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其实这方面的事儿,温知许不是个新手,不过她做得不太好。
屋子里灼热的呼吸声让温度升高了一些,暧昧声会失控, 简十初说完那句话后, 温知许思索了一小会, 很自然地妥协了。
有诚意谁不喜欢呢, 又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洗手的时候有多认真, 现在就有多努力。
她也想学着对方步步为营, 浅尝辄止的慢吻在对方耳下, 听着呼吸声调整轻重。
但简十初并不是个安分的主,勾着她的头发到耳廓, 手指在她后腰画着圈。
当然,这一波操作下来, 她没走到关键的步骤, 让对方占尽了便宜。
温知许轻捏住她的手腕, 眼尾染得通红,倔强中又得抑制些慌乱,说:“你能不能别乱动。”
简十初看着她, 忽地笑出声:“我在配合你啊, 你昨晚也是这样的。”
“我哪有。”温知许手松了,空气中还带着淡淡地药水味, 虽然简十初在她洗手的时候冲了澡,但还是留了味道。
简十初手揽上她的腰, 抬头吻了上去,柔软的唇瓣贴上像是触动了强势。
温知许毫无准备愣怔了一瞬, 淡淡的甜意像是顺着缝隙滑她唇齿间,下一秒锁骨一凉还带着些刺疼,她吃疼地倒吸一气。
“你咬我做什么?”温知许看她,也没有生气,疼也就是一瞬间。
简十初抬了抬眉说:“给你做示范,你昨晚就是这样的。”
温知许此刻脑子里迅速闪过画面,她红着脸眼神放到一边,一向嘴硬,在床上也不例外。
她硬气地回:“记不清了,反正你规矩点,别乱动。”
简十初笑了笑:“你继续。”
这一闹氛围没有低,温知许垂眼看着她,手往边上移动,尽量不压到简十初的头发。
靠近时又很小心,浅淡的光晕顺着窗帘的边缘往里走,目光也会不知不觉地变得专注。
温知许贴上时对方有回应,滚烫的气息慢慢咄取着理智,所以,她从主动慢慢变得被动,这个过程顺理成章且毫无破绽。
随着体温升高,简十初搂住她的腰调换了位置,温知许被吻着说不出话,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我教你反。”简十初轻声说。
温知许刚想要说什么,便被挑逗压住,她硬挤出话问:“你伤没好。”
简十初带着笑,话音慢慢拂过她的耳廓:“别的也一样。”
温知许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她知道简十初在说什么,含蓄让她头也不敢抬,手心也不自觉地出了吸汗。
折腾完以后,天已经黑透了。
温知许洗完澡出来,简十初点的外卖刚到,人站在桌边拆袋子,她双腿酸软,坐下时轻喘了一口气。
刚吹干的头发前面好似黏在额角,简十初手腕换了新的创口贴,擦干净手,到吧台倒水。
听到那声轻叹,简十初笑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明天开始我们先别见了,过几天再说。”温知许接过她递来的水,仰头全喝下了,像是在赌气。
简十初递筷子时笑了笑没回话,用下巴指了指柜上一排白色的药瓶问:“那是什么药?”
温知许顺着方向淡扫一眼,转身将膝盖放桌下,夹着菜回:“治疗失眠的。”
药瓶是温知许在精品店重新买的,她不喜欢原本的包装,因为经常失眠,所以她长期都靠着药才能入睡。
“怎么会失眠?”简十初附身拉了一下身后的椅子,但衣服的挂绳就掉进了碗里。
“写不出来东西的时候就睡不着。”温知许用这样的话搪塞着,但合理啊,找不到漏洞也没有破绽。
简十初看她一眼搁下筷子,直起身子,双手交叠高举将套头的外套脱下,发丝被带起静电。
“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温知许转头看她,问:“什么地方?”
简十初内里是一件白色内搭,手腕的皮筋弹到头发上,胳膊上的淤青这样看着很明显,她绑好头发后转向餐桌回:“你先吃。”
温知许也不多问,夹了菜搁到简十初碗里。
..
重庆千厮门大桥的灯十点灭,对面是洪崖洞,温知许给简十初当司机的第一天就来过,横跨两岸的大桥仿佛在隔离两个不同的世界。
当时想着,等哪一天,天黑了,来这儿看一眼。不为别的,就为填补五年前的遗憾。
这段时间路过很多次,她都没有下车,就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她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重庆的浪漫,一半是江,一半是一起看江的人。这句话多美好,只不过那一年是她打破了这种美好。
简十初拉着她避开石头,这个点在这儿的人拍照打卡的人很多。
她们就停在边上,一阵风过的时候带着些秋意,简十初始终没对谈过五年前的事情,直到这一刻,她们好像有坐下来慢慢聊。
温知许看着桥灯,淡淡地说:“那座桥好奇怪,两个人看是浪漫,一个人看是遗憾。”
简十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句话形容的很恰当,她每次远看时都有一种失落感。
像是夜间山林引路的萤火忽然泯灭,四周暗淡,微弱的月光补不了前方的小路。
“能浪漫到什么地步?”简十初笑问,侧首看温知许面上的神色,发丝在光下格外柔和。
温知许想想问:“至死不渝这个词可以吗?”
“挺会比喻。”简十初说。
“你后来谈恋爱了吗?”温知许手掌拖着下巴看她。
简十初快反应地接:“谈啊,谈的多,一双手数不过来。”
温知许轻微晃了晃膝盖,斜她一眼:“我也谈,谈了一堆。”
都知道对方说的假的,但偏偏还会不嫌无聊的接话,闹了闹也都不再继续往下接这种话题。
简十初说:“这几年我去过很多地方,我以为我会释怀这五年,后来发现我的执念并不是带你看山水。”
“记不记得五年前你问过我,为什么学校那么多人,我偏偏只喜欢你。”
这个问题温知许的确问过,她也觉得很奇怪啊,从她跟简十初遇到,这人就好像了解她,每次这个问题都被笑笑带过。
温知许目光从江面慢慢挪到她面上:“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那我现在回答你,我认识你,比你认识我要早,喜欢也是。”
温知许听着心沉了下去,她望向江面上,灯光在水面有了弧度,良久,她回:“玫瑰在小王子离开的时候说‘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觉到,是我的不对。’。
“我记得,以前你要戴着眼罩才能睡着,哪怕是关上窗帘,一点光都不行,现在没有光你会做噩梦。分手是我提的,明明我也很难过,可我还是这样做了。”
温知许说着就哭了,她在回想这段记忆的时候,心跳会加速,不管过了多久都是这样。
人是她亲手推开的,后来说怀念的也是她,再后来,她就真的像是书里写的精神病。
简十初看着她,风轻轻一吹,眼里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连带着眉梢都是红的,她用指腹擦了温知许的眼泪。
“那天我也舍不得,但我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所以后来,我去了你的签售会,我站在远处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好像一点也忘不了。”简十初慢慢帮她擦拭着眼泪,心里会难过。
在见到温知许第一面的时候,那一夜她也失眠,很多话想说,但又无从说起。
“以后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我好好听,就是会怕,我怕你哪天累了。”简十初心里有了所有的答案,她到现在也没告诉温知许。
她见伍羊的时候,听伍羊的最后一句话全都清楚了。
那天她站在桌边后面又坐了回去,
第一句话是:“所以你知道我不是温知许,所以故意说的?”
伍羊看了一眼外面,那视线正好是不偏不倚落在温知许的身上:“温姨说,如果是你来,便把话说给你,她不会同意温小姐成为同性恋。”
“为什么是你?”简十初问的是,为什么是他来传达这句话。
伍羊回得轻描淡写:“我们两家关系近,你看到的相亲,可以是定亲。我妈也是看着温小姐长大的,她家的情况你不清楚,温阿姨说,她不想主动找你。性向认知障碍她接受,代表就不是个同性恋,硬掰弯这种目的可不纯粹。我查过,听说你妈妈是导演,这种事情曝光对你没有好处的。”
“哪种事情?”简十初撂他一眼,轻笑一声。
“刚刚我说的,温小姐,是被你掰弯的。这种事情放在那个性向圈,都是被骂。”
“曝光啊,去,最好快点。”简十初毫不在意,“我又不在乎,你随便。”
这场谈话不愉快,也是那一刻起简十初大概明白了当年分手的原因,温知许不说,那她便不问。
伍羊知道的彻底,大概率是认定了,只要温知许愿意,怎么样他和双方家长都接受。
简十初伸手抱住她:“别哭,再哭我就拍下来当头像。”
温知许被她逗笑了,食指弯曲擦了擦眼泪。
听到人笑了,她也松了一口气,随着包里的手机震动,她侧了一下身子,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宋怡发来的:你要的东西,查到了,地址我马上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