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什么事)?”沈卿之略微侧过头, 只递给人半截眼角余光。
这一整天拍了那么多戏,说了那么多话,她哪儿能全都记得。
顾锦容定定看了她半晌,确定人是真不记得了, 不禁有些不甘心。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 瞧瞧自家小姑娘被逗红脸的模样, 结果这压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探出两根食指戳了戳沈卿之俏生生的脸颊, 硬是将那抿着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说话间语气带着三分气恼七分试探, “卿卿,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合法的吧?”
沈卿之不耐烦她在自己脸上做鬼脸,转头作势咬人,对方也不躲, 任由指尖被她纳入口中。
沈卿之愣了一下,松了口。
顾锦容却还是没动,只维持着原有的姿.势, 似乎非得向她讨个答案。
“当然记得了,我又没得失忆症。”沈卿之扭过头, 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你既然记得,那便是说……”顾锦容伸手捉住沈卿之垂着床边的手掌,把玩着一根根纤细的手.指。
“只要我俩你情我愿, 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这语气太过暧昧, 沈卿之终于被唤醒白天被封尘的记忆。
她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真想找我做合法炮.友?
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俩什么时候你情我愿了,我对你可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卿之睁大眼睛,理不直气也壮。她料定自己每次偷瞧人的时候都很隐秘, 一定不会被发现。
“是么?”顾锦容探头在某个傲娇鬼唇边快速啄了一下,见人下意识地闭了眼, 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每次我俩接吻,你从不会拒绝。”
事实被陈诉得如此直白,沈卿之十分恼怒,“你刚刚动.作那样快,我是没有反应过来。不信你再来一次,我一定拒绝。”
“好。”顾锦容再次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再次衔住那花瓣般的唇,这次衔了足足有三秒,在沈卿之好不容易快抬起手时,又撤走了。
沈卿之抿着唇,对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内心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我是真的腰酸背痛反应慢,才不是故意不拒绝!
偏偏顾锦容像是故意与她作对一般,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眉间、鼻梁、脸颊、唇角、耳垂。
每次都只停留片刻,在她想要伸手推人时,又快速撤开了距离。
沈卿之累了一天,本就身上没劲,被人这样一逗弄,身子更懒了。
她费老大劲才抬起手,指着某个做坏的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你让开!”
顾锦容顺势牵住她的手指,翻开手掌在掌心留下一吻,还浅浅吸吮了一下。
沈卿之当时脑海里就炸开一片烟花,刚刚接吻时感觉都还未有这般强烈,这会儿身子却像真的成了火烧云。
顾锦容非但没有让开,还整个身子都贴上来,纤长的手.指从她的脖间落到肩膀。
两人贴得极近,顾锦容却并未用几分力气,只需轻轻一推,便能将人推开。
沈卿之伸出胳膊,虚虚横在两人之间,并未使上一分力。
她一面在心里暗骂着“黑心肝”“黏人怪”,一面却自然地仰起脖子,好让那些细细密密的吻落得更真切些。
夏天的睡衣本就单薄,没多久便已经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柔.软且带着温度的吻落在雪一般细.腻的肌肤上,印下点点红梅。
沈卿之微眯着眼,哼哼唧唧着去抓顾锦容的睡衣,深紫色的丝绸料子被她抓出一片折痕。
因为是临时起意,顾锦容连刚吹干的头发都没扎,扫在人身上痒得不行。
沈卿之原本抓着顾锦容睡衣的手慢慢滑到她背后,无师自通地替人捞起了头发。
这会儿是没有头发在那儿扫了,身子上的痒意却半分不减。
沈卿之指尖颤抖,一时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原本是捞着的头发,不知何时变成了扯。
“嘶~”顾锦容吃痛抬头,正好撞上沈卿之氤氲着泪意的双眸。
那原本俏生生白.嫩嫩的脸蛋此时早已染红一片,如同天边的晚霞。
沈卿之见人停下,不解地睁开眼,手里握着一把柔顺的长发,轻轻扯了扯,示意她继续。
顾锦容目光下移,一眼便瞧见那雪肤上的点点红痕。
她犹如恍然惊醒,伸手仓促地替沈卿之拉拢衣领,似乎这样便可以遮掩自己刚刚犯下的罪证。
她极力扯出一抹看似淡定的笑,揉了揉沈卿之的脑袋,“卿卿,晚安。”
沈卿之:?
刚主动招惹我的人是你,现在突然停下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混蛋!黑心肝!
沈卿之见顾锦容是真的不打算继续了,气哼哼地将整条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连点边角料都不想给她留,成功把自己捂出一头的汗。
她卷着被子侧过身,只留下一个愤怒的背影,暗自磨牙。
识趣点就赶快来道歉!
顾锦容熄了灯,侧身躺在沈卿之旁边,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中间,还留了足以塞下半个人的空隙。
黑暗让人的感官更为敏锐,刚才亲昵时的记忆如潮水般一点一滴涌现。
顾锦容死死咬着唇,第一次觉得浑身燥.热得不行。
刚才差点失控的人,又岂止是沈卿之一个。
原本她只是想逗弄一番自家傲娇的小姑娘,再顺带讨些便宜。
却属实是低估了对方对自己吸引力,若不是头皮牵扯的疼痛将她唤回现实,很可能刚刚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喜欢着身边这个小姑娘,喜欢了许多许多年,想要与她共度余生,想要与她亲密无间。
却不是在此时此刻,以这样一种草率的方式。
沈卿之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某人来低头道歉,就连睡梦里都在骂骂咧咧。
第二天早晨她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不想和某个气人的家伙一起吃了。
天刚蒙蒙亮,就独自出现在了化妆室。
李茜送来早餐,见沈卿之光是对着手中的三明治,就哼了不下五次。
于是也聪明地猜到了几分,识趣地没有去问。
这个时间太早,化妆师还没有来,整个屋子便只有沈卿之与李茜两人。
沈卿之兀自气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关心一下,于是更生气了。
同样是助理,差别怎么这么大?
看看黑心肝那助理,每次她只一个眼神,人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唉不是,我干嘛又要想那人。
沈卿之愤愤地咬下一口三明治,也不知在心里把它想象成了什么,咀嚼得十分嫉恶如仇。
然后成功的将自己……噎着了。
“咳……咳咳咳!”
她猛地灌了自己一口牛奶,由着李茜顺了半天气,才总算缓了过来。
“吱吱姐,你生气归生气,早餐还是要仔细点吃,噎着自己不值当。”
沈卿之抬起头,因为咳嗽而生出的生理泪水还残留在眼眶,削弱了几分愤怒的气势。
“你看出来我在生气了?”
“看出来了。”李茜诚实点头。
“那你都不关心一下原因?”
“害,不就是因为顾影后吗。”李茜脱口而出。
沈卿之惊,“你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
“你昨晚回屋的时候看上去都还好好的,早上出门时就这样生气,这期间只有顾影后与你待一起的时间最长。”
沈卿之听见解释,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是推理出来的,我就说,我和黑心肝之间那么隐秘,怎么可能被看出来。
唉不对,我和黑心肝之间,什么都没有!
李茜见沈卿之一张脸快要胀成河豚,她这会儿琢磨过来,自家傲娇的艺人是想要寻求点安慰,于是尽职尽责地扮演起贴心小助理的角色。
“吱吱姐,顾影后她欺负你了?”
“对,她就是欺负我了,你可有办法帮我出气?”沈卿之恨恨点头,又生气又委屈。
这话若是在旁人听来,会自然往前辈欺压后辈的方向猜测,然后劝她多忍耐一些。
偏偏李茜与旁人不同,她不仅是容身之地的创始人,还早早就阴差阳错地撞见沈顾两人一起的画面。
这话沈卿之说得不明不白,她却听得明明白白。
以顾锦容的脾气,以她对沈卿之的在意程度,如何舍得欺负,又能怎么欺负?
但这话不能直说,不然某个气呼呼的家伙能当场表演一个炸毛。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她是怎么欺负的你,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欺负回去啊。”
同样的方法……欺负回去。
李茜一言惊醒梦中人,沈卿之脑海里一下子开始有画面了。
***
“卿卿,不要。”顾锦容蜷缩在床头,长发散落在肩头,显出一种凌乱的美感。
沈卿之欺身上前,直接用外套将人双手缚住,而后扯开那人衣领,挑了片最细.嫩的肌肤,狠狠吸.吮一口。
她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扬起一巴掌朝肉最多的地方拍了过去。
“捉弄我好玩是吧,欺负我好玩是吧,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顾锦容两只眼眶红得不行,可怜巴巴地讨着饶。
“认识到错误没有?”沈卿之说着,又是一个巴掌。
“认识到了认识到了。”顾锦容眼眶湿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以后你都要听我的话,知道了不?”沈卿之故意扇一个巴掌,亲一口,这般折腾得人不上不下。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卿卿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此时的顾锦容,已然哭得梨花带雨。
***
嘿嘿嘿~
“吱吱姐,吱吱姐?”
李茜的呼唤,将沈卿之从自我幻想里拉回。
“怎么了?”看清眼前的场景,沈卿之悻悻地揉了揉鼻子。
“你刚刚笑得……有点吓人。还有就是……化妆师进来了。”