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不答,它越发着急,还真挤出来两滴泪,不过也瞧不清晰,只绿豆眼旁边那几根羽毛湿了些。
“大爷您不放也成,他马上就到了,咱先走成不成,之后您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家底儿都给您交代喽。”
淮与回头看了眼,众鬼的去处一致,皆是这条街的尽头而后再左拐。她一手拎着扁毛鬼,一手按上风升肩头,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众鬼的目的地。
身侧狂奔的鬼顿时瞪大眼睛,好么,凡人那话说得真不错,鬼不可相貌。
这只新鬼瞧着其貌不扬,竟会瞬移!
“说罢。”淮与虽没碰到它,仅用灵力拎着,但到了地儿还是给扔地上了。
那鬼第一反应当然是跑,不过没跑成。
风升回神了,蹲下身子盯着它,“你这鬼还真会看人眼色,方才不还说我们傻鬼呢,这会儿又喊我们大爷。”
她反应过来,应是师尊用了术法让她们瞧起来是鬼的模样。
那鬼不作声,风升笑眯眯,“还哐人,你要是上有老下有小就出奇了。”
“那!”扁毛鬼自然是胡扯的,它一只鬼,扯两句又怎么了?这傻鬼还较真,它气的就要开口,可思及旁边那大鬼,登时又停下了话音。
它是好鬼,吃两句口头亏就吃了,不与这傻鬼计较。
风升也晓得它胡扯,不过随口说两句,而后便回归正题。
“师尊,这是梦鬼。”她站起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书上说是梦魔,可这一见分明是鬼,果真不可尽信。”
“这么来说的话……我想起来了。”仗着师尊在身旁,风升胆大包天,弯腰去摸小扁毛身上的羽毛,“这事儿我在书里瞧过,大差不差,传闻说鬼界有条街被两只大鬼占领,几百年前教人收拾了,之后恶灵又生出来,每逢十五便要出来闹一次,离开那条街便没事了。”
“这位大爷鬼。”风升打趣它,“是这般么?”
“你们不是鬼?”那鬼这才反应过来,忙惊恐问。
淮与并未开口,只看向它。它被那目光冰得一个激灵,豆豆眼瞪大了些,当即答:“正是这般。”
风升心中有数了,兴致顿时升起来,她问:“我能拔两根你的羽毛吗?”
那鬼震惊,不可思议看着她,这才后知后觉,“你怎晓得我是梦鬼一族?”
“看来大爷反应有些迟钝。”
她面上笑意斐然,尽是逗着这鬼玩儿呢。淮与看了两眼,由她去了。
那鬼欲哭无泪,“你都晓得我是梦鬼,怎还要我的毛。”
“梦鬼无子嗣,故而少见,传闻你们繁衍是借由根羽,而根羽并非每只梦鬼都有,你有么?”风升那心思连遮掩都不遮掩。
“没有!”那鬼斩钉截铁。
风升遗憾道:“那只好将你带走了。”她转头对淮与道:“师尊,街上那事儿无需管,入夜便好了,我欲养只小梦鬼,它若无根羽,只得勉为其难养它了。”
“都依你。”淮与对她堪称纵容,问也不问便先应下,“梦鬼我未听闻过,你欲养自是无妨的,稍后我了解一二即可。”
而后才好似随口问上一句:“怎忽地想养它们?它太大了,你若知其习性能寻其巢穴,我给你抓只小的来玩儿。”
那梦鬼目瞪口呆,小小的绿豆眼中尽是震惊与恐惧。
风升见那鬼恐慌,心里的算计得逞,不动声色勾唇。养鬼是假,诈鬼是真。
先前师尊对夺舍都浑不在意,果然对养鬼也一口应下,这梦鬼也果真被吓到了。
梦鬼欲言又止,“我是没有根羽,他……有。”
“‘他’是指那位恶灵么?”风升问。
它点头,苦哈哈道:“我当真没有根羽,孤家寡人……鬼一只,您想知道什么我定然如实相告。”
风升挑眉,上上下下缓缓点头,拐着腔调道:“噢~你是要我去找他拿根羽。”
梦鬼连连点头,还颇有几分小心翼翼之态。
“可……”风升吊着他,迟迟不说后话。淮与瞧她这模样新奇,唇角带笑。
“你可知梦和魇的区别么?”她转而问。
梦鬼一愣,“啊?”
风升一本正经与它讲了梦与魇的区别,她那长篇大论听得梦鬼一愣一愣,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