袁子昂似乎有些高兴，点开订票软件，“阿冉，就这躺车怎么样？”
莫冉对于回明溪这件事兴致并不高，他点点头，“可以。”
“好，等下午咱俩一起抢票。”
“靠，差点忘了抢票这事儿！兄弟多谢！”坐在袁子昂身边的男生赶紧设了好几个闹钟。
没办法，每逢假期，车票总是一秒无，抢不到，根本抢不到！
下了课，莫冉跟老师讨论了几个问题，在南区食堂吃了饭才骑车回北区。
到达宿舍区，莫冉下来扶车，扶着车走到刷脸机面前。
“人脸认证识别失败。”
学校各个宿舍区的人脸识别的机器都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可以多刷两次，再不行就刷学生卡。
“人脸认证识别失败。”
与此同时，旁边第二个通道也有人认证失败。
闻声，莫冉抬头，站在那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祁肆。
“同学，直接刷学生卡吧，晚点我们就把机子的问题报上去。”保安大哥见状喊道。
本想再试一次的莫冉放弃刷脸，从书包里拿出了学生卡，准备刷的时候，余光瞥见祁肆依旧愣在那。
祁肆没把学生卡带在身上。
他瞟了下莫冉，然后又飞快地挪开视线。
莫冉：“......？”
“小同学，你俩不热啊？搁太阳底下玩木头人？
“你是不是没带学生卡，人家不是带了，过去啊。”
一个正在保安亭里喝茶的大爷一眼看出祁肆没带学生卡，让他过去跟莫冉一起进去。
莫冉见祁肆没有要动的意思，干脆扶着车子去他那个通道。
放上学生卡后，闸门自动打开。
祁肆抿着唇，抬腿走进去，莫冉紧随其后。
进去之后，莫冉直接跨上自行车，越过祁肆，很快就蹬着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祁肆一句谢谢憋在喉咙管，不上不下。
“哈。”
祁肆笑了一声，不知是气的，还是憋屈的。
晚上十一点半，莫冉从摄影馆回来，回到宿舍发现桌子上放着杯杨枝甘露。
“你们知道是谁放的吗？”莫冉拿起奶茶朝三人问道。
谢辰指了指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的祁肆。
这时，祁肆操作的手指顿了顿，才几秒的时间，血量少了三分之一。
耳机里传来几句骂骂咧咧的声音。
祁肆恢复操作，几分钟后结束了游戏。
莫冉观察着祁肆，看他打完，拿着奶茶走了过去，“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祁肆摘下耳机，“中午。”
莫冉想了一下，记起中午过门禁的时候。
“不喜欢这个？”祁肆抬眸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莫冉喜不喜欢，这款是店长推荐的，他只知道莫冉喜欢吃糖，所以要了全糖的。
“不是。”
“那就收下。”
莫冉拿着奶茶坐回去，买都买了，不喝也是浪费。
他插下吸管，吸了一口。
！
怎么这么甜！？
莫冉皱着眉咽下嘴里的，立马将那杯杨枝甘露放下，赶紧喝了两口水。
祁肆一直注意着莫冉这边。
他什么意思？
不喜欢么？
不是喜欢吃糖？
莫冉喝完水，转头问祁肆：“这是......什么糖度的？”
“咳，全糖，”祁肆摸摸鼻子，“你不是喜欢吃糖吗？”
莫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记得我说过不是很喜欢的，你当时也在场。”
他吃糖，只不过是......
而且那种糖不像这杯杨枝甘露一样齁甜，是比较清爽，还有点酸味的。
“我以为你那只是掩饰喜欢吃糖的借口，”祁肆站起身，走到莫冉身边，“有那么甜吗？”
“诶——”莫冉来不及阻止，祁肆拿起桌上的奶茶，就吸了一口。
“咳咳。”
咽下去的瞬间，祁肆被齁到了。
艹！怎么这么甜！！？
“那个...这是个意外，下次请你喝别的。”
“不，不用了。
“另外，这杯......是我喝过的。”莫冉指了指祁肆手里的奶茶，表情很不自然。
祁肆这才反应过来，忽然间，他感觉手里加了冰的杨枝甘露变得烫手。
刚刚他和莫冉用同一根吸管，喝了同一杯奶茶。
这跟间接接吻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间接接吻！
祁肆耳朵烧了起来，通红一片。
心跳像那天莫冉拍完月亮之后问他夜色是不是很美的时候一样快。
“我，我，我没注意。”祁肆结巴着编了个理由，眼睛也不敢看莫冉。
深吸一口气后，祁肆强装镇定，把目光落回莫冉身上，“你介意？”
问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到底是在问介意所有人这么做，还是介意他这么做，谁知道呢。
莫冉眼睛蓦地瞪大了些，反问：“你不介意？”
以前也有过男生直接喝他的水，虽然是举着瓶子倒，没有对口吹，他依旧介意，那水他也不会再喝，所以更别说是祁肆这样的直接用他用过的吸管。
“你嫌弃我？”
莫冉没接话，眼神告诉了祁肆两个字——
嫌弃。
到这，祁肆已经完全确定之前认为莫冉喜欢自已是自已臆想的了。
这毫不掩饰的嫌弃，要是喜欢，猪都会上树了！
可是确定下来，却有一股隐隐的失落感。
“............”
祁肆努努嘴，“我不嫌弃，都是大男人，没什么。”
说这话时他应该忘了有一次在篮球场，有个队员渴得急了，倒了口他瓶子里的水，他脸黑得比烧了十年的锅底还要深。
“那这杯我喝。”
莫冉：“如果可以的话，你换根吸管吧。”
被嫌弃的祁肆心仿佛坠到了谷底，闷声回了句没有就拿着奶茶坐了回去。
盯着插着的那根吸管，祁肆的脸又红了起来。
初吻给了他，第一次间接接吻还是给了他！
但是想到莫冉刚才抗拒的眼神，祁肆抽出吸管，撕掉杯口的封纸，改用水杯喝水的那种喝法。
啧。
味道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