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有一些她的朋友,你会害怕吗?”夏之夏知道现在的青禾不太喜欢人群,不免有点担忧。
“我比你大一些,怎么会。”青禾嘴硬道,其实内心慌得要死,但就是不肯表现出来。
夏之夏也不会戳穿她,只是说:“没关系啊,反正我会和你一起。”
等到两人终于到了大花说的那个地方以后,篝火边已经围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了,有男有女。隔老远大花就跳起来挥手喊她们:“夏夏,青禾,这里,这里。”
青禾的手心发冷,她突然开始抗拒,不想走过去了。如果大花早一点告诉她还有别的不认识的人,她一定不会来的。
夏之夏约摸是看出了青禾的焦虑,于是握住了青禾的手轻轻说道:“别害怕,我在的。”
青禾捂住脸,觉得有点丢人,竟然还要比自己小的人来安慰。
大花见那两个人迟迟不过来,于是和那些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跑了过来:“青禾你怎么了?”
“我可能需要缓一缓。”青禾说完,脸有些红,呼吸也开始加快。夏之夏知道青禾不太好受,于是简单地和大花说了几句,去和那一群人打了招呼,便带着青禾找了一处24小时便利店门口坐下休整。
“青禾,想吃关东煮吗?”夏之夏看到有人捧着一杯关东煮从便利店走了出来。
“嗯。”
“那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
24小时的便利店里冷气很足,夏之夏买了一份关东煮,里面有青禾最爱的福袋和海带结,她捧在手中,还有一点烫,于是她对青禾说:“烫,等冷了再给你。”
青禾的注意力难以集中,依旧木然地“嗯。”了一声。
夏之夏就这样陪青禾坐着,什么也没说。
海平面上的夕阳早就落下了,不远处的街边几个小孩正在踢球,草丛里的蟋蟀鸣叫,小孩们好像玩得很开心。
夏之夏希望青禾也能这样开心,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陪着青禾,直到青禾愿意开口,不然她什么都做不了,青禾生病了,从夏之夏刚认识青禾的那一天起,夏之夏就知道。
“我没事的,你去陪他们吧,毕竟是乐队的主唱,怎么可以不在。”
青禾淡淡地说着,眼神放空,夏之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事实上,青禾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那一次人生中最重要的比赛,她故意搞砸了;又或许是那一次,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派人绑走了她,她差一点就永远离开了青芝。
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海中走马观花地放映着。
“那乐队的键盘手也不可以不在。”夏之夏说。
“真讨厌。”青禾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一点没有讨厌夏之夏的意思。
青禾单手支着脸,眼神终于留意到了不远处玩耍的几个小孩,于是没头没脑地问夏之夏:“你小时候也这么开心吗?”
“嗯。”
“真好。”青禾有些羡慕地说着。
要不是因为这一次生病了,青禾都差点以为短短十几年生命中不太好的事情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不开心的事很多,但是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太少,久了就生病了。
至少,青禾是这么以为的。
“我们还有很多个夏天,你也会像她们这样开心,只要你愿意。”夏之夏语气认真地说着。
“我们?”青禾有些疑惑。
“当然是我们。”夏之夏黑色的瞳孔里满是真诚与热烈,几乎要把青禾的心给烫伤了。
于是青禾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但夏之夏也不需要青禾给回应,只是把手里的关东煮递给了青禾:“已经冷得差不多了,吃吗?”
青禾接过,咬了第一口福袋,莫名巧妙的就掉下了眼泪,当然不是因为食物太好吃而感动到落泪,只是这些日子她总会在夜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真的太痛苦了,有些时候痛得青禾想马上死去。
但是好的时候,青禾又觉得自己暂时还能忍受。
看见青禾落泪,夏之夏开始慌乱,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青……青禾,你,你怎么了?”
“是不是不好吃?不好吃的话给我吧!”
青禾却连忙摇头,撒谎道:“太好吃了,好吃得想哭。”
夏之夏愣住了,随即道:“那你分我一个鱼袋。”
从未见过有人讨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青禾被夏之夏逗笑了,鼻子有点红红的,鬓角的发丝被风吹过,好看的模样精致又易碎。
“给你。”青禾把关东煮又递给了夏之夏。于是两个人一起吃着这一份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关东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