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杭愣在原地看着她, 江揽月给了她一个送分题。
当然要，肯定要。
只要江揽月一句话，就算是地狱她也愿意去。
两人在隔壁省的边缘找了个小县城, 小县城生活节奏慢，经济稳定，好山好水。
佘杭将五十万原封不动地还给萧嫣, 然后将此人拉黑删除。
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佘杭明显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好。然而一旦有关抑郁症的负面情绪被卸除，就会暴露她原本的属性。
江揽月已经习惯了她现在的样子，她要压制, 在往后的日子里循序渐进地释放出来。
佘杭逐渐投入制作手工艺品这项工作中, 两人每天搭伙过日子，和艺术打交道。
平淡却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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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们的花店在小县城做得小有名气, 江揽月的刺青技术引来了很多回头客，佘杭也多次在浦县举办的手工艺大赛中取的优异成绩, 店面客人每天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一方小店，天花板上悬挂着各种蝴蝶风铃，墙上是用各种零部件做成的实画，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花和蝴蝶相恋，花和蝴蝶依偎。
地面上摆放着各种花束, 夏天更是引来蜻蜓和蝴蝶驻足, 院子里摆两张桌椅, 沏一壶茶赏花，悠然自得的生活状况令人心静和满足。
有个小姑娘名叫顾雪竹, 是佘杭蝴蝶系列的忠实粉丝，她家族富裕，还是个在校大学生，知道这个宝藏之地后三番五次往这边跑。
江揽月一开始还热情地叫佘杭招呼人家，后来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小姑娘明显动机不纯。
也不知道佘杭是不是真的过直，依然心无旁骛地跟顾雪竹讲这些作品的灵感来源，对顾雪竹时不时投来的仰慕的热烈目光置若罔闻。
江揽月沏了一壶春茶，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那边的状况。
两人挨坐在一块儿，顾雪竹拿出一张画册，时而翻弄纸张，指着某些图片问佘杭可不可以。
佘杭侧目看着雪竹，一边出神地回答她，一边分心透过雪竹看向身旁悠然品茶的女人。
她也在观察江揽月的表情。
“小杭，做这个可以吗？我想家宴的时候戴，做成手镯，铁丝的就行。”
“可以，”佘杭低头浅笑，“如果你有绿宝石的话，我用来加工到上面应该会更漂亮更有价值。”
“可以呀！”
顾雪竹乐的嘴角压不平，“那我还想要戒指，可以做给我嘛？”
“可以。”
江揽月从容坐在一边，指尖碰及杯沿，触及一片滚烫。
她轻轻“嘶”了一声，手指放在口中轻吮。
佘杭余光瞥见角落的女人，每个行为和神态都刻进了她的心底。
目光暗了暗，佘杭百无聊赖地应付着顾雪竹。
顾雪竹在一旁高兴地一拍手，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网图指给佘杭看。
“那这只蝴蝶呢？”
佘杭的目光一顿。
这是她曾经送给过江揽月的光明女神闪蝶。
周身被一股清冷而温柔的气息包裹，佘杭下意识回头，江揽月拎着新中式马面裙的裙摆站在她身后，白色的裙裾缠绕在她雪白的腿间。
她微微倾身，头发丝垂落在佘杭的肩膀后背，栀子花的洗发水香味由远及近。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个不可以呢。”她温声道:“这个我已经预订了哦。”
佘杭受宠若惊地抬头与她对视，于是撞进一张温柔多情的眸子里。
江揽月与她对视片刻，明明眼眸里含有的情绪清淡无比，认真看却又能读取到邀约的勾引，还未来及深陷，江揽月的手指从她的椅背上移到顾雪竹的肩膀上。
“顾小姐不如看看这个雪花系列，无论是气质还是名字，都与你很般配。”
顾雪竹失笑:“江老板的建议很不错，实不相瞒我还是觉得这雪花与你更适配，你的气息温温柔的，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我不知道雪香是什么香，但是第一次靠近你我就认为雪应该就是您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江揽月装作惊讶:“居然是这样吗？”
顾雪竹对她丝毫没有防备，“其实这也是小杭跟我说的，她说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两种味道，一股是温柔又疏离的雪香，一股是饱含期望和光明的花和露水的味道。”
江揽月单手支颐，期待地看着顾雪竹，“你认为呢？”
顾雪竹反而摇摇头:“我并不感觉，我只觉得是一股淡淡的体香味。”
“那为什么会觉得雪适合我？”
“因为小杭这样觉得。”
“……”
江揽月不说话了，她就这么直勾勾地望向对面，炙热又暧昧的眼神与佘杭四目相撞。
佘杭急匆匆躲避，江揽月勾着唇轻挑眉峰。
“她这人，害羞得紧。”
顾雪竹最后约了佘杭周六去市里看画展。
送走顾雪竹后，江揽月叫佘杭进去自己的工作室。
“你跟顾小姐说了很多我们的事？”
佘杭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地回:“也没有很多，是我们遇见之后的一些趣事，包括你对我的关照。”
江揽月微微点头。
手持一把绿竹林图案的折扇，那是佘杭亲手做好送给她的，折扇末端挂着一块银杏叶形状的绿翡翠流苏，江揽月喜欢得紧，自从搬来蒲县后不管什么天气从未离手。
扇合，江揽月主动走近，抬头认真地投入那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眸。
“那你跟她说了我们的关系吗？”
佘杭朱唇轻启:“说了。”
“怎么说的呢？”
“……”
扇柄抵住佘杭的下巴，江揽月疑惑地“嗯”了一声。
“说你是我姐姐。”
江揽月眼睫低垂，转过身在一排排工艺玻璃画前驻足，嗓音带着几分低沉，“你当真不知道顾小姐的心思？”
佘杭平静:“她是我的顾客之一。”
“顾客之一？”江揽月无奈地摇摇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
“你说我身上的味道更像雪花，是真的？”
“是。”
江揽月再度看向她的眼，“那你喜欢雪花的味道吗？”
佘杭认真回:“喜欢，不只是味道，还有形状。”
这个回答很让江揽月满意，她踮起脚尖在佘杭唇角快速亲了一下，佘杭睁大眼眸，思绪被这短暂的幸福淹没。
江揽月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你是喜欢雪花，还是喜欢我？”
“都喜欢，”佘杭鬼使神差地，“但我更喜欢你。”
“嗯。”江揽月勾唇，“别和顾雪竹太过亲密好吗？虽然我不说，但我也会不开心的。”
她在佘杭深情的眼神中走近，解开她衣服的前两枚衣扣，一只漂亮的蝴蝶栩栩如生。
手指抚摸上这层肌肤，佘杭过电般抖动两下，忍不住攥紧江揽月纤细的手腕。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江揽月抬头:“什么？”
佘杭忽而笑了:“要猜猜吗？”
江揽月弯着眉眼:“我觉得我可能猜不到。”
“等我一下。”
佘杭随性地拢紧衣领，回来后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江揽月心跳不觉加重，随着佘杭的走近几乎要蹦出胸腔。
丝绒盒正对着江揽月，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让江揽月大开眼界的是，这枚戒指上镶嵌着蓝色的光明女神闪蝶。
不是名贵的宝石，而是类似于标本的塑料形状，蝴蝶的身体很大，与小小的指环形成大小对比，漂亮又极具侵占力。
很明显佘杭做了很久了。
“你……”
佘杭笑着取出戒指，戴上江揽月的无名指节，“确实是你预订好的，在我心底预订好的。”
两人直白对视，原本暗潮汹涌的眼眸里映着滚滚星河。
眼眸深邃得如深海的巨浪，带着爱和留念翻涌不息。
江揽月给予的回复是，慢慢靠近同样热烈跳动的心脏，解开衣服，吻上她亲手纹制的蝴蝶。
她也想把雪花，留在相同的位置。
忽然的刺激惹得佘杭忍不住闷哼一声，她睁大眼眸，几乎不敢相信。右手缓缓攀附而上，扣住江揽月柔软的后脑勺。
“月月。”
江揽月抬头，眼中藏着一层水雾，脸颊因为情欲泛着薄红。
佘杭心弦猛然一颤。
“蝴蝶和雪花，配不配呢？”
手主动勾上佘杭的脖颈，两人的唇瓣如同地吸引力般奔向对方。
一瞬间，佘杭犹如久经干涸的旅人，终于尝到了救她于烈火中的水源。
是熟悉的味道，是她心心念念的味道。
手碰上江揽月的腰肢，沉溺地加深这个吻。
她的本性犹如一只困兽在体内横冲直撞，佘杭红着眼克制而又深情地吻着怀中的女人。
可是再克制也不及这一世的思念，江揽月没过多久就被吻得频频后退，她拍打佘杭的后背试图让她停止，然而这些“求救信号”在佘杭眼里简直是在撒娇，她不但不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深吻。
佘杭自认为自己克制得很好，结果被江揽月用力推开。
江揽月弯腰剧烈咳嗽起来，她大口喘息着，双眼涣散，眼底水波荡漾，胸膛大起大浮。
急需呼吸几口新鲜氧气。
这副情｜欲迷离的样子与平常的清冷形成对比，佘杭心底愈发泛痒，瞬间起了很多下流心思，她想把江揽月压在她寻常接待客人的工作室，狠狠地蹂｜躏欺负。
把人捞进怀中，佘杭的吻再度霸道地落下来，没吻两下就会再次被江揽月推开。
“咳咳咳……”
原本以为江揽月会生气，没想到她捂着胸口笑出声来，“假兔子，平常的乖巧纯真装得倒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