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笑语那略带无辜的双眸最大限度地刺激着黎放歌的感受神经, 一瞬间,她无法再思考别的事情。
以前关笑语想要跟她原地结婚的那种心情,黎放歌忽然特别理解了——
当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你就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对方,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都无比渴望跟对方立即融合。
“洗澡——不急!”
关笑语被抵到墙边,黎放歌将她笼罩在她的气息和臂弯中。
要不是关笑语的双手挡在中间, 她肯定已经不由分说地亲下去了。
关笑语抬起头, 清亮的水眸里闪着兴奋, 忽然改走狂野路线的黎放歌仿佛让她无比期待,“黎姐姐,你这是怎、怎么啦?”
微微结巴,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轻轻发颤。
关笑语那仿佛受惊小兽般的模样继续最大限度地刺激着黎放歌的神经, 几乎是本能地, 她掌心向下, 半蜷五指, 中指凸出直接抵到她的下唇往下掰,就像强行剥开含苞待放的花朵的花瓣那样,
——湿润鲜红的内唇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水光,粉红的牙床和洁白的小齿一览无遗,
黎放歌有点呆住, 那颜色仿佛比最美味的食物还要诱人。
“姐姐想——”
黎放歌发现喉咙很干, 声音也变得很干。
胸口热热的,胀胀的,关笑语轻微的挣扎就像是欲拒还迎, 不停地撩拨着。
不自觉地, 黎放歌咽了咽喉咙, 那燥热感仍然依旧,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遁走了,根本无法组织到片言只语,最终她只好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此刻所想吐露,“亲你。”
熟悉的淡淡的橙花清新香气旋即袭来,甜甜的滋味迅速地弥漫到她的口腔中,
完全盖住了她含糊不清的“亲你”两个字。
“嗯——黎姐姐!”
关笑语挣扎着还想说点什么,最终那抗拒却化作轻吟,被黎放歌接住,融进了她的口腔。
久别之后的亲吻,一开始彼此都带着克制,动作很轻,
证实了不存在信息素冲突之后,亲吻才渐渐密实起来,
关笑语的身体很快就变得滚烫了,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吸走一样,
黎放歌一旦亲的用力,她就会立刻软得没办法站立,她不得不举起双手勾到黎放歌的后脖颈,像章鱼那样,黏到对方身上,好避免像被高温融化的冰雪一样瘫软在地。
黎放歌本能地向前压,完全将关笑语固定到墙壁上。
不知何时,橙花的香气中慢慢融进果实的芬芳,气息变得越来越浓。
关笑语的舌头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在黎放歌的口中横冲,慌乱而没有章法,
黎放歌温柔地牵住她,轻轻地将她拉到自己的保护之下。
像是尝到甘露般,关笑语继续向前,却又忽然被黎放歌一绕,整个地裹住,探索和吸取、躲避和追逐、嬉戏和缠绕……
随着黎放歌鼻息加重,关笑语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渴望能被抱得更紧一些。
忽然,黎放歌从她的小嘴上滑开,亲吻游移到她的脸颊,
空气重新吸入口腔的瞬间,唇齿缠绵的猝然结束让她一阵空虚,空虚得大脑陷入空白,险将无法好好站立。
黎放歌炙热的吻滑过她的脸颊,显然,她正向往常那样,循着她的耳际亲过去——
“黎姐姐,不——行——”
黎放歌滞了一瞬,“不想要姐姐亲你的耳朵吗?”
那是关笑语最敏感的地方之一,每次亲耳朵,她都会忍不住捏紧拳头或者咬着黎放歌的肩膀,呜咽着求饶。
关笑语没有回答,她侧过脸,堵住了黎放歌的嘴:这种时候这样问,太不礼貌了!
啊,终于——口中的空虚又被填满。关笑语很喜欢黎放歌的味道,她尝起来就是秋天的饱满果实,每一秒钟都有着不同的芬芳。
黎放歌手自然而然地向上游移,关笑语放下缠着她脖颈的手,捉住了试图要给她宽衣的五指,“黎姐姐——先、先洗澡。”
在理智彻底逃逸之前,在耳朵被亲占以前,关笑语这样虚软地请求。
“想亲你的耳朵——”黎放歌没再给关笑语拒绝的机会,说完,她凑过去,咬住了她的耳垂。
“姐姐——嗯!”……
第二天,先醒过来的是关笑语。
她轻轻拿开腰上的长臂,才一动,腰部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疼——
疯狂过的一幕幕又重回脑海:从浴室到床上,她们几乎没有停过;最后要不是关笑语求饶,她感觉黎放歌还可以继续下去。
本想起床,挣扎了几次,关笑语就放弃了,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安排,就这样躺下去好了。
吃力地往后挪了挪,彻底从黎放歌的怀里退出,关笑语便静静地盯着她看:嗯,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美的;每一根眼睫毛都是美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美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美的;……
“关笑语,你没救了!”
关笑语轻声自语,她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到黎放歌的眉间,再轻轻往下滑,最终停在了她傲然挺立的鼻尖,“黎姐姐,快醒醒,你快醒醒哦!”
旋即,黎放歌嘴唇轻抿,嘴角弯出淡淡的舒畅笑意,她一把抓住关笑语在她鼻尖上调皮的手:“让姐姐再睡一会儿。”
见黎放歌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关笑语又伸出被子里的手,手指在她身上走动。
黎放歌的小腹很平,很滑,很软,很温暖,“可——我不想跟姐姐分开啊。”
“这——什么话?”黎放歌依然没有睁开眼。
她的眼睫很长,完全盖住了她美丽的眼睛。
“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姐姐的睡梦之外——”
黎放歌倏然睁眼,她的眼睛汪着笑,“那就一起睡,到姐姐梦里来,我们继续。”
她把她拉进怀里,狠狠地抱了一下,又狠狠地抱了一下,像是生怕关笑语会跑开。
“黎姐姐——啊!”关笑语挣扎着,“我的腰——呜呜!”
“你的腰?!”
“好痛!”
“怎么了?”
“问你啊?”
“你在说什么?”
“姐姐坏死了啊,你总不能这么快就忘了昨晚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昨天我欺负你?那怎么能叫欺负,难道你不喜欢?明明是你说的,让我先来一百次——嗯,我算算,还差几——”
关笑语忙挣脱桎梏,捂住黎放歌的嘴。“我不准黎姐姐再算下去!我呢,喜欢还是喜欢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腰会这么痛。黎姐姐,你的腰都不痛的啊?”
黎放歌摇头,“今晚姐姐轻一点?”
“今晚还要啊?”
“难道你不想?”
“想还是想的,但我的腰可能不允许——”
“你的手在干嘛?”
“黎姐姐,你的手又在干嘛?”
“喂!”被摸到敏感的地方,黎放歌忍不住大叫,“腰疼的人,手老实一点行不行?”
“噗嗤——”关笑语揪着黎放歌左边的点,又捏了捏。
“痛!”
“为什么?”
“自己的做的事情没有一点数?”
“我看看——”
关笑语从黎放歌的怀抱挣脱,一把撩开棉被,
屋里暖气很足,并不觉到冷。
关笑语在黎放歌胸前的杰作一览无遗,“黎姐姐,我好像——咬得很重?”
“现在才知道啊?”
“下次,我会对她们温柔一点的哦。”
说着,关笑语爱怜地在她们身上摸了摸,“她们好好摸的。”
说着,又分别点了点两点,还弹了弹她们。
“关笑语,你再这样调皮,不来一次很可能会无法收场。”
“咯咯咯……”关笑语的手根部停不下来。
她的另一只手把被子又拉上去,直到盖住彼此的身子。“黎姐姐都不会累的哦?”
“现在完全可以补齐一百次剩余的——”
“你就吹吧。”
“那姐姐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黎放歌抓住被子,猛然一掀的同时翻身将关笑语笼在身下,两个人完全让宽大的被子盖在下面,欢声笑语从被子里传出,被面不断地起伏着欢快的大波浪……
天狼星系二十四星环同一颗恒星公转,分别散落在宜居行星带。
从太空俯瞰,星系图宛若天狼。二十四星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会太远。
通过星际空间次方压缩式飞行,从第二十四星到第十星,半个多月就能抵达。
新年伊始,第十星星舰如约启航,一月中旬的时候,带着鹭星国旗的星舰安全降落在第二十四星的白熊星际港。
第二十四星距离太阳更远,整个星球的温度都偏低。
即便南半球正处于夏季,然而白天的最高气温也不过十几度。
刚刚落地的黎放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第二十四的人看起来大多冷然苍白。
一旁的关笑语紧紧拽着她,像是怕被人群挤散。
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受到了列队欢迎。
“没见嵇恩加啊?!”关笑语的疑问旋即被欢迎的掌声湮没,但距得近,黎放歌还是听清了,但她没回应,关笑语又继续自语般地抱怨:“哼!她离开第十星的那一天,我们还去送她呢,她不是说要跟黎姐姐做朋友吗?今天她居然没在场,连一条表示欢迎的消息都没有。”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当然姐姐也不喜欢她。”
黎放歌心虚地补充了一句,旋即又觉得多余。
“不说她了。”
现场热闹却不混乱,她们开始礼貌营业。
在外交部长跟第二十四星外交大臣和第十星驻地大使礼仪往来的间隙,
黎放歌瞅了个空,手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关笑语,后朝夜空匆匆瞥了一眼。“月亮——”
“哇,传闻中第二十四星的夜空有五个月亮是真的诶!月亮们看起来好小,淡蓝色那颗好美——”
第十星一行抵达的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多,接近圆满的五个月亮恰好升到半空。
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第十星外交部长左侧的黎放歌的关笑语,内心纷纷咯噔:
“第十星的人长得真好看啊,她们真人比网络上的好看一百倍,面色红红润润的,看上去好温暖……”
欢迎仪式持续了十几分钟,待最终合照结束,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停在不远的前方。
一行有序地上了车,离开白熊星际港,向第二十四星的国都驶去。
接下来的行程早已经安排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例行的访问,一路走下来,关笑语差不多要笑僵了小脸。
而黎放歌,在陌生人面前,她基本不笑。
她们在二十四的访问照例在星际网上引起热烈的讨论。
网友们惊讶地发现,黎放歌一行到第二十四星那么久,嵇恩加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不理解!黎放歌不是送上门了吗?嵇恩加你粗来!
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嵇恩加可能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对象了;
也有很多人立即反驳:其实她大可以剜掉腺体,做一个平凡的Beta;
马上又有人跟帖:你有什么毛病!如果能够出众,忍受孤单算什么,更何况还有黎放歌可以……
一开始,关笑语对此还觉得疑惑和担心,觉的嵇恩加的行为不免矛盾,
她离开鹭星前,关笑语跟她短暂地见过一片,
“小可爱,你对横刀夺爱有什么看法?”
那一天,面对嵇恩加调侃有之、挑衅有之的言语,关笑语颇为平静地回道:“可以夺走的,不要也罢。”
“是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随意。”
照那天的言辞看来,嵇恩加应该要抓住一切机会才是。
但一别之后,嵇恩加就像消失了一样,别说骚扰黎放歌,现在她们就在第二十四星上,她不只没露面,连消息都不回。
关笑语隐隐担心,嵇恩加会不会在忍着什么大招。
但后来,她觉得没有必要透支焦虑,即便后面会发生什么,也总会有办法。
——当然,嵇恩加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在现身,那最好,省得麻烦。
可理智告诉她,她早晚会找上门。
黎放歌也时不时琢磨,嵇恩加到底意欲何为?
这些天,她不只一次想起嵇恩加说过的“想知道答案?那就(第二十四星)走一趟。”
想起这句话时,黎放歌会不自觉地看看手心,红色的雪花依然醒目。
如果见不到嵇恩加,就意味着红色雪花依然无解。
不论如何,此行,她都要见到她才行。
在首都待了三天,一行又出访了处在冰天雪地中的北半球。
访问的氛围一直都算得上友好,称得上冲突的事件一次都没有发生。
不论到哪儿,都有大批的粉丝跑来迎接,黎放歌和关笑语几乎只用负责美丽。
每当有人要求黎放歌唱歌时候,不失礼貌地回绝之后她总会莫名想起嵇恩加的那个奇怪要求:“黎上校,到第二十四星开一场演唱会。”
现在她却避而不见,甚至毫无音讯。
她总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当然黎放歌是绝对不会向第二十四星的官员咨询她的消息的。
他们一行在第二十四星差不多绕了一圈,访问行程接近尾声,他们返回首都时已经到了一月底,访问的最后一站是信息素医学院——
讽刺的是,友好访问的最后一件事是在全天狼星唯一拥有信息素武器的星球听一场名为《信息素和平与天狼二十四星的未来》的演讲。
行程表上,演讲的题目并不是这个,
当时,现场好几名第二十四星的军官一听到这个演讲题目时脸都绿了——
黎放歌并不怀疑医学院著名的老教授是反对信息素武器的,因为他一而再地强调,信息素霸凌是全星际最卑劣、最野蛮的行径……
果不其然,意有所指的演讲进行到第十几分钟的时候忽然停电了,
当然,演讲并没有被迫终止,但显而易见,老教授的精彩演讲,阶梯教室之外的任何人都别想再看到和听到,因为演讲是禁止拍摄和录音的。
第二十四星的野心在老教授的演讲中更多地曝露出来。
现场有很多反战人士,然而这一点点的火花,不出所料很快被扑灭——
访问就这样结束了,黎放歌内心不无咯噔,他们所防备的事情截至目前一件都没发生。
返程之前的一天,第十星驻地大使安排了休闲一日游,
黎放歌和关笑语没有参加,因为嵇恩加终于有了消息,她送来了一封很正式的请柬:
“见字好。
“诚挚邀请黎上校明日早晨十点到信息素医学院一叙。不妨带上小可爱,蛮想她。不见不散。
“嵇恩加敬邀。”
来了,黎放歌心想,嵇恩加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