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时候是早上十点, 温知许睁眼时整个身子疲得很,床头的台灯没关,昨晚冲澡后也是一直开着。上次她喝多了简十初在她家也没关灯。
她一动蚕丝被的滑料抚过小腿,她下意识看旁边, 简十初没在。紧接着客厅传来声音, 听不清说的什么, 但她分辨出简十初在接电话。
温知许下床后手扶上衣柜, 滑柜门往后滑, 她险些没站稳, 往门外去的时候, 有意无意地听简十初在说什么。
客厅窗帘拉开了, 阳光散了秋雾,凉风就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来。
简十初洗漱完了, 换下了睡衣,穿的是昨天来时的那身, 薄外套内里搭了件白T, 随性慵懒很搭她的性子。
光晕投射出的细尘穿透发丝, 她的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指尖的在光束下显得些许透明,手机搁在耳边应着。
“那你再重新找一个护工, 十月份的工资照常给她发。”
拖鞋擦着地面, 简十初一个圆画到一半,听到声音转头, 温知许站在她身后。
人没说话,小腿露在风向的位置, 正好一点薄光落在膝盖上,压弯的发丝盖住了面上的一点红晕。
“嗯, 你就说是我的意思。”简十初一边应着电话那头,一边折身朝温知许走去。
早晨的那点晨暮都钻到了黑眸里,她走到跟前一只手将人圈进怀里。
温知许没站住,鼻尖正好碰到了简十初的锁骨上,一阵淡香顺着她怔然的呼吸钻进了大脑。
身子一麻,又不敢出声,因为简十初还接着电话跟那头说正事。
简十初语气平常:“你再面几个,除了看拿过什么奖,重要的是好好试试菜。”
侧首落了一记呼吸在她耳边,这人好像是故意碰她的耳垂,让温热的呼吸一点点逼近,温知许想推开,但简十初紧扣着她,动弹不得。
对方在光晕里一点点倾吞着她的含蓄,致使她的呼吸乱了一秒,挣扎不开,只好稳着气息抬首看简十初。
简十初一副势必赢了的姿态动动眉毛,手指将她耳廓的头发轻带到耳后。
“哪儿的人不重要。”
温知许压着脸红心跳的节奏,一副倔强的样子抬起头,双目都滚着蕴火。
她在下很大的决定,在胸口起伏时伸手勾着简十初,微踮脚侧首吻在她脖子上,学着简十初的动作,慢慢移到耳垂,试着用舌尖点点。
这一碰简十初扣着她的手腕软了,她听到对方胸口起伏的声音,手机对面的电子音细细碎碎还在继续。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温知许很擅长。
简十初耐力会比她好,但定力不一定。她吻到下颚时感觉到了对方身子变得微烫,气息跟着乱了一拍,声音很小。
简十初压着火,稳住嗓音说:“我一会儿打给你。”
温知许捕捉到这个字眼,连忙放开,转身便跑,脚还没迈出一步腰被扣住,步子一个回旋人被束缚进怀抱里,胳膊压住起伏。
简十初手腕轻松一甩,手机稳稳当当落在沙发上弹了起来,带起了些细绒飘在光中。
简十初托着她的腰将人压在沙发上,温知许神情错愕,稳住那一丝慌乱,简十初眼里染着火,语气轻飘飘地说:“继续啊。”
她好像莫名地喜欢看温知许脸红,颜色正好像是家养的海棠中间那点淡红,身子一热总散着一股软香。
温知许推了她一下,强装淡定:“谁让你先动手的。”
“因为我先动手,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在我接电话的时候......”
“没有!”温知许打断,她说不过,这人很会说,一句话不带威慑性的有力压住别人的气魄。
简十初不说话,看着她的睫毛,笑容的弧度不减,眼里的神情好像在说‘继续,我看你怎么辩’。
这让温知许恼了,她被盯得不好意思,听着对方的呼吸,她推了一下:“你压我腿了,起来。”
简十初视线下走,她膝盖放在边上,手肘撑着,一点没使力在温知许身上。
温知许没话说了,沉默了几秒,谁知对方慢慢靠近,引诱一般轻落下吻,一点点扫过像是羽毛抚着。
拖着她的手收力,温知许没动,在试探的第三秒试着回应,简十初便在此刻加深了吻,轻啄着她的呼吸声。
钻进屋的阳光好像刺透眼皮,将客厅的暧昧气氛一点点的放大,她下意识地抱住简十初,呼吸交合在一处时,温知许动了动。
腿上的酸软不减,她试着在这个吻里占上风,想将二人的姿势做调换,谁知她稍微有动作对方便察觉到了,以一种欲说难休的气势扳回主导地位。
本该是不可抑制的欲望,生生成了一场对决,温知许终究是差了一点,她手撇开简十初的外套往下带。
简十初像是没在这一场战争中比较高低,但又慢慢将吻往旁边带,去攻击她最薄弱的地方,呼吸滑过她的耳畔时,她手腕垂下没了力气。
热气息就缓缓往她耳廓钻,随带着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一声轻哼让她输了,简十初声音定在她耳边,嗓音带着调侃说:“你反个试试?”
简十初像是一眼看穿了温知许的目的,既没有赌桌上庄家的那股子傲气,也不带一种强势的威胁,但听着就是让她心头一颤。
随着话一落简十初也撑起身子看着温知许。
温知许像只娇羞的小猫没地方藏,被窥探到目的还输了,怎么说呢?有点没脸。
她只能转向一边,缓了缓,没说话肚子‘咕噜’叫了两声,她表情就在这时候僵了。
气氛落些尴尬,她不遮不掩没说话,也不看简十初。
简十初笑了,起身时说:“收拾好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她的领口乱了,袖子压出皱痕,她理着衣裳,清冷的神色带着些温柔看向温知许。
“想吃什么?”
温知许手指将头发压到耳后,想了想看她问:“火锅可以吗?”
简十初眉头轻蹙起,好似在用眼神询问她确定吗?而后附身拿过手机看一眼,十点半,于是淡淡地回:“不太可以。”
温知许吃不了辣,起得晚去吃火锅哪里受得住,怎么也不能同意。
“晚上带你吃,中午吃别的。”简十初锁了屏幕,抬眼时正见温知许眼巴巴地望着她,本就剔透的鹿眼,在一束微光下显得沾了一层水雾。
这模样不忍心啊,说不了拒绝,也说不了重话。
她深吸一口气,思量着开口:“行,我们先吃点别的再过去,可以吗?”
“好。”温知许很听话,慢慢笑了。
她来了重庆没吃过火锅,除了那几天没适应以外,后边也忘记了这件事。
不是特别想吃,就是想和简十初一起吃,她想感受对方的生活,第二次的恋爱总不能很失败。
她想奔赴的不仅仅是江上明月,山间清风,还有曾经的人间理想,不带虚妄的追求。
出门的时候是十一点,温知许画了淡妆,头发扎得很低,国庆假期重庆堵车,四处都是游客。
温知许在车上看着剧组发来的本子,吃了一点面包酸奶填胃。
近来有部双女主的电影上映,反响很好,虽然宣传走的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但不影响剪辑手磕cp。
两个女主火了啊,票房大卖,各方都赚了。演的好,趋势在发生转变。看来当初柯以璇看中汤沁这个角色,不仅仅是因为苏韵。
汤沁现在舍不得改本,她的步子随时都在变化,甚至在发来的本子里还多加了对手戏。温知许只是扫了几眼,没说什么。
到万象城的时候,简十初停车后,带她走路过去,火锅店不在马路边,藏在一个斜坡边上。
正午重庆的温度搞了最后一波偷袭,太阳干晒着地面。
“你扣多少分了?”简十初握着她的手时,忽然开口问。
刚刚在车库看到她的车顶上落了一层灰,判断出温知许很久没开车了。
温知许回:“十分。”
说来也怪,像是蜂巢搭建的城市明明很绕,但却能让她遇到简十初。
简十初听到这个回答后,先是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她,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她听到了一声轻叹。
在看到前面的火锅店门头时,简十初才说:“今年我当你司机。”
温知许慢慢看她,还没应,走到了火锅店门口。
门口穿围裙的阿姨一眼注意到简十初,喊了声:是豆豆啊!好久没来了。
火锅店的位置不大,两边屋子通着,桌子也不多,不过正午也有人坐着,热辣的香味瞬间填满了鼻翼。
简十初跟着用方言回了,一声嬢嬢叫得甜啊,一看就是惹人喜欢的乖孩子。
阿姨笑意不减,看向温知许,温知许跟着叫了声阿姨。
“带朋友来啊,坐里面还是坐外面?”阿姨嗓门大,但是语言夹着热情,就像火锅里的那种辣劲儿。
好像重庆人骨子里就刻着热情这种风味。
简十初转头看温知许,眉眼带笑纠正:“这是女朋友。”
“坐里面。”
温知许身子僵了,出门在外可以这么直接踹柜门吗?而且简十初还那样自然,阿姨也没有异样的眼光,只是笑出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