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从上午一直在书房里待到午饭时间,姚重礼怕自己再不回去舅母会派人来请他,便只得到此为止,命人搬着自己找出来的书回到了房间。陈松傍晚回来时先去了书房,见到前面的架子上少了好几本书还有些惊奇,等他绕到后面发现书架上空缺了一大块时,便只能笑着摇摇头,叮嘱冬青要安排姚重礼早些入睡,不要夜里看书熬坏了眼睛。

  陈八方见下人都退了出去书房的门已经关上,才拿出从今天信鸽脚上取下来的字条。陈松从书架上拿出一部书,对着字条上的密码一一找到对应的字,拼完后发现纸写的是:太子明日回京。

  【作者有话说】

  你们在梦里,见到过什么神奇的景象?

  132 惜宝

  ◎她是父母的稀世珍宝,父母也希望她一辈子能被别人如珍宝一般爱惜。◎

  屋外被风呼啸,风沙刮在窗棂屋瓦上像是门外有野兽在嘶吼着准备闯进来。姚重礼披了件狐掖裘坐在床上,翻看着新找来的一本记录作者去嶂州一路见闻的游记。嶂州因为山川叠嶂乱石嶙峋而得名,山高而生云雾,石怪而多奇象。游记的作者一路登险峰赏云海,爬奇石逗猢狲,也曾被困在陡峭崖壁上高声呼救,也曾对着奇绝的山峰望山兴叹。在屋外呼啸的北风声中,仿佛亲临作者笔下的猛虎拦路,一声呼啸响彻山林。

  冬青又挑了挑灯芯,使得灯火更加明亮一些,将炭盆放置床前为姚重礼取暖。姚重礼见灯光被人挡住,放下书见是冬青在挑灯芯,笑着说道:“嬷嬷先去休息吧,我看完这一章就睡。”冬青笑着说道:“三皇子还请早些入睡吧,明早醒了再看也是一样的。”姚重礼只是笑笑,依旧低头看书,冬青便也不再多言,退到一旁拨炭盆里的火。

  折腾了一天,香云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虽然依旧浑身无力但她已经清醒了过来,躺在床上能和时安泰说些闲话。入了夜为了防止传染,时安泰依旧去隔壁的屋睡。阮雨棠心知香云是夜里故意吹风导致白天复又发烧,但听云如今听从皇后的命令,自然会帮着香云拖延时安泰逃出去的时间,她只能多派几个人去照顾香云,严厉吩咐夜里不准开窗让香云再受凉。

  入夜后风越刮越大,嘈杂的风声搅得陈松的心绪也乱了起来。他又查了一遍书,才确定自己没有弄错时间,可太子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呢?除非太子根本就没有去临近的州府。陈松合上书,将字条放在灯上燃尽,风还在继续吹着,他的思绪依旧纷乱如麻。

  陈松猜得没错,太子的确没有去临近的州府,太子自己带着一小部分人携带着粮草先回到了善兴,既为了解善兴的粮食危机,也为了震慑善兴城里那里蠢蠢欲动的势力,但上次所带粮食并不多,跟在身边的人手也不够,若是就这样进善兴城,只怕不但不能震慑那些人,反倒会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所以太子将粮食卸下,自己露了个脸后,便立刻乘船驻扎到了善兴附近的一个小岛上,等着之前派去隔壁州府运粮的大部队回来。如今大部分带回来了从附近州府运来的大批粮食,太子有粮食和士兵,自然有了回善兴继承大位的底气。

  风从海面上生成,一路穿过错落的树木,越过高高的围墙,带着海水的寒冷之气吹到袁教授的双手上。他捡拾起丢在桌子上的几枚铜板,透过未关严实的窗缝看着窗外的月色。孟宇推开门走了进来,将刚沏好的茶水摆放到桌子上。教授突然抬头看着他问道:“你现在还能联系上陈璇吗?”孟宇不知道监正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想了想说道:“属下虽未有十分的把握,但属下愿为监正一试。”孟宇是自愿进来侍奉监正的,皇后虽然不准他离开司天监也并不准他向外传递消息,但并未想对待监正那般严防死守。所以他虽未有十分的把握能够通过之前的渠道将消息传递到陈璇手上,但至少可以一试。

  袁教授要来纸笔,落笔之前看着孟宇说道:“我写这封信,是为了让陈璇去救国公府的傅蓉裳,我并未有十分的把握陈璇能将人救回来,但陈璇一定会因此陷入险境。”孟宇下意识想伸手去握袁教授的笔,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跪下说道:“傅姑娘是璇儿的大恩人,若是需要璇儿去救她,我定然是不能拒绝的。傅姑娘救了璇儿就也是属下的大恩人,属下愿意为了救恩人以身犯险,还请监正能够成全。”

  袁教授却说道:“你替不了,你和我一样根本出不去。”“可傅姑娘如今不正在我们这个院子里吗?”孟宇不明白监正到底是什么意思。袁教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很多事,其实我也只能知道个大概,我也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并非我故作高深不肯告诉你实情,实在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也并非我心狠一定要你送陈璇去以身犯险,实在是只有她才有可能救下人来。我知道让你送信让陈璇去冒险有些不近人情,我再去想别的方法吧。”

  夜风从未关严的窗缝里吹了进来,将摊在桌子上的纸张吹得哗啦作响。孟宇还跪在地上,他低着头,突然开口问道:“若是璇儿不去,傅姑娘会怎么样?”“会死。”“那么,我愿意为监正大人您送这一封信。”袁教授不知道孟宇为何突然改了口,他说道:“陈璇若是去,也可能不仅救不了人,还会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孟宇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眼泪,脸上却满是笑意:“还请监正替我瞒下我方才所说的话,若是璇儿知道,我为了她的安全想弃恩人于不顾,那她一定会瞧不起我的。还请监正快些将信件写出来吧,我方才实在是糊涂,若是璇儿知道她有机会救恩人却没有去救,只怕虽然能活在这世上,她也会觉得不如为救恩人而死。”孟宇说着说着眼里含着的泪似要滚落下来,他赶紧低下头不让监正看见自己的眼泪,用微微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璇儿若是能救下恩人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璇儿因此遭遇了什么不测,我陪着她一起去,便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风将纸张吹了起来,晃悠悠的就要落到地上,孟宇伸手接住了那张纸,双手呈给了监正。袁教授伸手接过纸张,提起笔写好字将纸条递给了孟宇。孟宇接过纸小心的吹干折了起来,便匆匆出了门。他将字条夹到饭盒中送了出去,便脱力一般的坐到松树底下,他看着太监将食盒拿了出去,院门再度被缓缓关上。孟宇并不后悔将这封信交给陈璇,他只是遗憾这封信不能亲自交到陈璇手上,自己也许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孟宇抬头看着明月松影,自顾自念了一句:“明月照青松,黄泉长相守。”

  院门被关上之后何为常重新获得了打开窗户的自由,她推开窗户瞥见松树底下坐着一个人,看形体却不像是监正,她有些好奇那人是谁,便准备出门来一探究竟。可她刚走到门口,教授便推门走了进来,两人推开门心中俱是一惊。何为常赶紧后退两步将教授让进屋内,教授看着站在门边的侍女,开口说道:“你想要寻找的人曾经随着水流离开了你,如今想要寻找却不能顺着水流去找,捡到他的那户人家早就已经不住在水边了。”教授的话说完,何为常就眼见着一直面无表情的侍女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看着教授滚下泪来,嘴唇颤抖着说道:“这么些年,监正终究还是肯帮我算我儿的下落了吗?”

  原来这侍女原是将军之后,名唤惜宝,此名既表明她是父母的稀世珍宝,也是父母希望她能一辈子被人爱惜如珍宝之意。她自幼练得一身好功夫,十来岁时父亲因为好友被卷入到皇位的争夺之中,最后好友支持的七皇子夺位失败,她的父亲也因此被问斩,整个家族的女眷被迫入宫为奴。惜宝入宫后因为没钱打点,只能去做最辛苦的差事,管事嬷嬷甚至在她搬完一天东西后一点东西也不肯给她吃,守在宫殿门前的侍卫万庆瞧她实在可怜,便偷偷将自己的饭留一点给她,惜宝才不至于被饿死。惜宝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连着被饿三天,她便是有浑身的力气也一点也使不出来了。万庆虽然心疼惜宝,但他自己也因为没钱打点只能做个最低等的侍卫,自顾不暇何来能力去帮助惜宝。

  时间很快过去了三年,不管皇帝愿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但已经到了王爷们回京述职的日子。惜宝的运气也由此开始变好,先是被调出了干重活的地方,接着一路被安排进了清闲的地方,惜宝打听了许久,却没有打听出来是谁帮了自己。惜宝终于脱离苦海后便想着如何帮万庆也脱离苦海,但就凭借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将万庆调去稍微好一些的地方。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故意帮助他们,万庆也很快就被调到了惜宝所在的宫殿。这一次惜宝终于打探出了一些风声,是回京的七王爷暗中帮忙将万庆调职,她知道自己父亲的罪名便是勾结七王爷争夺皇位,若是让人知道七王爷还在暗中帮助她,不仅她会遭到灭顶之灾,只怕七王爷也会被人拿住把柄借题发挥。所以她没有再继续打听下去,只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七王爷的恩情。但自此后七王爷没有和她产生过任何一点联系,后来惜宝她无意中被皇后看到有功夫而收到沐春宫任职,也终于摆脱了被人欺凌的日子。

  惜宝和万庆从苦难中一路扶持而来,自然不可避免的互生情愫,直到珠胎暗结两人才知道闯下了大祸。所幸生产之际正赶上七王爷回京,在七王爷的帮助下这个孩子终究还是生了下来,可是生下来的孩子只能被放到竹篮里随水漂流而去。飘走的孩子成了惜宝的心病,她求过很多次监正,希望监正帮自己算一算孩子如今身在如何,吃穿如何。但监正从来不肯帮她算上一卦半卦,直到十年前万庆病逝,惜宝也因此抑郁成疾奄奄一息之际,监正才帮她起了一卦,算出孩子尚在人世,这也成了惜宝活下去的希望,但监正自此之后无论惜宝如何哀求,都不肯帮她算了。

  【作者有话说】

  风传林入户,风穿堂入室,风什么都知道,但它只是风,它只会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它什么也不会说。

  133 截信

  ◎若是太子想要保下昌平王,那香云就成了狐媚惑上,也是必死无疑。◎

  有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里吹了进来,吹得桌子上的烛火明灭不定,使得袁教授脸上的光也忽明忽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惜宝突然跪了下来,说道:“监正若是要我做什么,奴婢定然万死不辞,只求监正能让奴婢在死前见上孩子一面,日后去了黄泉下,一家人还能有个相认团聚的机会。”袁教授赶紧伸手扶她起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能算出你的孩子现在何处,我只是算出来你们的母子缘分未尽,很快就能再次相见。如今是我有事相求,还望嬷嬷能够帮我。”

  惜宝说道:“不敢当,还请监正吩咐。”袁教授看了一眼何为常,惜宝便知道他们是要单独说些什么,关严门窗退回到房门口站着。教授示意何为常随自己进入里间,然后看着她欲言又止。何为常看出教授的为难,笑着说道:“我真是没用,自己想了这两日也没找到逃出去的方法,到底还是要教授你帮忙。”袁教授让她坐下,才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各种推演,想着如何才能从死局中找到一线生机来。我最终推演出一个还值得一试的方案。只是这个方案,若是失败你便会有性命之忧。若是成功,改变了历史的走向,我也很难知道会对我们之后的命运产生什么影响。”

  何为常的脸上还带着笑,她说:“我知道,总要去尝试一次的。”“其实这一切,原本都与你无关。”教授看着她的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为难之事。若是阮雨棠为了拯救自己的家人去以身犯险,他只会多叮嘱让她小心。但如今若是想要去通知阮雨棠,让阮雨棠去执行这个计划,先不说消息能否传递到阮雨棠手上,就是消息能传递出去,也免不了惊动旁人,只怕事件会朝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知道这个计划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所以只能让何为常代替阮雨棠去执行这个任务,可教授觉得何为常身在是非之外,如今却要以身犯险,终归是有些不忍,所以一直为难是否要将计划告诉何为常。

  何为常却只是笑着说道:“是我情愿去的,而且我庆幸是我去,而不是她去。其实我很早就在想,若是改变了这里的一切,是不是我和阮雨棠根本就不会相遇。我也曾有心思阴暗的时候,觉得若是什么都不改变,如今这般也算不错。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失去父母的孤儿的生活过得有多凄惨。所以我最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帮糖糖救回她的父母。教授方才对嬷嬷说的话,倒是宽慰了我,若是有缘,我们二人自然有再相见的那一天。还请教授快些说需要我去做什么吧,这一切都是我自愿去做的。”

  院子里的风还在刮着,惜宝小跑了几步,借力轻巧的爬上了墙头,然后放下腰间的绳子将何为常拉了上去。在何为常越过墙头之前,教授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她,想要她再想一想。何为常只是回头对教授说了一句:“我会小心的。”便翻身越过了墙头。

  惜宝带着何为常一路避开巡夜的侍卫,很快就来到了皇宫中一处比较低矮的城墙。这处宫墙虽然已经算是整个皇宫最低矮的一处,却依旧高不可攀,即使惜宝有些身手,仍然没有办法徒手爬上这处高墙。惜宝掏出几把匕首,先将手上匕首的刀尖扎入墙砖的缝隙处,自己借力向上攀爬站到匕首上,再扎入一把新的匕首,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爬上了城墙。惜宝放出长长的绳子将何为常半拉半拽的扯了上去,然后再将何为常从另一边放了下去。此处的城墙之所以比较低矮,是因为临着护城河,所以外墙比内墙要高了不少,惜宝放了半天何为常才接触到水面。何为常解开缠绕在自己腰间的绳子,跳入了水里。惜宝自己踩着之前的匕首爬了下来,顺便将插在墙缝中的匕首一一收回。

  风从木门的缝隙里挤了进来,吹得床前的烛火不住摇曳,书上的字似乎也跟着一起摇晃起来。姚重礼只得合上了书,冬青上前替他收拾好书,又将烛火从床前移开,最后替他掖好了被子,柔柔的说道:“三皇子,安心睡吧。”

  此时的陈松却根本无法入睡,他烧完纸条后坐下来问道:“八方,你可查出昌平王爷带着香云去了什么地方,可还在这善心城中吗?”陈八方回道:“回王爷,属下查出来当日昌平王爷被人救去了谷国公府。”陈松点了点头,问道:“可查出来是什人救的?”陈八方摇了摇头,又很快回道:“属下并没有查到是谁出手救的王爷,但属下想这善兴城里能提前知晓王爷会出逃,并且能将王爷救到谷国公府里的,怕是只有公主了吧。”陈松顿了顿,说道:“我想救王爷的人未必是公主,此事日后还需要细细探查。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尽快将香云送出善兴城,太子若要对昌平王发难,那么香云便是昌平王其中的一桩罪过,太子自然不会放过她。若是太子想要保下昌平王,那香云就成了狐媚惑上,也是必死无疑。”

  “所以丞相想在太子进入善兴之前,将香云送出去?只是如今王爷和香云都在国公府,该如今将他们送出善兴?”陈八方想不出该如今在今晚将香云送出去。陈松想了想,站起来还未说话,只听见有人敲门,便抬眼示意陈八方去开门。陈八方打开门,和门外的人说了两句什么,接过一个东西关上门走了回来。陈八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陈松,那是一张小小的字条。陈松接过纸条看了看,说道:“孟宇已经许久没送过信给璇儿了,这次怎么突然让璇儿明天寅时去城楼?想必这封信是有人让孟宇写的。”

  “谁会让孟宇写这样的信给小姐?”陈八方猜不到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陈松说道:“你忘了孟宇现在侍奉的是谁吗?想必是监正预知到了一些事情,自己又没办法将消息送出来,所以借孟宇的名义将消息传递出来,只是我资质愚钝,窥测不了监正所泄露的天机。”陈松说完将信纸原样叠好,递给陈八方让他递给等在屋外的人。

  陈松一直知道孟宇和陈璇私通信件之事,自从上次陈璇差点坠楼之后,所有信件他必定自己先看一遍再命人送给陈璇,生怕陈璇再做出什么危险之事。陈松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出身,凭着十多年寒窗苦读和几十年的兢兢业业才有如今的地位。在他得知孟宇和陈璇的私定终身之后并未挑明,他深知孟宇难走科举之路,但好在为人心思细腻似乎有些资质,便难得托人,将孟宇送入司天监中,只希望孟宇能在宫中有一番作为,自己好风风光光的将陈璇嫁过去。

  谁知孟宇为人过于老实,心里虽然明白但嘴上比不过别人,故而总是没有升迁的机会。陈松见他在司天监表现平平,日渐对他不满起来。后来陈璇又闹出跳楼这事,使得陈松更加厌恶孟宇。好在他翻出孟宇之前的信件,见孟宇对陈璇只有宽慰之语,并自责是自己无能,并未唆使陈璇轻生,陈松对他的厌恶之情才稍稍缓解。

  后来公主有保媒之意,监正又直接将孟宇调去身边伺候,说他为人忠厚,颇有些资质,将他收做了关门弟子,陈松才没有出来回绝这门亲事。陈松与夫人是青梅竹马,当年高中之后衣锦还乡兑现儿时许下的承诺,一直是家乡的一桩美谈。陈松自己当年便也是这般心死嘴笨之人,于官场中沉浮了几年,方才学了些嘴角机锋察言观色。只要能达成所愿,放低些姿态做些交换他并非不能接受,只是这么多年无论是皇帝还是同僚,都知道他的底线是不伤害无辜的百姓,若是有人为了自己的私立致使无辜的百姓受到伤害,他一定替无辜之人睚眦必报。当官之人的通融若是没了底线,只会让无辜的百姓蒙难。

  陈松在码头上见过香云几次,两人虽没有过交谈,但陈松从香云几次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不想让昌平王迁怒旁人的做法上,觉得香云是个体恤下人的心善之人。陈松早在得知昌平王收了一个舞姬入府之时,便派刘长明去调查过香云的背景,刘长明回报消息的和之前阮雨棠的得知的消息所差无几,只查出香云是个随着师傅云游到善兴的舞娘。陈松觉得香云的背景不会这么简单,但丞相每日需要处理的公务堆积如山,况且风灾之后如何及时救助灾民是一等一的大事,他也没有深究下去。如今想要再细细调查,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

  滴漏里面的水还在一滴一滴匀速的落下来,陈松看了一眼滴壶上的刻度,此刻已是子时。他站起身对陈八方说道:“快去备马车,我与你一同去谷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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